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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675.庶子高門(59)三合一字體大小: A+
     

    ?庶子高門(59)

    「陛下萬安。」李湘君進了大殿,對著正襟危坐的永康帝行了禮。

    永康帝擺擺手,對著正妻他得給臉面。於是他臉上的神色還算是緩和:「起來吧。夫妻之間,不用這麼客套。」

    李湘君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朝永康帝的臉上看去。隨即就緊皺了眉頭:「這才多長時間,陛下怎麼消瘦了這麼許多。」

    兩人本不經常見面,十天半月的不碰面屬於正常現象。因而胖點瘦點,一眼就能看出來。再加上永康帝的臉色蠟黃,神情憔悴萎靡,看起來像是大病了一場。皇后當然嚇了一跳。

    其實永康帝自己也知道,林芳華用的那個東西只怕是不妥當。這身體的情況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以前騎馬射箭,上山下河,一點問題都沒有。現在自己在園子里走走,腳下都打飄。

    被皇后問到臉上,他臉上的神情險些就綳不住了,只搖搖頭道:「最近朝中多事,朕心裡有些難受。吃不下睡不著,氣色不好。沒有大礙。等心閑下來,養一養就好了。」

    皇后也知道楚源的事,臉上就有些瞭然:「楚家是不好。」

    永康帝愕然的看了皇后一眼,之前還想著從楚家選太子妃呢,這還變得真是快!

    皇後有些尷尬,「其實之前,臣妾也就是覺得楚家的姑娘做太子妃,應該是合適的。但是做妻子,那還真差了點意思。」

    你乾脆說你看上楚家的勢力不就完了。永康帝對著一個總是這麼實誠的皇后,心裡也有些無奈,「行了,不說這些了。皇后今兒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皇后這才道:「臣妾傳了太醫,叫他們給您瞧瞧。」

    瞧太醫?

    永康帝的臉色就奇怪的起來,「叫姜太醫來吧。」這姜太醫,跟了虛那牛鼻子老道有些淵源,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都是知道的。他們的家人性命都在自己手裡,所以他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這麼些年了,也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皇后卻有些不認同:「姜太醫要是有用,您的龍體何至於此?臣妾傳了李太醫……」

    永康帝臉上的神色就陰鬱了起來,「龍體如何,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探知的嗎?皇后,你僭越了!」

    「一個妻子關心丈夫,難道還有錯了?」皇后覺得這些都是她作為皇后的責任,「陛下夜幸妃嬪妃嬪,通宵達旦……」

    「住口!住口!住口!」永康帝頭上的青筋直蹦,「窺測朕的行蹤,你究竟想幹什麼?」

    大殿外的人,一個個的兩股戰戰,頭上的冷汗只往下淌,我的老天爺啊!今兒到底都聽見什麼了?

    來福抹了腦門上的汗,剛鼓起勇氣想進去瞧瞧,就聽見皇后嚷道:「陛下若還是不聽勸告,一味的由著李才人那個狐媚子邀寵,臣妾就要請出中宮箋表……」

    來福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回頭不客氣的瞪了一眼等在一邊的張嬤嬤,皇后安安靜靜的不好嗎?沒完沒了的折騰什麼?他扭身,叫了個小太監過來,低聲吩咐了兩句,直到看到那個小太監跑遠了才鬆了一口氣。

    張嬤嬤這會子真恨不能跪下,她勸說皇後來的緣由可不是這個。皇上哪怕初一十五過去歇兩天,哪怕沒有孩子,夫妻的關係總是能緩和的。別看自家主子如今是皇后,可沒有皇上寵著的皇后,在這宮裡,過的還不如李才人舒心。要是皇后膝下沒有太子,在這宮裡簡直就沒有容身之處。可主子這脾氣喲!真是能把她自己給坑死!

