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邊跟當地的打拐辦成員匯合,那邊調查出了經手人的個人信息,核對了之後,當即就趕赴了線索地點。
這是一片破舊的居民區。
一行人穿著便衣直接到了一道樓口下,大家一起上去,郝可人伸出手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誰啊?」
「是我。」
鐵門當即開了,看到外面這麼多人,中年婦女神色有些緊張,「你們找誰?」
「請問你是文蘭芳嗎?」
「我就是。」她重新了一遍,「你們是誰?」
後面的兩名警員直接將手銬扣在了她的雙手上,「我們是公安局的,經我們調查,你經手倒賣過一個女嬰,跟我們走一趟吧。」
文蘭芳慌張不已,腳步往後退,「警察同志,你們抓錯人了,我從來沒做過違法的事兒啊。」
「你做過沒做過,你說的不算,帶走。」
「大勇!」文蘭芳朝著裡面大聲叫喊。
一個中年壯漢跑了出來,「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老婆!」
「你老婆涉嫌倒賣孩子,你說我們要幹什麼?」小吳說道。
「不可能的,我老婆一直老實本分,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大勇篤定的說,「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不要啰嗦,帶走。」小吳揮手,文蘭芳直接被強制的帶出去了,大勇一把抓起桌子上切西瓜的刀子,舉起就沖著外面追,郝可人走在最後面,等她轉頭,大勇已經跑到了她後面,一刀子扎在了她右肩上,而後又將刀從郝可人的肩上拔了出來。
血流如注。
「啊!」郝可人倒抽一口氣,一把用手捂住右肩,鮮紅的血迅速的將她的衣服染紅,她腳步踉蹌了一下,一名警員當即扶住了她。
兩個男警員當即掏出槍,對準了大勇,厲聲呵斥道,「你再敢往前走,立馬斃了你,把刀給我放下!」
大勇手裡帶血的刀子砰然掉落,雙手舉了起來。
海林上前狠狠地直接踹了他一腳,而後打橫將疼痛不止的郝可人給抱了起來,警員將大勇也給壓了起來。
一起帶回了警局。
在西寧公安局內,大勇以故意傷害罪被羈押,文蘭芳在審訊室里,死活不承認,直至西寧警方告訴她,虐打三歲女孩的養父母坦誠了事實,她這才低下頭不說話。
在有力的證據面前,文蘭芳未語淚先流,「警察同志,這是我第一次做錯事啊,我做過就後悔了,就這麼個女娃娃,賣都賣不出去,要價高了,別人不買,要價低了,划不來,當時是以兩萬塊錢的價格成交的,這件事我老公是不知道的,我是偷偷的做的。」
「你不是不承認么?你老公刺傷了我們的人,也等著坐牢吧,你們老口子不能一塊做個好公民,那就一起做個好犯人。」
文蘭芳後悔不已,若是當時承認了,也許不至於將丈夫搭進來。
***
醫院裡。
郝可人的右肩血流不止,醫生給她檢查一下,確認為輕傷,給她上了藥包紮好,郝可人和海林一起回到西寧公安局。
「小郝,你快坐下。」西寧大隊隊長說道。
郝可人擺手,「我沒事,隊長,文蘭芳交代了嗎?」
「交代了,孩子的親生父母我讓小吳給通知了,是我們西寧本地人。」
郝可人點點頭,「麻煩你們將這邊的審訊詳細資料等下傳真給我們那邊的王春梅警官。」
「沒問題,小郝在這裡休息幾天再回去吧?」
「就幾個小時的車程,不遠,很快就到南城了。」
她敢在這裡住兩天么,郁盛北不剝了她!
