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自從百味齋開業以來，已經三月有餘。這三個月來，百味齋生意越來越好，每個月差不多都有十幾兩銀子的收入。最多的一個月賺了十七兩，最少的也有十二、三兩銀子的進賬。

　　現在宋雪川不僅把裝修百味齋時欠的賬還清，借小叔家的十三兩銀子也還了。小叔開始還推辭著不肯收，說讓宋雪川留著應急。後來聽宋雪川說現在百味齋每個月比這掙的還多呢，如果不收就是嫌少，這才把銀子收下。

　　自從把欠的賬還清以後，宋雪川那真是無債一身輕，現在百味齋每個月都有穩定的收入，讓宋雪川的心也安了下來。他們家的生活水平更是直線上升，每天飯桌上魚肉不斷，宋雪川是變著法的做好吃的，今天做一道糖醋排骨，明天再燒個酸菜魚，他前世的廚藝終於派上用場。夏遠風現在每天一回到家，就先進廚房看宋雪川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徹底被宋雪川收買。

　　夏奶奶天天被好吃好喝的侍候著，對宋雪川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他心裡明白，現在是他們家靠著宋雪川，而且宋雪川也是真心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從來沒有跟他們計較過銀錢。夏遠風每個月的工錢，買些筆墨紙硯就用的差不多了。像一些生活用品，宋雪川每次都是買兩份，上次家裡做新被子也沒忘了他們家。夏遠風是大少爺脾氣，覺得他跟宋雪川早晚要成親，而且開始遇見宋雪川時就是求包養的狀態，所以從來沒有在意過銀錢方面的事。夏奶奶卻不得不想，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現在他們又吃又拿的，當然硬氣不起來了。

　　家裡不缺錢了，宋雪川就讓宋春雨從書院搬回來住，每天在家吃飯，畢竟在書院吃的都是大鍋飯，肯定沒有自己家吃的好。

　　宋雪川發現宋春雨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些，讓他非常嫉妒，這段時間吃的好，宋春雨就跟上了化肥的莊稼一樣，蹭蹭蹭的往上長。

　　其實宋雪川前段時間也長高了些，現在差不多有一米七了，算是達到了哥兒的及格線。可是他的目標是前世一米八的大高個啊。就算這個世界的哥兒普遍矮一些，那也得有一米七五吧，可惜後面無論他天天怎麼蹦噠，身高就是巍然不動。

　　夏遠風看宋雪川羨慕宋春雨長個兒，就摸著宋雪川的頭安慰說:「雪川，不要緊，我就喜歡小巧點的哥兒。」

　　夏遠風的安慰反而火上澆油，把宋雪川氣的把他的手打下去，大叫道:「我不喜歡，我就喜歡大高個。」

　　夏遠風聽了眼一亮，「雪川，你終於說喜歡我了。」

　　宋雪川想說能要點臉嗎？看夏遠風身材修長，像一枝青竹似的站在那裡，更是羨慕嫉妒恨:一定是這傢伙從小吃的好，才能長這麼高。想到這，宋雪川眼睛一轉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等晚上夏遠風回家時，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咩咩的叫聲，走進去一看，就見院子裡多了一頭母羊，身邊還帶著一隻小羊羔。宋雪川站在他旁邊，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這是我們家裡的新成員，以後你每天別忘了餵羊，早、晚都要過來擠羊奶，我跟春雨正在長身體，每天都要喝羊奶的。」宋雪川心說我天天喝，就不信還長不高。

　　夏遠風聽了苦著臉說:「雪川，好好的喂什麼羊啊，你這個身高剛好，不用再長個了。」

　　「你當然說風涼話了，我一定要長高。別廢話，去擠奶去。」宋雪川說完就轉身走了，留夏遠風跟母羊大眼瞪小眼。

　　「咩～」母羊看夏遠風盯著他看，就對著他警告地叫了一聲。

　　「雪川是走火入魔了，哥兒小巧些有什麼不好，你說是不是？」夏遠風對著母羊說道，最後還是認命地進了廚房，拿了盆來擠羊奶。

　　「別動啊，很舒服的，一會兒就好了。」夏遠風跟在母羊屁股後面哄道，可惜母羊對這個要非禮他的惡徒甩都不甩，繼續走來走去地躲著他。

　　宋雪川過來看夏遠風奶擠的怎麼樣了，就看見他跟在母羊後面團團轉，連根羊毛都沒摸著，樂的笑出了聲:「哈哈，你個大笨蛋。」

　　夏遠風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端著盆對宋雪川說:「我真的不會擠羊奶嘛。」

　　「過來，看我怎麼擠。」宋雪川從夏遠風手中奪過盆，走到母羊身邊輕輕安撫母羊，等母羊安靜下來，就把盆放在母羊身下接羊奶。又吩咐夏遠風拿手巾過來，把羊奶/頭擦乾淨後。就開始擠奶。

　　宋雪川用大拇指和手掌的虎口握住母羊的乳/房向上托一下，使奶落到奶/頭裡；然後大拇指壓緊虎口，避免擠奶時奶向上回，後面四指擠壓奶/頭，將奶擠出，很快就有細細白白的羊奶流進了底下的盆裡。