    甘氏熬了半晚上,今兒起來有點晚。剛吃完早飯,何嬤嬤就進來了,低聲在甘氏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她瘋了?」甘氏不可思議的看向何嬤嬤,以為自己幻聽了。

    何嬤嬤也一副嚇了一跳的樣子,苦笑了一聲:「來福打發人請您趕緊過去呢。這會子兩人吵起來了。」

    甘氏頭上的青筋直蹦,起身就走。皇后她到底會不會說話,究竟有沒有長腦子,當著別人的面說皇上寵幸嬪妃,而且還通宵達旦。這已經是罵皇上是昏君了。再加上孝期可還沒過呢。皇上這會子估計真的殺了皇后的心都有。還說什麼請中宮箋表,中宮的權力,那也得是皇上給的,真要先收了她手裡的鳳印,那才真是想哭都沒地方哭去。「真是指望不上,她以前沒這麼軸……」

    誰說不是呢?

    大殿外面的人,看見甘氏,都跪下行禮。甘氏沒顧上這些人,順著台階就要往裡面去,剛要進門,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繼而是皇上如困獸一般的咆哮聲:「你大膽!如今連你也敢威脅朕了。就憑你這些年來無所出這一條,朕就能廢了你!」

    這一下可算是捅到肺管子上了。

    「廢了我?」皇后想起這些年的獨守空房,頓時臉就蒼白起來,「陛下說我無所出,那也得你……」

    「皇後娘娘!」甘氏趕緊打斷皇后的話,再說下去可就失言了。真要從皇后嘴裡說出點不好的,只怕皇上真的會動了殺心了。於是,她就在外面趕緊叫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這才抬步走了進去。見皇上坐在榻上,陰鷙的看著皇后,彷彿下一刻就要吃了她一般。而甘氏臉上也露出后怕的表情,差一點點,差一點就說出不該說的了。如今,對上皇上那陰沉的眼神,她心裡更是害怕起來。

    甘氏上前,站在皇上和皇后的中間,擋住兩人對峙的視線。

    「這是怎麼了?」她輕聲問道,「怎麼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皇后一看甘氏,眉頭就皺了起來,「我們夫妻說話,誰讓你進來插嘴的。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沒有規矩!」

    甘氏轉身看著皇后,聲音則低沉起來:「你想想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你是皇后,皇上不會輕易拿你怎麼樣?但是李家呢?就那麼陽春白雪?」

    皇后的臉一白,但還是固執的將頭瞥向一邊,「除了我,誰願意做這個吃了半輩子啞巴虧的皇后?」

    真是得寸進尺!

    永康帝順手將小炕桌掀下去:「沒有你這個李皇后,還會有另一個李皇后。」真別以為除了你就沒別人。

    甘氏知道,皇上說的『另一個李皇后』是泛指的,未必就一定姓李!但皇后未必就這麼想著。

    果然,皇后一把將甘氏推開:「另一個李皇后,您這還是想將臣妾給廢了,給漪瀾宮那個狐媚子騰地方,是不是?」

    甘氏扶額,你能不能抓住重點,像個潑婦找茬吵架有什麼意思。李才人狐媚不狐媚的,這個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擔心皇上的身體嘛。

    皇上這人,對皇后這些年冷的很,但卻從來沒難為過,甚至在她面前還願意偽裝成謙謙君子。那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皇后對他,是有真心的。

    如今再這麼糾纏下去,只怕皇上對她的那點愧疚,也會慢慢的消磨殆盡吧。

    皇上指著皇后,手都開始顫抖:「你……你……朕要廢……」

    「閉嘴!」甘氏對著兩人,呵斥了一聲:「吵什麼?吵什麼?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這一聲出來,不光把外面的人嚇的跪了一地,裡面的永康帝和皇后,也同時愣住了。

    甘氏抹了一把臉,隨即話音就一轉:「如今都大了,不是咱們小時候了,吵吵嚷嚷的,三天好兩天惱的。認真說起來,咱們都是打小就認識的。說是青梅竹馬,這也不算過吧。」說著,她就看向永康帝,「皇後跟您,算不算的上是青梅竹馬?」

