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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世為臣 - 第3章字體大小: A+
     
      第三章。福長安探傷微動容 袁子才賞詩複更名

      善寶躺在榻上,看著劉全紅著眼兒替他上藥,不免搖頭一歎:“何必如此,不過一點皮肉傷——”

      “爺,照理奴才不該多話,可您何必——?奴才死也不信您會頂撞師傅!這還皮肉傷呢!在雪裏跪了整一時辰的碎瓦片!”劉全看看潔白的褻褲都是星點紅跡,又疼又氣,“您這還不如別千方百計地進宮呢!這樣那樣的苦還不如在家受氣——夫人至多冷言惡語還不至叫您跪的這般鮮血淋漓的。”

      “行了。”善寶悠然地捧過茶,啜了一口,“別上藥了,就這麼袒著。”

      “啊——?”劉全正在不解,只見簾子打起,露出一張嫩白玉雪的臉蛋來。

      劉全日日裏與內廷太監侍衛們廝混怎的不知這位小爺是何方神聖,只是萬沒想到他會親到此處,猛到想到善寶今日受傷之事,看了依舊氣定神閑的自家主子,心裏一凜,象明白了什麼,忙起身打了個千:“奴才給福四爺請安!”

      福長安此次來一個小廝都沒帶,跨進門來,少年老沉地道:“起來吧,我來看看你主子的傷。”

      待人退下後,福長安才走幾步,看著袒露的傷口,倒沒什麼異色,只是半蹲了身子去細看那傷,半晌才道:“。。。很疼吧。”

      “還好。開始時疼一陣子,過後就好了,其實也沒啥的。”善寶狀似不經意地拖過被子想遮掩患處,卻被福長安手一攔,急道:“這樣深的傷口,還叫沒啥?”

      善寶低眉一笑:“我怕這傷口醃髒,沒的嚇著人。。。”

      福長安氣鼓鼓地瞪他一眼,他在傅公府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人,明明是代人受過,卻好似沒事人一般!他從袖中摸出一隻玉瓶:“這是我阿瑪出征金川時候皇上御賜的療傷藥,什麼紅藥白藥都比不上它——你塗著吧,好歹比尋常的強些。”

      善寶含笑著道謝接過,卻沒似一般人那樣對這樣的“恩典”感激涕零受寵若驚,福長安覺得自己越發弄不懂眼前的人了。

      從他弄藥敷傷的十根長而有力的手指看上去,到他斂目低垂的面容——他自幼出入皇宮大內,美人貴婦見的多了,自己的二嫂和嘉格格就美的如仙女一般,可他從來沒見過這樣俊秀鐘靈又英姿勃發的男人,就算與他天人似的三哥站在一塊兒,也似乎毫不遜色。

      說實話,他自己平常是看不大上這寒門小戶還故做清高的人,卻不料自己受困臨難之時,還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善寶將傷口敷好藥放下褲子,福長安才回過神來:“這點小事小懲大戒就是了,何必搞的象過堂審訊一般。。。”

      “這是公然挑戰吳師傅的權威,強做出頭鳥,他不罰我立威成麼?”善寶輕聲一笑,“不過呀,師傅算是開恩了,知道我不是‘真凶’只罰跪了事,沒把這事上秉,否則我真是欲哭無淚了。”

      “那那文兒。。。不是你寫的呀?”福長安有點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那你何必認呢?”

      善寶看他一眼,輕笑道:“不是我事後諸葛,聰明到懂得以‘侍讀’後篇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只有課堂上還逗蟋蟀玩的不亦樂乎的人。”

      福長安臉忽然一紅,藥也不拿了,起身摔手就跑,到門口了才急衝衝地丟下一句話:“以後別這麼瞎好心了你!”

      善寶和衣靠在塌上,笑意充盈,卻未達眼底。

      再怎樣的天璜胄貴,聰明靈巧,畢竟。。。只是個半大孩子。

      過了三天,善寶的腿傷好了再去學堂,就見福長安坐在自己的位置旁,見他來了忙招手道:“等你許久了。”

      善寶在安順等人詫異的目光下坐到他身邊,還未開口,福長安就先小聲道:“腿還疼麼?”

