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斂財人生[綜]» 902 重返大清(7)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斂財人生[綜] - 902 重返大清(7)字體大小: A+
     

    重返大清(7)

    林雨桐站在門外,聽著弘曆的聲音繼續傳來,「……此書還有諸多的不妥之處。比如,江南七怪是郭靖的師父。師父是什麼?師父是師也是父。他的師父覺得黃蓉是『妖女』,他卻視長輩的話聽而不聞。後來讓他跟跟穆念慈成婚,這算是父母之命了,他亦是不肯聽從。這是什麼?這是不孝。成為金刀駙馬而悔婚,這又是什麼?這是對君不忠,無信無義!如此一個不忠不孝無信無義之人,愣是成了英雄!這書要傳播出去,豈不是人人都可學?」

    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君為臣綱。

    這裡面除了那些敏感的問題以後,還有很多跟現有的道德規範相左的地方。

    如果兒子可以反抗父親,那麼妻子就可以反抗丈夫,臣子就可以反抗君主。

    往深了說,這是會動搖社會根基的事。

    以前林雨桐是沒深想,看武俠而已,看過就看了。可叫弘曆這麼一說,她才反應過來,這書里除了類似於黃老邪這樣的人物,最是看不上那些繁瑣的禮教,這其實就是對封建禮教的反抗和嘲諷?

    林雨桐搖搖頭,被弘曆給帶歪了。

    可就算是如此又怎樣?四爺也不是以前的四爺。他的心裡從沒想到叫天下江山屬於一家一姓。強國富民,這才是他想的事。至於以後,四爺現在的態度應該是隨他去。社會自有它發展的方向,不能揠苗助長,但他卻更加不會去干涉。

    叫林雨桐說,只要民富國強了,百姓才不管皇位上做的是誰呢。

    她在外間沒有先進去,此時就聽四爺的聲音傳來,「……你說的是有一些道理。但是弘曆,朕得問你一句,你覺得朕沒有馭臣養民的能力嗎?」

    「兒臣不敢。」弘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那你擔心什麼呢?」四爺捏著手裡的書,輕輕的打在大腿上,那節奏停在耳朵里,叫人的心止不住跟著這節奏跳動起來,「擔心朕坐不穩江山?擔心引起民變?別的大道理朕不跟你說,說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朕今兒就說一句話,你聽著,也記著。」

    「請皇阿瑪訓示。」弘曆趴下額頭附在地面上,頭上已經沁出汗珠了。今兒這一出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了。

    四爺的聲音不高,但卻句句鏗鏘有力:「弘曆!民心不可欺,民意不可違。又有話說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朕不期民心,不違民意,勵精圖治,內無待哺饑民,外無敢犯強敵。朕何懼之有?」

    內無待哺饑民,外無敢犯強敵。

    談何容易?

    弘曆從御書房出來,渾身都濕透了。今兒皇阿瑪的話能不能實現這個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兒猜測聖意竟然是猜錯了。

    這才是最最可怕的地方。

    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跟皇阿瑪的思維並不在一條線上。如果自己不能秉承皇阿瑪的意志,那麼皇阿瑪會將這江山社稷交到自己的手裡嗎?

    若是自己,是不會選擇這樣一位繼位之君的。

    可隨即他又覺得慶幸,慶幸今兒的莽撞,要不然哪裡去聽皇阿瑪的豪言壯語……不!應該是為之奮鬥的施政方向。

    知道這個,自己才好調整自己的方向。不管什麼時候,自己都應該跟皇阿瑪保持在一個方向上。

    林雨桐在弘曆要出來的時候稍微避了一下,她此刻站在窗口看著弘曆由心驚、沮喪到若有所悟,直到最後又再一次挺直了腰桿面無異色的離開,「還真是……」有些為君的潛質。四爺選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葯已經涼了,蘇培盛帶人親自去茶房裡熱去了。

    四爺朝林雨桐伸手,「過來坐。」在外面只怕是站的久了。

    林雨桐挨著他坐了,伸手替他按摩額角,「頭疼了吧。」

    「說不上來。」四爺擺擺手,叫她歇著,「要按照他們這樣的說法,那西廂記就不該演了。」

    可如今演的還少了。

    誰沒看過?