    永康帝嘴角抿了抿,兩人確實是幼年的時候就認識的。她整天跟師妹一起玩,三不五時的,也總能見到。說不上有多深的情分,但認識的時候也就七八歲大。

    甘氏見永康帝默認,就轉頭看向眼圈已經紅了的皇后:「你當時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只以為那是我父親的學生,跟著我將陛下叫師兄。師兄送你的那一盞兔兒燈,你應該還留著吧?我的那一盞,以前也收的挺好的,只是抄家的時候,遺失了……」

    皇后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蹲在地上『嗷』的一嗓子給哭出來了。

    永康帝看著蹲在地上的皇后,嘴角抿了抿,還是起身,將皇后扶了起來:「行了!就像是泉兒說的,青梅竹馬到現在,都半輩子了。沒有男女之情,但我也是將你當……親妹子一樣。這些年在府里,也沒少了你什麼。別鬧了!朕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這換太醫,容易讓外面的人想的多了。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朕忙的焦頭爛額的。心裡煩躁,也不過是去李才人那裡鬆快鬆快。她拿什麼跟你比?咱們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你擔心朕的身體,朕知道。這就打發人去將了虛道長請來。以前在王府的時候,一直是了虛道長調理朕的身體,從來沒出過岔子,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皇后抽噎了兩聲福了福身:「今兒是妾身的不是。」

    永康帝拉著皇后的手拍了拍:「朕也有不對。生氣沒好話,朕今兒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裡去。回去好好歇著,一會子朕就叫人給你做上百八十個兔兒燈,行不行?那時候朕沒多少銀子,不能盡情的買。如今,你想要多少,朕都叫人給你做。」

    皇后『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那臣妾就等著皇上的燈了。」

    永康帝笑著點點頭:「先回去吧。等了虛來了,把脈看診的時候,朕打發人叫你過來。」

    皇后這才應了一聲,扭身出去了。

    永康帝看著皇后出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斂去了,「今兒多虧你了。」太子還在皇后名下,自己跟皇后不和不要緊,就怕下面的人解讀出來的意思,是他借著對皇后的不滿,表達對太子的不滿呢。這可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甘氏今兒,這是愣將兩人往青梅竹馬上撮合。

    「皇后的脾氣,您是知道的。」甘氏扶著他坐下,「你稍微多用點心思……」

    永康帝擺擺手:「你別說了,朕都知道。」

    甘氏還是坐在永康帝身邊,輕聲道:「儘管皇后脾氣硬了些,但是她也確實是為您好。我說一句您不愛聽的話,你這身體,可是敗的太快了。林芳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了。你還是得防著點。了虛道長,該請真得請了。」

    永康帝拉著甘氏的手,「朕知道,可朕真不是貪戀一晌溫柔,只是好似不過去,這心裡就惶惶的。做什麼都沒精神。」

    甘氏的眼神閃了一下:「說的跟害了相思病似得。」

    永康帝一愣,「還真別說,真的就跟害了相思病一樣。」喜歡上林芳華那個女人?這根本就不可能。

    甘氏笑了一下,就轉移話題:「既然前朝的事情基本完了,我將摺子給您搬過來吧。我處理這些,也不合適。」

    永康帝往榻上一躺:「摺子搬過來也行,我叫人給你在御書房收拾個隔間出來。沒人的時候,你在裡面……看看摺子,給朕搭把手。」關鍵是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除了甘氏,這樣的事,他也無人可以託付。

    甘氏低下頭,眼睛閃了一下,才道:「下面的御史是要說話的。」

    「楚源一案,懸而未決,這裡面牽扯的人多了,誰不聽話,查一查他的根底……」永康帝冷笑一聲,「如此,看還有誰不乖覺。」

    可這卻是要堵塞言路的!

