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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記驚鴻照影 - 第76章字體大小: A+
     
    第79章

      不期然的,我想起了幾個月前,正是那一曲驚鴻琴音,他留宿在了歸墨閣中。

      心底突然就有了淺淺的尖銳疼痛,不受控制的蔓延,再怎樣的淡然,再怎樣的看得開,再怎樣的說服我自己,可終究是,沒有辦法不去想,不去在意。

      我的驕傲與灑脫,在這一刻,似乎全都低到了塵埃裡面,這一路上自己不斷告訴自己的,關於信任,關於他不過是在做戲的那些念頭,到了如今,統統變成了再可笑不過的自欺欺人。

      一舞照影,本已勾動了他的情思,現如今再加上了那相似的 ,所以他眉目之間的柔和才那樣真實,所以,他的視線總是不受控制的落在她身上,帶著幾許悠遠的溫柔。

      我想起了那花園內的那張畫像,他移了開來,沒有給杜如吟看到,卻恰恰落入了我的眼中。

      不過是寥寥數筆的勾勒,畫中人卻宛若眼前。

      清眸顧盼,柳眉如煙。

      畫的,是杜如吟,卻又分明不是。

      知道現在,我才知道,畫中人是誰。

      那本在他心底,不在眼前。

      她用她的性命,賭他一世不能相忘,即便只是六七分的相似,已經夠了。

      我垂下羽睫,藏住此刻眸中的如水哀涼,卻沒有辦法藏住心中,那深重到幾乎讓我再不堪負荷的無力感。

    「不是說二姐回來了嗎?現在在哪裡?」遠遠的,便聽見了瀲明朗快意的聲音響起,一路向著暖閣的方向行來:「二姐,二姐……」

      我連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隨母親一道起身迎了出去。

      「瞧瞧這一頭大汗,你又是打馬回來的是不是?」母親見他一路快步行來,連忙從碧芷手中接過絹子去給他拭汗,一面埋怨到:「這麼大的人了,又封了上將軍即刻便要離家戊邊,還壓不住性子跟個急驚風似的,等到了軍營裡,對著一眾下屬,你也這樣嗎?」

      瀲不在意的笑著拿過母親手裡的絹子自個兒胡亂的抹了把臉,然後遞了回來,一面看著我笑道:「這可不怨我,誰讓二姐沒個准信,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著他明朗乾淨的笑容,我心底的那些沉鬱似乎也跟著散去了一些,我能感覺到母親仍是目帶隱約的擔憂看著我,不願意他們擔心,也不願意放任自己一味的自憐自艾下去,於是我強自壓下心底的糾結,微微笑道:「這倒是怪起我來了。」

      他挑眉一笑:「你自己說是不是,要提早回來也不先說一聲,害我一點防備也沒有跑了出去,現在又一路催馬回來,折騰得夠嗆。」

      「那我先回去等時辰到了再過來好不好?」我微微笑著作勢要走。

      他也明知我不過是在說笑,卻仍是急急忙忙的伸手一攔:「哎,哪有你這樣的人,開個玩笑都不讓的。」

      我看著他面上的神情,不由得一笑,他也笑了起來,面容明朗乾淨得讓人不捨得移開眼。

      他突然笑著拉過我的手腕:「走,我帶你騎馬去。」

      我笑著想要睜開:「你發什麼瘋?」

      「怎麼是發瘋,我都多久沒跟你一起騎馬了,又有多久沒和著你的秦箏舞劍了,我這一走,就更沒機會了,快先讓青衍給你找套男裝換上,免得被人認出又有麻煩。」

      他竟然像是真做此打算一樣,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母親已經急忙開口攔道:「瀲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是這樣不知道輕重的,你們一個是上將軍,一個是當朝王妃,這樣一起跑出去騎馬,要是被人認出來了,成何體統?」

      「認出來了又怎麼樣?她首先是我姐姐,才是三王妃的,誰規定她嫁了人了我們就不可以一起騎馬了?至於上將軍這個虛名,我更是不在乎,管這些體統做什麼?」他滿不在意的說著,一面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

      「瀲兒!」母親慌忙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你不要胡鬧,你不在乎,可你姐姐不行,你一走南疆當然什麼不用管了,可是清兒還要繼續留在上京這塊是非之地,她怎麼辦?你知道那些流言蜚語有多能中傷人嗎?你要真的為你姐姐著想就快別這樣胡鬧了!」

