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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1164 鸞鳳來儀(18)三合一字體大小: A+
     

    鸞鳳來儀(18)

    雷聲滾滾,狂風大作,夏天的天氣就是這樣,說變就變。

    快馬半天,便是南下必經的通城碼頭。

    林平康從來就沒有出過遠門,能騎這半日的馬,已經是極限了。

    別人都知道林雨桐的行事風格,只跟著趕路,從不多說半個字。偏林平康是第一次跟這位太孫打交道,到了碼頭就指著碼頭上的仙漁舫:「不如去歇歇……吃頓飯再走……正好避過這場雨……」

    都到了碼頭避什麼雨?

    林雨桐看向兩艘最大的船,其中一條船的船頭站著個披著斗篷戴著斗笠的人。

    林諒跑去確認了一下,回來就跟林雨桐稟報:「殿下,船已經等著了。」

    林雨桐回頭朝林平康歉意的笑笑:「三叔,要不咱先上船吧。船上遮風擋雨,比小酒樓舒服多了。」

    林平康遠遠的看那船,挑挑眉頭,倒是沒堅持。可跟著上了船,才知道船上最好的房間只一間。房間里內室外廳帶書房,一應俱全。其他的都是只放的下一張榻的小隔間。

    蒙放自然而然的請林雨桐進大艙房歇息,林雨桐朝林平康看了一眼就道:「這間給三叔住吧……」

    「這……不好吧?」林平康腳都邁出去了,才回頭看向其他人,等著眾人的意見。

    其他人沒人言語,只四爺在後面淡淡的接話:「是不好……尊卑有別。」

    好一個尊卑有別!

    林平康默默的收回邁出去的腳,「……你說的對……」

    這裡面也就四爺說的話,林平康是不敢隨意反駁回去的。

    哪怕他身份尊貴,但也要顧及陰家。

    臉色臭臭的,挑了一個船尾小小的隔間,進去了。每個人都帶著隨從,船上這條件,隨從也只能打地鋪。

    等每個人都安頓好了,船一刻也沒有多做停留的出發了。

    雨傾盆而下,船艙里有些悶。開著窗戶吧,雨從窗戶往裡飄,關著窗戶吧,實在又悶的受不了。

    林雨桐脫了外面大衣裳,換了輕薄的勁裝。

    林諒就進來了:「殿下,石老闆在外面等著。」

    「請進來。」林雨桐說著,就往外廳去。還沒坐下去,人就被帶進來了。

    進來的人,可不就是之前站在船頭身上穿著斗篷的人,此人正是石萬斗。

    「殿下!」石萬斗表現的很激動,「大半年沒見了,殿下……別來無恙。」

    「一切都好。」林雨桐指了指凳子:「坐吧。坐下說。」

    石萬斗恭謹的坐下,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的捎了一封信之後,迎來的會是如今的局面。

    這局面,對於他而言,好也不好。

    好的一面,是攀上了東宮攀上了太孫,攀上了一棵能乘涼的大樹。

    壞的一面,就是與東宮從此休戚與共。東宮真要靠不住了,那他就無枝可依了。這麼大一塊肥肉了,不知道多少餓狼會撲上來把他咬成碎片。

    更糟糕的是,好處還沒見到,壞處馬上就來了。

    非常突然的,太孫要對江南的鹽政動手。

    他自己本身也是商人,在江南也有自己的生意。而且,鹽引自己每年也會弄一些。這是按照長寧公主的囑咐,運一些上等的鹽供給北康貴族的。

    雖然量不大吧,但每年都會運上幾千斤。

    這要是真被咬住了,會怎麼樣?不好說呢。

    太孫在立政殿說的話,不等太孫出宮,就已經傳到宮外了。正想著找太孫說說苦衷的,結果太孫打發人找他了。

    沒有多餘的交代,只叫安排兩艘大船,在碼頭上等著。並且要求他,把手裡的事務放一放,太孫邀他一起遊歷江南。

    他敢不來嗎?