    但書這東西,禁了也就禁了。很多書都是以西廂為藍本,增加了不少露骨的內容出來。

    那你這宣揚yinhuiseqing,在什麼時候被禁都不算冤枉。

    至於那麼依舊流通的,那這怎麼說呢?哪裡就真的禁得住。

    不過是表明一下態度,叫人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這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不過有些事情急不得,這在於一個潛移默化的長期的過程。

    四爺跳過這個話題,問起林雨桐別的事,「烏拉那拉家遞牌子進宮了?」

    是問覺羅氏遞牌子的事,林雨桐失笑,「放心,我心裡有數。」

    「別擔心。」四爺低聲道:「已經叫人去查過了,這老太太沒什麼問題。要見就見吧,無妨。」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不需要糾結這個。

    這夫妻倆說的都是家常小事,卻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八爺府里書房的燈直到剛才才被吹滅。

    因為八爺自己在書房關了一夜,等天亮了小太監想進去吹燈都不敢。

    弘旺阿哥也在書房外面跪了一夜,梗著脖子不認錯。

    八爺仰著頭將頭枕在椅背上,伸手從邊上接過何卓遞過來的熱毛巾,捂在眼睛和額頭上,「……你別勸爺,弘旺是被慣壞了……」

    想起弘時送弘旺回來后說的那些事,他幾乎是又氣又恨,又驚且恐。

    氣的弘旺看不透裡面的局,不知道這份恩寵背後巨大的陷阱。

    恨的老四將手伸到了弘旺的身上,這人心怎麼這麼狠。自己就這一個獨苗苗,這可算是拿住自己的命脈。按說老四不是這麼下作的人,他這人愛恨分明的很,針尖對麥芒的他只會對著自己來才對,沒想到背地裡也這麼卑鄙。

    驚的是老四的膽大,真敢把弘旺放在火器營里,留在身邊不算還敢叫他隨身佩戴武器。

    恐的是弘旺真敢當著皇上的面拔匕首還敢這麼試探,老四再心狠一點,當即就能拿下弘旺,別說是拿下弘旺,就是自己都得被陷進去。意圖刺殺皇帝,等同於謀反。真要當即發難,自己能怎麼辦?就算匕首是皇后給弘旺的又如何,史書上的冤案多了,成王敗寇而已。

    前半夜是氣啊恨啊,心裡一個接著一個計劃,要將老四怎麼怎麼著。可後半夜他又不由的慶幸起來,慶幸老四沒真的借題發揮藉機拿下弘旺順帶的將自己也裹挾進去。這會子就恨不能將弘旺揪進來,跟他說說這裡面的兇險,告訴他今兒幾乎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可等天慢慢亮了,他準備起身叫弘旺進來的時候,看著放在桌子上那把皇后所賞賜的匕首愣住了。這把匕首遞到了自己手裡,可自己敢弒君嗎?不光不敢,從今以後還得防著別人弒君,他怕不小心這鍋就得他來背著。這裡面可牽扯到弘旺呢,自己這個阿瑪想要保住兒子,不管是怎麼想,都不能叫兒子陷進去。

    這跟自己的立場無關。就算自己跟老四死磕,但舔犢之情乃是本性。不牽連弘旺自然是最理想的狀態。自己能拒絕嗎?

    不能!

    只要一想到弘旺昨天差一點就回不來,他就怕極了。人這麼汲汲營營的為了什麼?就算是自己將老四趕下去了,如果沒有了弘旺,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這一刻,作為父親,保護孩子幾乎是一種本能。

    他又緩緩的坐下,事情已經這樣了。弘旺沒出事就是萬幸,剩下的爛攤子,自己慢慢收拾吧。

    「你別勸爺……」八爺對陪著自己一夜的何卓擺擺手,「你先去歇著吧,叫人來伺候。」

    「爺是要?」何卓見八爺將頭上的帕子取下來,趕緊伸手接了,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進宮!」四爺轉身進了凈房,「進宮請罪去。」