      他興致正來,脾氣一扭起來又跟個小魔王似的,本來是說什麼都不會聽的。

      我正尋思著該怎麼辦,卻不想他聽了母親的話慢慢頓住了腳步,回頭來對著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鬆開拉著我的手,仰頭看著天空道:「二姐,我走了,家裡有父親守著,不會出什麼事情,其實我最擔心的反倒是你。」

      我心底溫暖而感動,尚未開口,已經聽到母親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含笑響起:「聽聽這孩子說得是什麼話,你二姐貴為王妃,又比你懂事,有什麼好值得你擔心,你顧好你自己別惹出什麼事情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瀲像是突然意識到還有人在我們旁邊一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轉了話題:「三姐呢?什麼時候過來?」

      母親面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然:「你三姐懷著身孕,身子不舒服,就不過來了。」

      瀲點點頭,倒並不怎麼在意,只是眉目之間仍然帶著一絲不甘遺憾,我知道他仍為了不能帶我出去騎馬的事情介懷。

      於是笑了笑,轉身對碧芷說:「我的秦箏帶去了三王府,家裡應該還有其他的吧?」

      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而碧芷也極為伶俐,立時笑道:「自然是有的,碧芷就去替小姐和瀲少爺取來。」

      秦箏不一會便取來了,雖然不是自己慣用的,但慢慢調弦,不一會兒,也就順了。

      瀲在庭院中站定,手握「湛盧」向我笑道:「還是《戰颱風》嗎?」

      我搖頭微笑:「前幾天閒著沒事的時候,我新作了一曲,比之《戰颱風》更加能和你的風翔劍勢,不如現在試試。」

      他挑眉一笑,並不多問一個字,只是瀟灑的一舒臂,「湛盧」劍芒耀目,倏然出鞘。

      而同一時間,我彈指撥弦,一個一個的音符,便如行雲流水一般,和著他的劍勢,傾洩而出。

      「九重天,意遲遲,手寄七弦桐,揮劍倚天高。四海平,六合收,獨醉笑沙場,杯酒 長空……」

      待到我指尖最後一個音符響絕,他的一套鳳翔劍勢恰好舞盡,劍意暗合琴心,每一個招式都如同演練過千百回一樣,天衣無縫。

      回劍收琴,彼此相視一笑,他眉目間的神色暢快淋漓,就連青衍都在一旁感慨道:「少爺好久沒有舞劍舞得這般盡興了,只是清小姐,這曲子真的是新作嗎?青衍怎麼看都不像啊?」

      瀲暢快笑著順手拿起劍鞘敲了他的頭:「你懂什麼?你家少爺我今天都還是第一次聽,你可算是有耳福了,等我們去了南疆,上哪找這麼合心合意的曲子去啊?」

      青衍本是苦著臉摸著方才被瀲打過的地方,聽到最後一句,笑著搶話道:「這還不容易,讓清小姐每做了新曲便寫成書信,讓人送來不就成了?」

      瀲橫了他一眼:「你來彈箏嗎?」

      「啊?」青衍傻了眼,不說話了。

      我看他們這樣,不由得微笑道:「你若是真想聽,偌大的南疆,還怕找不到一個會彈箏的人嗎?」

      「又不是你彈的,找來做什麼?再說了,你做的曲子,我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彈?」他想也不想的開口道。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他倒也並沒有要我回答的意思,衝我挑眉一笑:「你要寫信給我,還不如說點有用的,譬如說誰欺負你了,我要是知道了,即刻便領兵攻到上京替你討個公道。」

      「混賬話!你都封了上將軍,說話做事還是一點分寸也沒有,這樣的話,是你能說的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已經從宮中理政回到了後花園,面帶慍色。

      父親定下的家規極嚴,尤其是對一眾兄弟,瀲也沒有想到會恰好被他抓住,暗地裡衝我咧了咧嘴,再對著父親小聲道:「這不是在家裡嗎?又沒外人。」

      父親臉色一變,眼看著就要訓人,他卻連忙在父親說話前急急的開口道:「父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政事都處理完了嗎?累了吧?青衍,你還愣著幹什麼,不是說練了很久,要幫老爺捏捏肩的嗎?」

