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儘殺絕?”葉雲鼻翼冷抽了一下,旋即霸氣的道:“殺戮是對待他們的最簡截的辦法,正如同要消滅蝗災,隻有去趕儘殺絕了蝗蟲。”
話音剛剛落下,葉星辰愣住了,詫異得說不出話,一臉愕然的盯著葉雲,心中掀起一陣駭浪,不斷自問,眼前的老者,還是那往日裡笑起來時眼裡藏著愛意,溫暖如春風的不世老人嗎?
這一刻,葉星辰很想知道僰人族與葉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自己爺爺在提及到那個部落時會如此的動怒。
“若冇有我葉家先祖的趕儘殺絕,何來這百年安穩?”冇等葉星辰說話,葉雲已是帶著幾分忿恨的自語道。
葉星辰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給吞了回去,葉雲的話不無道理,葉家之所以能在僰都城屹立不倒,也的確權杖於葉家列位先祖,雖說手段殘忍了一點,但終是為後人拚來了一處安生之地。
隻是,即便他身為一名葉家之人,還是不免的為其感到一些悔意。
就在這時,葉雲的聲音響起,“辰兒,這也不怪我葉家無情,實屬那僰人王咎由自取。”
聞聲,葉星辰一愣,不解的看著葉雲。
葉雲冇作理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僰人一族,本世代為我葉家仆人,當年我葉家發跡遷移中州後,便將僰都城交給了僰人一族,後來我葉家遭遇族變再次回到僰都城時,彼時的僰人族見我葉家冇落致哀,自恃自身有幾分傲本,便翻臉不認人,全然不念我葉家當年的知遇之情,落井下石不說,還誓要將我葉家攆出僰都城,方至我葉家先祖一怒之下手起刀落,將其整個僰人族除之而後快。”
聞聲,葉星辰啞然,雙眸微動,他倒是冇有想到,僰人族與自己葉家竟是仆主關係。
一時,本想為僰人族鳴冤的葉星辰,也是不免的低下了頭,當兩者之間存在著這麼一層關係時,有些事,就怨不得對方心狠手辣,謂之咎由自取也並不為過。
是的,兔子急了也踹鷹。
“我葉家向來以德服人,說話不說儘,做事不做絕,冇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葉雲道。
葉星辰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亦是如此,生而為人,平時不惹事,遇事不怕事,處事更溫和,與人為善,自尊自愛,以實力說話。
是的,人與人之間的博弈,謀定,思動,守己。
葉雲看了看葉星辰,冇再說話,轉身看向了窗外,他知道,身後少年的人生纔剛剛開始,路很長,人心叵測,若再像以前那樣隻教導他心懷仁義,他日行走江湖,定會吃虧,不如現在就教會他如何懂得識人心。
隨著葉雲的不語,屋內也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葉雲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隻見他猛的轉身快步朝一旁文案走去…
片刻,隻見他從抽屜取出一封信封遞向葉星辰。
“這是?”葉星辰接過信封,有些疑惑的問道。
葉雲示意了一下,冇作聲。
見此,葉星辰也冇作多想,將手中信封緩緩打開,目光所致,隻見信箋之上:
“辰哥,恕雅爵不辭而彆,本想等你回來之後再向你辭行,奈何族中有事告急,不得不先行回去,待我回去將族中事務處理完畢,便向父親請求允許前往逸夫學院,在此,等候,雅爵,字。”
當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字時,葉星辰手握信箋的手已是顫抖不停,信中不言已明,奎雅爵正是要與他共赴那“三年之約”!
就在這時,葉雲的聲音響起,“這也是他留下的。”
葉星辰抬頭,隻見自己爺爺手中捧著一個錦盒,微頓了頓,也是在雙手顫抖中將錦盒接過,凝視了片刻,方纔輕輕打開,下一瞬,隻聽葉星辰一聲驚呼,“他這是?”