    其實,太孫能用他,他鬆了一口氣,證明那每年幾千斤鹽的事,這次是不會追究到他身上了。

    林雨桐看石萬斗有些坐立不安就笑:「咱們也算是相識於微末,不必如此。你的那些事,姑姑都有交代過。你跟我之間,咱們實在算不得是外人。」

    石萬斗忙拱手:「實是不敢當。」

    林雨桐擺手:「閑言少敘,我有事交代你做。」

    石萬斗忙起身:「殿下儘管吩咐,只要用的到小的地方,雖萬死不敢辭。」

    「不要你萬死。也不會叫你冒什麼風險。」林雨桐招手:「你近前來。我有話囑咐你。」

    石萬斗湊過來,林雨桐低聲跟他說了幾句:「……可聽明白了?」

    石萬斗有些驚疑不定,但還是盡量保持冷靜的應了一聲:「明白了。」然後又問了一句,「小的……什麼時候下船……」

    「快了。」林雨桐擺手:「你先回你的艙房去,三皇子下船的時候,你瞧瞧的下去就是了。」

    石萬斗默默的退出去,狂風驟雨也吹打在人身上,他也絲毫沒覺得冷。

    短短几句話,愣是嚇出一身一身的冷汗來。

    這也幸虧是當日上了太孫的船,要不然,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也未必就知道。之前還想著綁在東宮有利有弊呢,現在,那所有的弊都不是弊了。只能說萬幸中的萬幸。

    將斗篷壓的低低的,下了最底層的艙房。

    林平康拉了陳雲鶴在艙房裡下棋,狹小的空間有些擁擠,兩人開著艙房的門和窗戶。石萬斗在甲板上一晃而過,還是叫林平康瞥見了。他就問陳雲鶴,「知道那是誰嗎?」

    陳雲鶴壓根就沒看清楚,只道:「不知。去了下面,想來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林平康嗤了一聲:「咱們這位太孫殿下啊,一般人還真摸不准他的脈。你看這次,帶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戚還……戚威那個叛……的兒子……還有那個吳林,你知道什麼來歷?」

    陳雲鶴還是搖頭,心裡卻對這位三皇子越發不喜了起來。他壓根跟自己就說不著這些。不管陳家和東宮的關係如何,陳家都是太孫的外家。

    要是自己跟他的私交不錯那也另當別論,可事實上自己跟他的關係也僅限於一些場合上見過。自己知道他是三皇子,他知道自己是陳家的孫子。

    僅此而已。

    他這明顯就是『以疏間親』,犯了大忌了。

    從前也沒覺得三皇子是這麼一個不知道進退的人,這回……倒真是覺得,應該離三皇子遠一些。

    尋思著怎麼遠著三皇子呢,結果這一盤棋沒下完,林平康就不下了。

    說是難受!

    開始暈船了。

    陳雲鶴起身告辭,順便就幫著叫了太醫。

    才回到自己的艙房,太孫那邊就有請了。

    陳雲鶴朝三皇子的艙房那邊看了一眼,得了!太孫只怕等的就是現在。

    天色晚了,風住雨停了。

    船艙的門窗都開著,風吹著還有些涼意。

    正中間的桌子上擺著鍋子,林雨桐已經坐在主位上了,「來了就坐。一塊吃頓飯。魚是剛打撈上來的鮮魚,新鮮著呢。」

    涮魚片魚丸子吃。

    林雨桐兩邊的一邊坐著四爺,一邊坐著吳林。

    這叫陳雲鶴又多看了吳林兩眼:都說此人是從涼州跟太孫到京城的,可他也是跟使團在一路回來的,怎麼對這吳林沒有絲毫的印象?

