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歡。」橘雅刀的聲音沙啞，他輕聲道，「已經五年了……你還不願意醒來嗎？」

「……」

自然無人回應。

「已經五年了……」橘雅刀又說了一句，他視線落在葉輕歡的臉上，微微顫抖起來，「醫生說，你醒不來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睡著了……不是嗎？你還能呼吸，心跳還能跳動，你怎麼可能會醒不來……」

「你只是……不想見到我，是不是？」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再次痙攣起來，橘雅刀閉上眼，慘笑道，「我知道我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但是你，這一次當真是不願意原諒我了嗎？」

五年了。

時間過得那麼快。

在找到葉輕歡之後，又過了五年了。

八年前他逼葉輕歡跳塔，葉輕歡當著他的面從塔上跳到了海里。

三年後他找到了葉輕歡，而那個時候，葉輕歡也不過是一個垂死的人了。

沒有人能從那種摧殘之下活下來，葉輕歡雖然還活著，卻也差不多已經死了。

右臉毀容，右眼也已經瞎了，而她的右腿因為粉碎性骨折沒有治療，在三年後已經徹底廢了。

這樣子的，生不如死。

而她確實也沒打算活著。

在橘雅刀找到她的時候，她也不過只剩下一個月的命了。

在告訴他一切真相之後，她義無反顧的拋下了他一個人赴死。

而他雖然把她的命救回來了，但是她卻已經陷入了腦死亡——而今天，就是第五年了。

無法止住呼吸，無法止住吞咽，除了心跳會動，她確實不像一個活人。

而橘雅刀從沒想過拔掉她的氧氣管。

他坐在她旁邊靜靜的看著她，思緒有些恍惚。

他的這一生，最親密的人也就她了，從少年到成年，她陪伴了他幾乎一整個人生。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愛上她是真的。就算是她第一次的背叛，他都沒有想過要害死她。

而第二次，他也從沒想到過，她真的會當著他的面，跳下去，以證自己的清白。

到最後，他還是不知道，葉輕歡到底有沒有愛過他。

是愛過的嗎？還是到最後，早已經被恨取代？

他掌控了那麼多人，卻依舊掌控不了人心。

他親手殺掉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兩次，而每一次都跟第一次一樣，他無能為力。

然後悔不當初。

他把臉慢慢的埋在葉輕歡的手心，女子手心冰涼，沒有絲毫溫度。

他閉上眼，用力的汲取著她殘存的體溫，聲音哽咽：「輕歡……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

空曠的房間里，漸漸響起了哽咽之聲。

橘雅刀想起很久之前，葉輕歡跳塔的時候，轉過頭看向他的那一眼。

那個頑皮跳脫的女子，第一次用那樣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你不信我。」她嘆息著，然後搖了搖頭，「你不會再信我了……」

像是失望了，又像是釋然了，她笑了笑，然後翻身跳了下去。

***

話說，橘雅刀的那個收養的妹妹叫什麼姬來著……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