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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國毒妃 - 第138章 金鑾殿上證清白字體大小: A+
     

    老常忍不住顰眉:「大人,您武藝卓絕,為何要留在現場不走?」

    秋葉白還沒有說話,周宇卻冷冷地接了話頭:「杜家敢下如此狠手,連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捨棄了,你以為他們會輕易地讓大人脫身么,就算大人脫身了,在房間里也一定能有無數證據或者別的目擊證人證明大人到過現場,或者就是兇手。」

    秋葉白淡淡地頷首,指尖輕敲自己的扶手:「沒錯,大門一關,我就知道雲兒有問題了,但杜家這算是下了大本錢,連潤兒都放棄了,就絕不會讓我輕易走脫,想必全部都製作好了陷阱,一步步地等著我走下去,為免形勢更複雜,我索性不走,倒要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但如今要怎麼辦,雲兒那丫頭是提前服了毒的,那日才被咱們押走就毒發身亡。」大鼠沉吟著道。

    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兒,他們檢查過那丫頭所有的牙齒和手指,沒有查出來毒藥,但是還沒有帶到司禮監雲兒就出事兒了,周宇才發現她神色不對,她就已經不行了。

    雲兒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如今卻死在司禮監的手上,更讓人百口莫辯。

    「這案子其實算不得複雜,有沒有雲兒的這個證人倒是算不非常重要。」周宇目光陰沉。

    這個案子看似很難查,但是不合常理之處太多,他相信自己能查出破綻來。

    無名翹著長腿擱在窗邊,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四少,你一心為帝國著想,屬下說句不好聽的,當今聖上有心無才,空有一顆為國為民,振興帝國之心,卻一來多疑猜忌,無識人之名,二來並無治國之才,眼光短淺,不識全局,從某種程度之上而言,今聖之才德尚且不如杜家太后!」

    此言幾為大逆不道,眾人聞言,皆色變。

    但是無名是江湖人出身,根本毫無忠君之思,素來只忠於秋葉白和藏劍閣,他陡出此言,大夥雖然聽著心驚肉跳,但是倒也不算太驚訝。

    「無名,以後這樣的話,少說。」秋葉白看著他,淡淡地道。

    小七雙手環兄靠在門邊輕嗤一聲:「四少,您自從進了朝廷以後,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小了。」

    秋葉白沉默了一會,方才看了小七一眼,淡淡道:「這裡不是咱們的江湖。」

    無名見狀冷哼一聲:「這裡是司禮監,是天下最好的探子所在處,難道害怕隔牆有耳么,除非這裡有人不忠於四少,而是只忠於那個老糊塗。」

    說罷,他的目光掠過周宇、大鼠、老常等人。

    被他目光掠過的人,面面相覷了一會,皆沉默了下去,這個話題畢竟帶著太多的危險性。

    他們大部分人確實做不到無名、小七他們來的瀟洒。

    他們不是江湖人,沒法子像無名、小七他們那樣來去條條無牽挂,而且紈絝里不少人其實也算是世家出來的。

    君為大,臣為輕,誰人沒有聽過這句話?

    周宇垂著眸子,卻忽然出聲:「我只忠於自己的心。」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後便看見周宇抬起眼來看向秋葉白,神色平地道:「吾心之所向,只大人一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神色大異,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宇。

    比起他們這些世家的邊緣人而言,周宇才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子弟,開國世家周家的繼承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君臣父子——是他自幼受到的教誨。

    但是如今他竟然能這般毫不猶豫地說出這一番話來……

    秋葉白看著周宇,心情有些複雜,別人只會以為周宇那句話是表明死忠於她,但她卻能看見他平靜的桃花眼下,那一點熟悉的熾烈,裊裊如灰燼里的煙火,那是他的……

    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的——告白。

    她暗自輕嘆了一聲,心中有些愧疚。

    他甚至連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或者說以為她是男人的情況下便……

    「當初救了我的,賞識我的不是高高在上的聖上,而是大人,所以我也只認得秋大人。」老常冷不丁地也冒出一句話來。

    大鼠等人聞言,互看一眼,連世家公子的周宇都敢直言不諱,他們這些小混混怕什麼,乾脆齊齊抬手:「沒錯,絕境之中救了咱們,一同出生入死的人只有大人,沒有聖上,咱們也只認得大人!」

    小七和無名互看一眼,才含笑看向眾人:「敢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倒像是咱們江湖,也沒有枉費咱們把你們這些官宦子弟當成自己兄弟。」