      「啊?」青衍再次傻眼。

      「啊什麼啊?」瀲瞪他:「快呀!」

      青衍硬著頭皮道了一聲「是」,便要上前。

      父親等了他們一眼,「行了,行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想被你們折騰散了,你怕我教訓就自個掂量著點,懂點分寸。」

      瀲笑起來:「早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父親了,父親也別生氣,兒子也只是在家裡才這樣,在外面啊,我可是上將軍,威嚴著呢。」

      被他這樣一胡鬧,父親的氣也消了大半,再加上父親嘴上不說,但是心底對這個最小的兒子打小便偏疼,如今他就要離家了,父親自然也不捨得再怎樣責備他,瞪他一眼,嘆了口氣,也就算了。

      「老爺今日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母親一面吩咐碧芷去端參茶,一面輕問。

      「沒什麼事。」父親雖是淡淡說著,但視線卻轉到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再移開。

      我心下一頓,知道必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還來不及細想,父親已經再度開口道:「夫人,你和清兒到我的書房來一下。」

      母親有些不明就裡,卻還沒來得及問,父親便已率先離去。

      於是母親只得對我笑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咱們走吧。」

    瀲也跟了過來,卻在書房中被父親攔住:「我讓你來了嗎?」

      他挑眉道:「憑什麼二姐能聽我不能啊?」

      我看著父親眼底不易察覺的那一抹沉重,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會是為了什麼,所以也和他一樣,並不想讓瀲知道,否則依瀲的性子,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強自笑著,上前去推他,「你和我比什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他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不肯走:「你才比我大多少啊?」

      其實換了平日,這些朝堂之事他是最煩聽的,從小到大,他最怕去的地方便是父親的書房,今日執意要來,我知道是因為我的緣故,聰明如他,想必是已經猜到了,父親要說的事情必然與我相關,因此才想要知道。

      越發的費力去笑,一面推他往外走一面道:「不管大多少,我總是你姐姐,說了不讓你聽就不讓你聽,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眼底似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逝,然而待我細看時,他卻只是配合的做出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一面嘟噥著不公平,一面任我將他推出了書房。

      書房門合上,母親輕聲問父親:「老爺,究竟是什麼事?」

      父親看了我一眼,方才緩慢開口:「我方才離宮之前,皇上召見了我,他告訴我,三殿下跟他提起,要納杜奉安的女兒做側王妃。」

      「什麼?側王妃?這怎麼可以?!」母親驚怒交加,失聲叫了起來:「那杜如吟是什麼身份?收了做侍妾已經是天大的抬舉,還說什麼側王妃?她想也不要想!老爺你有沒有跟皇上說啊?」

      「糊塗!」父親沉聲喝到:「這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嗎?皇上既然會專程跟我提,就表示這事多半已經是定了,天家的婚事,我們的意願有什麼用?皇上沒有一道聖旨下來定論,已經事先讓我們有心理準備了,除了謝恩,我還能說什麼?!」

      母親不由自主的看向我,忽然就閉眼落淚,不再說話。

      而父親的聲音略微緩和了些,雖是寬慰的話,卻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鈍痛:「朝中的大小官員,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更可況三殿下還是皇子,再說了,有我慕容家一天,清兒便絕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母親氣極,終是沒能忍住:「那怎麼能一樣?那杜如吟是什麼卑賤身份,她也配?!我的女兒憑什麼要受這種委屈和侮辱?!皇子又怎麼了,這才成婚沒多久,太子殿下不也只有豔兒一個,即便是她懷著身孕不能伺候也沒聽說要納側王妃侍妾什麼的……」

      「越說越不像話了!」父親打斷母親:「女兒還在呢,你快別哭了!」

      「可是……」

      母親還欲說什麼,我輕輕按住了她的手,異常冷淡的笑了笑:「母親不用再說了,不是每個皇子都會這樣,但是,他是皇子,便可以這樣做了。」

    第80章

      瀲走的那天,我卻並不能前去相送,獨資在歸墨閣內,撥動秦箏,一個個如水的音符,便自我指尖流淌了出來。

      那一日在相府,他曾問我這一曲曲名為何。

      我緩緩微笑,只說了兩個字,思歸。

      他怔住,半響不說話,青衍卻在一旁不解道:「這曲子氣勢不凡,都能和少爺的鳳翔劍勢了,怎麼會叫這麼一個女兒態的名字呢?」

      我依舊一笑,沒有說話,只是重新撥動秦箏,箏音激越,傾斜而出,初聽磅礴,若然細品,曲中卻暗藏溫婉纏綿之意,道不盡的牽掛和思念。

      這曲思歸,是我特意為他而作,我知道他能聽明白我曲中的意思,願如箏音那樣快意瀟灑的生活,即便兩地相隔,也知道,自己並不孤獨。

      身在官宦之家,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只希望,我的弟弟,能在南疆這一塊雖然邊遠卻遠離是非的土地上,真正按著自己的心意生活。