    何卓嘆了一口氣,叫了人進去伺候,這才從書房出來,看正在廊下跪著的弘旺。

    跪一夜這種事,從小到大遇到的多了。有時候阿瑪不在京城,福晉動輒訓斥,在佛堂里罰跪的次數有多少他都不記得了。別說一夜,就是三天三夜的時候也有。

    那時候是幾歲的時候?五歲還是六歲?誰知道呢?都不記得了。

    那時候阿瑪不在,何卓總是在的。他不能攔著福晉,更不能說什麼。福晉教育兒子,到哪裡都是有理的。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疏通佛堂的嬤嬤,嬤嬤每晚能給他留一盞燈,不管怎麼挨罰,膝蓋下的蒲團總是最舒服的。佛堂里的飯菜不豐盛,但清粥小菜也沒餓著自己。

    外面一呼百諾的旺大爺?

    弘旺嘴角勾起幾分嘲諷的笑意,誰能想到在府里過的事什麼日子。

    這些事情阿瑪都知道嗎?

    知道!比誰都知道的清楚。

    何先生說,阿瑪這麼才是真的為了自己好。越是對自己嚴厲,福晉才越不會為難自己。可他總想著福晉訓斥的時候父親能站在自己的身前,哪怕只有一次。

    「這次真是……」何卓走到弘旺的面前,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弘旺笑了笑,「何先生,您什麼都不用說,小爺又不傻,該明白的都明白。真的!」萬歲爺這個陷阱挖的深,可那又如何。

    他只想對阿瑪說一句:你是你,我是我!

    你想怎麼都行,我不干涉。我想怎樣,那也是我的事,你也別干涉。

    這是八爺的府,在府里說話算數的事福晉,自己算什麼?

    遲早的!自己得有一個自己說了算的地方。再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書房的門『咣當』一聲打開了,八爺鐵青著臉從裡面出來,「你不用跟那孽障說那些,叫他滾回院子反省去。」

    說著,鐵青著臉大踏步的出了院子。

    何卓面色一苦,轉臉卻見弘旺已經起來了,在小太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回院子去了。他正要追上去跟弘旺好好說說話,書房裡出來個中年白面太監,這是平時在書房伺候的大太監。

    「爺說了,叫何先生看著請個太醫來,給阿哥瞧瞧。」

    何卓的腳步頓了一下,「這爺倆……」

    八爺出了大門正要上轎子,遠遠的聽到急匆匆的馬蹄聲,緊跟著就是九爺的聲音傳來,「八哥……八哥……」

    八爺現在不想解釋什麼,跟任何人都不想解釋。他的身子稍微遲滯了一下,還是直接進了轎子,對外面伺候他出門的人吩咐,「告訴你們九爺,等爺回來再說。」

    九爺已經到門口了,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八爺吩咐奴才的聲音。

    這是怎麼話說的?急成這樣。

    「你們家爺這是上哪去了?」九爺騎在馬上問道。

    「回九爺的話,我們家爺進宮了。」

    「進宮?」

    「進宮!」林雨桐直接起身,八爺來了,她呆在這裡就有些不合適了。本來正跟四爺商量在京郊的皇莊里叫人收拾地出來,今年也就這樣了,但今年的秋種可不能耽擱。存著的種子不多,這農莊就是為了專門育種的。她還說要不把弘時安排過去叫看著,好歹是個差事,四爺還沒說話呢,蘇培盛就進來報說八爺來了,「那我先回去……」

    四爺一把拉住要起身的林雨桐,「坐著吧。」說完就看蘇培盛,「你去告訴老八,就說朕就不見他了。赦弘旺無罪,朕金口玉言,叫他大可安心。」

    看著蘇培盛出去,林雨桐才反應過來,「這是擔心咱們算后賬。」

    那你以為呢?