      善寶搖頭一笑:“你送的藥甚好,去腐生肌是一等一的。”

      福長安面帶得色:“這個自然。阿瑪當年打箭爐一役被反賊薩羅奔一箭射中大腿,當場折斷那箭——血肉裏還留著箭頭和人拼殺!後來皇上知道了就命人八百里加急將藥送上前線——據說這藥塗了管保一點疤也不會留的!”

      說話間吳省蘭已經手執戒尺上得台來,善寶忙不做聲了——當初頂撞師傅是萬不得已,如今是不敢再造次了。

      不料,講學完畢,吳省蘭摘下玳瑁眼鏡兒忽然道:“善寶,你留下。”善寶頓時一愣,與福長安互看一眼,心想這吳師傅名利心雖重人又迂腐,但不至於就如此地記仇啊。

      福長安眉一擰,搭住他的手,驕橫地哼了一聲:“他還真欺人太甚了!你別怕,有我呢!他再欺負大不了你咱告禦狀去!”

      善寶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眼前這半大孩子,小聲道:“還告禦狀?戲聽多了吧?真當我們有理啊?你先出去,我應付的來。”

      福長安還扭著身子要撐義氣,被善寶連哄帶騙加嚇地弄了出去,卻也不肯走,就在房外徘徊,心裏想著若是吳師傅再出什麼怪招整人,他非沖進去救人不可——繞牆走了幾圈發現個矮夠不著窗戶,立即不滿地踢了跟著的小廝家壽一腳,家壽連忙趴跪在地,福長安這才踩著他的背將窗戶紙捅破瞭望裏瞧去。

      裏廂,吳師傅坐著,善寶站著,坐著的自顧自的一頁頁地翻書,站著的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沉默,倆人似沒事發生般對峙了一盞茶的工夫,吳師傅才將書合了抬眼望他:“倒是好沉穩的性子,善寶,你可知道老夫把你留下來做什麼?”

      善寶眼皮不抬,依舊是個低頭反省的樣子:“師傅將學生留下,總有指正教導的地方,學生不敢揣測。”

      “這時候倒如此謙恭了?”吳省蘭袖著手道,“那日那樣罰你,你心裏就沒怨懟之情?”

      “天地君親師,這五倫學生分的清楚明白,從不敢因此懷什麼怨懟之情。”善寶朗聲道,“那日學生不過是占著點小聰明胡謅一番,終究不是正道,師傅教訓的是!”

      話音剛落,忽然耳房中傳來一陣笑聲,善寶剛一抬眼,就見一中年人走了進來,敲著吳省蘭的桌子:“老兄,我說這孩子不錯吧,大理大義知道的清清楚楚,這可不是你一句‘小聰明’就混過去的。”說罷,含笑看向善寶。

      善寶見眼前之人穿著身藏色掐花緞袍,套著月白金線馬褂,腰間一串縭文九龍玉牌系著如意穗,富貴逼人中又帶著清華文雅,舉手投足一副大家風範,不由地欽慕中又帶著點疑惑——中年人象看出了他的想法,眨著眼笑道:“錢塘袁子才。”

      袁枚!善寶這下才似被雷擊中了一般,眼前站著的竟是二十歲進士及弟三十歲名重一代四十歲掛靴辭官的傳奇人物——有詩中卿相之稱的袁枚袁子才!他狠閉了閉眼,才能語氣如常不卑不亢地行了禮:“。。。學生向老先生請安。”

      袁枚呵呵地擺了擺手:“什麼老先生,我很老麼?請你留下,就是想結識你這位讓我那迂腐較真的老友大呼頭疼的‘少年英才’!”

      善寶聽他說的有趣好容易才憋住了笑,吳省蘭已經氣地吹鬍子瞪眼地怒視自己這位從來視世俗禮教如糞土卻又偏偏文名滿天下的同年。

      袁枚也沒理會他,走到善寶面前,細細地上下打量,目光中滿是欣賞讚歎:“這樣的品貌才情,別說滿人,就是漢人南士中也難有企及的——我聽說了你 那日對‘千乘之國’的議論——我看很好啊,誰規定子路就也是‘亞聖’了?非得說什麼就對什麼?老是按照八股策論地做下去,什麼才情都被抹殺光了——所以我說八股取士要不得!”