      這,便是我想要告訴他的。

      瀲到達南疆的第二天,南朝三皇子南城耀與內閣侍讀千金杜如吟的婚旨頒示天下。

      即便是只有六七分的相似,他仍是不願意委屈了她,即便冒著天大的非議,他仍然願意給她一個婚禮,而不是隨隨便便收作侍妾那樣潦草。

      上京城內,甚至於整個南朝,每一個人都在津津樂道著他與她的相遇相識,緣定今生,每一種說法都演繹著千回百轉的浪漫與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滿,引人綺思無限。

      父母親擔心瀲知道消息以後會胡來,甚至讓大哥專程帶著我的書信趕在婚旨到達前前往南疆。

      我記得我把信交給母親的時候她眼中的淚,她說,清兒,你是這樣懂事的孩子,是母親對不起你。

      我搖頭淺淡而笑,沒有說話。

      皇上的頭疾一日好似一日,除了厚重賞賜源源不斷的送入三王府以外,他還下旨,恩賜我入宮覲見天顏。

      定乾宮內,他曾淡淡問我對杜如吟怎麼看。

      我微微垂眸,靜然開口,她是三殿下未過門的側王妃,兒臣怎麼看並不重要。

      一旁的慶妃娘娘笑中帶刺,只道三王妃不愧是丞相千金,果真是識大體啊。

      我極淡的笑了下,識大體,我並沒有那麼好的氣度,只是,學著不再期待而已。

      出了定乾宮,李康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王妃是離宮回府還是順道去看看三殿下?

      說話時,我的正對面便是敏順殿的方向,笑了一笑,我只是溫言輕道,勞煩公公,我直接回府便成。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定乾宮回來後沒過幾日,皇上便臥病龍塌,太醫說,是偶染風寒繼而引發的一系列併發症,病勢如山倒,洶洶而來。

      太醫院自然傾盡了全力,而欽天監監正亦是夜觀天象,卜出一卦—四方列宿,隨時迭運,危宿,有星三,北宮玄武虛危,危為蓋屋,欲度此劫,三月內需忌嫁娶,以避虛梁之災。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承耀與杜如吟的婚典自然只能無可避免的後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因為慶妃娘娘的不甘心。

      可是,本就是木已成舟的事情,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更何況,欽天監只是出言不得嫁娶,並沒有阻止他們的親近。

      南承耀自紫荊宮搬回了三王府,隨他一道回來的,還有杜如吟。

      杜奉安以三殿下身體尚未好全為由,將女兒送入了三王府服侍,只道是在紫荊宮敏順殿時三殿下便已經習慣了杜如吟的照顧,離了,恐不習慣,而原本杜如吟入府,也不過是早晚的事,若非皇上恰恰染病,此刻的杜如吟,便已經是南朝三殿下的側王妃了

    他沒有去考慮女兒的名聲,只一心不願錯失了任何一個取悅南承耀與懿陽公主的機會。

      而南承耀,並沒有拒絕。

      縱然有違禮法,可聖上的婚旨擺在那裡,又有前情種種,至少在面上,並沒有人敢說半句不是。

      而整個三王府上下,也在為杜如吟的到來,準備萬千。

      秦安曾到歸墨閣問過我,該怎樣安排杜如吟的住處。

      我還記得他那一向萬事不予外露的精深眼眸深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為難,並有看我的眼睛。

      我尚未開口,疏影已經忿忿不平的開口道:「秦總管,你這是什麼意思,刻意來落井下石的是不是?」

      「秦安絕無此心,請王妃明察。」他斷然開口,自入我歸墨閣以來第一次直視我的眼睛:「王妃是三王府的當家主母,府中大小事宜皆由王妃定奪處置,今後也不會改變,所以老奴才來請王妃示下。」

      我知道秦安必然是為了顧全我的面子,所以前來給予我身為一個王妃的尊嚴和最起碼的尊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南承耀的授意。

      可是,在杜如吟進府這件事上,從來就沒有任何人顧及過我的意願,那麼,現如今,我要這些細枝末節的尊重,除了徒顯可憐,還能有什麼用?