    老八那心眼也未必就真有多大。

    八爺被噎了一下,在御書房外磕了頭就出了宮。隨著八爺的出宮,弘旺的事跟颶風一樣刮過京城,並勢不可擋的朝京外擴散而去。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行人騎馬朝京城飛奔。

    有人喊了一聲,「十四爺,前面是茶寮,歇歇腳?」

    「那就歇!」一路奔波,叫十四有些疲憊。人到中年,跟十年前那時候不能比了。

    風塵僕僕的也不管什麼主子奴才,呼啦啦的一群全都涌了進去。

    扔了一錠銀子過去要好茶,要是有點吃的那就更好了。

    「有草料就喂喂馬,沒料好歹給飲飽了。」十四的手撫在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夥計身上,有些心疼的道。

    「爺,該換匹馬了。」有侍衛在邊上起鬨。

    換馬?

    十四搖搖頭,換了做什麼。回了京城再想出來的機會差不多就沒有了。再好的馬養在馬圈裡那是糟踐了。今兒回去就告病了,身上有傷,腿上也有痼疾,以後只怕也沒什麼機會再跑馬了。

    大碗茶上來,也不講什麼口味,灌了個飽。店家還算有眼力見,把家裡的大饅頭小鹹菜都拿來了,這些足夠這些侍衛們填肚子。又端了碗家裡閨女做的臊子面來,麵條不一定白,但確實是細面,切的韭菜葉寬窄,裡面飄著青菜葉兒,上面淋著爆炒的蔥花。十四又舀了一勺油辣子澆在面上,吃的人渾身出汗。他鼻子吸溜了一下,叫人打賞。又掏出帕子擦汗,正要吩咐著叫人啟程,京城方向來了兩匹快馬。

    盡到前來,兩馬停了,一看原來是自己人。

    「是福晉打發你們來的?」十四叫兩人近前來。這兩人是福晉的陪嫁,在府里也算是老人了。很是信得著。你看他們就知道福晉單獨有話要傳給自己。他揮手打發了跟前的侍衛,這才看向兩人,「福晉有什麼話?」

    「回爺的話,福晉只叫奴才們告訴爺,八爺府的弘旺阿哥……」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而聽著的十四爺面色也越發的複雜。

    老八這是認慫了?

    十四無力的對兩人揮揮手,緊跟著就煩躁的撓頭。連老八都不叫板了,自己如今這光桿司令能叫什麼勁。自己經營的勢力如今都在西北,自己一回來這些人還不得被拆的七零八落。再說了,自己如今的命都在人家手裡攥著呢。別以為有人暗地裡監視自己的事自己沒察覺。說什麼保護,全是扯淡。

    老四這個哥哥,那是真冷酷。

    在那一瞬間,他真以為他會殺了自己。

    「你們先行一步,告訴福晉,這是喜事,是大喜事。」十四眯著眼睛,「大張旗鼓的給八爺府送賀禮去。兒子出息,得皇上重用,後繼有人,可喜可賀。」

    送賀禮的可不止十四,這些兄弟有一個算一個,都大張旗鼓的送了賀禮來,就是九爺也不例外。

    他這會子語氣酸酸的,「八哥,我就覺得咱哥倆處的不錯。這半輩子過去了,到了這會子了,在這事上您說您怎麼還瞞著我?」

    我瞞著你什麼了。

    八爺一拍椅子背,「九弟!」他喊的用力,一個稱呼都像是耗光了所有的氣力,「別人添亂,你怎麼也跟著添亂。」

    九爺不言語,坐在一邊打開扇子扇的呼哧呼哧的。

    兩人沉默了半天,還是過來斟茶的何卓進來三言兩語跟九爺把事情說了。

    九爺蹭一下站起來,「老四這也太卑鄙……」罵完他就住嘴了,好像這麼罵也不對。人家算計了弘旺,可老八也沒按好心一直算計弘時來著。這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這會子罵了老四,連著老八一塊給罵了。當然了,其實這卑鄙的也捎帶上了自己。

    八爺翻著眼皮看了九爺一眼,他這是想說自己自作自受,得了報應吧。

    九爺有些訕訕的,罵老四不合適,那就只能說弘旺了,「這孩子也是,太魯莽了……」真敢在老四的面前拔刀?這要是換做皇阿瑪在的時候,自己這親兒子都沒有這樣的膽子。

    八爺也不願意聽這話,自己的兒子自己怎麼訓斥都行,但聽別人這麼說就是怎麼聽怎麼不順耳,不由的辯道:「弘旺才多大?能跟老四比?」

    得!