    眾人聞言,皆大笑了起來。

    秋葉白看著眾人爽朗的面容,陰鬱的心情好不少。

    雖然沒有在江湖中的恣意和自由,可是選了這條路,她就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一路走來,身邊也有人相伴,風雨同舟。

    還有她的阿初……

    她的眸光柔了柔。

    此時,門外忽然傳來小顏子的聲音:「八殿下……八殿下……您不能這麼闖進去……哎……八殿下到。」

    眾人聞言,皆神色一斂,看著掀簾而入之人。

    站得最近得老常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擋在他面前,神色冷淡地道:「八殿下,您不覺得自己太無禮了么,就算是皇子,但擅自闖入首輔大人議事之處,也是不敬。」

    首輔之權非同小可,就算是皇帝陛下,沒有足夠分量的理由,也不能收回首輔之權。

    若是首輔勢大,甚至連皇帝陛下都會被挾制,不一定能收回此權!

    尋常大臣都要低了半個頭,躬身抱拳行禮,而皇子雖然名義上與首輔平起平坐,但實際上面對掌握著朝政大權的首輔,有實力的皇子王爺也都敬個三分。

    是以老常這一擋和斥責,百里凌風還真不能追究對方的無禮。

    但百里凌風沉了臉,看也不看老常,只看向秋葉白,沉聲道:「葉白,我來,只是要澄清關於父皇逼你歸權一事,我絲毫不知情。」

    百里凌風的單刀直入,倒是讓眾人愣了愣。

    她看了眼百里凌風額頭上的一層薄汗,隨後目光移向老常:「好了,老常,八殿下也只是心急,你讓他進來說話罷。」

    老常才冷冷地瞪了眼百里凌風,讓開一條路來。

    但他說話依舊非常的不客氣:「但願此事,您真是不知道,而不是早已暗自欣喜若狂。」

    百里凌風文聞言,額上爆出一根青筋,走進房間內,也不看其他人,只看向秋葉白:「葉白,其他人我不管,我只問在你心中,我是此等卑劣小人么?」

    他雖然一心要登上皇位,但是尚且不至於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對有恩於自己的人背後下手,何況那人還是……她!

    百里凌風看著面前的女子神色淡淡,心頭莫名地一緊。

    無名一向嘴巴毒,見狀冷笑一聲:「這朝廷里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比江湖裡不知多多少。」

    「好了,無名,休得無禮。」秋葉白看了眼無名,他方才輕哼一聲不說話。

    她方才看向百里凌風,淡淡地道:「凌風,我相信你的為人,但是我也相信聖上是與你不同人,你做不出來的事兒,聖上可以。」

    她見百里凌風想要說什麼,便起身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的銳眸子淡淡地道:「這件事我既然已經與陛下達成了協議,便沒有什麼好再商議的了,我只想向你要一個承諾。」

    百里凌風聞言,想都沒有想地乾脆道:「你說。」

    「不管我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首輔之權會不會被陛下拿走,三日後的朝議,海運和海貿就會定下來要實行,我強行將此事推行,未來形勢阻力必定極大。」她看著他道。

    百里凌風聞言,銳眸微眯,他也能想到其間阻力有多大,杜家靠著海運走私支撐龐大的金錢開支,一旦海運、海貿商賈皆可為,對他們的打擊巨大,必定會傾力製造障礙。

    此後就是像他父皇這樣的守舊派,也絕對竭力反對!

    未來各種找茬、各種設計陷阱也都會層出不窮。

    秋葉白卻繼續一字一頓地道:「若是你攝政,一定要將海運和海貿繼續開放下去。」

    百里凌風看著她,見她眸光明麗而平靜,似一片清風吹拂過他面容,又似一段流水般的月光流淌於他的心泉。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能這麼鎮定和從容,在這身臨殺局被削權奪官的時候,還要為帝國著想!

    這種感覺讓他心情異常的複雜,是心疼,是不舍,也是愧疚。

    他眸光沉了沉:「好,本王應承你,不管多難,此事必定推行到底!」

    這一次,他自稱用的是本王。

    她知道這是他對她最鄭重的承諾。

    她看著他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凌風是一諾千金的人。

    周宇在一邊看著,忽然冷冷地道:「殿下不必擔憂,微臣一定會在七天內找出證據的,畢竟開海運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有航海和海戰經驗的大人做比較好。」