    這不正常。

    這麼想著,就看向戚還,就見戚還看著吳林也詫異了一瞬,只是隱藏的好,迅速的轉移視線,掩飾過去了。

    這麼一個跟太孫到京城,還頗受器重的一個人,在涼州也不該是無名之輩吧。

    怎麼看戚還的樣子,卻又不像見過的。

    之前急著趕路,彼此沒介紹也好罷了。如今幾個人朝桌上一坐,誰是誰一目了然。戚還對著吳林的反應,確實是有些奇怪的。

    林雨桐只專註鍋里的菜,給四爺和吳林夾了,又讓其他人,「我就不給你們齊齊夾菜了,離得遠夠不到你們跟前。自己夾吧。別拘束!」

    都不是寒門出身,還沒到陪太孫吃一頓飯就拘束的份上。

    說說笑笑的,場面上的話說都會。只陳雲鶴總是似有似無的關注吳林,怎麼也不相信他是涼州那種地方來的寒門小戶能養出來的做派。

    關注的多了,林玉梧自然就感覺到了。他抬起頭對著陳雲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陳雲鶴蹭一下就收回視線,那笑里他愣是讀出了幾分森然之意。本來想探究之分的意思瞬間就打消了。

    太孫本身就跟妖孽似的,誰知道收在身邊的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

    就算是身份有問題,可只要不關乎大局,不妨礙自家的事,愛誰誰去。

    林雨桐不理他們幾個這眉眼官司,只問林諒:「三皇子如何了?叫人送吃的去了沒有?」

    林諒站在艙門口回話:「回殿下的話,三皇子暈船。佟太醫守著呢。」

    林雨桐就皺眉:「給佟太醫送菜過去,小心照看。」說著又問蒙放:「這樣的行船速度,只怕皇叔的身體……」

    蒙放咽下嘴裡的菜:「臨行前陛下有交代,速戰速決。路上是不能耽擱的……」

    「可皇叔的身體,也要緊啊。」林雨桐就看蒙放:「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回去怎麼跟皇上交代?」

    陳雲鶴心裡一跳,果然!太孫這是要甩開三皇子的。

    於是他就道:「在碼頭上,看到一條跟這艘船一模一樣的船……要是沒看錯,兩條船應該是前後腳的出發了。不知道那是誰的船……但不拘是誰的船,只要殿下要用,徵用來便是了。兩船都是一樣的,咱們也不一定非得擠在一條船上……」

    坐在這裡的誰都不是笨蛋!太孫的意思大家多少也都體會出幾分來了。

    蒙放愣了一下就道:「這個主意好。殿下以為呢?」

    林雨桐沉吟了一瞬:「也不瞞你們。那條船本身就是我事先準備好的。此次下江南,危機重重……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太平。那艘船就是我事先安排好的疑兵……如今要是要用的話……」

    那真不能用了!

    要是太孫這邊因為挪用了船隻出現了別的問題,這算誰的!

    戚還左右看看就道:「暈船這個……不管是船快還是船慢,該暈還是暈。也不一定非要坐船吧。走陸路也是一樣的。要不,叫三皇子改走陸路……」

    林雨桐就看蒙放:「蒙將軍,您看呢?」

    蒙放抬眼跟林雨桐對視了三秒,但到底是先垂下眼眸:「臣聽從殿下的吩咐。」

    「那就這麼定了。」林雨桐說著,就笑了一下,喊外面的林諒,「前面遇到碼頭不管大小,只管靠岸。」

    很急切的樣子。

    『吳林』看了林雨桐一眼,就笑道:「殿下,其實屬下也有些不適……不知能否跟蒙將軍一起走陸路……」

    林雨桐扭臉看他,見他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她就笑:「也好。那你跟三皇子一起吧……」說著又對著蒙放舉杯:「……那就請蒙將軍多照看。」

    這次蒙放半點沒有猶豫的應了一聲:「是!」

    陳雲鶴低頭吃著,心裡卻思量這事。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可這裡面有沒有貓膩,大家都明白。他從來就不信太孫殿下做事是沒有什麼目的的。

    而且,總感覺是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事。

    一頓飯吃完,天就黑透了。

    一個個的都陸續從船艙里出來回自己的艙房去了。林雨桐這邊只留下四爺和林玉梧兩人。

    林玉梧警惕的看了四爺一眼,微微皺眉,對著林雨桐目帶詢問。

    林雨桐笑了一下,「可信任。」

    林玉梧便不再說什麼了,只道:「蒙放答應的是不是有些太過爽利了?」

    林雨桐搖頭:「可不要小看他。他這人……心是想偏向著我的。但這次的事,你該知道,宮裡盯得緊的很。出來的又不止是他,還有幾百禁衛軍呢。誰知道這裡面都混著誰的人。而且,向來禁衛軍就是勛貴人家子弟晉身的途徑,沒背景的壓根就混不進去。咱們的行蹤,盯著的人越是多,就越是危險。這一點蒙放知道的很清楚。如今,我不過是遞了個台階,他順著台階下去了而已。省的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他父親蒙恩到底是皇上的親信,他……不會賣了我,但真要皇上或是他父親要問他什麼……你說他是說還是不說……」