    人家還不愛聽了。

    九爺乾脆換了話題,他湊到八爺身邊,壓低了聲音,「那現在怎麼著啊?咱們心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人家可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會子不知道多少人罵咱們呢,這跟人家認慫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這不是沒顧上嗎?

    八爺轉著手裡的茶杯,「先什麼都不用說……」就是說了也沒人信,「日久見人心。日子久了,看咱們處事,聰明人總能悟出幾分來……」悟不出來的笨蛋就隨他去吧,犯不上為這樣的人落人口實。誰見過把算計皇上這樣的事嚷宣之於口的。

    兩人正商量事,下面的人來報,說是八福晉有請。

    九爺就順勢告辭出來。

    這八爺府這幾天還是不要再來了,八嫂這會子一定惱的很了。他可不願過來看她的臉色。

    宮外的熱鬧,四爺叫人打聽了專門說給林雨桐聽。如今的娛樂項目不多,他怕她悶了。

    其實林雨桐一點也不悶,這不是今兒說選皇莊的事嗎?四爺覺得還是得親自去看看。如今這出門可跟以前不一樣,麻煩著呢。勞師動眾的四爺不是很願意,因此動了心思,「你叫人跟著,就咱們倆帶上幾個隨從,當天去當天就能回。」

    於是,林雨桐就帶著人趕工做兩人出門要穿的衣服。

    出門不敢叫人知道,這做衣服的事除了幾個近身伺候的丫頭,也不好叫旁人。

    不過林雨桐的要求也不簡單,上等棉布的衣裳,看著不打眼,越普通越好。

    這邊趕工趕的緊,可做飯的事林雨桐也沒耽擱。如今伺候的人對此也都見怪不怪了,蘇培盛更覺得,皇后如今能復寵,靠的就是這份手藝。

    御膳廚房那伙子現在都能急死,雖是御膳還照常往上呈,可這沒有一筷子一勺子是進了萬歲爺的嘴裡了。每頓飯萬歲爺都往下賞菜,宮裡的妃嬪是沒有的,但皇子阿哥,宮裡住的著的先帝的幾個小阿哥,還有直郡王府、理親王府、十三爺府里,偶爾三爺、五爺、七爺這些人也都能得一些,甚至是一些大臣,尤其是那些家裡父母還健在的,萬歲爺也會偶爾賞個軟爛好消化的吃食。這如今都成了京城的一景了。有些茶樓,甚至專門派人守在宮門口,賞了誰什麼菜,得趕緊記下來好拿回去,有了談資,那閑著沒事整天遛鳥的八旗閑人們自然就都簇擁了過來。不少人都說,原以為這位是個刻薄的主兒,如今瞧著,像是比先帝還寬和。

    當然了,萬歲爺寬和不寬和的,蘇培盛是不敢說的。但這麼大規模的賞下去,主要是怕浪費。怕浪費這事,也是他自己個心裡琢磨出來的。他也瞧出來了,萬歲爺並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擺上一大桌子。平時吃飯兩三個菜,跟皇後娘娘兩個人的時候,那真是湯湯水水的半點都不剩。可這御膳的數量這是先帝定下的,萬歲爺就算是想改,那也得三年以後了。這叫三年不改父道。

    要是林雨桐知道蘇培盛的想法,一定會贊一聲,到底是四爺跟前的人。對於現在的四爺來說,這有些事是看不順眼,但他穩得住,說到底這都是些小事,為了小事叫那些御史說東道西沒完沒了的勸諫,就沒意思了。再說了,吃食而已,只要進了人肚子,不管是誰,沒白瞎了就不算是浪費。

