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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玉投珠 - 44.第 44 章字體大小: A+
     

    購買比例不足,此為防盜章,48小時後撤銷。

    丁漢白心中覺得有趣,哪怕是罵人也得挑揀好看的,挺講究,對他的脾氣。

    吃完趁早出門,書包還掛在車把上,鈴鐺捏響騎出去幾米,丁漢白手抬高點就能抓住路旁的垂柳,指甲一掐弄斷一條,反手向後亂揮。紀慎語躲不過,況且柳條拂在身上發癢,於是揪住另一頭,以防丁漢白找事兒。

    丁漢白左手攥著車把,右手抻抻拽拽不得其法,乾脆蛇吃豆子似的,用指甲掐著柳條一厘厘前進,一寸寸攻擊,越挨越近,忽地蹭到紀慎語的指尖。

    飛快的一下,丁漢白的手背挨了一巴掌。

    柳條掉落,捲入車胎的軸承里飽受一番蹂躪,落地后又被風吹動,左右都是命途不濟。丁漢白頑皮這一下沒什麼意義,結束后還有點尷尬,低頭看見橫樑上的字,故意感嘆:「力道那麼足,刻的時候得多恨我啊。」

    紀慎語不吭聲,從出門到眼下,每條經過的街道都默默記住,路口有什麼顯眼的地標也都囊括腦中。他在兜里揣著一支筆,時不時拿出往手心畫一道,到六中門口時拼湊出巴掌大的地圖。

    丁漢白單腿撐著地,漫不經心地做保證:「我六點半下班,四十五準時到,你在教室寫會兒作業再出來。」

    不料紀慎語背好書包說:「不用了,我已經記住路了。」

    丁漢白似乎不信:「遠著呢,你記清了?」

    「嗯。」紀慎語挺篤定,「我知道你不願意接送我,這是最後一趟,以後就不用麻煩了。」

    他一早就是這麼想的,儘快記住路,那就再也不麻煩對方,要是昨晚丁漢白沒忘,他昨晚就能記住原路。丁漢白卻好像沒反應過來,攥緊車把沉默片刻,然後什麼都沒說就掉頭走了。

    丁漢白去上班,但凡看見個擋路的就捏緊鈴鐺,超英趕美,到文物局的時候辦公室還沒人。他孤零零地坐在位子上,盯著指甲上一點淡綠色出神。

    不用再接送紀慎語,這無疑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兒,但他處於被動,感覺被拋棄了一樣。也不太對,像被紀慎語辭退了一樣。

    紀慎語還在他自行車上刻「渾蛋王八蛋」,這也成了筆爛賬。

    丁漢白人生中第一次這麼憋屈,虧他昨晚良心發現內疚小半宿,那堆殘損文物都沒顧得上欣賞。「什麼狗屁。」他低罵,聲兒不敞亮,悶著不高興。

    而後又拔高,掀了層浪:「老子還不伺候了!看你期末考幾分兒!」

    其實除了丁漢白以外,家裡其他人也都等著看,他們兄弟幾個雖然主業已定,但讀書都不算差,就姜廷恩貪玩差一些。

    紀慎語還不知道自己的成績如此招人惦記,只管心無旁騖地用功學習。況且他志不在交友,期末氛圍又緊張,獨自安靜一天都不曾吭聲。

    放學后,班長忽然過來:「下周考試那兩天你打掃衛生吧。」

    紀慎語應下,索性今天也留下一起打掃,省的到時候慌亂。他幫忙掃地擦桌,等離開時學校里已經沒多少人了,校門口自然沒有丁漢白的影子,他不必等,對方也不用嫌麻煩。

    紀慎語沿街往回走,停在公交站仰頭看站牌,正好過來一輛,默念著目的地上了車。真的挺遠,最後車廂將近走空,他在「池王府站」下車,還要繼續步行幾百米。

    清風拂柳,紀慎語蹦起來揪住一截掐斷,甩著柳條往回走。他離開揚州這些時日頭一回覺得恣意,走走左邊,走走右邊,踢個石子或哼句小曲,沒有長輩看見,沒有不待見他的師哥們取笑,只暴露給天邊一輪活生生的夕陽。

