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汀頭更疼了,眼睛閉得更緊:“牙疼上火,意識模糊,我這風寒似乎加重了,痊愈至少得一個月。”
“汪!汪汪!”
憋睡了,大好天氣睡什麽,起來嗨!
申薑圍著小車車轉了個圈,倒是挺感興趣:“這個不錯啊,現在是有點不夠瞧,回頭下了雪,院子裡起了冰,這個拉著一點都不費勁啊,少爺可真是會享受!”
葉白汀:……
這什麽破北鎮撫司!毀滅吧!
突然街外一陣巨響傳來。
“砰——”的一聲,威力十足,從窗外看過去,硝煙肉眼可見。
葉白汀:……
倒也不必這麽應景,他不是滅霸,沒學會打響指這種技能。
申薑一看就皺了眉:“動靜不小……不行,我得去看看!”
葉白汀也已經坐直:“注意安全。”
……
甘泉街往北的爆竹小作坊,爆炸聲後,熊熊火起,舔食著所有能燃燒的東西,一點點可燃物怎麽夠?
“走水了——救火啊——”
“散開,都散開!”
“這是怎麽話說的?怎麽突然爆炸了?”
“興許是東家著急做臘月裡的生意吧,想趕急點,多囤點貨……”
第52章 與本使同騎
申薑這一出去,久久都沒回來,回來的只是張字條。
說是爆竹作坊爆炸起火,燒的還挺厲害,好在是飯點,工人們回家的回家,外頭吃飯的吃飯,作坊裡頭沒什麽人,隻輕傷了兩個,沒有重傷死亡,就是火勢太大,哪怕火師們到了,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了,他得在現場幫忙。
玄風是相當有職業操守的狗將軍,一聽到動靜,立刻放下小車車,顛顛跑去了自己的狗舍——如果有需要,它會被人組織帶出。
人和狗都不在,葉白汀不用裝病,站在暖閣窗前,手負在身後,遙遙看向硝煙直衝空中的遠處,雙目沉凝。
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為防有人鑽空子,他還是回牢房的好,可他沒動,是因為看到外面經過了一個人……
一個千戶,叫彭項明。
錦衣衛的事,仇疑青沒跟他說太多,那日聊天也是淺嘗輒止,解釋和規劃的都是他這個囚犯身份,涉及到了什麽,能做什麽,更多的,仇疑青也不可能和他說,沒法說。
人一個統領大局的指揮使,什麽事都得想著,什麽事都得規劃,和你說什麽,說哪件?
但仇疑青不說,這幾天下來,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叫彭項明的千戶,和越獄事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現在柴朋義被石蜜殺了,百戶馮照被仇疑青當場處置,死無對證,反而抓不到任何證據。
他不信仇疑青沒懷疑,可仇疑青就是沒任何動靜,仿佛什麽都沒察覺到一樣,彭項明竟然也不心虛,還和往常一樣,脾氣挺大,看人時眼神陰陰,尤其對他不客氣,每每看到他,都是一臉‘你怎麽配站在這裡和本千戶說話’的樣子。
葉白汀倒不是惹不了,是覺得沒必要,何必打亂了別人的布局?
他打算等這個人走過去再離開,結果下一刻,就見彭項明……跪了?
再一看,哦,原來是對著仇疑青。
仇疑青從院外進來,不知說了些什麽,這彭項明就跪了,再之後,只有兩個錦衣衛把他押走了,看方向……是刑房?
嘖,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大招,指揮使有點狠啊,希望這回能問出點東西來。不過瞧這架式,只是什麽工作沒做好的小打小鬧,弄死是不可能的,以後怕是還得有交集。
葉白汀看著窗外,仇疑青並沒有走過來,看都沒往暖閣的方向看一眼,仿佛漠不關心,就好像他在哪裡不重要,事情有沒有進展也沒關系……
葉白汀感覺自己玩了個寂寞,整個北鎮撫司連帶詔獄,流言那麽曖昧,他差點都信了,其實人正主對他絲毫不關心,他是真的備受重視麽?怎麽越看越不像呢?
反倒是仇疑青,顯的越來越神秘了。
這個男人若即若離,眼底藏著千山萬水,就算他有了錦衣衛的牌牌,有了掛著小鈴鐺的金鐲子,還是沒有走近這個男人的生活,未來怎麽樣,什麽樣,還是得他自己努力爭取創造,這個人酷冷無情,斷斷不會幫忙……
葉白汀哼了一聲,回了詔獄。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普通又平常。
仇疑青經常不在,照申薑說法,是在外巡營,指揮使對各處衛所有監管之權,不管宮裡宮外,京郊還是外地,一有時間,總得抽調看看,年前的一段時間,幾乎是最忙的時候。
進入冬月,一天比一天更冷,北風呼嘯,恨不得把寒意揉進你骨頭裡,天越來越陰,好幾日不見陽光,終於這一日,天空飛白,初雪來了。
雪花小小的,白白的,從空中慢慢飄落,隨風一蕩一蕩,到地上就不見了。
“嗚——汪!汪!”
狗子本來趴在暖閣,葉白汀的腳邊,見外面雪飛的好看,叫了兩聲就躥了出去,追著雪,又跑又跳,傻乎乎的,玩的可高興。
葉白汀一邊看著它玩,一邊思考今天中午吃什麽,下雪的話……鍋子最應景?
最近他每天都兩三碗藥膳湯,那個住在北鎮撫司的山羊胡老大夫已經點了頭,允他吃點辣的,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個火鍋?
正想著,‘砰’一聲巨響,炸雷般的聲音由遠及近,響徹在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