    甘氏垂下眼瞼,好半天才道:「如此倒是不用。只是通過這件事,要是看看下面的人心和大臣們的心性,也是好的。」

    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大臣,必然是要怨聲載道的。這麼不得人心的事,她不會幹!

    永康帝點點頭,又朝甘氏疲憊的擺擺手,甘氏這才退了出去。

    走到大殿外,就聽見永康帝叫來福的聲音。

    緊跟著,滿宮裡都震動了。皇上的賞賜源源不斷的往朝鳳宮去。

    東宮裡,金雲順默默的聽著稟報聲,抹了一把冷汗。這風雲變幻的可真快。前一刻鐘,聽說皇上皇后吵起來了,皇上都嚷著要廢后了。可后一刻鐘,就變成皇后紅著眼圈,卻帶著笑意從御書房出來,還得了皇上的賞賜。

    吉祥低聲道:「……殿下安心,皇上跟皇后青梅竹馬,又是少年夫妻。即便看著清淡,但內里的情分,跟別人又是不同的。照奴才看,這男人對女人還有厭倦的時候,可這親人之間,反目成仇的就比較少了。皇上和皇后,就有點這麼個意思。要不然,哪個人在幾乎掀了御書房后還安然無恙的。這份縱容,可比對李才人的寵愛,厚重多了。」

    金雲順點點頭:「收拾收拾,一會去給母后請安。」吉祥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宸貴妃。皇上皇后吵破天,但是她這樣一個妾室的身份進去,卻能叫兩人馬上熄火。妾室調節夫妻關係?這真的玄幻。可真的還就有。看來,宸貴妃對皇后並沒有惡意,那麼與其交好,要比交惡划算的多。「看來還得勸勸皇后……」

    甘氏在賞賜都進了朝鳳宮以後,才過去求見的。

    張嬤嬤這次哪裡敢阻攔,這次多虧了甘氏了。皇后的地位,在這次爭吵之後,顯得更牢固了。以後,誰面對朝鳳宮,都得小心著點,自家主子可是在頂撞了皇上之後,還被皇上哄著的人。

    皇后見了甘氏,臉上的笑意才慢慢的收起來,轉臉就打發了裡面伺候的人,「這次多虧了你了。」

    甘氏白了皇后一眼:「總算有點長進,知道順坡下驢的道理。」

    皇后嘴角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是啊!我如今當個傻子,當個容易被哄住的傻子,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說著,她抬眼看向甘氏,「我膝下有太子,我需要你的幫助。」

    甘氏愕然的看向皇后:「你想幹什麼?」

    皇后的嘴角抿了抿:「你放心,只要你助我,將來,太子不會虧待雲隱的。」

    甘氏最害怕跟皇后這樣的人打交道,她從一個極端,變到另一個極端,轉化的太快。自己是謀定而後動。不想清楚絕對不做。但是皇后,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見甘氏不說話,皇后就皺眉道:「我瞧著,他如今對你,也沒那麼……你不為別的,也該為雲隱以後打算打算。別忘了,她還沒上宗譜呢。只要我在,雲隱不僅能上宗譜,還能成為咱們大周最尊貴的長公主。」

    長公主,只有皇帝的姐妹才封為長公主。

    皇后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可這樣的心思在一個忽敵忽友的人面前能說嗎?就這水準,還敢謀划大事。你是嫌自己死的慢嗎?

    再說了,有一個能支持你的人嗎?你就敢嚷嚷了?

    甘氏閉了閉眼睛,十分耐心的道:「看在咱們以往的交情上,我最後再勸你一次。以後你的事情,我是堅決不會再插手的。你給我記住了!」她也不管皇后的表情,只板著臉道:「太子已經是太子了,只要安安分分的,不要犯錯,那誰也拿太子無可奈何。但是一旦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可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了。有多少人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有文臣可在朝中做響應嗎?你沒有!你有武將能在要緊的時候為你出生入死嗎?你還是沒有!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你折騰什麼啊!」

