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壬瞪著唐洛，還要掙扎，唐洛稍稍用力，就把他捏暈了過去。

「嗨，還真的會暈，有趣。」唐洛笑道，把施壬丟進了包房內的廁所。

「你感覺怎麼樣？」唐洛走到薛念之身邊問道。

薛念之的鼻孔塞著兩團紙巾，原本嬌媚的面容一片蒼白，看上去頗為凄慘。

「還好。」薛念之拔下紙巾，鼻血已經止住。

「你剛才是看到了什麼？」唐洛問道。

薛念之搖搖頭：「不是看，是感覺，感覺到了莫大的恐怖，死亡、冰冷的氣息，我被嚇到了。」

「原來如此。」唐洛點點頭，「沒事，先點菜吧，吃個飯壓壓驚，我記得以前這裡味道不咋滴，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薛念之張了張嘴巴，都這個時候還點菜吃飯？

她搖搖頭。

「你不餓？」唐洛問道。

「我不餓。」薛念之實話實說，剛才的感覺還縈繞著，能吃下去都有鬼了。

「嗯，那我吃，你不介意吧？」唐洛說道，你不餓，那你就看著我吃，非常樸素的思維方式。

「不。」薛念之搖搖頭。

服務員對房間里少了一個人這件事情，頗為奇怪地看了兩眼，但也沒有多問，應該是在廁所中。

點菜、上菜，一頓酒足飯飽，唐洛說道：「味道居然比以前好了。」

薛念之強顏歡笑一下。

走進廁所，把依然在昏迷的施壬重新拖出來，一陣亂晃，把他給硬生生晃清醒了。

「我問，你答？」唐洛看著施壬問道。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話沒有說完，他就被唐洛一巴掌拍翻在地。

「你這樣，貧僧就要精神度化你了。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乖乖回答，讓我們彼此跳過那些浪費時間的環節。」

施壬顯然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格，非常強勢：「有本事你來——」

咆哮的話語還沒有完全出口，就被唐洛抓住了額頭。

這小子，想要通過大喊大叫來引起外面的注意，還挺機智的嘛。

可惜被更加機智的玄奘大師瞬間識破，度魂！

「咦？」

施展了度魂后，唐洛有點驚訝，原本以為這個傢伙的「魂」都是什麼無比扭曲的姿態。

沒想到跟常人的魂差不多，就是虛弱到了極點，在魂飛魄散的邊緣勉強維持著。

不用唐洛多做什麼，進行放置PLAY一段時間，這魂就會自行消散了。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的施壬發出一聲慘叫，立刻就慫了：「我說，我說，你想要知道什麼！」

跟剛才的硬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他剛才是覺得唐洛對他無可奈何，才有恃無恐，並非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把魂塞回到那特殊的軀體內，唐洛問道：「你是真的因為愛，當一條舔狗，還是有其它原因？」

施壬看了薛念之一眼說道：「有其它原因。」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下文，唐洛雙眼一瞪，一巴掌拍了過去，又把施壬拍翻在地：「怎麼，還要一問才能一答？我繼續深入追問你會才繼續說，給貧僧自己動！」

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魯智深風格的出家人。

「我是無意間發現此女有些特殊。」施壬說道，「所以才……」

破案了，施壬不是舔狗，相反，他還抱有更加險惡的目的。

薛念之想要利用他，沒想到施壬這邊隱藏得更深，套路和反套路。

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道路都很滑。

薛念之默默無語，為什麼會這樣，她可是狐狸精啊！狐狸精！

身為一隻狐狸精，明明是應該她把別人騙得團團轉轉，禍國殃民，紅顏禍水才對。

結果到頭來，她才是被騙的那個，打擊十分巨大。

「特殊？你打算對她做什麼？」唐洛問道。

施壬躊躇著，咬著牙說道：「祭獻。」

「祭獻？祭獻給誰，你是邪教徒嗎？」

「不是。」施壬說道，「只是……祭獻之後，可以讓我活下去。」

「你活了很久，沒錯吧？」唐洛問道。

施壬點點頭：「已經，快有百年了吧。」

「怪不得那一股陳腐的味道。」唐洛說道，「你還剩下多少感覺，你會覺得痛？這些菜，你吃下去還可以感覺到多少？」

「不會痛。」施壬說道，他抬手，被唐洛折斷的手腕竟然已經恢復了原狀。

只是看上去還有些奇怪，是在恢復的時候沒有弄好，有些長歪了。

「演技不錯。」唐洛誇獎道。

施壬默默無語，他本來是想反殺的，甚至於昏迷的時間也比想象中的要短很多。

然而還來不及想出一個完美的反殺計劃，唐洛一招度魂就讓他意識到了什麼叫做天塹般的差距。

「這些菜的話，多少可以感覺到一些。」施壬說道。

喪失了痛覺，其它感覺減弱，對於有著超強恢復力的施壬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壞事。

