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就不那麽活潑了,好像沒看到他們路過,眼皮撩都不撩一下,好像並不感興趣。
也有一些眼神陰森,想要看到他們倒霉……或者想自己出來,促使他們倒霉。
葉白汀三人全無波瀾,一步一步往裡走。
“一三四……五十七?”秦艽停住,“下面一個應該是一三五啊,咱們是不是得拐彎?”
不用葉白汀回答,相子安就率先拐向了左邊:“不是在下挑剔,進來這麽久,還沒搞清楚牢中地圖,蠢死你算了。”
秦艽:……
“小白臉,你最好別有求老子的時候!”
狗子拉著小車車,頭歪向葉白汀:“嗚汪?”
葉白汀揉了把它的頭:“乖,別跟他們學。”
如此拐了幾道彎,慢慢的看到了空牢,幾乎要到詔獄最深處,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這裡連壁盞上燈燭都少了,幽暗陰森,氣味晦滯,似乎連獄卒們都不願意進來,冷清又沒有人味。
“貴客光臨,蓬蓽生輝啊。”
隨著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前面牢房突然出現響動,左右鄰居迅速集往中間,燭光大起,四人站立拱衛之下,坐在最中間的那一個,不是柴朋義是誰?
原來兩邊牢側的木欄早被他們做了手腳,可以自由來去,都不用開門的。
喲,這逼裝的,相子安刷一下打開了扇子,站姿更優雅,氣度更君子。
秦艽嗤笑一聲,都沒上前,從頭髮裡摸出那根細絲,手腕一甩,細絲直接插進面前牢房的鎖眼,‘哢嗒’一聲,開了,連鎖帶鏈子滑到了地上。
“嘩啦啦——”
安靜牢房,鐵鏈掉在地上的聲音無比巨大,重重的,像砸在人心上。
葉白汀很滿意,朝秦艽伸出大拇指,暗意:不錯,加肉。
秦艽胸脯就挺得更高了,大搖大擺的上前,推開牢門就走了進去,及至中間才停,臉往側裡一轉,直接半跪在地,露出膝蓋,拍拍大腿,朝葉白汀抬了抬下巴。
葉白汀:……
這是讓他坐上去?
加塊肉而已……不用這麽拚吧?
秦艽目光鼓勵——少爺來吧,老子體力杠杠,好使,隨便坐,給肉就行!
相子安扇子遮唇,也覺得非常可:“對方都這排面了,我輩豈能認輸?難得傻大個聰明一回,少爺盡可隨意。”
被當椅子坐的人都沒意見,葉白汀覺得自己不能太矯情,腳尖一動,就要往前走。
結果狗子比他還快,放下嘴裡叼的繩,嗖一下躥進牢房裡——當場來了個跨欄表演。
它是冠軍,秦艽曲著的腿就是那個欄,擺出來就是為了給它踩的!
它不但跨了欄,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了柴朋義背後,把他的被子叨出來,拽過來,放到秦艽這邊的地上,四爪按上去,刨了刨拱了拱團了團,玩滿意了,轉頭衝葉白汀叫:“汪!”
葉白汀:……
你這是,為我搭了個王座?
狗子汪聲催促葉白汀,還朝秦艽翻了個白眼。
秦艽:……娘的,輸了。
這個被子‘王座’顯然比秦艽的腿舒服,用的還是對方的被子,挺乾淨,牢裡能有這樣的物件,不知費了多大力氣,用這個,好像更有踩臉效果?
葉白汀看得很清楚,被子是被面朝上的,狗子活乾的可精致了。
他走過去,在被子上盤腿坐下。
秦艽站起來,走到他左側站定,相子安隨後而來,站在他右側,狗子趴在他腳邊,滿面嚴肅,虎視眈眈的看向對面——
少爺精致貴氣,左右臣屬威武的威武,優雅的優雅,再加個忠心狗子,這畫面,豈止是好看?這是詔獄裡能看到的東西麽!
柴朋義身側四人:娘的,輸了。
葉白汀雙手搭在膝前,微笑矜持,慢條斯理:“我來了,你這裡的確蓬蓽生輝,不過我不介意,暫且將就吧。”
怎麽著,我這新被子還委屈你了是吧?
柴朋義眯了眼:“吾以為,小友應約前來,便是有了誠心合作。”
“我以為,誠心和態度是兩碼事——”葉白汀下巴微抬,眸底似有月華流淌,“你要的,是能合作的人,不是跪舔你的人吧?”
柴朋義沒說話。
“喲,我猜錯了?那可真是抱歉,”葉白汀嘴裡說著抱歉,面上傲慢一點未減,“我呢,從前就是個嬌少爺,傲氣,不跟任何人低頭,你想讓我聽命於你,總得展示點本事——你那計劃,水路旱路,藥別人還是藥自己,刀劍武器,幫手幾何,劃下道來吧。”
“少年人,總是心太急。”
聽他這麽說話,柴朋義反而放松下來,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左右的人,那意思——
本官都能招攬這麽多幫手了,還不能說明一二?這不叫本事,什麽叫本事?
都不用葉白汀說話,相子安搖扇子的姿勢就帶上了嘲諷,秦艽不屑的哼了一聲,連狗子都呲出牙齒叫:“汪!”
柴朋義:……
他一個眼色,站在左邊的漢子就往前一步,不知從哪抄來塊板磚,上來就拍腦門,氣勢洶洶:“老子曾是武將,陣前殺敵盈百!”
“啪”一聲,板磚就碎了,乾脆利落,就是光線不明顯,看不到他頭上起包了沒有。
就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