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汀不知剛剛經歷了什麽,握著拳,凝著目,眼神非常犀利,態度十分積極:“凶手喪心病狂,我們這一次,必須得走在他們前頭!”
申薑不明白:“所以?”
“所以他既然需要殺一個女人——”葉白汀看向申薑,頓時變的慈眉善目,“我們就給他送一個好了。”
“送?送誰?怎,怎麽送?”申薑光是看到嬌少爺這表情,就有點害怕。
葉白汀拍了拍手,外面就進來一群小兵,由牛大勇帶頭,每人手裡都拖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套衣裙,紅的,粉的,薑黃的,嫩綠的,淡紫的,什麽顏色都有。
“申百戶喜歡哪件?”
“我,我喜歡?”申薑小動物般的危險意識崛起,立刻搖頭,“沒有,我都不喜歡!”
葉白汀卻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答案似的,顧自走到一個托盤前,拿起一套裙子:“申百戶似乎誇過我戰裙上的小紫花,想是……喜歡這套?”
申薑:“不不不,屬下可不敢。”
葉白汀:“申百戶不必害羞,去換上試試吧。”
申薑:……
他可憐兮兮的轉向仇疑青:“指揮使……”
奈何指揮使並沒有幫他,看了看紫紗裙,又看了看他過於壯碩的身體,嫌棄的揮了揮手:“去換。”
申薑:……
不是,你不覺得我穿這種顏色很冒犯麽?嬌少爺穿才好看嘛!
可惜錦衣衛有條鐵律,上官的話必須聽從,指揮使命令大於一切……沒辦法,申百戶拿了裙子,去外間找了架屏風,在後頭不情不願的換上了。
效果果然是毀滅性的。
紫色的衣服,深了顯貴氣,淺了添神秘,越有氣質的人,穿著越好看,哦,還得加上一點,必須得皮膚白。你要是長得又黑又黃,那沒戲,唱戲的角都不敢這麽試,你再稍微壯一點,娘喂,那你不是想美美噠,你是想報復社會啊!
申薑一出來,就把牛大勇為首的一堆錦衣衛嚇跑了,有的說要洗眼睛,有的說隔夜飯快吐出來了……
“這是幹什麽嘛……”
申百戶很委屈,尋思最近也沒辦錯事,每天都在好好上差工作,為什麽要受這種羞辱!
嬌少爺到底是嬌少爺,見多識廣,沒有去洗眼睛,也沒有吐隔夜飯,甚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說了句非常違心的誇讚:“可以,非常好看。”
要不是指揮使還在跟前,申薑很想說一句你是不是瞎,還是染了風寒的都這樣?
不過再遲鈍,到了現在,也回過味來了:“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裝女人,勾引凶手?”
“申百戶此話差矣,”葉白汀欣賞著糙漢子身上的紫紗裙,腰實在太粗,腳也實在太大,很不錯,“咱們錦衣衛的事,怎麽能叫勾引?”
“那叫——”
葉白汀諄諄善誘:“叫抓現行。”
隨便吧,申薑毛手毛腳的拎了拎裙子:“可別人也不瞎啊,就這樣子,能瞧不出來我是個男的?”
葉白汀:“反正夜黑,看不清?”
仇疑青也道:“旁的事本使已安排好,你照做便是。”
申薑:……
不是,怎麽回事,指揮使喚你不能跟著瞎啊!枕頭風很要命,不能隨便聽的!
他試著出聲勸道:“這回只怕真不行,別的不說,光看屬下這體型,正常人誰都能認得出來,誰家姑娘長這樣,誰家姑娘不漂漂亮亮的?要我說,嬌少爺扮上才最合適,一定像極了!”
他惡從膽邊生,眼珠子四下轉了轉,攛掇指揮使:“指揮使您仔細品品,您看看嬌少爺,這身材,這小腰,他要是穿上一身紫色小裙子,是不是更好看?再仔細扮一扮,別人一準瞧不出來,比小姑娘還好看呢!”
仇疑青似乎有些猶豫,好像是?
申薑瞧著有門,繼續:“再有指揮使您保駕護航,能出什麽差錯?嬌少爺一定安全無虞,只是換了個地方,走了一趟而已!”
仇疑青沒有說話,似乎真的在考慮。
申薑握拳,對,就是這樣,快點答應,快點改主意,你還能順便看一看少爺的女裝!天天拿小紫花打趣嬌少爺,你真的一點都不饞麽?
葉白汀一點都不急,乖乖巧巧的捧著茶盞喝茶,等申薑說完了,才笑眯眯問:“說完了?”
申薑想了想,自己說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條理清晰,邏輯自洽,用力點頭:“完了!今兒個這事,你最合適!”
“那你顯然對這次的案子不上心啊,”葉白汀慢條斯理,“可別忘了,凶手每次選中的目標,可不是漂亮的,完美的姑娘,是有缺陷的姑娘。你也說了我扮上一定完美,那麽完美……豈不是露餡了?”
凶手要的,就是你不完美。
仇疑青立刻頜首:“沒錯。”
申薑頓時就傻了眼,指揮使你不能這樣啊!明明剛剛你和我站一頭的,怎麽可以變這麽快!
算了叭。
他怎麽可能說得過嬌少爺。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紫色紗裙,覺得再染點色,自己活脫脫就是個茄子,可以直接扎地裡了,他一個糙老爺們,玩這種花活兒……
葉白汀眯了眼:“怎麽,申百戶不願意?”
申薑敏感的從這裡面聽出了威脅的意味,哪敢還反對,立刻點頭如小雞啄米:“願意的!這事就該我申百戶來!屬下願為指揮使和嬌少爺鞍前馬後,刀山火海,水深火熱,階前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