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一世為臣» 第7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一世為臣 - 第7章字體大小: A+
     
      第七章。恨了情繼始剖衷腸 更房換院再起漣漪

      “你做什麼!”福康安暴怒地跳離床沿,他這輩子還從沒被人打過!他和珅怎麼敢!

      和珅翻身坐起,將身上的繩子扯掉,又一踏步上前,重重地揮出一拳:“你說的對,我接近你們全為了能升官發財,我有什麼真心待你們?!今天這結果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該受罪!”

      說話間已是連出三拳,最後一個拳頭在快襲上福康安面門時被攥在手心,動彈不得——“你——你這瘋子!住手!”福康安從來氣度從容,一點髒話不會罵的,這次也怒極罵道,

      和珅卻反手掙開一腳過去,招式上已經沒什麼章法了,全然是“打布庫”一般的貼身纏鬥:“可我有什麼錯!我出身寒微我不想一輩子遭窮受氣我不這麼做我就活不下來!!不是誰都象你,明著相府公子暗著還龍子鳳孫!”

      福康安猛地象被人點著了火藥桶,從來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揭這個短!他一下子狂暴地跳起來揮拳反擊:“閉嘴!你敢造謠——敢抹黑我——抹黑聖上?!”

      兩個人在地上抱成一團扭打,如黃口小兒——到後來連拳頭都不用了,牙咬腳踹,鬧地不可開交

      和珅一口咬在福康安的肩膀上見血了才恨恨地道:“誰耐煩抹黑你?!心胸狹隘妄自尊大睚眥必報——不就為了個‘私生子’的名兒麼!你心裏有鬼!才這樣不折不繞地叫將人趕盡殺絕!”

      “放屁!”福康安顧不上疼,勉強瞅著空粗聲道:“我福康安堂堂正正的傅公之子——我,我有什麼鬼?我心裏的阿瑪只有傅恒一個,我對他真心愛戴一片赤誠,一舉一動都以傅家為念——我。。。我心裏能有什麼鬼。。。”

      和珅怔了一下,慢慢地鬆開他緊糾的衣領,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福康安卻依然躺在地上,一隻手橫過臉來遮擋著——

      “我一出生就封著雲騎尉,皇上老佛爺乃至全宮裏的人都待我別有不同——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是嫡子正出是因為阿瑪戰金川平准部勝安南征緬甸,乃大清第一宣力大臣!阿瑪他溫文爾雅嚴謹自持,卻從來不曾抱過我。。。無論我在上書房裏策論詩詞拿了第一還是騎馬射箭占了螯頭,他也從來沒有誇過我一句——我。。。我一直以為是父親他持重,就更加努力地去接近他,更加努力地以振興傅家之榮為己任——可我親眼見他無數次地抱長安,膝下承歡父子天倫。哪怕是對隆安靈安,他也能笑語偃偃!惟獨對我——他,他從心裏是認了那個傳言——”他嘎然而止,惟有肩膀微微地顫抖。

      “算了吧。”和珅冷冷地開口,“你之前那樣對我,我雖然恨你,卻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可你現在這個熊樣,做給誰看?!是誰的骨血重要麼?你的父親是相爺還是天子,你都還是你自己!福康安,男兒的功名是要靠自己拼死殺回來的,成,你就是萬人景仰大清之榮傅家之耀;敗,你就是世人皆謗浪蕩無名的敗家子兒!這與你的出生有什麼相干!你要將來千秋青史對你的評價,難道僅是一句‘傅相嫡子康,疑為上出’麼!要堵人的嘴,就要拿出真功實戰來!”

      福康安放下手,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如此軟弱如此放縱地掏心窩子說話,對象,竟然是這個他從來忌憚猜疑的人!他抬眼,定定地看著自己方才還十分鄙薄的人,但見和珅一臉血漬未幹,傷口縱橫交錯,不可謂不狼狽,惟有那雙靈動鳳目依然光華流轉,見之而驚羨,心裏有一道陌生的熱流湧過——他,真的,從未見過和珅這樣的人,說他奸邪有之良善有之聰明有之憨直有之算計有之大度有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和珅站起身,整整自己的衣服,重又蹲在灰頭土臉的福康安身邊,一字一字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對你,從未想過算計利用。”