    今兒做了煎餅,炒了倆菜卷著吃,瞧著多,剩下的就先都給蘇培盛留著。

    結果今兒是坐等不見四爺回來,右等不見四爺回來。飯菜熱在鍋里叫人看著,又打發人去看,結果回來稟報說,「十四爺回來了。」

    林雨桐習慣性的開口,「那就請十四爺一起過來用飯。」反正有多餘的,今兒沒蘇培盛的就是了。

    等下面的人都走了,林雨桐才反應過來,如今的十四不是過去的十四,這沒有在這邊留飯的習慣。

    可傳話的已經取了,她也就不糾結了。一頓飯而已,留了就算是給太后的面子了。

    於是不大功夫,四爺帶著十四就回來了。

    十四整個人風塵僕僕的,可不是當年在京城養尊處優的樣子。

    林雨桐心裡不免唏噓,很自然的叫人伺候十四先洗把臉,又抱怨四爺,「怎麼不說叫十四弟先洗洗。」又問十四,「路上很累吧。」

    十四之前對這四嫂的概念比較臉譜化,反正大多數嫂子都是那麼一副樣子。除了八嫂個別一些,其他人他真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但此時這位成了皇后的四嫂,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先不說她對萬歲爺說話的語氣神態,就只在對待自己上,真像是至親的家人回來了,怎麼熱情貼心都不為過。

    不過話說回來,要說起來,這是自己嫡親的哥嫂。

    飯菜上了桌,十四就瞪大了眼睛,一碟子清炒的土豆絲,一碟子京醬肉絲,一碟子清炒的豆芽,再就是一份切的細細的蔥絲。一盤子煎餅,煎餅上黃黃白白綠綠,顏色還有點小熱鬧,是攤煎餅的時候放了雞蛋和韭菜末。湯就是排骨木耳湯。

    簡單到自家家裡的奴才吃的都比這個豐盛。

    以前老四過的就簡樸,自己曾經見過他吃飯將巴掌大的小碟子四樣菜吃完,然後用剩下的菜湯子涮乾淨碗里的米粒之後喝進肚子里。

    他以為那種簡樸就是做給別人看的,誰知道如今都坐擁天下了,還是如此。

    這是簡樸嗎?

    這簡直就是自虐。

    四爺早就不習慣吃飯用人伺候了,他自己拿了煎餅自己卷菜,先卷了一個給林雨桐,后又卷了一個放在老十四的碟子里,自己才卷了吃。

    十四就看見這萬歲爺給皇后的那個煎餅里是沒放蔥絲的,估摸著皇后是嫌棄有異味,因此不吃生蔥。能親手給老婆卷煎餅,他就已經莫名詫異了,竟然是體貼的考慮的很周到,這就更叫人覺得不可思議。回來的路上也聽說了,說是年羹堯你知道怎麼著了,好似是惹了自己這位好四哥了。如今宮裡的年氏成了過去時了,如今皇后算是後宮的第一人。他開始還覺得這是瞎扯,這四十多歲的女人和二十多歲的女人的差別,是男人就都懂。一國之君還能委屈了自己。該不是因為這是孝期,這位怕把持不住鬧出點什麼來毀了名聲,才叫皇后伺候的。這老妻——至少安全。

    可如今瞧著,倒不像是那麼一碼事。看著倒是又幾分相濡以沫的意思。

    他壞心眼的想,該不是老四真老了?!

    這邊腦子裡的小戲演個不停,手上卻也不慢,拿著老四卷的煎餅就吃。

    嗯!

    還別說,這味道就是不一樣。

    說句丟皇阿哥身份的話,他是真沒吃過這種滋味的飯菜。裡面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清香。連著吃了十八個煎餅,菜都已經完了。他將剩下的菜湯子往碗里一倒,將煎餅泡在裡面扒拉著也吃完了。

    這吃相,蘇培盛扭臉,他都不好意思看。

    十四這頓飯吃的舒心極了,可緊跟著四爺的話就叫他不怎麼舒心了起來。

    「吃飽了?」四爺捧著水杯子,「吃飽了就去給額娘請安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這中間連一句安排的話都沒有。

    這黑不黑白不白的,自己回了京城就真閑下來了?

