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薄繭的大手將那小東西的臉掰過來,下意識的擋住它的視線。
隨即,眼帘一抬,看似從容內斂的俊容,眉宇間若隱若現的染上了濃濃的鋒利。
「來人,當殿斷其一指,以儆效尤!」
斷指,這對於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來說,算得上是殘酷的懲罰。
之所以當殿斷指,目的就是為了警告眾人,亦是為了保護這小東西。
它,只有他才能欺負!
狠戾的話語,猶如晴天里劈在頭頂的一記響雷,將哈風剛剛浮上心頭的僥倖心理炸的魂飛魄散。
「什麼!」聞言,哈風瞬間抬起頭來,驚憟了三秒鐘。估計是不太相信,帝弒天會這樣對他。
在怎麼說,他也是莫哈的太子啊。
可是當看到緩緩臨近的御前侍衛,他真的怕了。
什麼高貴的形象,什麼名貴的珠寶,什麼皇室風範,他全然棄之不顧。
一下子趴在地上,不斷地磕頭求饒。
「君王饒命啊,哈風知道錯了,君王饒命啊!」
原本束髮的玉冠,也因為他太過於慌張的動作,變得歪歪扭扭。
哈雷雖然同情這個皇兄,可是他心裡明白,沒有殺他,已是君王最大的讓步!
斷指總比喪命強,就當是讓他長些記性吧。
想罷,眉頭一皺,將臉轉到了一邊兒。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本宮,本宮是莫哈國的太子!」
苦苦哀求之後,帝弒天仍舊面色不改。哈風也豁出去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墨眸一寒,厲聲說道。
不過,他此刻的話落在眾人耳朵里,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話。
別說他是莫哈太子,就算他是莫哈王,君要他死,他也逃不掉。
帝弒天是誰,天和大陸的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要怪,只能怪他不知天高地厚。
三名帶刀侍衛快速的走了過來,一左一右將哈風擒住。
明晃晃的剛到舉起,銀光熠熠,晃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下一刻,手起刀落。
「啊!」金鑾殿中,頓時回蕩著哈風刺耳的慘叫聲。
猩紅的血液,充斥著哈風的眼球,之後,他很不爭氣的暈死了過去……
所有人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有些見不得血腥的,都轉過了頭去。
垂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上噤若寒蟬,只能聽到低低起伏的呼吸聲。
這片靜謐的空間,就像覆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陰霾,缺氧窒息的感覺,讓眾人不得不懷疑,下一刻就會死去。
不得不說,帝弒天這招殺雞儆猴起到了完美的效果。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腦海里都有了同樣一個認知。
這位王后,惹不得!
艾瑪,這就斷了!
銀家還米有看到呢!
某獸看著擋在它面前骨節分明的大手,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將莫哈太子待下去,好生照看。」
自始至終,帝弒天的眸子都落在懷裡的雪白之上,尖銳的睫毛幾乎都掩不住他瞳孔深處,那冰凍墨石般的銳利與冷漠。
「白天,抬上來。」帝弒天一揮手,白天立刻示意。
不一會兒,四名官兵抬著兩個木製箱子走上前來。
白天拂塵一擺,官兵彎身,粗糙的大手扣著拉環,將箱子打開。
金銀玉器,珠寶首飾,琳琅滿目。
其中任何一件拿出來,都是珍寶。
「傳孤懿旨,賞……」
帝弒天的話音還沒落,感覺掌心一重,白光一閃,原本呆在掌心的小東西,已然沒了蹤影。
艾瑪,銀子啊,金子啊,珠寶啊。
某獸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了箱子里。
左爪子么么,右爪子抱抱,小嘴親親,尾巴掃掃。
簡直比見了它的親爹媽還要親熱!
發財了發財了,這麼多寶貝,哦呵呵!
這個突髮狀況帝弒天完全沒有想到,看著那小東西一臉財迷的樣子,嘴角出現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龜裂。
至於其他人,此刻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在剛剛經歷了那血腥一幕之後,他們偉大的王后又來這麼一出。
想笑吧,看看上面那位,誰敢!
不過,這位王后的此刻的樣子真是——不忍直視。
某獸眼中那人性化的眼神,盡數落在了哈雷的眼中。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揚起了一抹笑。
對這個空前絕後的獸后,他早有耳聞。
傳言它通人性,福澤蒼生,是太平盛世的守護神獸。
祭壇天降定為後,福佑徐州美名揚。
如今看來,倒真有幾分意思。
看得出來,它對箱子里的東西,喜歡的緊。
隨即,哈雷上前一步,俯身說道:「啟稟君王,君王能免除敝國貢品,已是天恩綿長,哈雷萬不敢接受賞賜。」既然它喜歡,就留給它吧,算是一個順水人情。
某獸聞言,心中大喜。
矮油,那個帥哥真是好銀。
這些財寶都歸它鳥!
然帝弒天金口以開,如若此刻收回,難免有朝令夕改之說。
況且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要給莫哈渡難關所備,如何收回。
「啟稟王上,王后此舉,想必是想親自封賞。」
溫潤的聲音倏爾響起,打破了適才那詭異的寂靜,那緊繃的空氣,似乎也隨著獨孤影城開口,變得輕快了起來。
他身穿白色丞相服飾,度步上前,眉梢一挑,輕快的說道。
金口一開,絕不能更改。
獨孤影城作為丞相,百官之首,自然明白這些。
不過,他之所以會這樣說,前提是因為他知道,王后非比尋常,能聽懂人言。
王后三番四次相助王上破除難關,想必這次也會讓步的。
果不其然,某獸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瞬間呆愣了半分鐘,隨即回過神來。
蝦米?
要它親自賞賜!
要它親手把這一堆寶貝眼睜睜的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