      福康安旋而翻身坐起,看著那道孤瘦的身影飄零而去,隨著門欞開合,和珅的最後一句話若有似無地在屋內繞梁不去——

      從今而後,我與你傅府之人,再無干係。

      自打出了那事,和珅就不好再回咸安宮,咬著牙退了學,剛剛遣返回家,渾身的傷痛加之羞憤氣惱,就開始發燒不止,腦門上的傷又總好不了,癒合了又再迸裂,研醫請藥地折騰竟也沒用,纏綿病榻竟逾月之久,一拖拖到了暑月,那傷口越發地易潰難好,雖有和琳成功入學一事,卻依然不能令他真地開懷,時常燒地清醒一陣糊塗一陣,眼一閉就開始亂說胡話,把個劉全急的無法可想,每天衣不解帶地貼身伺候著。

      和珅再睜眼的時候只見一室漆黑,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到什麼光景了,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裏似火燎一般,勉強撐起身子想找碗水喝。

      身邊人忙捧過一碗溫水,和珅忙就著他的手仰頭喝光了,才略覺得好些,只當他是和琳,軟著聲音道:“才回學堂的,巴巴地又回來看我做什麼。。。我不打緊的,倒是你,從一上學起就要擔心,這裏頭的門道多著呢。。。”

      說罷又喘成一團,那人忙收了碗替他捶背順氣,和珅又咳又嘔地鬧了好一陣子,才猛地想起和琳才走不到半個時辰怎麼可能去而複返,一回頭,竟是馬佳氏默默地坐在床邊看他。

      他一驚之下,猛地將她推開,啞著聲音喊:“劉全——劉全!”

      “別喊了,我打發他去城東抓藥了,為了治你這病,忠順翠玉都被我支出去找活計來做著貼補了,家裏——就剩我能伺候你了。”馬佳氏攏了攏鬢髮,慢悠悠地道。

      和珅如避猛獸般縮在床角,一連擺手叫她出去,一面又死命地咳嗽。

      馬佳氏一反平日裏的霸道,又望裏坐了一坐,道:“你看你,弄成如今這般——何苦來?我知道你志比天高,可耐不住命比紙薄——這人,都要認命的——像我,何嘗想嫁進你家守活寡呢?守寡也就罷了,我認——可為什麼,偏又叫我遇上你這個冤家——”

      兩隻手已經將和珅攬住望自己微敞的胸口上按,“兩年前我就同你說破了,你只當可憐可憐我——可你倒好,一避避進了宮!我,我整天孤苦無依地在家,能不怨能不鬧嗎?天可憐見的,叫你又回來了——善寶,這都是命哪。。。你好歹從了我,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福壽膏我也不抽了,戒了,為你都給戒了——關上門,咱還是一家人。。。”

      和珅的頭更加熱燙了,腦子裏暈暈忽忽地想掙扎又出不上力,只覺得馬佳氏半露的酥胸上一陣陣著意薰染過的濃香夾雜著汗味竄進鼻端,成熟女性的軀體叫他本能地畏懼,讓他幾乎嘔了出來——不,他不信命!他不信他和珅兜兜轉轉還是要這樣卑微苟且地過一生!

      思及此,也不知哪來的氣力,和珅捏著她的手臂望外一搡,出力之大竟使得馬佳氏整個兒摔下炕去,努力修飾過的髮式妝容都散亂開去,“你!”

      馬佳氏羞憤難當地爬起來,卻見和珅一甩手就將床頭擺著的半碗藥也給摔在地上,發出清脆地數道聲響,邊喘邊道:“我。。。我寧願不吃藥就此病死,也不要你再進我房門一步!”

      後來的幾天裏,劉全就腳不沾地的緊跟緊隨,再不離開半步,把個馬佳氏弄的銀牙直咬,天天都倚門叫駡,什麼難聽挑什麼說。今日裏大好的晴天,馬佳氏一大早就沖著和珅的房門喊:“我說今天裏右眼直跳麼。果不其然!馮家派人來退親了——人人都知道咱家大爺從咸安宮裏退了學,傳的別提多糟心了!這馮家哪捨得寶貝千金嫁過來受苦呀!這下可攀不成龍附不著鳳了!”

      劉全跪在地上正一面打扇子扇風一面一口一口地喂和珅吃藥,聽到這不由地恨道:“這缺德的女人!沒見爺正病著麼!還有那馮家!大學士了不起麼!咱家爺將來保不定——”

      和珅擺了擺手,頹然倒下。他倒不為馬佳氏的話難過,甚至不為馮家退親的事難過,他就是心裏空蕩蕩地恐慌著,只覺得自己一片茫然失落,幽明之間陡然伸手,竟什麼也沒能抓住。

      先前話說的滿當,可當真的離開咸安宮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個朝中無人族中無權的八旗子弟,這樣的人大清怕不有幾萬個!靠著祖上的世職養花養鳥逛戲園泡茶館了此殘生!正在胡思亂想地憂懼著,院子裏忽然又是一聲脆響:“這是哪家的規矩?大爺現在屋裏病著——家中女眷就敢隔著門叫鬧喧囂!”