    十四坐著沒動,四爺也不催。足足都有一盞茶時間,十四才站起來,將椅子帶的直響,瓮聲瓮氣的道:「臣弟告退。」

    這一出去,四爺就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他對十四就沒看上過。

    一直是『忍忍忍』的。

    林雨桐笑他,「都說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如今這……也算是難得的緣分。」實在看不順眼不看就是了。沒耐心□□也可能□□不出來那就不□□了。反正咱又不缺人用。

    「三十大幾的人了。」四爺搖頭,其實放著不用也是可惜了。

    這些兄弟里,說實在話,真是沒有庸才。

    不過這都是小事,在四爺心裡大事多著呢。比如這去皇莊的事。

    第二天上完朝,四爺回來就換衣服,還打發人去叫弘時弘曆弘晝,「都叫過來。」

    三個兒子一字排開,林雨桐一人塞了一身從宮外買來的成衣,「去偏殿換上。」

    這三個也都不是在宮裡長大的,以前在府里住的時候,也常穿的跟小老百姓家的孩子一樣出去玩過。一見這個哪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弘時是有些囧了,皇阿瑪也是,怎麼想起玩這遊戲了。

    弘曆是興奮,白龍魚服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弘晝純屬是瞎高興,只要能玩,怎麼玩他都歡喜。

    等換了衣服出來,四爺瞧瞧林雨桐,比較滿意。上衣下裙褲,腳上一雙短靴,瞧著乾淨利落,首飾一件沒有,頭上的頭髮全都編成辮子盤在後腦勺,用碎花帕子給裹住了。一看就是小康人家出來的婦人。

    他自己一身黑色的短葛,布是好布,穿著也舒服。勞動人民的打扮,像是到城裡走親戚的鄉下漢子。

    可等這三個兒子出來,他就皺眉了。

    弘時穿著短葛也不像是庄稼人。像是秀才公下地,不是那個架勢。

    弘曆呢,一身土黃的短葛,褲腿卷著,可偏偏手裡搖著一把摺扇,那扇子的骨架可都是黃玉的。先不說這**還沒熱到上街都卷著褲腿的地步,關鍵是你這一身拿著把這樣的扇子……它搭配嗎?

    要說像,那只有弘晝,弘晝把鞭子盤在頭上,衣服也穿的像模像樣,袖子微微捲起,一邊高一邊低,要不是那皮膚實在是又白又粉,還真有幾分莊戶人家小子的意思。

    林雨桐覺得,四爺要是以後出去玩,肯定只帶弘晝這樣的。

    一家五口,只帶著蘇培盛和幾個侍衛,做了馬車出宮。

    出了宮門,弘旺就在外面等著。四爺專門叫人提前告訴了弘旺,他說將弘旺帶在身邊,就真的帶在身邊。

    就像他昨晚說的,「他老八到底哪裡不如朕,這個朕說了他不服,別人說了他也不服。朕就是要叫他自己的兒子看著,要叫他自己的兒子告訴他,他到底哪裡不如朕。」

    這才是打擊對手最好的方式。

    他如今都不稀罕用人道毀滅這一招對付政敵了,改用精神摧毀了。

    所以,四爺您進化的是更仁慈了還是更兇殘了?

    弘旺上了車,四爺就笑:「你小子回去沒少挨罰吧?」

    弘旺嘿嘿就笑:「您聖明。」他覺得闖過了心裡那一關,跟這位四伯相處起來輕鬆了許多。

    「別生你阿瑪的氣。」四爺很坦蕩,「你們都覺得朕挖了大坑準備埋你阿瑪,其實你們真的都想多了。朕有多少大事要忙呢,沒那麼清閑。」

    弘旺的嘴角抽抽,您還不如挖個坑埋我阿瑪呢。這至少證明我阿瑪在您心裡是有分量的。如今這算什麼?不值得您費心的人。

    這是瞧不起人!這是赤、裸、裸的蔑視。

    再怎麼著那也是我阿瑪,您這麼擋著我的面說合適嗎?

    他有幾分不服,小爺倒要看看您這萬乘之尊帶著老婆孩子便服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上一頁 ←    → 下一頁

    王者榮耀之最強路人王邪風曲媽咪17歲:天才兒子腹影視世界旅行家特種歲月
    斗羅大陸隨機懲罰一名幸運觀眾洪荒歷異界極品紈?我修的可能是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