    「那你說我怎麼辦?」甘氏一下子歇斯底里起來,「他後面的那些話,都是哄我的。我今年三十多了,不是十三歲的小姑娘了。不是兩句好話,一張好臉就能糊弄過去的了。可之前,他說要廢我的時候,那表情,那語氣,我知道,那是真話。他真的動了心思了!我難道只能坐以待斃?我已經為了他耗費了半輩子了,我不想這半輩子沒有一個結果啊!」

    甘氏疲憊的閉上眼睛,然後起身:「我言盡於此,要不要聽,隨你!」

    皇后看著甘氏真的說走就走,連忙緊走幾步一把拉住甘氏的袖子:「你還沒說呢……」

    甘氏一把將袖子拽回來,「我膝下沒兒子,我不爭不搶誰也奈何不了我。我不參與!」

    「你……」皇后指著甘氏,甘氏卻不理她,轉身出去了。

    可走到大殿外,正看到滿臉尷尬的張嬤嬤和神色複雜的太子。

    「兒臣多謝貴母妃。」金雲順對著甘氏行禮。剛才裡面的話,太子聽見了,他真是被嚇住一身冷汗。第一次覺得,記在皇后名下真不是個幸事。她太隨心了!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牽連害死的。

    甘氏點點頭,側著身子避開了,只受了半禮。卻也沒跟太子說半句多餘的話。

    漪瀾宮裡,林芳華煩躁的叫奶娘將哭鬧的元哥兒抱下去,低聲問進來報信的小太監,「你真的聽清楚了?」

    那小太監點點頭:「是!小的聽清楚了。皇上是說要廢后,說是沒有這個李皇后,還有那個李皇后……」

    林芳華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給了打賞,才將人給打發出去。

    她摸出懷裡的血蟾蜍,覺得它的顏色已經淡了一點了,是不是說,自己身上的鳳凰之氣越來越濃了呢。今兒皇上能說出廢后的話,明兒就一定能真的廢后。是啊!沒有李湘君這個李皇后,還有自己這個李皇后。

    終於一天,自己會站在最高處。

    「只要拉下太子……我看你李湘君還有什麼依仗!」林芳華將血蟾蜍小心的收入懷裡,喃喃的說了一句。

    秋天是個肅殺的季節。

    楚家的人,除了一個因為強搶民女逼死人命,判了個斬監侯。其他的都放了。都說這是楚源找了個好女婿,都到了這個份上了,謹國公還能出來為楚家求情,殊為不易。沒看見為了求皇上,連額頭都磕破了。楚夫人很感激,就是楚家人也都很感激。楚懷玉心裡冷笑,但卻不會犯蠢真的說出什麼來。楚家人對金成安越是感激,金成安才越是放心,如此,才不會想著要斬草除根。而自己,就這麼靜靜的蟄伏著,總有一天,自己會像是他咬了祖父一口一樣,也能狠狠的咬他一口。

    楚源對楚家來說,是無可替代的。但對於朝廷來說,卻不是。

    新上任的丞相,已經火熱出爐了。

    正是郭常和。

    「聽說宸貴妃曾給皇上進言說,這位郭丞相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不好,太吝嗇。」貴武低聲跟四爺和林雨桐說著打聽來的消息,儘管這些消息,四爺知道的要比他打聽來的全面的多的多,「皇上聽了就哈哈大笑,賞賜了郭丞相一座五進的宅子,另外還有兩個莊子,紋銀三千兩。另各色器物,綢緞無數。」

    林雨桐就輕笑:「這人吝嗇,跟有錢沒錢可沒關係,關鍵是脾性使然。」說著,就疑惑的道:「宸貴妃給皇上進言的話,是怎麼傳出來的?」

    貴武搖搖頭,這他上哪知道去?都是人家怎麼說,他怎麼聽而已。

    四爺擺手叫貴武下去:「皇上這是防著郭常和是宸貴妃提前安插好的人。宸貴妃說了郭常和不好的話,以吝嗇的人都是小心眼這一點看,只怕郭常和對宸貴妃就沒好印象。聽說宸貴妃如今在御書房裡伺候,這是皇上怕身邊的人跟丞相聯手將他給架空了。在兩人之間下釘子呢。」