    百里凌風看著周宇眼中的敵意,他眸光微閃,淡淡地道:「那自然是最好。」

    ……*……*……*……

    明光殿

    「丫頭,這一回的事兒,只怕是個難關。」老甄親自端著一碗燕窩擱在秋葉白的案台上。

    秋葉白擱下奏摺,低頭品了一口燕窩,看著老甄溫聲道:「鬼門關我都闖過了,何懼之有?」

    老甄在她旁邊坐下來,微微顰眉:「殿下還有四個月就要醒來了,一向與杜家水火不容的皇帝陛下這次為何要幫杜家的忙?」

    她手上的勺子一頓,敲在粉彩描金碗上發出清脆而冰冷的響聲,在安靜的夜晚里聽著頗有點驚心的感覺。

    「還能為什麼,就為了分阿初的權,他心中屬意繼承大寶的人是老八,如今凌風已經康復了大半,只是不能走遠路和騎太久的馬而已,若是等到阿初回來,皇帝老兒再想將全力分給老八,怕是是不能夠了。」她冷冷一笑。

    皇帝知道自己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他急著培養繼承人,自然希望自己屬意的繼承人能大權在握,統帥全局。

    阿初如今只怕已是有些礙了皇帝老兒的眼了。

    老甄聞言,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沉默了好一會,聲音冰冷而譏誚:「呵……陛下一向如此自私自利,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帝王無情。」

    秋葉白頓了頓,將手擱在他蒼老的手背之上,明麗的眸中堅定而銳利:「老甄,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阿初的,他的東西,除非他說了他給,否則誰也奪不走!」

    老甄看著面前的女子,心情很是複雜,既悲又喜又擔憂。

    悲的是他的小祖宗這輩子註定沒有父母緣分,喜的是他生命中終於有願意陪伴他一生,又能溫暖他冰涼前路的人,憂的是……不知為何,他心中沉甸甸的,總有有些不祥的預感。

    這一次的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兩人正說話,忽然聽得外頭傳來雙白的聲音:「大人,雲上君求見。」

    秋葉白和老甄皆是一愣,這個時候已經是宮門落鎖了,秋雲上為何會這個時候要來求見?

    她眸光微冷:「不見。」

    她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好感,一次次地攔著她抓捕梅蘇的路,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娘親的份上,她早就給他羅織罪名下獄了。

    但是老甄沉吟一會,還是低聲勸道:「我看雲上君來此地,怕是有要事,您不若見他一見?」

    雙白也在門外道:「屬下見他神色陰沉,也許真有要事也未可知。」

    她見老甄和雙白都開了口,方才冷聲道:「既然你們都開了口,那就讓他進來罷。」

    半刻之後,雙白便領了一個青衣長袍,氣度深沉的男人進來。

    待人進來之後,老甄和雙白都頗有默契地離開了房間,將這一處空間留給了秋葉白和秋雲上父女兩個。

    「雲上君有什麼事就罷。」秋葉白看都不看秋雲上,只一邊披著摺子,一邊冷冷地道。

    秋雲上已經是見慣了她的冷臉,倒也並不惱,只淡淡地道:「葉白,我來尋你,是為了你的安危。」

    「我的安危?」她停下手裡的筆,譏誚地看向秋雲上:「我不是聽錯了罷,父親大人什麼時候開始擔憂我的安危來了,您這是高帽子還是不要戴了,不妨單刀直入罷?」

    面對她的譏諷,秋雲上神色有點複雜,但還是道:「好,那為父也直說了,我希望你放棄兩件事情。」

    「何事?」她微微挑眉。

    「第一、放棄攝政一職,你到底是女兒家,何必要為他人手上刀,攝國殿下絕非你應該和可以追隨的人;第二、放棄再追殺你哥哥,至於理由……。」

    秋雲上頓了頓,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他對不起你,也做了很多錯事,但是放過他,也是放過你自己,你和他都是我最出色的一雙兒女,我不希望看到你們自相殘殺上,以後我會看著他的。」

    秋葉白聽著,隨後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哈哈哈……。」

    秋雲上聽著她譏諷的笑聲,臉上微僵。

    「雲上君,我叫你一聲父親,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么。」她收了笑聲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與他冷冷對視片刻。

    見他眼中有因為她的蔑稱而閃過怒色,她微微勾了唇角:「我再說一次你我原本就沒有父女情分,你我不過是陌生人,再拿父女情出來說,只會讓我看不起你,至於你冒著天下之大不諱讓我活下來,是因為你真的可憐我母親,還是忌憚我外公,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作為我能夠活下來的還禮,我已經一次次容忍你出手阻撓我對付梅蘇,否則我早就羅織罪名讓你好好享受司禮監的詔獄是個什麼滋味!」

    秋雲上梭然顰眉:「生身父母……。」

    「生恩不如養恩大,別拿儒家那套可笑的說法套在我這江湖人身上,有奶就是娘,從某種意義上所並沒有什麼錯,從未養育過的父母有什麼資格出來承受子女情分。」秋葉白冷笑一聲。