    林玉梧嘆了一聲:這也為屬下想的太多了些。一點為難都不留給對方。這也算是馭人之道了吧。

    林雨桐見他不言語了,就繼續道:「我叫林諒跟著你。放蒙放走陸路還另有用意。要用他的時候,林諒會拿著我的手諭直接找蒙放的。」

    林玉梧就點頭:「那我就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跟著,絕對不會叫出現意外。」

    如此最好!蒙放未必能制約的了林平康……雖然林玉梧也不能,但到了要緊的時候,像是林玉梧這種本身就跟影子一樣存在的人,他做事是沒有顧慮的。惹急了他,他就敢用非常規手段。

    所以,交給他,是最叫人放心的安排了。

    等林諒進來提醒,眼看就到碼頭,馬上能靠岸的時候,林玉梧才起身:「……都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這一路上……千萬小心……」

    林雨桐應了一聲好,又寬林諒的心:「我身邊有明凡,你不用擔心,出不了岔子。」

    林諒看了站在角落裡,一點都沒有存在感的明凡一眼,到底是默默的跟在了林玉梧的身後,從船艙里出去了。

    林玉梧站在船艙門口又朝坐在一邊喝茶一直沒言語的四爺看了一眼,眼裡帶著警告之色。

    林雨桐追出來:「還有事?」

    林玉梧就低聲道:「這個姓陰的……你還是防著些……這個人……看不透……長的好看的人,心卻未必就好看……」

    等人走了,連四爺都笑:「……這孩子心思不壞……」

    是啊!這就是叫人比較為難的地方了。

    心思不壞,人也不笨,反而相當有悟性的人,叫人拿他怎麼辦呢?

    當然了,皇家的孩子,很少有蠢笨的。

    就譬如三皇子林平康,到了碼頭是被人從船上抬著下去的。林雨桐去看的時候,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等上了岸了,看著船又重新起航了。

    他馬上就站直溜了,還對著蒙放笑:「看來我不是暈船,是怕水啊。這一離開水,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了。」

    蒙放對此好似也不意外:「殿下還是要保重身體。咱們不如在碼頭多休息幾日……」

    「噯?」林平康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真不用。這腳踏實地了,我是全都好了。趕路吧!咱們騎馬,未必能比船慢多少的。」

    蒙放就看向吳林,「不知吳公子身體可……」

    吳林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在下跟三皇子殿下一樣,腳踏實地了就踏實了。並沒有大礙!」

    林平康打量了吳林一眼,又看了看跟在吳林身邊的林諒,打了個哈哈,「去驛館,找他們要馬。」

    而就這麼巧,驛站里就備著足夠的馬匹。只說是個馬販子恰巧從這裡過,有馬呢。然後林平康掏銀子把馬匹都買下來了。甚至連夜都沒過,半夜裡踏著泥濘的路面就上路了。

    林玉梧騎馬還不行,他跟林諒一匹馬。

    這會子低聲跟林諒道:「果然是人心難測。這從跟著南下的名單下來到出發,也不過一日的時間。這沿路就已經為林平康安排的這麼妥當了。」

    林諒沒言語,卻擔憂的朝運河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怕主子這一路有不少人準備了大禮等著主子呢。

    夜裡行船兇險,船上的人誰敢睡踏實。

    四爺和林雨桐一直在船艙下棋,戚還和江蘺帶著人,分別站在船頭和船尾的甲板上,甲板上並沒有火把,船艙里可以點油燈,但是窗戶必須得掛上帘子遮擋起來。

    陳雲鶴嫌棄船艙里悶,走出來站在甲板上。

    除了風聲和船劃開水的聲響,整條船,一點聲音都沒有。

    就像是一條鬼船,隨風飄搖著。

    風一吹,他整個人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了。緊跟著,好似隱約的聽見幾聲夜梟凄厲的叫聲,他身上的寒意更濃了。