    「師父啊。」紀慎語小聲嘀咕,「老紀啊,我忽然想不起你長什麼樣了。」

    他小跑起來:「你保佑師母就行了,不用惦記我啦。」

    十幾米開外,丁漢白推著自行車慢走,眼看著紀慎語消失於拐角處。他以早到為由,早退了一刻鐘,紀慎語磨蹭著從學校出來時,他已經在小賣部喝光三瓶汽水,一路跟著公交車猛騎,等紀慎語下車他才喘口氣。

    他既操心小南蠻子會走丟,又不樂意被辭退還露面,只好默默跟了一路。可紀慎語的活潑背影有些惱人,什麼意思?不用看見他就那麼美滋滋?

    丁漢白回家后拉著臉,晚飯也沒吃,攤著那一包海洋出水的殘片研究。本子平放於手邊,鑒定筆記寫了滿滿三頁,他都沒發覺白襯衫上沾了污垢。

    紀慎語進小院時明顯一愣,他知道丁漢白不可能守著破爛兒欣賞,忍不住走近一點觀摩,又忍不住問:「師哥,這些是什麼?」

    丁漢白輕拿一陶片,充耳不聞,眼裡只有漂泊百年的器物,沒有眼前生動的活人。

    紀慎語不確定地問:「像海洋出水的文物,是真的還是造的?」

    丁漢白這下抬起目光:「你還認識文物?」

    紀慎語說:「我在書上看過。」就是那本《如山如海》。

    不提還好,丁漢白借書不得,一提就慪氣,斂上東西就回了書房。紀慎語還沒看夠,走到書房窗外悄悄地偏腦袋,目光也在那堆「破爛兒」上流連。

    他想,丁漢白喜歡古玩文物?也對,紈絝子弟什麼糟錢愛什麼。

    他又想,丁漢白奮筆疾書在寫什麼?難不成能看出門道?

    紀慎語腦袋偏著,目光也不禁偏移,移到丁漢白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那隻手很有力量,捏著筆桿搖晃,又寫滿一頁,手背綳起的青色血管如斯鮮活,交錯著,透著生命力。

    丁漢白握過他的手腕,也攥過他的手,他倏地想起這些。

    筆桿停止晃動,丁漢白放下筆拿起一片碗底,試圖清除鈣質看看落款,結果弄髒了手。紀慎語眼看對方皺起眉毛,接著挺如陡峰的鼻樑還縱了縱,他想,這面相不好招惹,英俊也沖不淡刻薄。