    她上輩子可是親手一把火了結過自己親爹的,面前此人雖然稍比她前世那位爹爹腦子清醒些,但也不過是個薄情寡義的,她不喜歡他,但也及不上恨的情分,只要他不來招惹她,為了娘親,她便能容忍他的存在。

    「你太固執了!」秋雲上聽著她的話,神色之間雖然陰鬱,但是這已經不是秋葉白第一次闡明她的觀點,他聽多了,卻已經沒有最初的惱火。

    她看著秋雲上冷冷地道:「好了,關於你提出來的兩點要求,現在我先回復你第二點,我不會放棄追捕梅蘇,你如果想再插手,就掂量一下,你在邊關的三個嫡齣兒子的命與前程重要一點,還是梅蘇這麼一個私生子的命重要一點。」

    「你想做什麼,他們是你親哥哥和弟弟!」秋雲上聽著她這麼一說,頓時臉色也一冷。

    她譏誚地輕嗤一聲:「我只有一個親妹妹,還是一個蠢貨,不知道有什麼親弟弟、親哥哥的,他們以前是我和娘親的主子,以後就是我手裡的幾顆棋,生死卻皆在父親你一念之間。」

    他以為他把那幾個秋家子送到邊疆去就能保住他們前程和小命,讓他們遠離紛爭么?

    她可不是傻子,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秋雲上阻撓她追捕梅蘇!

    「你……簡直薄情冷血,你娘親怎麼教得你一點親人情分都不顧念!」秋雲上終於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卻不想用力過度,牽扯到了碎裂的琵琶骨,尖銳的疼痛瞬間讓他俊美的面容變得蒼白。

    秋葉白看著他那模樣,譏誚地勾起唇角:「我以為父親早就知道我一向心狠手辣,不過薄情冷血可不是母親教導的,她一向慈和柔軟,你也不是不知道,老仙說過我最肖父,你應該很激動我那麼像你,是不是?」

    「你……。」秋雲上被她憋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異常森然。

    「行了,你慢慢掂量誰的分量重些,想好了就把你到底怎麼和梅蘇聯繫的詳細情況修書一封告訴周宇周大人。」她實在不耐煩看見他擺出那種慈父的面孔,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至於你的第一個要求,本座只有兩個字——休想,本座只效忠和追隨自己的心,一切本座都自有判斷,用不著你多管閑事。」秋葉白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好了,本座回答完畢,夜已深,雲上君若是無事,便請回罷。」

    秋雲上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盯著她看了好半晌,似想說什麼,但見她臉色森然,他緊緊地一握拳頭,沉聲道:「葉白,我知道你恨我辜負你母親,但是逼人太過,只會給自己招來禍事,何況你如今所為已經全不像一個女子當為之事,不要讓秋家四女惑國之事真的一語成讖,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去。

    秋葉白看著他背影,心頭不禁生出悶火,惑國?

    在他們這些傳統的士大夫眼裡,她一個女子攝政,不管是做了什麼事情,是好或者是壞,都是妖姬惑國罷!

    「可惡!」她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台上,早知道便不要見這個秋雲上,每一次見他都是一肚子火。

    但是想起他聽見自己威脅的時候,勃然變色的樣子,她心情才略微好些,微微眯起眸子冷笑,她就不信制不知住這個討厭的老男人!

    ……*……*……*……*……

    襄國公府

    暗夜深沉,一點幽幽詭詭的燭火輕輕地飄蕩著。

    那燭火將襄國公微弓背影拉得愈發地顯得蒼老。

    「啪!」他一巴掌甩在自己面前戴著兜帽的黑衣人臉上,怒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為何要對善媛下此毒手,竟連潤兒也不放過,那是你的……你的……。」

    他聲音顫抖起來,眼底一片腥紅,竟說不下去話來。

    「那賤人是個叛徒,比她那姐姐還要下賤,這般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至於那個小雜種,誰知道是什麼人的。」那戴著兜帽的黑衣人聲音陰沉而尖銳,帶著一種詭異的暴戾,寒夜裡讓人聽著不寒而慄。

    襄國公看著他,實在忍不住閉上眼,顫聲道:「你……你……。」

    那怎麼說也是珍瀾的女兒,是他的親外孫女兒!

    潤兒那雙漂亮得過火得眼睛,一看便有百里家得血脈,他怎麼說的出口?

