論身手，這幾人並不是趙玉軒的一合之力，但是他們的人多，而且是來自朝廷，趙玉軒又有傷在身，還要護住柳鳶，實在不宜戀戰，再殺二人後，一劍將窗戶劈開，再將面色麻木的柳鳶一把橫抱起來，飛身化作一道弧線，從窗戶直躍而下。

街道上，趙玉軒拔足狂奔，卻不知道哪裡才是方向。

這曾是他的城，而此時卻好像城中只有他自己，舉城皆敵，民眾和一些不相干的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驅散，整個街道是一群群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湧現。

趙玉軒將柳鳶方下，撕下衣襟，擰成一根粗繩，不待柳鳶反抗，便將她綁在是背後，柳鳶掙扎幾下無果后，也就不再動彈，乖巧的將手環繞在了他的肩上。

趙玉軒的個頭並不是很高，將身體修長的柳鳶這樣背起，看上去有一些滑稽但是這一刻，在柳鳶的心裡他身形是那樣高大，他的後背是那樣的寬闊。

一劍一劍的揮舞，每一劍都會帶走一條生命，這不是戰爭，生命依舊是如此的廉價，但是這些黑衣人依舊如飛蛾撲火一般沖向趙玉軒。

一聲嘶鳴在城門外響起，趙玉軒看到的是一匹白色的駿馬。

在駿馬的旁邊還有幾個用蓑衣遮住身形的人，趙玉軒認識這些蓑衣，知道這些人不是敵人。

人最大的絕望就是沒有了方向，他的腳步開始移動，現在的方向就是城門外。

他走的並不快，因為每一步都要刺出一劍，每一劍都會帶走一條生命。他就像一個鋪地毯的人，走過的地方是留下的屍體，如鋪在街道上的一條黑色的地毯。

終於，在他將要力竭時，他來到了白馬前。

解下綁住柳鳶的布繩，翻身上馬後將她一把拉起放在了身前，策馬揚鞭飛奔而去，在他上馬的時候，蓑衣人已經消失在了街頭。

才奔行一里，邊城中突然號角齊鳴，趙玉軒回過頭，看到城牆上有五個人被吊起，雖然看不出相貌，但能清楚的看到他們身上的蓑衣。

「啊！」

趙玉軒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一拉韁繩，疾行的白馬驟停了下來。

「離開，活下去。」

趙玉軒在柳鳶的耳邊輕聲的說道，然後向著后倒飛而下，在離開馬背的時候，還在馬身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馬兒一聲嘶鳴，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分開。

「不！」柳鳶嬌呼，她無法阻擋趙玉軒去送死，但是她也沒有勇氣獨活。

趙玉軒持劍飛奔，馬蹄聲近，柳鳶也是一個倔強的人兒。

「你有你的情，我也有我的義，我不連累你，我在不遠處接應你。

柳鳶的目光堅決，所謂接應，也不過是說辭罷了，那五個蓑衣的人，就算救下也無法救走。

「你很傻！」趙玉軒看著她說道。

她展顏一笑，這些天，趙玉軒和她說的話極少，今天僅僅兩句，這是第二句，這讓她很開心。

「你也是。」

趙玉軒不在說話，飛身上馬，坐在她的背後環抱著她的腰肢。

她感覺這短暫的瞬間，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時間急過賓士的白馬，城門越來越近，趙玉軒鬆開了溫暖的手臂，從馬鞍上提起長劍，飛身躍起，在馬背之上借力直向城牆。

只是剛剛躍起，城樓上就有數根箭矢向著他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