    四爺將黑子輕輕的放下:「來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林雨桐將棋子往盒子里一扔,「出去瞧瞧……」

    兩人將船艙的門打開,『咯吱』一聲,嚇了陳雲鶴一跳。

    他捂住跳的飛快的胸口,低聲叫了一聲殿下:「您怎麼出來了。」

    林雨桐沒說話,只朝船后指了指:「你看……」

    一艘與這艘船一般無二的船隻,燈火通明。船艙上還時不時的有人影晃動。

    「這……」陳雲鶴就道:「這是殿下叫人準備好的那條備用的船。」細看人影晃動是有規律的,不知道是不是皮影一類的東西。

    林雨桐只嗯了一聲,還沒有說話呢,就聽到夜梟聲驟然又起,緊跟著,數不清的帶著火星子的箭頭,就朝著那艘船而去。然後火勢驟起,風助火威,熊熊而起。

    陳雲鶴失聲道:「他們怎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那船上明明還掛著顯示太孫身份的龍旗,這樣的船也敢襲擊?

    「這是謀反!」他深吸一口氣,終於覺察出哪裡不對了。三皇子暈船暈的,被人抬下船?這才走了半天的水路而已,真就暈到那個份上了?

    他那根本就是躲了!

    陳雲鶴急了:「殿下,咱們這艘船,能瞞過今晚,只怕是瞞不過明晚。對方都做到這份上了,只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林雨桐沒理他,只看向江蘺,「差不多了吧?」

    什麼差不多了?

    陳雲鶴不敢再追問,只一步不離的緊緊跟著林雨桐。

    船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前面不遠處的江心中央,似乎有火把閃了幾下。

    然後他就見東宮的侍衛統領江蘺走了過來,對太孫道:「殿下,可以了。」

    整條船上的人就幾乎是在靜默的狀態之下集中在甲板上,然後一條條繩索垂下,十人一組,順著繩索攀岩而下。

    林雨桐指了指陳雲鶴,對江蘺道:「你負責把他弄下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還沒等江蘺反應過來,林雨桐拉著四爺就走到船邊,然後一手抓緊四爺的腰帶,一手拽著繩索,就滑了下去。

    嚇的四爺的幾個侍衛差點喊出來。

    大船四周,是數十條的小船。每條小船能坐十人。林雨桐和四爺下來的時候,戚還和明凡在下面接著,船身幾乎都沒有晃動,好似只一息的時間,大船就空了下來。

    然後毫無聲息的,小船朝著河西岸靠了過去。

    陳雲鶴心裡琢磨,陸路到底是沒有水路快。只差了這半晚上,只怕也把處心積慮的三皇子給甩在後面去了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邊前腳剛踏上岸,身後就火光衝天。

    之前的那一艘大船,好似在一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陳雲鶴心跳的飛快:剛才走的時候,還給船上潑了桐油吧。

    這船是太孫自己叫人放火燒的?!

    他連思考為什麼的時間都沒有,就見岸邊的林子里竄出幾十個人來。打頭的那個……好像是太孫身邊的大太監。

    添福一身黑衣的跑過來:「殿下,還好嗎?」

    林雨桐點頭,又問:「都準備好了嗎?」

    添福喘了兩口氣:「都準備好了。馬就在林子里。」

    林雨桐一聲口哨,飛舟踢踢踏踏的出來,身後跟著馬群。

    這回林雨桐沒帶四爺一起騎馬,陰家的侍衛前三后五的將四爺護在中間,也確實不用怎麼操心。

    一人一匹馬,朝南飛奔而去。

    沿路的林子,野鳥驚飛。

    吁!

    官道從南朝北飛馳的一隊人馬,領頭的勒住了韁繩。

    緊跟著,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後面跟著的一人問道。

    這老大『噓』了一聲:「聽!」只一個字,也可聽得出來說話人的聲音竟然意外的悅耳。

    隊伍中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前面有人,人數還不少。」

    沒錯!

