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全身,沒有一絲好肉,血肉綻開,鮮血在他的體表結了痂,他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尤其是他的身體內部,經脈、五臟六腑,都已經被破壞的不成人樣。
就連他的丹田,也變得極度匱乏,九座太陰靈台,也變得黯淡無光,靈力稀缺。
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能不能殺死一隻老鼠,都有待考究。
不過周銘並沒有任何的絕望,因為他活下來了。
他兩次從血靈皇的手中活下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周銘試著去聯繫自己的分身,他卻發現,因為他身負重傷,現在靈魂之力匱乏,根本無法聯繫到分身。
「想必茯苓和飛雪,都已經安全的離開了吧?」
長鬆一口氣,一陣疼痛外加強烈的睏乏感席捲全身,周銘再次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噠噠噠!」
他的耳邊縈繞著馬蹄聲,身體一陣顛簸,有種坐馬車的錯覺。
周銘一臉疑惑,掙扎著坐起身來,腦袋頭痛欲裂。
他這才打量起四周來,看情況,他現在好像是在一個馬車之中?
「你醒了?」
在周銘疑惑之時,轎子前方的帘子,被撩了起來。
一張粗獷的大餅臉,從帘子外探了進來。
看到蘇醒過來的周銘,那張臉頰,立馬呲開了花。
周銘正欲回話,感謝對方的搭救之恩,可是帘子就被放下了,那張臉也消失。
聽得一陣跑步聲,應該是那人跑開了。
張正一陣狂奔,來到車隊的正中央。
那是一個粉色的精美轎車,裝飾精美,周圍車隊,都在以這架馬車為中心,可見這馬車之中的主人,身份並不一般。
「小姐小姐,那人醒了……」
轎車的帘子被撩了起來,一個秀髮捶腰,模樣小俏可人,但是俏臉上略帶幾分病態蒼白的少女,走了出來。
「真的嗎,快帶我去看看。」
女子滿臉激動,就想要跳下馬車。
「小姐,萬萬不可。」
可是下一刻,卻被一道滄桑老練的聲音給叫了住。
轎車內走出一個滿頭白髮,容顏枯槁的老嫗。
老嫗氣息沉穩,呼吸有力,一看就不是常人。
「小姐,你可是答應老婆子,待那人醒后,可是要讓他離開的。」
老嫗柔和道,可是聲音中,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說著,老嫗看向張正,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要不是這個張正多管閑事,怎麼會帶傷一個來路不明之人上路。
這一路,她都在時刻注意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深怕對方是那個家族派來的卧底。
「還愣著幹什麼,既然人醒了,就讓他離開吧。」
張正聞言,嚇得臉色陡變,唯唯諾諾的應了聲,便跑開了。
他心中可是擔心的要死,他知道,因為那個人,他可是徹底得罪劉姥姥了。
若不是有小姐在,劉姥姥鐵定讓他不得好死。
「劉姥姥,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讓他離開,不是等於讓他送死嗎?」
柳依依一臉乞求的看著劉姥姥道。
「小姐,現在距離鳳陽城還有幾天時間,老婆子可是不能讓你再出任何風險。」劉姥姥口氣堅決。
想到前幾日所發生的事情,柳依依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張口。
她就要回到轎車之內,身體忽然晃了一下,一個趔趄,就要一頭栽下轎車。
「小姐!」
劉姥姥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柳依依,這才沒讓其滾落轎車。
在柳依依體內,有著一股極端陰毒的毒氣,開始吞噬她的經脈和五臟六腑。
柳依依那蒼白的臉頰,在此刻已經蒼白如紙,身體也在瑟瑟發抖,秀眉微微皺起,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
「不好,毒氣已經開始擴散。」
劉姥姥連忙調動體內的靈力,想要鎮壓住柳依依體內的毒氣,可是毒氣已經擴散,極其的暴戾,她居然無法壓制。
為今之計,只有儘快趕回鳳陽城,讓家主出手,才能夠剋制住這毒氣。
可是此地距離鳳陽城,還有數日的路程,就算是插了翅膀,也無法短時間之內回到鳳陽城。
而且,現在柳依依體內的毒氣徹底爆發,只有數個時辰的生命了。
「你們要幹什麼?」
就在劉姥姥感覺到萬分絕望之時,一道冷哼聲,在不遠處響起。
只見剛剛悻悻離開的張正,居然大搖大擺的朝著這裡走來,在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帶病態,神色堅毅的青年。
此人正是周銘!
周銘清醒過來之後,便換了身衣服。
幾個凶神惡煞的護衛,持著泛著寒芒的大刀,森然的將周銘和張正擋住。
「張正,你個大膽狂徒,竟敢帶這個來歷不明之人,靠近小姐的座駕,到底是何居心?」
「現在趁早滾開,不然別怪我們痛下殺手。」
護衛們紛紛呵斥,眼冒凶光。
張正冷冷道:「我身旁的這位兄弟,能夠祛除小姐體內的毒氣,你們讓開。」
「哼,還敢騙我們,小姐體內的毒氣,可是連劉姥姥這樣的陰境高手,都束手無策,你說這個病秧子能夠救治小姐,你當我們是白痴不成?」
有人反駁道。
張正臉頰憋得通紅,可是他卻根本無法說服眾人。
劉姥姥聽到有人能夠救治小姐,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但是當他看到那人是他們前不久救下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子的時候,眼中的喜色,徹底磨滅。
在收下那個小子的時候,她可是親自檢查過對方的身體,發現他體內毫無靈力波動,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連她陰境修為都無能為力,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有辦法。
在她看來,這是張正想要挽留下那個小子,說出的欺騙之話。
「冷……」
就在她想要下令,將張正與那個小子,一通驅逐的時候,在她懷中的柳依依,身體的寒氣更加的嚴重了,身體瑟瑟發抖。
「帶那小子過來。」
劉姥姥臉上的神色掙扎無比,現在她已經束手無策了。最後,她只能咬牙,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