如果其餘的正面感覺都消失了，那活著其實也挺痛苦的。

「獻祭會讓你活下去，祭獻之物越特殊，你的『回報』也越多是嗎？」唐洛問道。

施壬點點頭。

「所以一切都只是巧合咯？」唐洛說道，「你閑著無聊到這裡來玩，剛好發現了這個愚蠢的狐狸比較特殊，覺得可以騙她一百次，立刻化身舔狗行動了。結婚之後，你就會找機會悄悄把她給祭獻了，甚至連丈母娘都不放過。」

薛念之轉過頭去，身為愚蠢的狐狸，參與到這種談話中真是對不起啊。

施壬沉默片刻，咬著牙說道：「我來這城市，一開始其實是為了取回一件東西。」

「東西？」

「對，我幾年前布置好的東西，只是，沒想到那東西被毀壞了，我很生氣，剛好散散心——」

「你說的東西，是一面鏡子對吧？位置是在……」唐洛打斷了施壬的話，說出了一個地址。

這個地址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唐洛當初遇到鏡妖的地方。

嗯，也就是說一群閑著無聊的人打算拍攝真人靈異實錄，最後遇到真鬼的那個別墅。

施壬愣了一下，點點頭。

再度破案，當時唐洛還跟走近科學說了一下，讓他們查一查是什麼情況，一直沒能查出什麼線索來。

沒想到居然是施壬這個傢伙做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那面鏡子，正是貧僧弄破的，鏡妖也被貧僧所滅。」唐洛笑著說道，笑得很開心。

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不是當初的事情，施壬應該是拿了鏡子就走。

這樣就不會遇到薛念之，不會遇到薛念之也就沒有了現在的事情，也就沒有了功德之力。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

唐洛覺得付出頗有回報，施壬心中就別提有多憋屈了。

「行了。」唐洛站了起來，「去結賬，然後帶貧僧去。」

「去哪？」施壬愣了一下。

「當然是去你祭祀的地方，找那個被你祭祀的玩意，貧僧要替天行道，消除邪魔！」唐洛說道。

施壬臉上的肌肉都在不斷地抽搐著，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個是馬上死，另外一個……

「我知道了。」他臉色灰敗跟死人似的，艱難地起身，打開門出去了。

薛念之問道：「大師你不怕他逃走？」

「他不是蠢人。」唐洛說道，簡單明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施壬就走了回來說道：「大師，我們可以走了。」

「走吧。」唐洛站起來，對薛念之說道，「你要不要跟過來看看？」

此事也算是因薛念之而起，唐洛自然不介意她願意跟著看完全程。

最重要的是，展示一個慈悲為懷的玄奘大師，唐長老，唐聖僧是何等的強大。

讓這愚蠢的小狐狸一家認識到一些小伎倆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上不得檯面的。

要堅定不移地跟著唐長老身邊，追隨唐長老的步伐……這就不用了，告訴唐洛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相關消息就好。

當一個妖族二五仔。

唐洛要的是懲惡揚善，獲得功德之力，不是欺負什麼小妖怪，小妖精。

「好。」薛念之說道，她也很好奇，施壬背後還隱藏著什麼更加深層次的秘密。

那個祭獻的，又是何物。

更為重要的是，她要好好梳理一下，要怎麼跟她媽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下樓，來到停車場，施壬說道：「地點在悅府，我家裡。大師您看——」

「你想要拖延時間？」唐洛微微挑眉。

「沒有沒有！」施壬立刻搖頭，指天畫地就差發誓，「真的是在我家裡，祭祀之地總不能胡亂移動吧？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是住酒店的。」

「那就連夜趕路，現在就開車。」唐洛指揮道。

施壬能怎麼辦，只能點頭坐上駕駛座，給唐洛和薛念之充當司機。

至於薛念之的車先停著唄。

按照唐洛信誓旦旦、自信滿滿地說法，他只要過去，就可以一巴掌拍死那個不知名的邪魔。

最晚明天就可以回來。

準備？什麼準備？不存在的，莽過去就完事了。

姿態要從容，逼格才能高。

唐洛這邊姿態從容，開車的施壬就不能這樣了，一路上這輛豪車各種小毛病不斷。

坑坑噗噗的，上了高速后還一個休息區停一下，檢查問題。

原本撐死三五個小時的車程，愣是被拖延到了清晨時分，才趕到悅府。

越靠近目的地，施壬的表情就跟死人越像，如果不是唐洛站在背後盯著他，說不定這個傢伙會跑的比兔子還快。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