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進入尷尬。
幕父訕訕然的說,「叔若是說重了話,賢侄別見怪,我只是站在水青的立場上著想。」
郁盛西大方一笑,「我明白,但是,我不會因為除了她本身意願之外的因素而退縮,我雖然身殘,但是心還完好無缺。」
幕父臉一怔,有點惱了,他是很要面子的人,在他的認知里,要麼找個女婿能讓他很有面子的,要麼是能被他控制的,而郁盛西是哪一種也不是。
雖然他跟郁父關係私交甚好,甚至還答應讓郁擎蒼認自己乾爸,但是,女婿卻不一樣,乾兒子只是表面上的,這女婿卻是關係到以後的。
「看樣子,我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幕父皮笑肉不笑的說。
「多謝叔的好意,盛西心領了,盛西也是誠心誠意的說這番話的,願意相信,盛西會用時間來證明我說的出做得到,不願意相信,我還是想要繼續做好自己。」郁盛西這段話說的不卑不亢,愣是將幕父說的沒話說。
幕水青坐在他的輪椅旁邊,悄聲說,「這段話,說的真好,說到我心坎兒里去了。」
郁盛西看著她,愈發的覺得她十分耐看,越看越好看。
不是那種第一眼很驚艷的女人,卻是那種越是看越是能發現別具一格的女人。
和江月的感情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他還具有愛和信任的能力。
留下來吃飯,氣氛可想而知,很不融洽。
一張餐桌上,除了幕父幕母幕水青郁盛西之外,還有幕父的小三。
肚子里的孩子早前又莫名的掉了,根本不知道哪道程序出了問題,孩子就莫名其妙的流產,送到醫院后已經保不住了。
幕父直接懷疑的便是幕水青,懷疑她在飯里下藥,因為沒有證據,現在只能明令禁止,不許她進廚房。
小三檢查了身子已經沒事了,休養了這麼多些天,這幾日打算繼續懷孕。
所以,伙食上,幕父特別交代,要給她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不能有一點的怠慢。
幕父此時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給小三夾菜夾的那個勤快,不停地讓她多吃點,小三年輕貌美,享受寵愛,如此小三正室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一個屋檐下生活,每次幕水青回來,心裡總是很不舒服,儘管每次都見到小三在家裡怡然自得,卻毫無辦法。
「盛西,聽說那個郁擎蒼就要待在局子里了,少數也得三年,多則十年,真是大快人心啊,他還是我爸的乾兒子呢。」幕水青慢條斯理的邊說邊吃。
幕父說道,「這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就出來了。」
聽著他篤定的聲音,幕水青說,「我看這次是坐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你還是閱歷尚淺,知道的少。」幕父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屑,「像這種事情,每天都在很多地方上演,有錢有勢的直接就解決了,沒錢沒勢的就等著判決吧。」
聽著他如此輕描淡寫的話,幕水青表面上不吭聲,卻心裡極其的不服氣,倒是郁盛西開口,「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解決的,看來,叔還是不了解盛北的性子。」
幕父問,「那你爸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坐牢?」
「不是眼睜睜的看著,應該是欲哭無淚。」郁盛西說話不緊不慢,「叔,你跟我爸是多年的朋友,你覺得我爸的做法做的對嗎?」
「什麼……做法做的對嗎?」
「早些年找小三在外生孩子,現在個我媽離婚和小三結婚,你說他做的對嗎?」
幕父當然知道他們離婚了,這個事情原本是在圈內傳開沒上新聞的,但隨著郁父和張翠菊領證,就被曝光了。
「這個……」幕父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評價,因為他自己也做了這樣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利,我不評價他。」
郁盛西低頭,正當幕父以為他不再說話的時候,他冒出了一句:「我爸一定會後悔的,而且是,非常後悔,只可惜,到那時候已經晚了,沒有人會去原諒他。」
他擦了擦嘴,看向旁邊的幕水青,輕柔的問道,「吃好了嗎?」
「好了。」
「我們走吧。」
幕水青嗯了一聲,然後給自己的母親說了句,「我們走了。」
幕母臉色憔悴不堪,儘管被化妝品給掩蓋,還是能看出醒目的蛛絲馬跡。
「水青,你搬回來住不行嗎?媽想每天都看見你。」
幕水青望著她,「媽,我知道你不捨得搬出去,但是我也不想每天看見這樣的家,等我出嫁的那天,如果你願意,我帶你一起走。」
她轉身,一串眼淚突然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掉落,幕水青推著郁盛西出了大門。
到了車上的時候,她靠在那裡不說話,郁盛西給她擦了擦淚,「別哭。」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就在剛剛之前,我沒想過結婚,但我媽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突然產生了結婚的念頭,我知道她一個人住在這棟金籠子里很難熬,沒人說知心話,還要每天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小三恩愛,還要親力親為伺候小三,我媽都隱忍了下來,剛開始,我無法理解她為什麼這麼軟弱,現在我明白了,這是她唯一能保住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房子唯一的辦法。」
「如果你現在想結婚,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民政局,你後悔了,我們也可以立刻去民政局。」
她哭笑不得,連連捶他的胳膊,「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視婚姻為兒戲的人嗎?」
郁盛西卻說,「我的意思是你想幹什麼我都陪你,哪怕……」
「哪怕什麼?」
「哪怕你想這輩子都跟我不離不棄的在一起,走過風風雨雨,我也奉陪到底。」
幕水青看著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繼而點了點頭。
***
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天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兒,孔曼妮窩在沙發上看書,小保姆從門外買菜回來,急匆匆的跑到她跟前說,「孔姐,剛才有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女人跟我一起乘坐電梯上來,我以為是來找你呢,結果是找容導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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