    「行了,不就是女人么,原本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何況她姓秋,你姓杜,她不過是個外姓人,就憑此,她以後也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現在處置了,以後也省得有個二心的拖了大家的後腿!」

    那戴著兜帽的黑衣人打斷他,冷聲問:「我只問你,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人都到齊了么?」

    襄國公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心中有些發寒,冷血殘酷若此,這樣的人若是當上帝王……

    「我問你話呢!」戴著兜帽的男人越發不耐。

    襄國公閉上眼,有些頹然地靠在了八仙椅上:「到齊了,都準備好了。」

    是得,一切都可以犧牲,為了家族!

    「那就好……呵呵……秋葉白……。」

    戴著兜帽的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冰冷而瘋狂。

    「我一定要讓你受盡屈辱,死無葬身之地!」

    ……*……*……*……*……

    七日後

    攝國府

    寧秋替她整理好了精緻華麗的飛魚服,又替她戴上帽子,有些擔憂地道:「四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心裡一跳一跳的,實在有些不安。」

    「嗯,天棋那邊有消息回來么?」秋葉白看了看鏡子的人影,容色端正,一身華麗的飛魚服更顯的得她英姿勃發,只是比起早些年初登上司禮監首座之位時的神采飛揚,如今鏡子里的人更顯的沉穩了不少。

    她看著自己的模樣,微微彎起。

    還真是有點懷念當初在江湖裡恣意飛揚的那個自己,不過如今的自己……倒也是最初在淮南時候的預想一樣,一步步走到了今日,證明了自己的成果。

    「沒有,天棋完全沒有任何迴音,也已經許久沒有人看見他在京城出沒了。」寧秋搖搖頭。

    她看著寧秋笑了笑:「沒關係,如果有必要,天棋一定會聯繫我的,你也不必瞎擔憂,周宇那邊早已準備了充分的資料。」

    「嗯。」寧秋點點頭。

    這時門一下子打開來,寧春抱著一個襁褓,一邊輕拍著襁褓里的小傢伙,一邊哄勸著:「乖啊,小潤兒,一會奶娘就過來了。」

    秋葉白看著寧春抱著孩子進來,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來:「來,我抱抱我的小潤兒。」

    寧春便將孩子遞了過去,她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皆是一片溫柔:「四少,仔細點,他才剛退燒呢。」

    秋葉白接過了精緻的襁褓,低頭看著躺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小傢伙,他臉頰肉嘟嘟的,正瞪著大大的眼睛四處張望,那長得像扇子一樣的睫毛和微微上翹的精緻眼角一看便讓人覺得眼熟。

    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指尖輕點了點他四處嘟嘟吐泡泡的粉嫩小嘴:「真是像足了你那傲嬌的壞叔叔。」

    「嗯,真是像殿下,說來潤兒真是命大。」寧秋也點點頭,笑眯眯地湊過來看那襁褓里的小傢伙。

    她們可一點都不覺得這麼可愛的小寶貝會像齊王那個畜生,要像當然是像攝國殿下了。

    「嗯,這孩子是個有福的,一定是七妹在庇佑他。」秋葉白看著懷裡不知愁的奶包子,含笑伸手輕點他的小臉兒。

    那日她原本都摸不到小潤兒的呼吸了,後來帶著他回淑媛閣的路上,她心裡太難受,用力一抱懷裡的小身體,卻不曾想他竟然忽然發出微弱地啼咳聲。

    她當時幾乎疑心自己聽錯,趕緊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他臉上原本的青紫退了不少,嘴裡發出細得像小貓兒一般悲慘的啼哭。

    她當時立刻就運功帶著小傢伙飛速折回攝國府,同時派人立刻去藏葯樓去尋了大喇嘛過來救人。

    好在大喇嘛雖然性子孤僻,當初不肯出手治療百里凌風和小七,但是如今看著那麼小的孩子,他還是出手了,到底保住了潤兒的一條性命。

    大喇嘛說許是當初那兇手動手捂死潤兒的時候,見潤兒沒有了聲息便不再理會,但潤兒不過是一時間暈了過去,被她那麼用力一抱,剛好壓到他的胸腔和小心臟,間接地救了他。

    「七小姐最是寶貝這個孩子,如今看著潤兒平安無事,她地下有靈一定很開心。」寧秋看著小潤兒追著秋葉白的手指咬,便忍不住想笑,但想想又覺得有些凄涼。

    寧春冷哼一聲:「照我說,七小姐一定要保佑殺她的人不得好死!」

    秋葉白聞言,神色微冷:「一定會的。」

    「咕咕……。」

    她忽然覺指尖一軟,不由好笑地地低頭,正看著懷裡的小包子逮著她的手指吸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失笑:「這小傢伙是餓了么?」