　　「真的有奶呀！」夏遠風在旁邊看的大呼小叫。

　　「廢話，沒奶那是公羊。」

　　就這樣週而復始的擠奶，宋雪川慢慢擠了一小盆羊奶出來。

　　夏遠風看著剛才還想踢他的母羊，到了宋雪川手裡，就變成了溫順的小羊羔。一臉崇拜的對宋雪川說:「雪川，你好厲害呀！為什麼我剛才要擠羊奶，母羊不願意？」

　　「誰讓你跟個色魔似的，人家當然不願意了。」

　　「……」夏遠風。

　　晚飯時宋雪川跟宋春雨就喝上了煮好的新鮮羊奶，結果把宋春雨喝的齜牙咧嘴的，苦著臉說:「哥，我能不能不喝羊奶？」

　　「不行，喝羊奶能長高，你不想超過宋虎嗎？」宋雪川激將道。

　　「想！」果然宋春雨一聽這話，捏著鼻子咕嘟咕嘟地一氣把羊奶喝完了。

　　其實宋雪川也是捏著鼻子喝的，這沒加工過的羊奶，一股子奶腥氣，確實不好喝，但羊都已經買來了，他哭著也要喝完。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宋雪川都是前一天做好糕點，第二天再賣。一是天冷糕點不會壞，二就是宋雪川不想起早上那麼早。冬天夜長天短，早上四點起床簡直要人命，宋雪川實在是捨不得他溫暖的被窩，只能前一天做好糕點了。

　　宋雪川現在蓋的被子，是剛入冬時請小嬸麼幫著做的，別提多暖和了。小嬸麼做被子時，還讓宋雪川多買幾床棉花，說把他成親時的被子一併做了，把宋雪川說的都不好意思了。

　　今天是冬至，都說冬至大如年，古代人認為冬至這天十分重要，它是天地陽氣開始增強的時期，是下一年的開始，是個大吉的日子。宋春雨和夏遠風都放假在家，宋雪川的百味齋也歇業一天。

　　夏奶奶一大早就把前段時間做的新棉襖穿上了，還讓宋雪川他們幾個都換上新衣服，大安國到冬至這天，人人都會穿上新衣，即使再窮困的人，也會借錢換上新衣服。

　　冬至喝羊肉湯是宋雪川老家的傳統，大安國冬至這天則要吃混沌，一大早宋雪川就到菜市場買了羊肉，又買了用來包餛鈍的肉和大蔥。

　　宋雪川買完菜回來，進屋就看見夏遠風正在堂屋裡畫畫，宋春雨跟在一邊喝彩。只見夏遠風在白紙上輕輕勾畫，寥寥數筆，紙上就畫出九枝寒梅，每枝上面九朵梅花。夏遠風畫的是「九九消寒圖」，一枝對應一九，一朵對應一天，以後每天根據天氣情況，用特定的顏色染一朵梅花。等九朵梅花染完，就出了「九」，九盡春深。

　　宋雪川看夏遠風站在那裡揮毫潑墨，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只覺得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夏遠風還會畫畫。

　　夏遠風畫好放下筆，抬頭看見宋雪川看他，高興的咧開嘴對他傻笑，讓宋雪川剛醞釀的那點心動跑了個精光。看夏遠風一臉求表揚的表情，就順著他誇道:「畫的真好，沒想到你還會畫畫呢。」

　　夏遠風聽了果然笑的更歡快了，連後牙跟都露出來了，「哈哈，畫的不好，小時候不務正業，只跟先生學了些皮毛。」

　　宋雪川想你笑成這樣，是謙虛還是炫耀呢？

　　夏遠風把宋雪川拉到桌前說道:「雪川你來提字吧。」

　　宋雪川想了想，提筆寫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夏遠風看了後，細細品讀了一番，連連誇道:「好詩！雪川，沒想到你詩寫的這麼好。」

　　把宋雪川誇的臉紅，他只是借用了王維的《雜詩》，要是他能寫出來就好了，只得說道:「這是前人寫的，我只是拾人牙慧。」

　　「九九消寒圖」畫好後，幾人就把畫掛起來，以後每天塗一朵梅花即可。

　　「這第一朵梅花就讓春雨塗吧。」夏遠風說道。

　　「太好了！」宋春雨聽到後高興的直跳，手裡拿著毛筆，戰戰兢兢地把第一朵梅花塗了。

　　宋雪川接著就去準備中午的冬至大餐了，先把羊肉洗好，放上蔥姜大料加水煮上。接著就開始剁混沌餡兒，把肉和大蔥切成小塊，就馬力全開的剁剁剁。肉餡剁好後，就開始和面，面和好後，宋雪川負責□餛鈍皮，夏奶奶他們幾個負責包餛鈍，小小的廚房擠得滿滿噹噹的，分外溫馨。

　　夏奶奶和宋春雨以前都包過餃子，包餛鈍只是多了一個步驟，需要把兩隻角捏到一起，最後看起來像個元寶。所以二人很快就包的像模像樣了。

　　只有夏遠風笨手笨臉的拿著餛鈍皮，不知道怎麼下手，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餡兒放到面皮上，卻發現怎麼都包不上，只能問道:「雪川，我的餛鈍怎麼包不上啊？」

　　宋雪川一看，無語地說:「你放那麼多餡兒幹什麼？去掉點餡再包。」

　　夏遠風聽了去掉了一半的餡兒，果然包上了，只是造型非常清奇，高興的說:「哈哈，包上了。」

　　宋雪川看的都不忍直視，還能再醜點嗎？

　　幾人齊心協力很快就把餛鈍包好了，中午宋雪川在羊肉湯裡下了餛鈍。還沒出鍋，宋春雨就開始端著碗等了，急得一直說:「哥，熟了嗎？可以吃了吧。」

　　「好了，把碗拿來吧。」宋雪川給宋春雨盛了一大碗餛鈍，又把剩下的幾個碗都盛好。幾個人端著碗，喝著香濃的羊肉湯，吃著爽滑的大餛鈍，別提多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