    這老大就道:「下馬,林子里去。再走,就得碰一個面對面了。」

    一聲令下,百十餘人,連人帶馬,迅速就消失在密林當中。

    夏夜裡的蚊蟲有些煩人,這老大低聲咒罵了一聲,邊上馬上就有人送上香包來:「老大,帶著吧。」

    「帶個屁!」老大清脆的聲音罵人似乎也帶著一種嗔意,「肯定是有人搶在咱們前面了。娘的!這麼一筆買賣,也不怕一個人吃撐死了他!」

    邊上這小心奉承的就道:「道上的規矩,見者有份。咱們這些兄弟,橫豎不能白出來這一回。」

    這老大拽了個草葉子含嘴裡:「就是不知道對方這點子硬不硬……」

    「咱們兄弟怕過誰?」有人就說,「寨子里都窮的不開鍋了。這樁買賣再做不下來,老老少少的,都得餓死了。秋糧如今還沒下來,咱都快斷頓了。不就是霍出幾條性命嗎?咋死不是死!總好過活活的餓死!」

    這老大咬緊嘴唇:「他娘的!那就幹了!不管是誰,給老娘攔住他!」

    越走兩邊的林子越靜了,江蘺和林雨桐同時勒住韁繩,前面的情形好像不多勁啊。

    太過安靜了。

    「殿下……」江蘺低聲道:「還往前走嗎?情況不對啊。」

    林雨桐就笑:「花錢買我腦袋的人多了去了。河裡走不成,陸地有人堵。前有埋伏,後有追兵。咱們除了一往無前,就沒路可走了!」

    陳雲鶴默默的聽著,手都有些發抖了。心裡怨念了一百遍,這次下江南幹嘛非得點自己的名,叫自己跟來幹啥來了。沒錯,前有埋伏,這些人說不準就是要對自家之前坐的那艘船動手的人。那船也就是自己燒了,要是再遲上半個時辰,就該輪到別人燒了。

    另外,這後面,應該還有燒了之前那艘替身船的人呢。知道上當了,肯定是要朝南邊追的。

    路只有一條,前後夾擊。

    咋辦?!

    難怪太孫說要對江南下死手呢。這些人也確實是該殺!

    對太孫也敢這麼雇凶劫殺!

    真是死有餘辜。

    心裡又驚又怕,正無所適從呢,就覺得坐下的馬匹又動了,朝前而行了。他脫口就想說,要不咱躲一躲吧,可還沒等他說出來呢,前面就陸續亮起一串的火把。

    火把照著,百十來號子人大刀長矛的就出現在路上。

    兩隊人馬中間隔著五六十步,默契的都停下來。

    江蘺低聲道:「像是綠林豪客。」

    土匪就土匪,還來個綠林豪客?

    林雨桐發現江蘺說話,不管對誰,都挺客氣的。

    她這還沒問對方呢,人家那邊就開口了,「朋友……哪條道上的?」

    這邊都一愣,咋就成了哪條道上的!

    這是哪裡來的二愣子土匪,就這能耐,還出來幹活呢?擎等著餓死吧。

    戚還催馬要朝林雨桐身邊去,他是正經的行伍出身,又是戚家軍的少將軍。從來都是土匪見了他們躲的,一旦碰上了二話不說剿滅了就是。

    結果這邊才要動,胳膊就被拽住了。是陰家的侍衛。

    他不解的看陰家的這位美貌公子,微弱的光線下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聽他冷冷的道:「別動!小心壞了事!」

    怎麼就壞了事了?

    剛想反駁,結果就聽見太孫的聲音,帶著幾分痞氣:「呦!哪裡來的小娘們?這大半夜的,是專門為了在此等哥哥嗎?哎呦!真是該死的!哥哥來晚了,等急了吧!」

    戚還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是太孫嗎?

    街上的地痞流氓就這德行吧。

    明凡和暗處的風影是知道林雨桐的身份的,兩人都看向添福:在北康,你們都是怎麼教導郡主的?