「那好,我讓小吳將審訊的資料傳給你們那邊,等孩子的父母過來,你們一起回去,那邊做了dna鑒定,給我們這邊說一下結果就行。」
「行。」
***
回去的路上,郝可人靠在椅背上,轉頭看向後排焦急的父母,便問,「我能問問,孩子是怎麼丟失的么?」
「是這樣的。」孩子的媽媽淚流不止的回答,「那一天我帶幾個月的妞妞去街上趕會,她就坐在電瓶車後面的嬰兒座位上,我剛買好一件衣服,便發現剛才還坐在那裡的孩子不見了,是我疏忽大意了,孩子丟了后,對我們夫妻倆而言,天天都是噩夢,我跳了一次河被人給救上來了,四處尋找,沒有一點線索,若不是因為又懷上的孩子,我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郝可人看著她挺著的大肚子,便說,「別哭了,到了南城你們和孩子做一個dna鑒定,辦了手續孩子就能領走了,你們日夜思念她的同時,她也受了不少罪。」
孩子的爸爸問,「我閨女是不是被人販子打了?」
「這麼對你們說吧,人販子打她沒打我們不知道,但是養父母打了是千真萬確的,當時是養父母的鄰居舉報的,說半夜整天有孩子哭,告訴我們聽說孩子不是親生的,我們就介入調查了,結果發現,孩子的確不是親生的,當時,我還祈禱,養父母千萬不要是親生父母,不知道你們理解不理解,一般親生的孩子,只要不出大事,一般警方沒法介入,這就是我們國家法律的不完善,現在好了,找到親生父母了,我們也放心了。」
「謝謝你們,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郝可人看著他們淚中帶笑的面容,心裡很開心,「孩子小,不要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以免這樣的悲劇再發生。」
孩子的爸爸點頭,「有這一次就夠了,我老婆天天哭,夜夜哭,有了肚子里這個孩子才好很多,否則,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郝可人突然想到了江母,為了尋找自己的小女兒,不放棄的尋找二十多年,眼睛都哭瞎了,孩子,是整個家庭的紐帶,是父母的主心骨,有的家庭一輩子都找不到丟失的孩子,那是多麼大多麼深的傷痛。
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到了南城。
秉承著孩子的親生父母想要馬上見到孩子的急切,正在值班的王春梅和別的警員做交接海林和郝可人的工作,立馬給鑒定dna的醫生打電話,準備鑒定血緣關係。
海林要送郝可人回去,她拒絕了,聲稱給家裡人打電話來接。
執拗不過她,海林便先回去了。
郝可人想了想今晚的值班人員應該是001,便撥打了值班室的電話。
十幾分鐘后,001開車過來了。
她緩慢的上了車,看她動作不對勁,001問,「郝小姐,你怎麼了?」
「受了一點輕傷,不妨事,去醫院包紮過了。」
「那你慢點。」001將安全帶主動幫她繫上,郝可人道了一聲謝,說道,「001,你們少主昨天在家一天都做了什麼?」
001一笑,「我們少主一整天什麼都沒做,都在想你。」
「什麼呀。」
郁盛北想她?真是見鬼了,怎麼可能?
001鄭重的點頭,「郝小姐,我是說真的,少主一整天都在家裡沒出大門,坐在吊椅上坐了一天。」
「什麼?」郝可人吃驚的問,「坐了一天?我不信。」
「真的,不信你問我們隊長,我們少主真的坐了一天。」
「他這兩天很反常啊。」
到底是腫么了?
至於001口中說的想她,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無稽之談。
一路水岸別墅區,郝可人換了鞋,慢慢的朝著樓上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右肩就疼一次。
***,真下的去手,以為她的肩膀是鋼鐵做的嗎?
推開二樓的門,她沒開燈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剛走到床邊兒,一道有力的臂膀將她扯到了床上,正好壓著她的右肩。
「啊!!!!」
郁盛北不滿的聲音響起,「你鬼叫什麼?」
「你碰到我的右肩膀了,估計又流血了。」她疼哭了,眼淚嘩啦嘩啦的,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我被人用刀子扎傷了。」
郁盛北伸出手將檯燈按開,坐了起來,朝著她的肩膀看去,果然看見她的肩膀被鮮紅的血染透。
他下床,將醫藥箱抱來,盤坐在床上,就要將紗布給她解開。
郝可人一躲,「你,你輕點……」
「那要不,你自己來?」他將藥箱遞給她,「給。」
「還是你幫我換吧。」她悻悻一笑,「我不嫌疼了。」
他將她肩膀上的血色紗布給一層一層的揭下來,邊給她上藥邊說,「一點都不會保護自己,這次是將刀子插在了你的肩膀上,那以後就有機會將刀子插在你的心臟上。」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輕柔,她淚眼婆沙,彷彿通過他看到了無數次這麼對她的另外一個男人。
打小,她磕著碰著,為她上藥的一定是他。
她卻將他弄丟了。
郁盛北給她包紮好,抬眼便到了她一雙眼睛盛滿淚水的看著自己。
「是不是感動哭了?」
她哽咽,帶著哭腔說,「我是疼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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