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融？不，更像是接納！在皓魔之瞳的注視下，灰白色的聖淵之災像是找到了宿主一樣飛快的侵入碎肉之中，最終消失不見……

「……」

看到這一幕，沐辰，玄老鬼，小白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後玄老鬼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沐辰一眼，道，「看來猜想是正確的，聖淵之災的確與異魔有關。」

小白插話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說異空魔族並非來自另一位面，而是來自萬毒魔窟？」

不過話音才落，它又尷尬的笑了笑，「說笑的，那種事物若是來自萬毒魔窟，就不會如此麻煩，再說天機閣的歷史已經證實了異空魔族的來歷、可這樣一來問題就變得更加複雜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出異魔和聖淵之災產生關聯的緣由。」

玄老鬼注視著沐辰，見沐辰神情由越發沉重后微微動容，於是詢問道，「小辰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沐辰緩緩抬眸，唇齒輕啟，卻又沒有出聲。

「為什麼欲言又止？」看出沐辰在強行忍耐，玄老鬼眉頭輕皺，這不像他，亦或者他想到的事……徹底超脫了認知。

然而面對玄老鬼的追問，沐辰深深的吸入一口氣，無比正色的道，「這並不是我剛剛明悟的結論，而是埋藏已久直到現在才敢推斷的答案，呼……師尊，小白，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十分荒唐無稽，荒唐到如同臆想妄談，但除了這樣理由，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玄老小白聞聲沉目，異口同聲的道，「你說，我們聽。」

沐辰道，「自從了解了聖戰之後，我便一直在思考一些問題，異空魔族到底是什麼？它們原本生存的世界是哪裡？又為什麼要侵佔極武大陸，甚至連一次試探都沒有就不惜以全族為代價竭力猛攻。」

「當我親眼看到並真切接觸異空魔族之後，我知道了它們的形體，看到了它們的樣貌，聽到了它們的話語，了解了它們的品性，儘管和我們差異巨大，卻又存在許多的相同點，若是只從性格和思考方式上來看，它們和我們幾乎沒有區別，且越是強大的異魔，它們的個性容貌便越是和我們相似，我在想，或許在它們那個世界，它們充當的種類也是『人類』。」

「……」

相視一眼，玄老和小白沒有立即插話，但是眉頭的緊蹙，已經暴露了他們的心緒。

「師尊應該還記得嗎？當年我們前往玄冰谷，途中遭遇第五獸皇黑蠍魔羯被異魔團隊鎮壓的事情。」

玄老鬼頜首，「當然記得，這件事印象深刻。」

沐辰繼續道，「那您一定還記得您曾說過的話，您說，『這個種族真的很有趣，您總覺得它們所做的一切舉動都不像明面上的那般直白，為什麼它們會捨棄自己的世界進攻極武大陸？它們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在這背後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玄老鬼嗯了一聲，肯定道，「因為當時它們的舉動十分反常，明明擁有聖境巔峰的實力和敏銳至極的洞察力，卻要依靠外物探索湖底的情況，而且還有更加無法理解多餘動作，強大到連水元攻擊都不懼怕的身體，卻要以不屬於自己的水元屏障包裹自己，簡直匪夷所思。」

「沒錯呢，當初真的無法理解。」

「當初？」

玄老鬼怔了一怔，視線旋即聚焦於沐辰。

沐辰輕嘆，「現在仔細想想，無論是戰鬥還是密謀行動，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異魔一方多不甚數。」

「多不甚數？」

「戰鬥之時，絕大多數會選擇空中戰場；四分五裂血肉濺落的時候，收斂最快的永遠都是接觸土地植被的殘軀；除非是陷入絕境或者是局面異常，否則魔元絕不用於主動外放，明明最單純的魔元攻擊都能超越武者使用的普通戰技，卻只將魔元用於增幅肉體進行肉搏，這難道不是愚昧？」

說到此處，沐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魔焰脊骨穿刺胸口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侵蝕血肉剝削生命的感覺還能回想，那種痛苦真的會讓人銘記一生，可就是這樣一股力量，異魔使用的次數少之又少。

「所以呢？」答案呼之欲出，玄老連忙推動進展。

「所以我在想，它們是否在戰鬥的時候顧慮著對手意外的事物，顧慮著那些我們很少關注的花草，樹木、山川、湖泊。顧慮到就算忍受元力侵蝕的痛楚也要隔絕自己身上的污穢；即便削弱自身的戰力，也要避免破壞周遭的一切，因為……它們不想再一次體會失去。。」

此話一出，玄老愕然，他定定的凝視著沐辰，喃聲道，「小辰子，你想說……」

沐辰閉上雙眼，回應道，「異空魔族侵襲極武大陸並非領土的擴張，而是它們所在的世界已經破敗。那個破壞它們世界的元兇，極有可能就是剛剛被異魔碎肉接納的事物，聖淵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