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才用紙巾按住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也開始涌出暖流……

然后是眼睛。

季安安嚇到崩潰，雙手沾著血液，嗓音顫抖：“北冥少璽……你不要嚇我……”

她會被嚇嗎？看到他死傷殘，她不是最該開心？

“我死了，你就能拿走寶石，去救你的顧南城……”

季安安瘋狂地喊維爾，跑下沙發按呼叫鈴。

維爾從門外沖進來，看到這個情況，第一時間拿出鎮定藥。

這藥麻痹思維的，可以讓北冥少璽短時間內頭腦一片空白，不去想刺-激他的事。

北冥少璽含服藥粒，閉上眼，衣服、脖子上沾著鮮血，觸目心驚。

“你對少爺說了什么？”維爾也有了脾氣，“季小姐，我提醒過你，不要刺-激少爺的病情，你未必希望他早點瞎聾了？”

季安安跌坐在沙發上，她也不想刺-激他……

可那些話現在不說，一輩子都說不出來了。

她目光空洞：“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辛可琦要跟她有血緣關系，leo也要生病？寶石偏偏是他的眼睛，而他又即將瞎了。

季安安拿了紙巾想去為他擦拭。

北冥少璽閉著眼，卻精準無誤地攥住她的纖細手腕，扔開。

季安安沉默不敢再講話，直到他的情況穩定下來。

他碧藍的眼再打開，一片灰暗的空洞。

這個樣子的北冥少璽……真的讓她很心疼。

季安安像有一把刀在身體里攪著，痛到沙啞：“你放心，我不會去挖你的眼睛，只是想把我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你……”

北冥少璽抿著菲薄的唇，發出一陣冷笑。

“如果長大后的leo發病了，到時候你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救他。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去救誰誰，可leo……你有權利知道他的身世血緣。”

她想過，他要是不同意，她沒關系，因為早就沒有活下去的意志力，大不了把自己身上的水晶給顧南城。

他相信了她，那她這一條被撿起來的命，就徹底是他的了……

顯然北冥少璽激烈的態度，不相信，那也沒關系，就當告訴他一件事實。多年以后，他會知道她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leo有病，辛可琦有病……”北冥少璽問，“她生了孩子，還活著沒死？”

“我不知道……”季安安原本也想過，辛可琦跟她應該沒有血緣，不然生下leo后，就該死了的。可北冥少璽給她的鑒定單……

北冥少璽搖晃著站起來，頭疼，被藥物麻痹得頭腦也不想再思考。

“每次見到你，我只有氣受。這就是季小姐所謂的，對我好。”

聽到她答應留下來，他有多高興，現在就多絕望。

季安安盯著他踉蹌離開的背影，眼眸氤氳出巨大的霧氣：“很多事……不告訴你，你以為我故意隱瞞你……告訴你，你一個字都沒信過……北冥少璽，我也不希望背負這種離奇復雜的命運。我只希望有一天真相大白，你知道我……從來沒騙過你，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