    他靜觀半晌,文物沒看見多少,反將丁漢白的手臉窺探一遍,終於回屋挑燈複習去了。

    兩人隔著一道牆,各自伏案,十點多前院熄燈了,十一點東院也沒了光,只有他們這方小院亮著。凌晨一到,機器房裡沒修好的古董西洋鐘響起來,刺啦刺啦又戛然而止。

    紀慎語合上書,摸出一塊平滑的玉石畫起來,邊畫邊背課文,背完收工,下次接著來。他去洗澡的時候見書房還亮著燈,洗完澡出來燈滅了,丁漢白竟然坐在廊下。

    他過去問:「師哥,你坐這兒幹什麼?」

    丁漢白打個哈欠:「還能幹什麼,等著洗澡。」

    對方的襯衫上都是泥垢,沒準兒還沾了蟲屍,紀慎語弄不清那堆文物上都有什麼生物臟污,總歸不幹凈。他又走開一點,叮囑道:「那你脫了衣服別往筐里放。」

    丁漢白聽出了嫌棄:「不放,我一會兒扔你床上。」

    三兩句不咸不淡的對話講完,紀慎語回卧室睡覺,自從紀芳許生病開始他就沒睡好過,無論多累,總要很長時間才能睡著。平躺半天沒踏入夢鄉,先空虛了肚腹。

    紀慎語起來吃桃酥,一手托著接渣渣,沒浪費丁點。

    人影由遠及近,停在門外抬手一推,又由虛變實,丁漢白一臉嚴肅地進來,渾不拿自己當外人:「餓死了,給我吃一塊。」

    他沒吃晚飯,早就後背貼前胸,沒等紀慎語首肯就拿起一塊。「難吃。」一口下去又放下,可以餓死,但不能糟踐自己的嘴和胃,「潮了,不酥。」

    紀慎語有些急地申明:「這是小姨給我的。」所以他省著吃,不能吃半口浪費。

    丁漢白莫名其妙,誤會道:「給你盒桃酥就捨不得吃了?怎麼說揚州的點心也挺多種吧,別這麼不開眼。」他想起對方是私生子,還招紀芳許的老婆恨,「估計你也沒吃過什麼好的。」

    紀慎語一聽立即問:「今晚師母買了九茂齋的扒雞,那是好的嗎?」

    丁漢白說:「百年老字號,一直改良,當然是好的。」

    紀慎語擦擦手:「我以為你吃過什麼好的呢,也就這樣唄。」

    兩分鐘后,前院廚房亮起燈,丁漢白和紀慎語誰也不服誰,還想一決高下。紀慎語不敢吭聲,怕和丁漢白嚷起來吵醒別人,他把丁漢白推到一邊,轉身從冰箱里拿出剩下的半隻扒雞。

    丁漢白問:「你幹什麼?」

    紀慎語不回答,把裝著香料的粗麻布包掏空,然後撕爛扒雞塞進去,再加一截蔥白一勺麻椒。布包沒入冷水,水沸之後煮一把細面,面熟之後丟一顆菜心。

    一碗雞湯麵出鍋,丁漢白在熱氣中失神,一筷子入口后目光徹底柔和起來。無油無鹽,全靠扒雞出味道,還有蔥香和麻意,他大快朵頤,不是吝於誇獎,實在是顧不上。

    紀慎語撈出布包:「扒雞現成,但味道差一點,雞肉煮久也不嫩了。」

    丁漢白餓勁兒緩解:「那就扔。」

    紀慎語把布包扔進垃圾桶,扭臉遇上丁漢白的視線,忽然也懶得再較勁。「師哥,」他盯著碗沿兒,「我也餓了。」

    丁漢白夾起那顆嫩生生的菜心:「張嘴。」

    口中一熱,紀慎語滿足得眯了眯眼睛,再睜開時丁漢白連湯帶面都吃凈了。夜已極深,肚子一飽翻上來成倍的困意,丁漢白說:「坐公交得早點出門。」

    紀慎語知道,丁漢白又說:「那你能起來么?」

    紀慎語不知道,丁漢白又又說:「還是我送你。」

    最震撼他的是,價值那麼高,卻是件仿品。

    仿品等級複雜,最低級的就是市場上的假貨,批量生產,外行人也能一眼辨出;其次高一級,光看不夠,要上手摸;再高又可細分,全憑作偽技藝的精湛程度。

    紀慎語忍不住想,梁鶴乘知道那瓶子是贗品嗎?會不會珍藏許久,一直以為是真的?他鬆開窗棱,惶然轉身,全然忘記丁漢白還在窗外,只顧自己難安。

    抬眼瞥見書桌上的青瓷瓶,他又產生新的疑惑,丁漢白連自己做的這件都不能十拿九穩認出來,怎麼能信誓旦旦地認定百壽紋瓶為假?

