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慢慢的，慢慢的睜了開來，依舊很累，累到都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還好，傅斯年的情話她都聽在了耳朵里了。

不虧了。

「傅斯年，你怎麼想的？」

蘇晴空弱弱的問著拉著她的手的人這個問題。

在知道蘇晴空醒來了之後，傅斯年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有些告白的話，在對方還不是很清醒的時候似乎是可以張嘴就來的。

可當對方忽然這麼問之後，傅斯年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去說了。

「你，你醒了嗎？」

傅斯年趕緊的報告著她的身體狀況，「醫生說你沒有懷孕，你流血了是因為你來大姨媽了。」

蘇晴空點頭，「剛剛醫生檢查的時候告訴我了，真好，我一度的害怕自己沒有保護好這個寶寶，原來是他根本就沒來，是我整個過程太魯莽了。」

傅斯年繼續找著其他的話題，「剛剛蘇碧柔跟蘇海洋過來看你了的，可是醫生說只能有一個人留在病房裡，所以他們就先走了，說明天再來。」

蘇晴空點頭，「嗯，我知道，剛剛我聽到媽媽在旁邊說話了，還有蘇海洋奶聲奶氣的聲音。」

她的目光直視著傅斯年，彷彿是在等待著對方說什麼一樣。

傅斯年被她看得不太好意思了，說道，「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他說這話的時候，抬手在自己的臉上來回的摸了幾下，蘇晴空一眼就發現他手上關節處的傷痕了，「阿年，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傅斯年連忙掩蓋，「沒什麼，剛剛摔倒了而已。」

蘇晴空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被把我當傻子一樣騙了好嗎？你這手上哪裡會是什麼摔倒了的傷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你的手打在牆上撞擊出來的傷痕。」

傅斯年嘀咕了一句，「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蘇晴空不開心的繼續說道，「這種自殘式的行為，你以後不要做了行不行？」

傅斯年點頭，對於蘇晴空的話，他從來都是無法拒絕的，何況是關心他的話。

點頭之後，氣氛又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蘇晴空突兀的問道，「阿年，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對我說嗎？」

傅斯年愣了很久，不太明白蘇晴空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希望蘇晴空表達的是他心中一種想要的那種意思。

「我有很多的話，想對你說，但我不知道你想聽哪一些話，所以我不敢隨便的亂說。」

蘇晴空的眼眸跟傅斯年對視了一下。

「你先說說看，看是不是我想聽的話。」

傅斯年搖頭拒絕，「我不敢跟你說我心中想要說的話，因為我害怕你生氣，如果你生氣了的話，就是我再次的傷害到你了，我害怕，你懂我的感覺嗎？」

蘇晴空看向傅斯年，他眼底的害怕顯而易見。

她的心疼得要命。

他那麼驕傲冷酷的人，在她的面前變成了一個畏手畏腳，什麼都不敢做的男人了。

「我知道你的感覺，但你確定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嗎？說不定這一次我不會生氣呢？」

傅斯年的眼裡有了光芒在閃耀了。

「你真的，不會生氣嗎？」

那種極度渴求，渴求到甚至不相信的樣子，再次的刺痛了蘇晴空。

原來這些年來她的固執早就將他們兩個人弄得遍體鱗傷了。

她哽咽著，「嗯，你說，你說，我不會生氣的。」傅斯年把蘇晴空的手握得更加的緊了，「晴空，你知道這三年的時光，我過得有多麼的煎熬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跟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區別，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廢物一個，擁有了全世界有什麼用呢？我擁有不了你啊，後來我習慣了每天這麼的失落，習慣了沒有你的生活，習慣了每一天都在你的恨意里度過，習慣了這一切之後，我覺得生命再怎麼折騰都沒用了，所以任由家裡的安排，家裡說我是

傅家開枝散葉的人，所以我就同意了結婚。」

他嘆了一口氣，「可我沒想到的是，柳如畫會喪心病狂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傅斯年說完之後還憤懣的捏著拳頭，心中因為這件事情的怒火怎麼都發泄不出來。

「晴空，過去的事情，我還有彌補的辦法嗎？」

他試探性的問道。

蘇晴空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表示還有彌補的辦法。

傅斯年欣喜若狂，「你說，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赴湯蹈火的去做。」

蘇晴空嘲笑傅斯年太過於激動，說道，「彌補的辦法就是用後半生的時間，好好來愛我，可以嗎？」

傅斯年魔怔了一下，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蘇晴空話里的意思，如果不是蘇晴空虛弱需要躺在床上的話，他早就把對方抱起來了。看著傅斯年無比激動的樣子，蘇晴空實在忍不住開口道歉了，「阿年，對不起，這幾年來，是我那愚蠢的固執，阻擋了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步伐，是我自己愚蠢的堅持讓我們兩個人都痛苦了這麼多年，

當年的事情是我自己太偏執了，真的是我自己太偏執了。」

跟自己作對了三年，今天的蘇晴空在死亡的邊緣遊走了一趟，終於敢坦誠的面對自己了。「當年的時候，我們都還太不懂事，你因愛生恨所以要報復我，你只是想拿走你給我的一切罷了，你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把童澈卷進這件事情里來，是我這幾年來一直都沒想清楚到底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我不敢去細想這些事情，我知道，你也有錯，但是你的錯，遠遠沒有我心裡想得那麼的多。」

傅斯年度過了人生中心情起伏最大的一天。

他沒奢望過的事情里有一件就是蘇晴空能夠原諒自己，還有一件就是蘇晴空能夠跟自己繼續的愛下去。「阿年，人生在世，我們每個人都在不停的犯錯，已經為過去犯過的錯誤贖罪三年了，夠了，真的夠了，我們是時候去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