    「那這就證明他還沒病糊塗。」林雨桐咂咂嘴,按照四爺說的,永康帝可病的不輕了。都到這份上了,腦子還轉的這麼利索,可真叫人不服不行。

    「有些人,動這點腦子,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而又必須。」四爺在棋盤上將妻棋子落下,輕笑道:「等你哪一天,也做到這份上了,也就差不多了。」說著,就又一嘆,打量了一下林雨桐,然後搖搖頭,「不過,你這天賦實在是……」不說也罷。

    林雨桐白了他一眼,也放下一顆棋子,順手又抓了一節玉米棒子啃上了。

    三喜悄悄的將放著玉米的盤子拿走,即便她這樣的丫頭,也知道下棋是個風雅的事,人家都是焚香,烹茶,然後對弈。可自家主子呢,邊上的小几上,擺的都是吃的。還不是什麼雅緻的吃食,就是窮苦人家吃的玉米棒子。

    這也幸虧是遇上了姑爺這樣的人,要不然真得被嫌棄死。自家姑娘在林家也不這樣,嫁了人了,反倒越發的不講究了。

    兩人坐在山頂的亭子里下棋,偶爾朝下望去,層林盡染,秋風起,樹葉隨著樹枝樹榦晃動,也帶著別樣的韻律。這是不一樣的風景。

    林雨桐正下的辛苦,打算跟四爺耍賴的時候,貴喜氣喘吁吁的跑上來,將手裡的帖子遞給四爺:「主子,一位自稱苗家後人的公子來訪。」

    林雨桐瞬間就將棋子放下,嘆道:「這位還真是耐得住性子,現在才找來。」

    四爺將帖子看了看,又交還給貴喜:「去吧!將人請上來。」

    苗壯跟著這個叫貴喜的小廝,沿著山上的小路,一路往山上走。如今,天已經有些冷了,山裡的氣溫更低些。穿梭在這終年不見日光的山林里,他不由的將身上的衣服給緊了緊。本想打聽幾句關於這位公主和駙馬的事,但見這小廝嘴緊的很,山上的野菜野草都扒拉著說了一遍,就是沒露出一點有用的話來。

    等到了山頂上,看著坐在亭子里對弈的一男一女,他心裡突然升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慨。雲隱公主他在大殿上是見過的。可是這位據說是自己表弟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不像是傳說中的那麼弱不禁風,反而一眼叫人看不出深淺。明明年紀不大,可就是覺得,在他面前,叫人無所遁形。

    他收斂心神,上前行禮。

    「起來吧。」雲隱公主淡淡的道。從她的語調了聽不出半分多餘的情緒。

    苗壯起身,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兩人下棋。人家不問,他也不說。直到一盤棋下完了,才見雲隱公主站起來,笑道:「我想活動活動,你過去跟駙馬繼續吧。」