    紀慎語說出心中所想,丁漢白沒答,只招手令他跟上。

    一步躍出走廊,丁漢白隨手將背包扔石桌上,兩手空空帶紀慎語去了前院。前院最寬敞,丁延壽和姜漱柳的卧室關著門,門口卧著只野貓。

    丁漢白土匪作風,開門氣勢洶洶,把野貓嚇得躥上樹。他領紀慎語進屋,直奔矮櫃前半蹲,蹲下才發覺沒有開小鎖的鑰匙。

    紀慎語蹲在一旁:「紅木浮雕?」

    剛才還三魂七魄亂出竅,這會兒看見柜子又開心了,丁漢白沒理,在床頭櫃中翻出一盤鑰匙,每一枚鑰匙上有小簽,按圖索驥終於將鎖打開。

    他從櫃中取出一花瓶:「你看看這個。」

    紀慎語拆開棉套,大吃一驚:「百壽紋瓶!」

    熟悉的款識,觸手冰涼滑膩,紀慎語的腦中本就烏泱一片,這下又來一樁奇怪事。丁漢白起身去床邊坐著,說:「我也許分辨不出你那個百壽紋瓶的真假,但我確定這個是真的,所以那個就是假的。」

    紀慎語問:「這個是怎麼來的?」

    丁漢白笑出聲:「是你爸連著那本圖冊一併送給我爸的,所以鎖在柜子里,不捨得擺出來落灰。」

    峰迴路轉皆因緣分奇妙,紀慎語抱著瓶子撒癔症,半晌咧開嘴,望著丁漢白嗤嗤笑。這時院子里野貓狂叫不止,貌似有人來了。

    犯罪現場沒來及收拾,丁延壽開門出現,看見他們倆之後瞪眼數秒,反射弧極長地喊道:「大白天在這兒幹什麼?!」

    丁漢白拽起紀慎語,說:「我告訴他紀師父送過你一個百壽紋瓶,他好奇,我就讓他看看。」

    丁延壽不買賬,反問:「你的鼻煙壺雕完沒有?」

    貓在古玩市場好幾天,早把功課忘得一乾二淨,丁漢白敷衍扯皮:「那天上班幫組長搬東西,把手傷了,疼得我使不上勁兒……」

    「放屁!」丁延壽氣得踹門,「你又連著曠班,當我不知道?!」

    丁漢白混不過去,繞過圓桌往外沖,還不幸挨了一腳。紀慎語見狀放下瓶子,喊了句「師父息怒」,也速速奔逃。他們倆狼狽又滑稽,回小院后把氣喘勻,紀慎語進書房繼續寫作業,丁漢白拿上白玉也進去,要雕鼻煙壺。

    椅子挨著,紀慎語盯著做一半的數學題迷茫,解題思路斷了。

    丁漢白湊來:「我數學不錯,給你講講。」

    這毛遂自薦的語氣太篤定,紀慎語只好乖乖奉上卷子,他原本認為丁漢白是不愛學習的那類人,待題目講完,稍微有些改觀。

    丁漢白說:「我打小數學就好,適合做生意,英文也可以,那就適合做大生意,與國際接軌。」

    紀慎語被這邏輯折服,問:「那語文好適合什麼?」

    「語文好?」丁漢白一頓,「語文好就能言善辯,不過語文好還不夠,要體育也好才行。因為能言善辯易生口舌爭端,嚴重了招人揍,要是體育好就跑得快,溜之大吉。」

    紀慎語哈哈樂,趴卷子上笑得前仰後合,不知道丁漢白在逗他,還是認真的。漸漸的,書房內只有他的笑聲,突兀,他便止住安靜下來。

    丁漢白將白玉握得溫熱,也終於靜心拿起刻刀。

    翻頁聲清脆,紀慎語再沒遇見解不出的題目,可是解得太順利難免鬆懈,生出點困意。他這兩日沒睡好,困意一來如山洪海嘯,放低身體再起不來。

    身旁的動靜停止許久,專心雕玉的丁漢白好奇扭臉:「這傢伙……」他見紀慎語趴在卷子上酣睡,壓著半邊臉頰,指間還握著筆。

    直到他雕完,起身時椅子磕到,紀慎語才悠悠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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