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表現就很慘了,和之前兩個女性死者一樣,也是被柔軟布帛勒死,生前經歷過虐打,身上一些地方已經不成樣子了,相貌很有特點,柳眉櫻唇,長得很漂亮,應該也是個會打扮的人,妝面雖已破壞,看的出來花了很多心思,身上搭配的衣服也很漂亮,榴紅的顏色,窄袖,織錦蝶花,死者生前的樣子,一定很靈動鮮活。
“依照凶手殺人邏輯,這個死者應該也有顯而易見的‘缺點’,凶手覺得對她們進行懲罰是應該的。”
“嘖,真狂妄,”申薑撇嘴,“老子一個百戶,都不覺得對誰懲罰是應該的呢,他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麽!”
“汪——”
說話的間隙,玄風衝進來了,仇疑青也進了房間,按住狗子:“不許鬧。”
玄風歪歪頭,也看出來,嬌少爺在工作,像是不能打擾?它嚶了一聲,跑過去蹭了蹭葉白汀的腿,安靜的跑出去了。
葉白汀看過來:“指揮使忙完了?”
仇疑青看著少年略紅的眼角,眸底似有暗芒隱動:“辛苦你了。”
“辛苦?”申薑不明白,難道辛苦的不是忙裡忙外的百戶大人麽!少爺的在司裡,能苦什麽?
葉白汀卻一眼就明白了仇疑青話中隱意。
之前發生的事……仇疑青都知道了。
“沒什麽。”
“本使考慮不周,已做處理。”
“也是我自己沒想到……”葉白汀想起自己乾的事,也不怎麽光明,“稍後我也有些話……需得向指揮使匯報。”
“可。”
申薑看看指揮使,看看嬌少爺,再看看指揮使,再看看嬌少爺,為什麽突然就不懂了呢?他們在說什麽?說的是人話麽?還是他突然變成了狗子,聽不懂人話了?
明明一樣的時間沒見面,為什麽這兩個人又能有小秘密了!
還有嬌少爺的臉是不是有點紅?為什麽突然臉紅?指揮使是說了什麽了不得的騷話了?像也沒有啊。
申百戶沒想通,嬌少爺也沒給他時間想通,已經繼續低頭驗屍。
他拿著扁平頭的鑷子,從女屍嘴裡夾出了一張紙條——
雪落之時。
還是這四個字。
申薑看到就頭大:“草——雪落之時,又是雪落之時,他怎麽對下雪這麽執著,是八百年沒見過雪麽?你怎麽不來個雪停之時!”
葉白汀和仇疑青齊齊看過來。
申薑摸了摸鼻子,想起進來前天色,雪早停了:“也對,初冬的雪沒譜,一般都不太大,沒準一下就停了,這點功夫都不夠殺個人的……嘖,這凶手不行啊,膽子比卵蛋還小。”
仇疑青眯眼:“再亂說話,就出去。”
申薑趕緊捂了嘴。
大老爺們,說句髒話怎麽了……哦對,嬌少爺還小,不能讓人聽這個。
葉白汀其實不必怎麽驗,這具屍情況大家都看得到,生前經歷過虐打,慘不忍睹,相較於前兩個受害人,這個死者相貌出眾,身材也是看一眼就會讚的,皮膚細膩,妝面衣服搭配講究,身上裙子不僅材質,顏色樣式都很有特點,是時下京城最流行的一款。
“死者王采蓮,臉部被砸爛,死者方晴梅,腹部大腿等地被匕首劃出細碎傷口,兩個行為都表達著凶手的偏,他不喜歡王采蓮臉上的胎記,也不喜歡方晴梅比普通人胖的身材,可這一具,似乎沒有更多……”
葉白汀認真找了找,尤其死者臉上,耳際,髮根,什麽都沒有,之前兩次會有的米青斑,這次沒有。
仇疑青:“凶手改了作案手法?”
申薑還是沒反應過來:“改了?改什麽了?”他怎麽沒瞧出來?
葉白汀已經解開了死者衣服:“你仔細看她頸間的勒痕——”
申薑仔細看了,一臉茫然。
葉白汀:“還沒看出來?”
申薑老老實實搖頭:“就……沒什麽不一樣啊。”
“你站。”
葉白汀讓申薑站,隨手拿了一團略長的布過來,橫在申薑頸間,站到他背後,輕輕一勒——
申薑終於明白了:“是勒痕對不對!這回像和前兩回不一樣!”
葉白汀放開布:“前兩次的殺人過程,凶手站位都在死者背後,勁往後往上使,大約死者的掙扎過程讓他感到興奮,遂在人死後,他迫不及待自瀆——米青斑之所以在臉上,一是為了羞辱,二也是距離上最方便。但這次死者頸間勒痕,他得用布帛在她頸間繞上兩圈,然後往下,在身前用力——殺人過程更長,死者也會更痛苦。”
他指著死者手腳:“看到這些綁痕了麽?之前兩次並沒有,這次卻出現了,說明什麽?”
申薑:“這個女人……比較特殊?”
仇疑青掃了眼自己不爭氣的手下:“凶手前兩次殺人並沒有綁縛死者,說明他將人製服後,根本不擔心她們跑掉。”
就像貓捉到了耗子,不想吃的時候,放了又捉,放了又捉,生生把耗子玩死,凶手很享受這個過程。
葉白汀頜首:“還有抵抗傷。一般人遭到襲擊,會躲,雙手會下意識擋在身前,手臂會有留淤傷,王采蓮和方晴梅都有,這個死者沒有,而是手腳多了綁痕,看上去更像被綁在什麽類似於床的,平一的點地方上,不管凶手虐打還是什麽其它動作,她都反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