      他自己就是世家書香根正苗紅一路地秀才舉人進士地晉身功名,偏將這名利看的如此淡薄,善寶不由地心中又是驚又是歎,袁枚又拉住他的手,柔聲道:“善寶,有字無字?”

      “有字致齋,是先父給取的。”

      “字甚好,名兒的意頭卻俗了些。”

      善寶多少靈巧的人,瞧著袁枚的意思,忙又弓身道:“學生若能蒙先生賜名,何幸甚之!”

      袁枚笑而不語,半晌才攬須道:“和者有和衷共濟睦靜端方之意,有君子之征;琳者玉中至貴,拆之解為‘常憶禦林君王側’,有一飛沖天朝見君上之兆——就為你更名為和琳,如何?”

      善寶跪下叩了一個頭:“謝先生的好名兒,但學生斗膽請先生再賜一名。”

      袁枚詫異地看著他,天下求他更名之人多如翰海,更有千金求之而不得的——善寶竟還嫌棄這名兒不成?但聽善寶輕聲道:“先生賜名學生何敢相辭,但家中尚有一弟,學生希望這好名字讓給他能給他帶來一世佳運,飛黃騰達。”

      袁枚的目光越發柔和了,他沒想到這個滿洲子弟也能如此的孝悌仁愛:“你對你弟弟倒好。”

      “學生父母已亡,自要長兄如父,視之如寶,責無旁貸。”

      “好,和琳這名字就讓給你兄弟吧——我為你再取一個——和珅,如何?珅者,拆字來看一人頂天立地立于君王之右,由妙語連珠才辯無雙而聞達於上,再展其經天緯地之才,同樣貴不可言。”

      善寶大喜,仿佛當真就能一名動天下了:“學生謝先生更名!”

      袁枚忙扶他起來,讓他坐了,那手卻一直沒離開過他,那眼光更是膠地和蜜一般:“我這幾日看了你許多文章,當真是雛鳳清聲,不是凡品,就是略嫌稚嫩,火候稍欠。你若願意,平日下學,可到回升胡同袁家別苑尋我,我雖不才,大抵還教的起你。”

      和珅心裏一動,平日裏他早也聽說過袁枚的一點逸聞——他的風流如他的文名一般傳遍天下,《隨園軼事》有載:“先生好男色,如桂官、華官、曹玉田輩,不一而足。而有名金鳳者,其最愛也,先生出門必與鳳俱。”

      但袁枚大不同於安順,不能等同視之。

      和珅靈機一動,忙道謝道:“先生若有指教學生豈有不願——一下學必定攜弟同往,望先生到時不吝賜教。”

      袁枚微微一窒,便知和珅有不從之意,但他是何等品格之人,從來都是人投懷送抱趨之若騖,自己也心性高傲從不恃強淩逼,因而依然是帶笑道:“哦?令弟與你一樣,也要走文學從仕之路?”

      “也不儘然。我滿洲男兒少有不工騎射的——以文入仕途是一道,以武博功名也是一道!和珅並非就想故紙堆中求騰達功名,若有機會能雕弓天狼馳騁沙場,就是馬革裹屍亦不敢辭!”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袁枚已知其志之堅遠,雖思而不得卻更欣賞起他這份難得的男兒豪氣:“好樣兒,這才是我大清的偉男子!血性方剛,英雄少年!”說到情動處,他起身執筆,于生宣上淋漓而書:

      少小溫詩禮,通侯及冠軍。

      彎弓朱燕落,健筆李摩雲。

      提筆想了一瞬,又在卷末加了道款:乾隆三十五年元月贈小友紐古祿.和珅。

      這麼一來,他是把和珅捧到了與自己同樣的地位上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將墨意酣暢的五言絕句交給和珅,才拍著他的肩膀道:“你將來,必有一番錦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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