    添福默默的垂下頭,反正這位殿下,屢屢刷新他對她的認識。

    但他多少還是有點羞恥心的,也覺得這樣的太孫,好像他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這麼想著,心裡又忍不住委屈:這有些人,她是不用教,就能自學成才,甚至無師自通。

    所以,真不是誰把她給教壞的。

    江蘺摸了摸鼻子,他離太孫最近。此刻的太孫哪裡是什麼太孫。弔兒郎當的掛在馬上,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身子前傾,頭微微歪著,好似要看清對方一般。臉上那表情吧,眉毛揚著,眼睛眯著,嘴角斜勾著,帶著幾分壞壞的笑。

    那邊這位老大也不是善茬,緊跟著就『呸』了一聲:「哪裡來的小崽子?斷奶了沒有就敢跑出來占老娘的便宜!毛長齊了沒……」

    「長齊沒長齊的……」林雨桐跟著滿嘴的葷話,「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靠!

    四爺的嘴角抽的厲害:行啊!林雨桐!你厲害啊!

    這老大饒是混在男人堆里,可也被這話臊的不輕。

    別說林雨桐身後這些有一個算一個,被『太孫』給刺激的險些從馬上掉下來,就是對方那邊,也傳來『噗嗤』『噗嗤』的笑聲。

    林雨桐這邊,有身份的自然是不敢笑的。也覺得實在沒法笑。你說堂堂太孫,滿嘴說的都是些什麼。可後面跟著的那些兵將,卻嘻嘻哈哈起來。

    本身他們就是粗漢子,男人在一塊,什麼葷話不說。

    這會子跟著起鬨,哪裡有個兵樣子,比土匪還土匪。

    那邊都氣炸了:「小兔崽子,你有種!今兒老娘非把你那二兩肉留下不可。」說著,就催馬沖了過來。

    江蘺要上錢,林雨桐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別動。我自有打算。」這才又嘻嘻哈哈的迎過去。

    這女人年紀也不大,拳腳功夫也確實還行。但跟林雨桐是沒法比的,激怒之下,三個回合還沒走下來,就被林雨桐踢下馬。卻又在人家落地之前,拽著人家的腰帶把人家給提上來放在馬前抱住,單手反剪著人家姑娘的手,騰出另一隻手來挑起對方的下巴,嘴裡還嘖嘖有聲:「……還別說,真是個美人。小爺就喜歡辣的……夠味!」然後扭臉問,「帶回去做個壓寨夫人怎麼樣?」

    四爺涼涼的喊:「您都有十八房小妾了,還往回帶呢。」

    戚還實在憋不住了,悶悶的笑出聲來。

    這一笑可不得了,誰還忍得住!

    陳雲鶴也不由的放鬆下來,跟著起鬨:「姑娘,跟我們當家的回去吧。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將來還是位娘娘呢。土匪姑娘,你祖上一定是燒了高香了!

    林雨桐的嘴角隱晦的抽了一下,然後也有些忍俊不禁。

    那邊已經呼喝著叫放開他們老大,眼看就衝過來了。

    林雨桐就跟人家姑娘好聲好氣的道:「姐姐,是我失禮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你這樣,大概也是走了背字了。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呢,小弟這一趟,也是無功而返呢。」

    這姑娘不再掙扎了。

    她也覺出來了,這小子對自己沒惡意。在場面上混的女人,這種調笑都是小意思。她默默的將手裡的毒|針收了,那邊抓著她手腕的手也鬆了。

    她就笑:「行啊!小爺們。做事挺講究啊。」

    林雨桐放她下馬,也跟著下馬:「那是!規矩總是要講的。」

    這女匪站穩了,朝她的人馬擺擺手,那邊靜下來之後才問林雨桐:「我們沒見人,你們沒得手……是不是老狗還另外找了人?」

    老狗?

    這是個人名還是什麼?

    林雨桐不動神色:「是老狗找的你們?」

    這女匪也看她:「難道你們不是老狗找來的?那就怪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動用了這麼大的陣仗也要置對方與死地。這王八蛋可別叫咱們招惹上官府!」

    哦!看來,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劫殺的是什麼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正要說話,就聽見四爺咳嗽了兩聲,扭臉看他,見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這意思是:改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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