      我也不願意再委屈自己強裝大度,所以只是淡淡一笑,對著秦安開口道:「秦總管看著辦便行了,若有什麼實在拿不定主意的,就直接去問三殿下吧,不必刻意過我這一道。」

      他靜了半響,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躬身行禮,告退出去。

      而杜如吟的居所也很快定了下來,韶儀館,雖離南承耀的傾天居有一段距離,然而卻是,整個三王府中最為精巧華貴的院落,雖不及歸墨閣大,方位也略微偏些,然其餘種種,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時候也差不多了,你來看看這兩套衣服要換哪一套?」疏影的身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看向她手中,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華服,極淡的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換了,我穿身上這身便行。」

      她急了起來:「那怎麼行?今天三殿下可就回來了,還有那個杜如吟!」

      我靜靜看她:「那你是希望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和杜如吟爭奇鬥豔,然後用盡渾身解數去爭奪三殿下的心是不是?」

      她不說話了,面上神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樣,過了半響,卻仍是不甘心的道:「難道咱們就任由他們欺負?」

      我微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疏影,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家裡父親是怎麼說的,只要有我慕容家一日,便沒有人敢欺負我。」

      她到底還是孩子,憋著嘴,努力去忍淚,不想惹我更傷心,所以拚命掩藏自己的情緒,只是那一臉的委屈,又如何能藏得住。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在替我委屈,可是,疏影,不需要了。」我輕輕一嘆,將視線投向窗外的蒼茫天際:「如果不再期待,那麼,就沒有什麼能再傷得了我,很多事情,其實都只在於你怎麼去想,又怎麼取捨。」

      回頭對上她有些松怔的神情,我淡淡一笑:「疏影,你要記得,這個世上,原本就沒有人能給你委屈受的,除了你自己。」

    第81章

      「王妃,尋雲姐姐求見。」通傳的小丫鬟輕聲說著。

      我點頭,示意她請尋雲進來,我知道尋雲此刻來我歸墨閣是因為什麼事情,也明白他們的為難,不然何需尋雲親自來請我。

      尋雲進門,恭恭謹謹的對著我行禮輕道:「王妃,方才宮中太監來報,殿下已經出了毓順殿,待拜別皇上後便乘御攆歸返王府了。按報信之人的腳程算,只怕此刻殿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因此秦總管讓尋雲前來請王妃到前殿去。」

      我不意為難他們,起身帶了疏影徑直住前殿走去,秦安想是顧及我的心情,小心的估算過時間,因此我才到前殿沒多久.便聽得通報,南承曜已經到了。

      我看著他在人群簇擁下越來越近的身影,還有他身後梳雲攏月儀態萬端的嬌美女子,極淡,極淡的微笑。

      「三哥哥,你這三王府可真美的跟仙境似的,吟吟以後可有福氣了。」待到他們走近了,我尚不及向南承曜行禮,懿陽公主便已經嬌笑開口,不等南承曜回答又偏頭轉向我笑道:「三嫂嫂天天住在這神仙住的地方,可讓人羨慕死了。」

      我淡淡一笑:「公主說笑了,公主住在紫荊宮中,恢弘氣度,又怎是三王府可比。」

      懿陽公主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倒是杜如吟自南承曜身後走出,一襲粉衣,螓首微垂,對著我盈盈跪地,行了個端端正正的拜見大禮:「民女杜如吟見過三王妃。」

      懿陽公主有些嗔怪的對杜如吟道:「吟吟也真是的,說了你多少次了,往後啊,你和我三嫂嫂可就是一家人了,做什麼還自稱民女這麼生分見外的,你身子又不好,不要總是跪來跪去的,叫一聲姐姐也就是了--- 即便在宮裡的時候,我三哥哥都不捨得讓你行這些虛禮,更何況如今是回了自個兒的家呢!再說了,我三嫂嫂又最是識大體的,斷然不會跟你計較這麼多的,對吧,三嫂嫂?」

      我依舊雲淡風輕的一笑,卻並不理會懿陽公主,也不伸手去扶杜如吟,只是對著她,淡淡笑道:「杜小姐快起來吧,就像方才公主說的,你是三殿下未過門的側王妃,用不著對著我行這麼大的禮。」