    寧春點點頭:「到點兒吃奶了,奶娘一會子就過來,估計這時候是有些餓了,潤兒可能吃了。」

    秋葉白抽回指尖點點潤兒的鼻尖,含笑:「小東西,一會有你吃的。」

    說著,她便將懷裡的小包子遞給一邊的寧春,溫聲交代:「莫要讓人發現潤兒還活著。」

    那些人既然敢對潤兒下手,想必是打算拿潤兒當犧牲品了,若是這一次沒有得手,難保他們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寧春和寧秋皆頷首:「是。」

    只是寧春剛要抱過潤兒,秋葉白才抽手,潤兒愣了愣地瞪著大眼睛看過來,竟然小嫩嘴兒一扁,眼裡迅速地浮上兩泡淚水來:「嗚……。」

    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這小東西,倒是像被從自己娘親懷裡搶走一般,還真是……。」寧秋忍不住失笑。

    潤兒不知道是不是能感覺四少是救了他的人呢,對四少特別的依戀,每次哭了,四少一抱就好,但是一鬆手就哭。

    秋葉白看著那小小嫩嫩的小娃娃,神情柔軟:「好好照顧他。」

    寧春頷首,將哭鬧不休的小包子給抱走了。

    「走罷。」秋葉白看了看陰鬱的天空,淡淡地道。

    ……*……*……*……*……

    太極殿

    今日皇帝陛下都頂著殘敗的身體,親自到了金鑾殿上主持這一場『公審』。

    原本應該在大理寺審訊,三司會審即可,同時也不該有這麼多大臣出席,但是作為一場滿朝上下都極為關注的『大事件』,牽扯多方勢力,最終各方角逐的結果還是就定在了金鑾殿上審案。因為被告身份太高,乃是帝國如今實打實的決策人,攝政首輔大臣,所以案件的主審自然是皇帝,文武百官旁觀。

    由大理寺、刑部、司禮監皆派出人來組成副審官團。

    大理寺如今已經掌握在杜家手裡,而刑部雖然是秋雲上為尚書,但是由於其身份乃是秋葉白之父,所以為了避嫌,便讓刑部陳侍郎出任副審官,反而是司禮監倒是沒有這些忌諱,直接由周宇出任副審官。

    此刻文武百官皆齊聚,聚精會神地看著殿上這一場唇槍舌劍,從各種證人上場到證物上場,當日看見現場的寧侯夫人等人、仵作證詞、齊王府的僕人、秋家的僕人等等……雙方各自上證據擺事實,各方加以駁斥和肯定,已經足足一個時辰,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案發的時間、殺人的手法、殺人兇手的目的。

    「雖然說首輔大人對親妹出手之事匪夷所思,但是那齊王妃脖子上的痕迹卻是做不得假,幾名仵作都已經查驗過,那掐痕與首輔大人的手掌、手指大小寬細皆是一樣的,請問這要如何解釋。」大理寺卿秦大人是新上任不久,但也是出名的厲害人物。

    他冷笑一聲,手裡各自拿著一張紙舉了起來。

    眾人皆齊齊看去,只見左邊上面是一份拓印,一個清晰纖細的手掌印在上面極為清晰,另右邊一張也是拓印,稍微模糊一些,但是也能清晰地看到痕迹形狀和左邊紙張上那張頗為相似。

    秦大人看向秋葉白:「左邊的是我們從首輔大人手上取下來的,右邊是仵作從齊王妃脖子上取下來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痕迹,而且加上雲兒死前也指證了您,你要怎麼解釋?」

    秋葉白看了一眼那拓印,淡淡地道:「這不是我的手印。」

    「您說不是就不是了么?」秦大人冷笑一聲。

    「您說是就是了么,這痕迹又不是掌紋,只是形狀相似而已。」周宇也冷笑一聲。

    眾人都有些面面相覷,雖然他們都覺得秦大人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周宇的話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秋葉白依舊高坐在帝位下側的特設之位上,她居高臨下地看了秦大人一眼,忽然道:「你想看看我是怎麼殺人的么?」秦大人一愣,只覺得秋葉白的明眸冰冷蝕骨,彷彿殺人於『他』而言不過切菜瓜。

    他忍不住打了和寒顫,隨後便看著寧秋忽然抽出一名羽林衛身上的寶劍遞給了秋葉白。

    秋葉白看也不看,直接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了劍身,手腕一轉,只聽得「咔嚓」一聲金屬響,那劍瞬間斷成了兩截。