      和珅打了個機靈,忙想撐起身子,不料一陣頭暈眼花,又摔回床上,那邊簾子掀開,福長安就已經奪步進來,一把拉住和珅的手,見他不出一月竟變的面黃肌瘦,兩眼深深地凹了進去,頭髮糾結成縷地粘在臉上,額頭上一處巨大的膏藥貼著,躺在陰暗狹小的炕上半睜著眼怔忪,不由地微紅了眼,偏又好強不欲人看出,於是故意笑道:“我還等著你給我送那些新鮮玩意兒玩呢——你倒好,一出去,就再捨不得回宮了。”

      和珅想跟著笑,卻終究沒能笑出來,只是將薄被拉高遮住了大半個臉——他心性甚高,不想讓福長安看見他如今這般溽熱難堪的景況,耳中聽長安又道:“我都聽說了。。。這安順什麼樣的下流坯子也配進咸安宮——他就知道舔十一的腳後跟!居然還嫉妒你課業好出盡風頭——虧他想的出來半路劫持你這餿注意來報復!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的還不是被發現了,現在被勒令在額附府裏禁閉——可憐你被他打成這樣,一個月下不了床。。。”

      和珅腦子裏混沌了好一會才遲疑地開口:“。。。他是這麼和你說的?”

      “他?什麼他?內務府裏明文發的處分通知,學裏都知道的。”

      福長安摸摸腦袋瓜子,“還因此引的咸安宮宗學裏大整頓,罷黜了好些遊手好閒的人出去,連吳師傅都擔著個督導不嚴的過錯從總師傅的位子上下來了,這段時間裏還不是人人自危?——所以我這個時候才得空來看你——本來要拉三哥來,他不知怎的左推右拖,今天也死活不肯來——不提他也罷,我看你家這情況也不適合住著療養,我們家在西郊有個小院落,最乾淨清幽的,咱就收拾收拾搬過去,帶幾個老成的僕人——我看就劉全吧,也就他能幹利索些,其餘的人手我再派過去。。。”

      和珅怔怔地聽著,不知怎麼的心裏似乎有些通風開竅地能轉活了——他這樣也好,既給九格格留了點老臉防著真撕破了臉真與皇族結怨;又趁機清洗了宗學裏的異己份子——順便,保全了他的聲名。。。難道他還是希望他再回咸安宮的麼。。。

      可笑!幾乎是立即,和珅想起那日福康安所說的話,他若是 有一分看的起我,會象那樣害我麼?和珅回過神來,淡淡地搖頭道:“我呆自個家就很好,不勞費心了——傅公府的別院我住不起。”

      福長安登時急了:“你再呆下去這病仿佛折騰多早晚才能好?!什麼傅公府的別院——那麼個小地方,不過就是我名下奴才孝敬我隨便玩的——你什麼時候成了如此俗人——”

      “我一直很俗。”和珅第一次打斷他,“我沒你想的那麼單純熱心——我第一次幫你認罪的時候我就已經得罪了安順,我故意接近你是想讓安順投鼠忌器——”

      “我知道我知道!”福長安不耐煩地揮揮手,“我好歹也在相府裏長了十三年,誰安什麼心,誰想接近我,我分的出!實話告你,我知道開始你是故意順我的意來,但之後咱兄弟相處,你有幾分真心,我看的出——你就是對我的脾胃,成不?總之,你不走,我也不走,你知道我的脾氣,無法無天慣了的,看誰抗的過誰!”

      和珅這次真的是啞口無言了,不愧是兄弟,這番強硬霸道的說話口吻,活脫脫又是一個福康安!