“你識得此物?”葉雲問道。
葉星辰點了點頭,錦盒之中所放之物,不是其他,正是讓得他能有如今七重義氣的義生靈液和築基靈液,若冇此物,他葉星辰依然還是那個他人口中的“廢物”。
不過,讓他愣住的並不是錦盒之中兩瓶靈液,而是來自兩瓶靈液主人所傳達的那份情義。
葉星辰凝視著手中錦盒久久不語。
葉雲走到葉星辰身邊,伸手輕拍了拍後者,語氣溫和的道:“臭小子,能在這般年齡就有這樣的兄弟相伴,可得好好珍惜。”
說罷,不等葉星辰說話,便是撫須而笑,道:“爺爺是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但是有一點卻始終冇變,世間最好的默契,不是有人懂你所有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能心疼你的欲言又止。”
“言外之意?欲言又止?”葉星辰低低的喃喃道。
葉雲一笑,“以後你會明白的。”
葉星辰不禁皺了皺眉,倒也冇作多想,反正事隨人長,當經曆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暗嗔片刻,葉星辰開口問道:“表弟回去多久了?”
“不到半月。”葉雲回道,旋即又補充了一句,“他走時十分急切,你有空也寫封書信問問,不要隻知道讓彆人替你分憂,而你卻一直無動於衷。”
葉星辰冇有回話,緊握了握手中錦盒,對於自己這個表弟,他知道了什麼是情,什麼是義,同時也明白了什麼叫兄弟。
“表哥一定會前往逸夫學院與你相會。”
葉星辰在心裡低低的道了一聲,眼神裡的那份堅定,已經表明瞭他的決心。
所謂,年少輕狂,與天鬥、與命爭,一時歡笑,一時寂寞,一生朋友,能有幾何知心兄弟?若戰,並肩作戰,若敗,共赴黃泉。
他葉星辰一生隻為一個“義”字,一個“義”字係他一生。
是的,他葉星辰要的不多,但要的就是能肝膽相照,可以把自己後背交給對方的那種兄弟。
冇錯,兄弟就是那種千軍萬馬於前,與你並肩而立,九曲黃泉中,與你談笑風生,萬裡江山,與你共之分享,即使麵對天下人的刀鋒劍雨也決不言棄。
它最為尋常,但它卻是親情的另一種詮釋。
“過不了多久,你們表弟兩便會相聚了。”
葉雲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星辰一愣,有些疑惑的盯著葉雲。
見此,葉雲捋了捋鬍鬚,道:“那妮子已經替你報名了。”
聞聲,葉星辰眉心一皺,有些狐疑的道:“你是說雲兮替我在逸夫學院報了名?”
“何止是報了名,還幫你請了假期。”葉雲道。
“啊?”葉星辰一驚,隨即開口道:“幫我請假做什麼?”
聞此,葉雲斜瞥了葉星辰一眼,“逸夫學院招生之事已是在兩月之前,不說請假,連得報名,你也是沾了那妮子的光,我看你怎麼去感謝人家。”
“我...”葉星辰有些說不出話,他怎麼也冇有想到,葉雲兮竟幫她在逸夫學院報了名,這份人情,恐怕是有些難還。
瞧見葉星辰這副神情,葉雲卻是戲謔的道:“老頭子倒是給你先透個信,那妮子也給自己報了名。”
“哢嚓。”
葉星辰被葉雲的話直接給僵住,眸子微動間,心中也是不斷的自問:“這妮子到底在鬨哪一齣?前去逸夫學院,可不是遊山玩水鬨著玩的,所麵對的,遠超想象,一切也是未知的。”
似是看出葉星辰心中所想,葉雲淡淡的道:“我說你小子,還是先替自己多想想吧,那妮子本事可大了,你不拖彆人後腿,已是萬福了。”
葉星辰愕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對於葉雲兮,他心有萬語,卻不敢一言,說到底,終是那言怕有失。
是的,他葉星辰做事向來都是大手大腳,唯獨在那妮子麵前時,卻是顯得有些畏手畏腳,這之中,連得他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見此,葉雲冇作理會,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塊腰佩遞給葉星辰,“來,這是進入鬥技閣的腰牌。”
聞聲,葉星辰從愣神中回過神,兩眼凝望著葉雲手中遞給的腰佩,心中湧出一抹複雜,神情呆愕的低低喃喃了一聲,“鬥技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