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為什麽出現在房間裡?做了什麽?與死者是什麽樣的關系?
葉白汀這才想起來,因為過來的太快,太急,還沒來得及問死者身份。
不過仇疑青顯然是認識死者的:“他是應恭侯府三老爺,應玉同,是世子庶弟,聽聞……有些風流。”
“豈止是風流啊,”廠公班和安明顯知道的更多,開口道,“此人風流好色,圈子裡極富盛名,各家夫人小姐見了他都得躲,他是個不要臉的,但凡見到顏色好的夫人小姐,都要湊過去說幾句話佔個便宜,樓子裡和花娘調笑的手段,也能用到普通日子裡,在外頭看上招惹的人極多,在這家裡,也未必沒有。”
這話就有太有深意了……
葉白汀便問:“應恭侯府裡,女子很多?”
班和安就笑了:“一般的下人丫鬟,這位三老爺還看不上,府裡的姑娘都是自家人,姐妹姑侄的,他也不會碰,可自家兄弟總會娶妻,總有小妾……”
“小公子大約不知道這些圈子裡的事,聽著髒耳,”班和安頓了下,“咱們也是聽著外頭傳言,沒出大事,也沒誰真正查過,不過這次的命案,大概要多注意幾個主子了。”
葉白汀:“廠公似乎對這家十分熟悉?”
班和安謙虛一笑:“談不上,只是有幾分了解,小公子想聽,咱家便說一說。如今這府裡,應恭侯見在,只是不怎麽管事了,隻把大方向,前後娶過兩位夫人,也都先後去世了,世子應昊榮是原配夫人生的嫡長子,二老爺應溥心是繼室之子,也是嫡子,不過因為一些緣由,他雖是世子的弟弟,卻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生活在京城,而是在外地,妻子蔡氏也是在外地娶的,應溥心去世已有四年,其妻蔡氏守寡也已四年。”
“府裡中饋是大夫人王氏在管,用不到守寡的弟媳婦,需要人幫忙的時候,通常是找大姑姐應白素,應白素早年嫁了出去,因丈夫去世,侯府就接了回來,平時禮佛不問世,有事的時候,也不會吝嗇出力。”
“今日死的這位,是侯府庶子,這裡的三老爺,平日裡什麽都不管,不會讓他管,娶妻盧氏,算是府裡年紀最輕,管的也最少的主子。”
葉白汀捋了捋,明白了,這家其實也不複雜,一個老太爺,一對世子夫妻,一對庶子夫妻,一個死了丈夫正在守寡的二夫人,還有一個死了丈夫大歸的姑姐。
剩下的大約都是小輩,還沒長大,不是不值得提,是跟案子大概關系不多。
“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是誰?”
“我!”申薑舉起了手。
葉白汀:……
申薑也愁的皺眉:“這不是在外面,我和廠公正說著話呢,裡頭傳來尖叫說殺人了,我不得進來看看?一進來,循著聲音找到此處,沒有看到任何人……”
葉白汀:“那聲喊‘殺人了’的,是怎麽回事?”
“這個小公子還真怪不了申百戶,”班和安緩聲道,“申百戶行動迅速,勇武非常,見事情不對,立刻守住門,不讓任何人進出,咱家趕到,也是發現人手不夠,自告奮勇幫忙,發出那聲尖叫的是一個丫鬟,但她尖叫的原因並非是看到案發現場,而是別人,她因受驚摔了一跤,髒的不能見人,咱家便讓人陪了她去更衣淨面,應該很快能過來回話了。”
葉白汀:“多謝廠公,您今日來過是……”
“本是尋世子辦些事,不值一提,”班和安看過來的視線和藹極了,“小公子說了這麽半天的話累不累?咱家讓人在旁邊燒了茶,稍後就能送過來。”
葉白汀本想拒絕,仇疑青也不太想領情,可班和安微微一笑:“這種時候就不必客氣了,指揮使能熬,底下人可不是鐵打的,瞧著小公子嘴皮都幹了,真真可憐。”
仇疑青看了看小仵作,只能受了這個情:“如此,多謝廠公。”
班和安笑的更柔了:“咱家都說了,不必客氣,指揮使用心破案就好,這伺候人的活,不如交給咱家這種擅長的。”
申薑摸著下巴:“死者身上沒有傷口,牆上血漬看起來是女人的,所以這個案子凶手是女人?該不會是情殺?”
“暫時還不能肯定,”葉白汀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房量高度,“不過把死者吊到房梁上去,肯定需要一定的力氣,以及技巧的。”
申薑:“女人不行?”
仇疑青抬頭看了看:“別說女人,男人也得很大力氣才夠。”
葉白汀看著現場,若有所思,於他而言,本案最大的疑點,是‘掙扎’兩個字。
一是死者沒有掙扎,除非他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勒死,不然不可能不掙扎,這樣他死前經歷就非常重要了;二是牆上血跡,他們只看到了血跡,沒有看到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人被按著以頭撞牆,會不掙扎?
應恭侯府富貴,做為三老爺的書房,這裡很寬敞,如果打到范圍很小,就在門口到廳堂這一片,不碰摔東西算正常,可地上的痕跡呢?走路,托拽,扭打,總有痕跡吧?為什麽這麽乾淨?
是不是被打掃過了?
死者處於不能掙扎的狀態,掐死他很容易,可他不能掙扎,怎麽產生的衝突,怎麽按著人的頭撞牆?房間裡是否存在第三個人?不管痕跡還是邏輯,都有些說不通。
“這裡東西少了。”仇疑青走到書案前,對著一個打開的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