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高跟鞋噠噠噠的落在樓梯上。

冉然抹了把汗，站在辦公室門口抖抖自己有點抽筋的腿腳，長喘了一口氣，攥緊手裡的文件，這才目不斜視的推門走了進去。

在這個世界，她的身份是總經理的第一秘書，主要負責跟著總經理滿世界飛來飛去，以及各種對外會議和活動的安排。

雖然她已經攻略了這麼多次。這還是她第一次需要扮演這麼需要專業技能的人物。

她的攻略目標就是她的直屬上司，傲嬌彆扭的總經理大人。

辦公室play，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_(:3ゝ∠)_

還好來的時間點卡的很好，原主因為重感冒不得不請假了一天卧床休息。加上接下來兩天適逢周末，這才給了冉然惡補專業知識的機會。

至於真的學會了多少……嘛，看臨場發揮吧┑(￣Д￣)┍

攻略目標是個傲嬌潔癖雞毛男。這讓冉然不得不提高了心防。

「boss，你要的文件。」冉然徑直走向辦公桌，將文件輕輕放在了桌子左上角。並沒有多看正埋頭批改文件的男人一眼，就準備轉身離開。

「十五分鐘。你是到瑞鑫取文件去了？」商越按著因為長時間工作有點酸痛的太陽穴，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手錶，說的話是習慣性的刻薄。

——瑞鑫在冉然所在的公司對面，因為城市規劃的問題，這段路並沒有人行道，要想過去只能繞路到很遠的天橋。

「…今天上樓的電梯出了點問題。」

公司里只有一架電梯可以通向頂樓的總裁辦公室，今天卻意外掉鏈子。至於**oss的私人電梯，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用┑(￣Д￣)┍

商越懶洋洋的目光從冉然平坦的胸=部掃下去，經過因為爬樓帶了幾分褶皺的工作裝，最後落在了她那雙嶄新的十厘米細高跟上。

「呵，真以為自己是倒水小妹了，非要親自跑一趟？」他嗤笑了一聲，「你是我的助理，電梯壞了，你的腦子可沒有壞，桌上的電話也沒有壞。」

說完這話，他就低下頭繼續寫文件了。明顯沒有繼續話題的意思。

…雖然知道他說話不好聽，但是冉然還是沒有正確預料他的毒蛇程度。和他比起來，她之前攻略的那些溫柔如水的男銀簡直就是天使_(:3ゝ∠)_

冉然覺得自己經歷了前面幾世，語言程度有了不少退化，結果瞠目結舌了一會後，也沒有想到什麼反駁的話語。

自己前幾世都一心跟在目標任務後面鞍前馬後，只有照顧人的活兒，沒有什麼使喚人的經驗。所以這次才聽到取文件的命令，就顛顛兒的自己跑了一趟。仔細一想，商越說的也沒什麼錯，商越這個boss忙，她這個助理也是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如果連個文件都親自取，簡直就是活活累死的節奏。

總經理專屬的辦公室很大，分為內外兩間，內間還貼心的配備了浴室和休息室。她的位置就在辦公室的外間，平日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客人都是她來接待。冉然坐回座位，四肢放鬆下來的感覺讓她舒爽的鬆了口氣。

高跟鞋神馬的真不是人穿的…！！

她並沒有急著處理這段時間堆積的事務，而是閉上眼開始與系統溝通。

「你現在可以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

「不要給我裝死，這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

早在吳墨那一世她就發現了，系統似乎有點太急躁。她是個溫熱的性格，和人真正的熟悉起來需要很久。所以前幾個世界都花了很久的時間，但從吳墨那個世界，系統似乎就開始有意識的幫助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無論是吳墨剛確定心意她就可以化成人形，還是好感度的提示，都讓她的攻略難度大大降低。後來似乎是發現了她的疑惑，系統取消了好感度提示的功能，但是卻在金髯剛剛表白的時候，就直接判定她任務完成給她換了世界。

她還清晰地記得她的第一個任務，甚至連目標人物心裡的丁點不確定都算作任務未完成。系統如今突然對她這麼放水，讓她輕鬆的同時卻開始不安。

她雖然怕麻煩，卻不是傻逼。反常即為妖，一次二次的，她總不能裝瞎。等到真的出了問題，真是哭都來不及。

「小然兒，許久不見，你倒是聰明了不少嘛。」

冉然正在心中猜測系統的目的，卻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自己就進入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間。

