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王後娘娘雖然只是只小獸,可是它的一根毛都比她們的命精貴。
從那麼高的桌子跳下來,不摔了才怪。
萬一磕著碰著了,王上怪罪下來,她們可是吃罪不起。
眼看就跑到某獸身邊了,下一秒,只聽「啊」的一聲。
李嬤嬤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某獸見狀,立刻捂眼。
嚶嚶嚶,看來它和香蕉皮八字不合,每次一扔香蕉皮就出事兒。
上次是桃花妖,這次是李嬤嬤,囧。
「哎呦,疼死老奴了,哎呦……」李嬤嬤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適才臉上的嚴肅,早就不見了蹤影。
其他嬤嬤見狀,立刻圍上去詢問。
「李嬤嬤,你不要緊吧?」
「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李嬤嬤在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然後一臉無奈的看了看地上的香蕉皮。
忽然,感覺衣擺在動,李嬤嬤垂目望去。
「吱吱吱」嚶嚶嚶,銀家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啦。
某獸一臉無辜的扯了扯李嬤嬤的衣襟,隨後,從果盤裡抱出一個大蘋果,推到了李嬤嬤那邊。
喏,這個給你,算是銀家賠罪了。
看著這個樣子的王后,眾位嬤嬤心裡都感覺暖暖的。
其實李嬤嬤會摔到,也不能全怪王后,只是她走得急,沒看路。
再說了,就算是主子故意的,她們這些下人又能怎麼樣。
可是這個王后,卻還知道賠禮道歉。
給她們這些低賤的奴才,賠禮道歉。
不得不說,某獸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打動了人心。
在這樣冰冷的王宮裡,能有這樣一位天真無邪的王后,貌似也挺好的。
比起那些心計狠毒的千金小姐,好太多了。
伸手,李嬤嬤將蘋果拿了起來,然後對著王后盈盈一拜。
「老奴謝王後娘娘關心,老奴沒事,王後娘娘不必介懷。」
如果說適才還對教授小獸王后心有不滿的話,那麼此刻,她們已經沒有任何怨言了。
這個王后很好,她們很喜歡。
於是乎一整天,就在學禮儀宮規中度過。
為了它的金屋,它忍了。
某獸那邊學的熱鬧,帝弒天的御書房卻格外冷清。
碩大的房間里,偶爾有微風吹動窗戶的聲音傳來。
淺黑藤植物也被風吹動了,身子婆娑的倒映著那水墨畫般的屏風。
屏風后,一束斜映的陽光懶懶灑入,就像情人溫柔的手掌撫平了藤木的荊棘。
時光的沙漏一點點流逝,整個御書房一片肅靜。
在這樣靜默的氛圍下,帝弒天冷眸凝神,批閱著奏摺。
狼嚎揮動,筆走游龍。表面看起來一切與往常無疑。
只是,那捲翹的睫毛不時的顫動,無聲的訴說著他一切不能言明的情緒。
一向不起波瀾的心,今天卻總覺得惴惴不安,好像生病了一般。
「咔嚓」一聲,狼嚎在大掌中斷裂。隨即將端筆,扔在了一旁。
「白天,王后那邊如何了?」低沉的嗓音響起,若是聽得仔細,能聽出他語氣中有些焦慮來。
「回王上的話,王後娘娘天資聰穎,跟著禮儀嬤嬤學的不錯。而且,還無意收攏了人心。」白天不假思索的回答著。
他早就知道王上不放心王后,所以提前就派人的觀察著那邊的一舉一動。
如今王上問起來,他才好回答啊。
聽了白天的回稟,淬著寒冰的鳳眸中有了些許暖意。
適才的心煩意亂,也稍稍平息了下來。
沒錯,他確實是生病了。
那小東西,就是他的解藥,唯一的!
不過在眸光轉向那奏摺之上時,鷹隼般的黑眸一眯,迸射出兩道懾人的寒光。
白天見狀,立刻溫和的詢問道:「王上可是在位列國答辯憂心?」
列國答辯,是天和大陸一次比較盛大的列國智力比拼,也是一種聚會形式。
早在天和大陸初設之時,各國諸侯就為了聯絡情誼定下了這麼一次特殊的聚會。
答辯會上,各國會提供各自的獎品,最終勝利的一方,即可取得。
隨著時代的推移,改朝換代,雖說列國答辯這個聚會還在,只是逐漸的變了味道,也多了一些別的因素在其中。
比如挑釁,示威。
天澤作為天和大陸龍頭大國,更是輸不起。
在帝弒天登基這三年來以來,他征戰四方,結下不少仇怨。想必這次列國答辯大會,有心人會拿來大做文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天澤樹大招風,只怕這次答辯大會,不會進行的太順利。」
帝弒天說罷,從筆筒中重新拿出一支狼嚎,沾了墨汁,柔順的筆尖變得如墨緞一般細膩。
大手舞動,一個「等」字出現在潔白的宣紙上。
沒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等著那些陰謀詭計,等著那些跳樑小丑,等著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來送死!
他之所以會讓那小東西學習禮儀,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次答辯大會。
列國答辯大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必須攜帶女眷。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也是他的私心。
他希望那個小東西能適應王宮的生活,習慣王后的身份,一直留在他身邊,陪著他俯瞰天下。
「王上也不必太過憂心,福澤天澤,老天爺能派下王後娘娘這個福星來,說明天澤定會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的。」
一聽到「王後娘娘」四個字,帝弒天眼中的狠戾即可如煙霧般消散,似乎感覺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了。
白天就知道,提王後娘娘緩和氣氛總沒錯。
以前說王後娘娘是福星,或許他還不信,不過在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信了。
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帝弒天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那小東西想來也該餓了。
將手裡狼嚎至於筆架之上,大步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