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聰明嘛~」

渾身中了劇毒，儘管葉凌已經痛苦的渾身抽~搐不止，但依然還是不忘開玩笑，自戀幾句，「要知道，我可是皇城司里最聰明的一個人，不然你以為憑著我先天三重的修為，是怎麼混到現在的。」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葉凌越是笑，江樓月就越是難過，「我不相欠你的命，我承不了你的情。」

讓除了師兄以外的男人，以愛的名義為自己去死？那她寧可自己死！

想到這裡，江樓月的手中銀光一閃，天玄刀橫出，她讓葉凌握住刀柄，自己又握住了葉凌的手，對準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用力的刺了下去。

「你的命，我還你。」

她學過醫，下手快很准，正中心臟死門，一刀即斃命。

鮮血飛濺而出，連痛苦的感覺都沒有，死的反而比葉凌更早了一步。

「江樓月，你——」

葉凌瞪大了眼睛，氣的一魂出竅二魂升天，「你這女人……」

話僅僅說道這裡，他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片黑蒙，暈厥了過去，倒在血泊里。葉凌是睜著眼死的，滿臉不甘，也就是俗稱的死不瞑目。

「哎。」

一道極為深沉的嘆息，從殤情陣的上方，傳了過來。

藍如雨的聲音，充滿了迷惘，「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情侶，或許，我該成全你們。」

*****

江樓月以為自己死了。

魂魄幽幽的飄蕩，黑暗的決谷之中，忽然有一道光明閃了進來。

她的魂魄下意識地站起身，伸出手，抓住了拿道光明。沒一個身處黑暗中的人，都會如她一般，渴望著光明過度的降臨。

她抓住了。

光芒越來越刺目，刺的她眼睛都睜開了。

咦？好像有哪裡不對？刺的她眼睛都睜開……睜開？！

「我沒死？！」

睜開眼睛的剎那，江樓月從柔軟的床榻上一躍而起，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噗通噗通噗通」，沉穩而有節律的心跳聲傳來。

「真沒死！」

摸過了心跳，又觸診脈搏，探身體的溫度，一切都如活人般正常。

「真是日了狗了！」太過於震驚，江樓月的嘴裡竟然蹦出了一句髒話，很明顯，這是小賤狗的口頭禪，耳濡目染之下，無意識地說出。

她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現胸口並沒有天玄刀的傷痕。

再一檢查，她發現自己的身上穿著新嫁娘的喜服，紅艷艷的，好不喜慶。下了床，走到銅鏡邊上，鏡子里的少女，化著淡妝，眉目如畫，絕色傾城，頭上戴著極為華貴的鳳冠。

「你醒了啊，那正好，可以去成親了。」

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正是藍如雨。

江樓月回過頭，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沉聲道：「成親？成什麼親？藍姑娘，你在搞笑還是在耍我？葉凌呢，他在哪兒？」

既然自己沒死，那麼葉凌很有可能也活得好好的。

「這麼快就想念你的情郎了，呵呵。他在前方的喜堂里等著你。」

藍如雨伸出一隻手來，放到唇邊，莞爾一笑，道，「放心，通過殤情陣的測試，我已經了解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完全可以為了對方去死。知道么，十多年了，你跟那個姓葉的男人，是唯一通過測試的。」

喜堂？

葉凌在等著她拜堂？

江樓月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殤情陣，是不是很逼真？」藍如雨看上去心情很好，唇邊笑意不減，侃侃而談，「其實，你們兩個在進入殤情陣之前，就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你們只有意識體進入了陣法中，所以，你們並非真的死了。」

「可是感覺很真實。」末了，江樓月又補了一句，「太真實了！」

「幻術之陣，歸根結底，就是一種欺騙。」這是藍如雨的解釋。

江樓月覺得這句話聽著很熟悉，跟師兄一起在鮫人海附近的星見城時，也曾經說過。

一想到師兄，江樓月的臉色又嚴肅了起來，沉聲道：「不好意思，藍姑娘。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是不會跟葉凌成親的。」

「你說什麼？」藍如雨的聲音尖銳無比，周身散發出來非常凌厲的肅殺之氣。

江樓月不為所懼，正色道：「我說，我不愛葉凌，不會嫁給葉凌。在你的殤情陣之中，我之所以選擇死亡，是不想欠葉凌的人情，並非殉情。」

「你——」

藍如雨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整張臉都猙獰了起來，對著江樓月尖聲吼道，「你怎麼能這樣？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你這個負心人！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負……負心人？」

江樓月直接就懵了，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藍如雨，問道，「你沒病吧？我從不曾對葉凌動心，何來負心？」

「江姑娘，別說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滿悲傷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

江樓月一轉頭，正好看見了一身新郎喜服的葉凌，滿臉的落寞，眸子微垂，站在陰影里。

「我明白。」

葉凌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又是那種沒心沒肺的微笑，「咱們兩個能同時活過來，本身就是一種奇迹。」

「你這個負心女！」

對於葉凌的態度，當事人江樓月沒發話呢，這邊藍如雨已經是激憤無比，伸出一隻手來，指著江樓月的鼻子，控訴道，「天下所有的負心人都得死！！」

話音剛落，藍如雨出手如電，手若鷹爪，向著江樓月纖細的脖子狂襲而去。

江樓月瞬間變色。

她想要運轉靈力，卻忽然發現丹田裡，根本是空空如也。

「沒用的！醒來之前，我就已經喂你們吃下了化功散，十天之內，你是絕對不可能動用靈力的！死吧！」

藍如雨欺身上前，扣住了江樓月的脖子，狀若瘋狂。

儘管使不出靈力和武技，江樓月還是抽出了天玄刀，對著藍如雨的胳膊，用力地砍了下去。

她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

「江姑娘小心！」

另一方面，葉凌也從後面沖了過來，從腰間取出軟劍，對著藍如雨的脊背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