    苗壯躬身應了一聲,看著雲隱公主轉身,然後從丫頭的手裡接過小籃子小鏟子,像是真的要挖野菜去一樣。

    「坐吧。」四爺將棋子一一收了,然後重新開盤,「黑還是白?」

    「白吧。」苗壯答了一句。

    四爺笑了笑沒說話,先走了一步。苗壯緊跟落下一子。四爺越走越快,苗壯總是在稍微想想之後,就緊著落了一子。

    直到天色已經慢慢的暗沉下來,貴喜想著要不要給亭子圍上帷帳,點起燈的時候。這一局才下完。最後四爺贏了兩子。

    「回吧!也該吃飯了。」四爺起身就走。

    苗壯緊跟其後。路上就聽著貴喜那小廝說著,公主都找到什麼野菜了,晚上準備吃什麼的時候,他都沒找到機會說話。

    他看的出來,人家沒打算開口。可自己不主動開口不行啊。

    進了別院,苗壯剛鼓起點勇氣,就聽見駙馬交代小廝:「好好照顧客人,飲食上不要馬虎。那些野玩意,就不要給客人往桌子上端了。」

    說著,施施然就走了。只留著這叫貴喜的小廝,笑著領自己去客院。

    林雨桐見四爺回來,就笑道:「洗手吃飯吧。」

    四爺朝桌子上看了一眼,見真有切成薄片的菜饅頭,就笑道:「還真吃這個?」

    「小溪邊上的,嫩著呢。」林雨桐夾了一片塞進四爺的嘴裡,「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嗯!」四爺擦著手,吃了一口,「不錯,清香。」

    林雨桐笑道:「先少吃點這個,宮裡打發人送了十幾個芋頭來。應該是荔浦送來的貢品,有多長時間都沒吃過這玩意了,我叫人蒸了,晚上當宵夜吃。」

    「如今送個貢品,一百個送到京城,只怕完好的能剩下一個都算是好的了。」四爺搖搖頭,「勞民傷財的。這也不是非吃不可的東西。」

    兩人說著話,就開飯。林雨桐這才問起:「苗壯到底是真苗家人還是假的苗家人?」

    「沒問。」四爺淡淡的答了一句。

    「沒問?」林雨桐看他,「那你跟他在上面耽擱這半天幹嘛呢?」

    「你不是叫我跟人家下棋嗎?」四爺一副理所當然的道。

    這人!

    「拿我逗悶子呢。」林雨桐朝外看了一眼,「說真的,你試探了他一下午吧。要不是為了試探他,他跟你下棋能撐這麼久?」

    人跟人太熟了就是不好,一點神秘感都沒有。

    四爺笑道:「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年紀不大,倒也不驕不躁。吃完飯,我跟他再談,抻的也差不多了。」

    苗壯被請去書房的時候,已經掌燈時分了。

    四爺請他在書案的對面坐了,直接道:「你說句實話,你究竟是不是苗家人。」

    苗壯心道:果然!他真的懷疑了。

    於是苦笑一聲,嘆道:「我是苗家人,我的父親是苗開。祖父苗財,曾祖父苗進。」

    「這個稍一打聽,都能知道。」四爺招手叫貴喜上茶,就看向苗壯,「苗家跟楚源和金成安是什麼關係,我想你也清楚。而我只看到你跟金成安有合作。」

    苗壯嘴角就抿起來了:「我父親母親在金成安手上,我能怎麼辦?據說,如今還多了一個妹妹。」他抬手捂著眼睛,「這些年,我一直在金成安的賬下……不聽話,我的父母會是什麼下場,我不敢想。他叫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心思。就跟訓狗一樣的訓了這麼些年,他才敢放我出來。我這次來找你,也是他的意思。他希望我取得你的信任。」

    說完,他渾身像是被抽去力氣一般,癱軟在椅子上。

    四爺皺了皺眉,「你說的這些,叫我不大明白。他扣著苗家的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苗家手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如此算計的。」

    苗壯的嘴角動了動,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我知道的其實並不很清楚。但是應該跟苗家先祖以前跟海邊的綠眼鬼交易的一種貨物有關。」

    綠眼鬼?

    這是指洋人吧。

    「知道是什麼東西嗎?」四爺看向苗壯,「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苗壯嘆了一聲:「我只是小時候,聽我父親提過一次。高祖父在海邊,碰上了順水飄來的大船,大船上全都是綠眼鬼。不知道是從海外什麼地方飄來的。他們當時船上沒有水,也沒有吃的,才提出跟祖父交換的糧食。他們船上沒有別的東西,倒是有不少黑色的圓球,據說,扔出去之後,海里再大的魚也能殺死……」

    四爺失笑一聲,原來這就是金成安要找的寶貝啊!

    他早說啊,要多少自己給他造多少……還當什麼寶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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