    那秦大人臉色一變,只覺得對方似掐在自己喉嚨上,他知道秋葉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首輔大人捏斷一把長劍也不過是兩個手指就很做到的事情,那麼捏斷一個女人的喉骨需要五指用力么?」周宇看著他譏誚地一笑。,

    眾人見狀,皆竊竊私語起來,這事兒確實太匪夷所思了。

    首輔大人的手上功夫可不一般。

    秦大人見狀,雖然臉色並不太好,但是卻也沒有慌張,只冷聲道:「首輔大人武功蓋世,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那又如何,您既然傾心齊王妃已久,未必真的就想要了她的命,也許您只是一時間讓她不要尖叫呢,何況齊王妃的頸骨是斷裂的,符合被習武之人捏斷喉骨的推定!」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不管是您離開前院東暖閣的時間,雲兒來喚您離開的時間還有仵作查驗齊王妃死亡的時間都是符合案情發展的,您走到下人房何以需要兩刻鐘那麼長的時間,只怕這個時間都用在了房間里糾纏齊王妃或者動手了罷?」

    這已經是赤裸裸地指控了。

    秋葉白冷冷地道:「本座說過很多次,雲兒道其吃壞了肚子,所以去解手,路上耽擱了一刻鐘不止,所以本座到了房間的時候,七妹已經被害。」

    若是早到一點,也許善媛就未必會死!

    她的目光閃過一絲森然冷意,目光掠過襄國公,卻見襄國公神情有些僵木,竟一副說魂游天外,根本沒有聽的樣子。

    她見狀,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疑色。

    是什麼能讓襄國公在這種時候,思想開小差?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深思,便忽然聽見秦大人冷哼一聲:「如今人已經死了,這算是死無對證,大人說的話要如何證實,何況在下已經查過,雲兒今早根本就沒有用過早餐,仵作已經解剖過她的是挺,胃裡什麼都沒有!」

    他頓了頓,又眯起眸子道:「何況雲兒一到司禮監手上就死了,這很難不讓人想到殺人滅口。」

    秋葉白轉臉看向秦大人,見他如此理直氣壯,便和周宇互看了一眼,對方果然做了完全的準備,連這些極為細節的地方都顧及到了。

    若是當時她就貿然離開,不但潤兒不會得救,一定會更難以洗脫罪名。

    周宇看著秦大人輕笑了一聲:「您說得沒有錯,但是雲兒如果要構陷首輔大人,她找出這樣的借口並不為奇,如今她身死看起來像殺人滅口,但是按照咱們司禮監行事慣例,定是要抓到她,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才對,那麼首輔大人何須在這裡接受這一道道的質疑,讓她死了,才是真可惜。」

    此言一出,眾臣深以為然,這周宇面若桃花,行事手腕卻狠辣無比,按照他那作風,殺了證人才是浪費。

    「你……。」秦大人眼珠子一轉,隨後冷哼一聲:「你這都是推測,周大人,說話要真憑實據,你只憑藉推測如何能服眾!」

    「沒錯,這般都是猜測,何以能服眾。」杜家一系之人皆紛紛道。

    「這種大庭廣眾之下首輔姦殺親妹之事,聽著就荒謬無比,一看便是構陷,你們沒有長腦子么,就算有證據那都是假的!」李牧沉不住氣,忍不住怒道。

    百里凌風也淡淡地道:「本王也相信以秋首輔大人武能定國,文能安邦,若是『他』真想要犯案,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多破綻。」

    他一表明自己支持的態度,皇帝就狠狠地掃了他一樣,百里凌風只當做沒有看見。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喧嘩吵嚷起來,中立一派的也多有分裂。

    秋葉白忽然站了起來,冷冷地道:「夠了,既然仵作可以解剖雲兒,那麼也就可以驗善媛的屍,周宇……。」

    周宇立刻站了秋來,似笑非笑地掃了秦大人一眼:「沒錯,我這裡也有一份齊王妃的驗屍案卷。」

    一干大臣們看著那報告,臉色都是一變,這司禮監果然夠狠辣,驗屍解剖原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尋常的王公貴族屍身若是被損毀,都是大不吉之事,家族之中勢必追究到底。

    那雲兒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婢女,會被剖屍查驗倒也是說得過去。

    但是秋善媛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齊王妃,大家閨秀!