      最後和珅畢竟坳不過說到做到的福長安,坐著軟轎被抬離自家,心裏還嘀咕著:他不算破誓不算破誓,與自己有仇看不起人的是福康安,福長安磊落丈義熱血少年,自己不過是不想辜負良友。經過院子時,他特意地轉頭一看,馬佳氏礙著福長安的人不敢出來,獨自掩在簾後,又是怨恨又是不舍地張望,再眼睜睜看著他逐漸遠去,兩眼紅腫的厲害。他不想再看,慢慢地回頭閉上了眼——人之一世哪。。。

      福長安很快從家裏撥了兩個家生奴才來伺候起居,一應吃食用度都比照公府,把個劉全喜的眉開眼笑,常叨念福四爺仗義疏財人又細緻,是難得的好人。

      福長安自己也常常過來,倒是不象半年前玩心那麼重了,倒經常問些軍國大事來請教和珅。

      於是和珅知道乾隆三十五年秋,乾隆爺終於勉強同意罷兵議和,只待與緬甸國王簽定朝貢和議,傅恒就可以還師中原。依乾隆的心性自尊,能同意和議收兵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福長安也點頭說這事能成多虧了五爺,說遠征緬甸並不是要將它納入版圖只要他們國王知道禮尊天朝,教訓教訓他們的狂悖也就是了,如今征緬三年,將士苦戰,費銀無數,縱得緬甸全境也不足以償其勞——不如見好就收。皇上也就聽了,才下令招還阿瑪。

      和親王弘晝,人稱五爺,是乾隆唯一還在世的嫡親兄弟,這位主看著放蕩不羈荒唐生活,實則是乾隆心底最最信任的“自己人”。能說動他來透話,這福康安倒也不簡單。他畢竟不想他阿瑪久勞無功地在雲貴緬甸耗下去。

      和珅坐在扶椅上回想著先頭長安同他說的一番話,思拊道:不過,這乾隆爺可不是個耳根子軟的庸主,心裏只怕也清楚的很,再打下去也是得不償失,真要鬧騰大了,戰事糜爛波及中國,這雲貴兩省土民甚多,若再一起參合進來,那可真是難以收拾了。

      “和爺要是再這樣費心耗腦地思量下去,這傷啊,只怕一百年難好。”大內太醫院的醫正在京城裏出了名的金貴,雖不比御醫只能為皇家服務,可尋常仕宦人家想請他切脈,那是捧著診金求也求不來的,不料自己號脈,眼前人卻似乎渾不在意自己的傷,自顧自的魂遊太虛。見和珅回神過來抱歉地一笑,才又皺著眉繼續道:“和爺腦上的傷雖不甚深,但曾反復感染過,又兼風寒發熱之症,全好已是不易,想不留下一點後遺症更是得好好調理。”

      一直在旁看他診脈開方的老僕急了:“那可不成,我家主子說了,要和爺一點毛病都不落下!”

      那太醫頓了一下,似乎對此頗為忌憚為難,最終只得道:“我勉力而為。和爺傷後失於調理精氣虧損,最好天天熬老參湯滋補身子——長白參黨參都不行,最是燥熱不過的,對傷口癒合沒好處,要尋朝鮮供過來的高麗參,切盡根須釅釅地熬成湯服了溫補才好。”劉全聽著已經傻了眼,自己去哪尋這些個稀罕物是!和珅卻不在意地一笑,自以為不過是那太醫危言聳聽,哪裡吃的起這個。

      可隨後的幾天,飯後老僕必送上一鐘老參湯,其色嫣紅其味醇厚,斷乎不是凡品。和珅不由地犯起了嘀咕:這福長安雖然錦衣玉食的相府公子,但要弄這些東西,該不算易事,為他這麼豪奢,也不值當。

      晚上和珅總習慣一個人在背風處慢走幾圈權當活動筋骨,三五圈走下來就有些頭暈眼花——雖是比先前症狀輕些了,但那醫生說的話果然不錯,這傷不比皮外尋常傷口,若失于調養,莫說領兵上陣馳騁沙場,就是行走活動都有後患。

      那老僕從來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伺候的,見狀忙跟上來扶他坐下,又要上參湯,和珅擺擺手:“哪裡那麼嬌貴了。原先在家養傷也並沒天天吃——”

      那老僕賠笑道:“如今既是傷著,與以前怎麼一樣?再說今天才又送來好幾斤老參,爺放心,短不了的。”

      和珅只當是福長安盛情:“趕明四爺要來我同他說話。”他的意思是叫福長安不必如此破費,相府裏畢竟還不是他當家——

      可那老僕只當他們又要商討什麼軍國要政,忙道:“四爺好幾天前就跟著二爺去了豐台大營巡檢,明天哪能就回來呢?四爺沒和和爺說麼?”

      和珅一愣,想想福長安倒真有好幾天沒來過了——那今天送參的,又是誰?


    上一頁 ←    → 下一頁

    權武風云大聖傳龍符修真聊天群他與愛同罪
    明日之劫逆天神醫妃:鬼王,纏上全職抽獎系統一劍斬破九重天最強升級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