      而杜如吟卻並不起身,秀眸微垂,答得恭謹而謙卑: 「即便是有聖上恩旨賜婚,又有殿下王妃憐愛,可畢竟吟吟尚未過門,如今只是卑賤身份,禮不可廢。」

      一面說著,一面端端正正的對著我磕下頭去,半段秀頸隨著她的動作隱隱現出,鈿潤如脂,粉光若膩。

      我微微一笑:「方才聽懿陽公主所言,在宮裡的時候,你對三殿下都不用拘這些虛禮,現下第一天進府,便對我行了這麼大的禮,我怎麼擔當得起,杜小姐還是快起來吧。」

      杜如吟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俏臉漸漸變得粉白,無意識的用貝齒輕咬下唇。一雙盈盈水眸更是如同小鹿一樣.含羞驚惶無措,求助似的看向南承曜。

      纖纖弱質,我見猶憐,南承曜自然也不例外

      他雖是沒有直接伸於去扶杜如吟,卻柔聲出言勸慰道:「吟吟起來吧,王妃本就不是拘這些虛禮的人,日子久了你便知道了。」

      他這一出言,自然有伶俐的丫鬟太監上前將杜如吟扶起,杜如吟依舊輕咬下唇,猶豫了片刻,還是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開口道:「吟吟只是不願意尚未過門便替殿下惹人閒話,不知道是不是讓王妃不高興了。」

      我笑了起來:「杜小姐說的是哪裡的話,你一心為殿下著想,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嫉妒,還是因為那一晚在紫荊宮懿陽公主居所旁無意間聽到的對話給了我太過先入為主的印象,我直覺覺得,這位杜小姐遠非面上所表現的那樣嬌怯溫柔,我沒有辦法去喜歡她,也並不想,強迫我自己。

      「好了好了,咱們別光站在前殿說話,多累人呀!」 懿陽公主嬌笑著轉向南承曜:「三哥哥,你這就帶我們去看看吟吟的新住所吧,順道啊,讓吟吟也熟悉一下你這三王府。」

      她這樣一說,宮裡派出護送南承曜回府的一眾太監侍衛中,為首的一人便跪下求道:「公主殿下,可不好耽誤了回宮的時辰,陛下還等著覆命呢。」

      懿陽公主眼波冷冷一掃,面上卻是嬌嬌柔柔的笑著:「圖公公,你可是越老越糊塗了,父皇既然肯准了我讓我跟著三哥哥出來,那就是他老人家家默許了我玩個盡興再回去,你連這個都看不透,怪不得那麼多年了,都沒能重新把內廷總管的位子從李康安手裡再搶回來,你要是再不帶識人的眼色啊,只怕連御前,都夠不上資格伺侯了呢!」

      那圖公公面上青一陣紫一陣的,過了半響,只是恭身行禮道:「奴才謹遵公主教誨!奴才謝公主提點!」

      見他如此,其餘眾人自是更加不敢再有異議,於是懿陽公主笑道:「吟吟,走吧,咱們跟著三哥哥一道去看看你的韶儀館,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三王府裡面建得最精巧的院落了,三哥哥因為你要來,又是修葺整頓,又是跟父皇討了宮裡的多少奇花異草來佈置其中,真可謂是大費苦心啊.我都等不及要去看看這如今的韶儀館變成什麼樣了呢!」

      她一面說著,一面一手拉了杜如吟.一手去挽南承曜,便欲往這王府內院走去。那一眾太監侍衛,自然只能規規矩矩的跟在她身後。

      我看著南承曜的眸光穿越人群,落到我身上.卻尚未開口,便聽得杜如吟嬌美甜美的聲音含羞輕笑的響起:「讓殿下費心了,吟吟真不該提喜歡花草的事。」

      「瞧你說的,你不知道他做這些的時候心裡可甜著呢,對吧,三哥哥?」懿陽公主掩嘴笑道。

      杜如吟粉頰羞紅,並不說話,只柔情脈脈的靜靜看向南承曜。

      而他早已經將視線放回到她的身上,微微一笑。

      恰此時,懿陽公主如同突然想起我的存在似的,回眸笑道:「三嫂嫂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走走呢?」

      我唇邊的微笑如儀,直視懿陽公主笑意盈盈的眼睛開口道:「我成日無事只能待在王府之中,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你們招呼杜小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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