    「你……你們太過分了!」杜家有人忍不住怒道。

    周宇桃花眼森然地橫了一眼過去:「什麼叫過分,讓齊王妃沉冤不得雪就不過分了,讓齊王妃含冤而死,還陷害了當場首輔就不過分了?」

    那人在他冷戾眸光的逼視下,吶吶住口。

    「咱們這就來說著驗屍報告,其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齊王妃確實是被人扼死,頸骨斷裂,身上多處挫傷,對方手法非常殘忍,從這一點上看,此人對齊王妃抱有極大的怨恨。」周宇看了眼秦大人。

    秦大人不知道他看自己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點頭:「沒錯,在下這裡的報告也指出此人與齊王妃絕對有怨,正正符合雲兒口中首輔大人苦戀齊王妃而不得,因愛生恨之情!」

    周宇聞言,淡淡地道:「而且之前秦大人也已經請出了秋家僕人做人證,證明首輔大人這段時間確實與齊王妃來往頻繁。」

    秦大人見狀,不知道周宇賣的什麼關子,但還是頷首道:「是。」

    「您也說了,王妃死亡的時間符合秋大人作案的時間,而且秋大人第一時間沒有逃走,是因為他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了對么?」周宇再次道。

    秦大人心頭莫名有點慌張,總覺得周宇在引導著自己說話,但還是點頭道:「是。」

    周宇冷笑了起來,看了眼大鼠,大鼠等人立刻將拓印過的驗屍案卷交給了皇帝還有諸位臣工。

    周宇放開那案卷,冷冷地道:「諸位大人看好了,三名各州府仵作驗了齊王妃的屍身的結論都是齊王妃在被掐死之前,曾經在半個時辰之內,遭受了至少兩人的行兇,因為仵作查驗了死者的下身傷處,侵犯之人甚至用了極為粗大的物事捅入死者下身,致使死者下體傷及子宮,出血量才那麼大。」

    此言一寸,庭上眾人尷之餘皆是一片嘩然。

    兇手手段竟然如此殘忍,實在令人髮指。

    到底什麼人竟然會對齊王妃憎恨到如此地步?

    而且若是當時才行兇完畢就被發現了,秋首輔武功高強若此都沒有能離開,那麼參與行兇之人又能躲去哪裡?

    「而且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符合插入死者下身的兇器,既然首輔大人是剛剛行兇完畢就被發現了,請問她將兇器藏在哪裡?」周宇冷聲道。

    此時,之前作證的寧侯夫人忽然驚呼一聲:「沒有錯,臣婦想起來了,首輔大人身上衣著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根本沒有任何血污!」

    周宇看著那寧侯夫人一笑,隨後環顧眾人:「既然是失手殺人,必定慌張無比,藏兇器、藏同伴、還要清理乾淨衣服下身,諸位,你們覺得這符合失手殺人的行為軌跡么?」

    寧侯夫人之前曾經指證過秋葉白,自然不可能被收買,眾大臣立刻皆不由自主地紛紛點頭。

    「沒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正是……。」

    「這是什麼人在構陷么?」

    ……

    見輿論風向瞬間逆轉,杜家眾人皆面面相覷。

    那秦大人也不住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他們怎麼就忘了秋善媛的屍體……

    但是也沒有人告訴他,把齊王妃弄成那慘烈樣子的是兩個以上的人啊!

    這不是明白地洗刷了秋葉白的罪名么?

    這時候一個杜家一系的大臣自作主張地冒出一句話來:「誰知道首輔大人是不是謀殺。」

    聽著這話,周宇瞬間冷笑了起來,李牧等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這話你說了你信么?」

    一個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之人,一國首輔要謀殺一個女子,會大庭廣眾之下留下這麼多漏洞,會讓人抓著『他』?

    那人話剛剛出口就後悔了,瞬間遭受杜家一脈諸人的大白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襄國公彷彿才回過神,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隨後又看了眼秋葉白,臉上卻沒有什麼太多的慌張神色。

    周宇看向臉色不佳的皇帝,微微一笑:「微臣要問的已經問完了,請陛下裁決。」

    皇帝神色陰沉古怪地看了眼秋雲上,又看了眼彷彿鬆了一口氣的百里凌風,忍不住咬牙切齒,還是有些不甘心地道:「秦大人,你們還有什麼新的證據么?」

    那秦大人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眼珠子轉了轉:「這……。」

    他怎麼聽著皇帝陛下好像不希望秋葉白無事?

    「秦大人再有什麼證據都沒有用,因為我能證明秋首輔大人絕對不可能是那個兇手。」一道嬌軟的女音忽然在殿門口響起。

    眾大臣一愣,齊齊向殿門看去,便看見一道戴著黑色兜帽的窈窕人影跨入宮門。

    秋葉白一見對方那身影,忽然瞬間危險地眯起眸子:「來人,將擅闖金鑾殿的狂徒,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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