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頜首:“此次事關重大,青鳥都能一動不動,那能引得‘他’動的事……恐怕少之又少。”
什麽聲東擊西,引蛇出洞,只怕都不大好用。
葉白汀想了想:“那個‘藍魅’組織,有頭緒麽?”
仇疑青搖頭:“只在黑市尋到了一二傳聞,非常少。”
“可能追蹤?”
“正在盡力。”
“那瓦剌在外面的聯絡人呢?那個叫李宵良的?”
“恐是化名,目前尚無回音。”
葉白汀就有些納悶了,這些都是需要時間才能慢慢得到反饋的問題,現在明顯不到時候,沒有新的精確信息,有什麽討論的必要呢?
而且就這些話,很簡單就說完了,吵不吵的有什麽影響,北鎮撫司隨便尋個時間就能說,為什麽要單獨到茶樓來?
直到聽到對面樓隔著窗子傳過來的聲音,他才陡然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葉白汀(眼淚汪汪):求助,怎樣才能不讓姐姐知道,我是個贗品啊!〒▽〒
仇疑青(憐愛摸頭):本使親自驗過了,技術型人才,活兒好,宜家宜室,真假不重要。▼_▼
申薑(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莊周夢蝶,人生海海,不過幻像爾,施主,你著相了。
第73章 姐姐
天氣晴朗,視野清晰。
葉白汀清楚的看到,對面二樓是個包廂,可能是裝修差異,比他所在茶樓低一點點,越過窗戶,他能清楚的看到背對而坐的人,繡春刀放在桌上,身著錦衣衛常服,髮型習慣和肩膀寬度都很熟悉,一聽聲音更明白,不是申薑是誰?
在他對面,有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正在執壺給他倒茶。
女人的手,豐柔纖長,指尖潤粉,非常漂亮,看上去……竟也有些眼熟。
申薑推了張銀票過去:“多謝老板娘慷慨,前日飯菜著實解了北鎮撫司燃眉之急,兄弟們大戰一場,正愁肚子裡沒貨,老板娘的飯就來了,心意難能可貴,然我們指揮使說了,不能佔百姓便宜,老板娘這份情我們記著,花費卻不能虧了你的。”
“嗐,這有什麽,你們北鎮撫司護佑百姓,我們還不能表示點感謝了?我這婦道人家,比不了外頭漢子,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一點糧米食材罷了,談不上虧不虧的!”
老板娘沒收,纖白素指把銀票推了回來:“就是不知道你們指揮使……喜不喜歡這口味?”
女人的聲音清脆悅耳,大的方方,帶著爽快,似從歲月流年中穿行而來。
葉白汀怔住,他幾乎可以循著這個聲音,描繪出女人的外貌。
她應該有一雙極明亮的眼睛,杏眸,長眉,笑起來眼睛彎彎,四月陽光一樣燦爛美好;她的腰很細,穿裙子很漂亮,她也很臭美,每次做完新裙子都要在他面前來轉一圈,問他好不好看,敢說不好看就上來又拍又揉,好好欺負一通;她個子不高,胳膊腿都細細長長,看起來沒多大勁,可她把弟弟護在身後,跟人吵架的時候特別凶;她很大度,也很護短,別人罵她母老虎,她笑笑就算,但誰敢罵他弟弟一聲,她能轉身和別人拚命……
明明那麽愛漂亮,卻可以那麽不顧形象。
他知道她叫葉白芍,成親了,有了孩子,在夫家日子過得很好,說一不二,很幸福,大昭的規矩,出嫁女給了別人家,就是別人的人了,葉家的事和她再無關系,為什麽要來……還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
他的姐姐,何時缺過錢?
他的姐姐,何時需要看別人臉色,為了走通關系,小心翼翼的問人一句,不知道指揮使喜不喜歡菜的口味?
葉白汀眼底湧起水霧,鼻子也酸酸的。
那邊申薑:“指揮使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上峰的事,咱不敢瞎猜,但我們詔獄裡有個嬌少爺……特別喜歡。”
“嬌……少爺?”老板娘的聲音顫抖了一瞬。
申薑以前不明就裡,來這裡給嬌少爺買過多少次菜,竟次次錯過,現在知道了,更心疼這對姐弟,就直說了:“說起來和你一個姓,叫葉白汀,剛進去那會兒,日子有點不好過,不過他聰明啊,腦子靈透,詔獄裡人犯多,每日負擔甚重,我們指揮使為了減負,專門在皇上面前請了道旨,說無辜被株連進詔獄,本身沒有罪責的人,若立了功,可將功贖罪,功勞積攢多了,有朝一日也是可以出來的,這位嬌少爺呢,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竟然極懂驗屍,司裡的案子幫了不少,就這回街上縱火犯的事裡,就有他的功勞,現在有吃有喝,養的白白嫩嫩,可平順了……咦,你怎麽哭了?”
葉白芍拿帕子拭了淚:“叫您笑話了……對不住,我這是高興的……小汀打小玩心就重,別人開蒙向學,他見到夫子就逃課,父親本要好好管教,回回家法都準備好了,小汀就撒嬌,不是給父親捶腿倒茶,就是一聲聲的喊爹爹,喊的人心肝都能軟了,父親就想著,孩子還小,待大些再說,等他長大了,仍然扛不住,說家裡不少他一口飯吃,只要本性不壞,不是個敗家子,就隨他了……”
“小汀除了不愛念書,其它的五花八門,什麽都喜歡,只要有興趣就會看看,別人遛鳥逗蛐蛐他看,別人畫畫做手藝他看,有回覺得人老仵作驗屍特別厲害,特別崇拜,不管人家怎麽拒絕,硬生生跟了人家好幾個月,把人老頭都弄煩了,差點連夜搬家,還有那一手小狗字,像小奶狗爪子刨出來似的……父親耕讀世家,高中進士,文采斐然,遠近聞名,一手字更是風骨盡現,見過的人無不誇獎,親兒子字寫成那樣,他竟然也容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