說它陌生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到過這裡。說它熟悉，卻是因為這個空間里另外一個人是她認識的。

系統培訓時，她最敬佩的那個老師正坐在她面前，依舊是一件艷麗的大紅色長裙，整個人懶洋洋的窩在單人沙發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老師。」

經歷了這麼多世，冉然多少對揣度人心有了自己的看法，卻依舊看不透這個總是笑著的老師。這讓冉然從內心深處對她感到敬畏。

「不用那麼多禮。我不過是來告訴你那些你想知道的事情。」被喚作老師的女子笑了笑，將冉然拉到身邊坐下，「你不妨先說說你的猜測。」

「情報太少。我沒有猜測。」

冉然想了想，最後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她是參加培訓的妹子中，少數純種的理科生。從小接觸的環境，讓她習慣了用邏輯而不是情感和其他來分析事物。說實話，她從來也不了解系統。也從來都不曾真正認識過她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所以，她雖然可以覺察出異常，卻怎麼也推斷不出導致異常的原因。

「你總是想的太多。」女子無奈的笑了一聲，才慢慢的道，「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吳墨那一世，他會在大三的時候遇見一個賞識他的同專業的女生。他卻因為你的存在，而拒絕了那個仰慕他的女孩。金髯那一世，接下來的一個冬天因為缺少糧食，他所在的部落會和臨近的部落發生戰爭。如果沒有你，受傷的他會被一個雌獸人所救，然後那個雌獸人會對他由憐生愛，最終成為他的伴侶。」女子頓住，皓白的手腕撐住臉頰，懶洋洋的瞥她一眼，「你看出了什麼？」

冉然愣在那裡，張著嘴，像是想說什麼，又最終只是嘆息般道，「…這些都和你們給我的劇本不一樣。」

「呵，既然你能改變故事，也自然有別人可以做到。」女子含著笑意說完，卻最終斂了笑，帶了一絲滿意神情的點了點冉然的額頭。「你阻止了他們，所以此時是你站在了這裡，而不是他們。」

冉然並沒有追問那些任務失敗的人下場如何。她雖然從來都不主動害人，卻也不是單純的一無所知的小白花。無論她是如何想法，他們的命運從始至終都不在他們自己的手裡。連自己的結局都無法掌握，她又有什麼能力去操心別人的事情呢？

但是女子透露給她的情報，卻讓她分析出了一些什麼。她眼中一抹明悟一閃而過。

原來早在吳墨那個世界，她所在的世界就已經擁有了不止她一個攻略者。如果她沒有在吳墨遇見她之前刷夠好感度，恐怕就一輩子都不能化成人形，只能做個不能說話不能動的熱水壺了。想到這裡，她不禁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了一身冷汗。

「…系統的目的是什麼？」

「你覺得系統究竟是什麼？」

「……」冉然沉默了半響，最終還是咬著嘴唇低聲道，「不知道。」

在自己的底線以內，她一直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所以她死了以後，被選拔進入系統，再到後來進行各種各樣的任務。她都從來沒想過這其中隱藏的秘密。在她看來，只要能不違背自己的原則活下來，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其他的事兒，別人不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她就也不會主動的招惹別人。

如今仔細想起來，即使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任務，她竟然真的對系統一無所知。

「你從來沒有想過。」女子一語道破了冉然的心思，「因為你並不好奇，也並不覺得這對你重要。雖然看起來熱心而活潑，實際上你的性格卻是再冷漠不過。只要不妨礙到你的事情，你從來都不會關心。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

冉然抬頭看她。

「這已經是第三場了。」女子轉換了話題，大概是存了提點冉然的意思，她的聲音舒緩而循循善誘，「吳墨那一世，你的對手比你晚了兩年才出現。金髯那一世，你的對手只比你晚了一季，而這個世界……你的對手比你更早到。」

早就出現了？！

冉然驚愕的抬起頭，還想再細問，卻只看到女子臉上露出了看好戲一般的愉悅神色。女子伸出掩在廣袖下的左手，輕輕在冉然的眉間一點。然後，她視野中的景物就漸漸模糊開來。她只覺得腦袋暈暈的一疼，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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