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噗嗤笑了：「傻瓜，當然是我跟你一起去了，有我在，你還怕什麼？不過你在電話里先不要提起，說話的語氣要正常些，免得那傢伙起了疑預先迴避，那就反而麻煩。一個小時后你到你們電視台門口等我，我開車接你。」

「知道了。」江雪晴會意，心裡安定下來，掛了電話，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了楊小寶寬闊的胸膛與痞壞的笑容，嘴角露出幸福的傻傻笑意，輕聲自言自語：「楊哥，有你真好。」

……

放下手機，楊小寶從床上一躍而起，也來不及仔細打扮，抓起汗衫往頭上一套，匆匆洗漱了一下，直接踩著拖鞋抓起車鑰匙，上了停在院子里的坐駕。

剛發動車子，許婧聽到引擎響動從裡屋趕了出來，沒好氣地追問：「你幹嘛啊，不是嚷嚷著困得要補覺的嗎？怎麼這就又要出去了？總得先吃了早餐呀！」

「有人皮癢了，喊我過去給他鬆鬆皮。這點小動作，就當是晨練了，用不著吃飯長力氣。」楊小寶嘻嘻笑笑，嘴上胡亂應付著，一邊打著方向盤，踩下油門呼嘯而去，甩給了許婧一臉的尾氣灰塵。

呆望著遠去的車子尾燈，許婧哭笑不得，自己男人簡直就是天上降下來的小魔星，咋就不能安生兩天呢？精神體力都還沒有緩過來，就又要出去搞事情了，總是讓人擔心受怕。

也罷。許婧想了一下，決定不管這些了，反正從來都只有別人倒霉的份兒。

……

驅車趕到電視台門口，楊小寶接上了江雪晴，然後調轉車頭趕往一個叫「銀鵲情趣酒店」的地方。歐陽導演今天要求江雪晴趕到那裡第二次「試鏡面談」，他已經開好房間等著了。

楊小寶只覺得好笑，名義上的工作面談卻約到這種地方，這位歐陽大色棍的居心簡直是癩痢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而且也太過自信了，覺得江雪晴一定會屈服就犯。進一步推想，此人很可能還是個變態，情趣酒店那種地兒，皮鞭蠟燭手銬以及各種工具都是標配，那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到了酒店，停好車后，楊小寶攜著江雪晴的手一同上樓，找到了那位歐陽導演在簡訊里所說的8808號房間。

站在房間門口，江雪晴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裡冒出了冷汗，她當然不是擔心楊小寶吃虧，而是害怕把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

楊小寶明白她的心意，輕輕捏了一下她手掌，湊近她的耳邊輕聲笑著說道：「放心，我會收著點的。」

江雪晴感激地點了點頭。

楊小寶微微一笑，伸手捏成拳頭錘了一下門。

門開的一剎那，楊小寶二話不說，順勢一記直拳狠狠砸了出去，跟這種貨色還要好談的？要談也得打完了再談！

拳頭打到半途，人卻愣眼兒了，開門的是一個二十齣頭兒的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明顯不是正主兒，這特么是弄錯地方了么？

好在楊小寶反應極快，生生在距離對方的鼻尖不過兩公分遠的地方，硬是收住了拳勢，這才沒有打錯人。

「你們找誰？是想幹嘛？」花襯衫年輕人看出楊小寶來意不善，惡狠狠地翻著眼睛質問。

江雪晴帶著歉意，怯怯地說道：「我們……我們找歐陽導演，抱歉，走錯了。」

「哦，那就沒錯。歐陽導演剛下樓吃午飯去了。」花襯衫面色緩和下來，一雙細眯眯的色眼貪婪地上下打量著容顏清麗，身材玲瓏浮凸的江雪晴，「你就是江雪晴對吧？歐陽導演下樓前吩咐過，說是你要過來。請進，請進。」

一邊說著「請進」，花襯衫側過身子，笑嘻嘻地對著江雪晴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卻只是針對江雪晴，並沒有也請楊小寶進房間的意思，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楊小寶一眼。

「不了。」江雪晴當然不會進，搖搖頭婉拒，「我們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還是趕緊進來吧，要趕著幹活呢。」見江雪晴不肯聽從安排，花襯衫微微皺眉，拉下了臉孔，不陰不陽地說道，「江小姐，歐陽導演還得過好一會兒才回，咱們還是趁這功夫把事情辦了吧。設備我都調好了，背景也布好了，早開工早收工，大家都不耽誤。」

聽這話有點不對味兒，楊小寶雙眼放射出兩道凜咧寒光，冷冷問道：「哥們兒，你說的是辦什麼事？你跟歐陽鵬是什麼關係？」

「這是你該問的嗎？」看到楊小寶其貌不揚，衣著又很隨意，花襯衫本能地把他當成了江雪晴的跟班助理，很輕蔑地翻著眼睛懟了回去。

然後轉過頭有些不耐煩地催促江雪晴：「江小姐，你就彆扭捏了，不就拍個露點照嘛？哪個女明星剛出道的時候不過這一關！潛規則，懂嗎？我也是做熟了的，這裡也是什麼情趣道具都有，保證給你拍得閃閃亮亮的！」

原來，這位花襯衫哥們兒是歐陽鵬雇來的三級攝影師，為的是讓他給江雪晴拍攝一套職業范兒的情趣果照的。

這位歐陽大導演的口味兒比較重，雖然借著偷拍下的更衣視頻要挾到了江雪晴，但他還是覺得那幾段視頻太過寡淡，換衣服沒有表情，又沒露著點兒，看著實在不帶勁兒，沒法兒滿足他的重口味嗜好。

所以他便找來「專業人士」專門給江雪晴再拍一套上檔次的——他也不怕江雪晴不肯就犯：女人大多如此，只要忍下了一口氣，就願意忍下第二次羞辱，直到被自己完全控制和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老套路了，栽在他歐陽鵬這一手之下的女明星不是一個兩個，不然他名下影視工作視里那麼多簽約女藝人都是怎麼來的？

花襯衫是專門拍攝這種情趣套片兒的，為歐陽鵬干這種見不得人的私活兒也不是第一次，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那些女明星雖然他本人吃不到嘴裡，但是趁著拍片的時候飽飽眼福，揩油摸一把還是可以的。

眼下看到江雪晴如此漂亮標緻，花襯衫這才耐不住眼熱，不停地催促她進房間「開工」。

「無恥！」江雪晴聽到他嘴裡說什麼「露點兒照，情趣道具」，立馬就明白過來，氣得渾身哆嗦，臉色慘白。

「什麼無恥不無恥？」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三級攝影師義正嚴辭，一臉得意洋洋，「我這是幹活拿錢，勞動光榮，愛崗敬業！等拍完給你欣賞一下，你就知道我的職業水準！」

話音才落，只聽見「砰」的一聲脆響，花襯衫的胸前著了楊小寶的一記猛烈的直拳，整個人向後直飛過去，後背生生撞到了電視柜上才沒有倒下。

趁他還是站著的，楊小寶跨前一步，又是一拳打在了花襯衫的鼻樑上。嘩啦啦一陣亂響，花襯衫連人帶電視櫃翻倒在地上，臉上像是開了醬油鋪似的，紅的，紫的，黑的一齊綻開了花。

「我……我的鼻子！」花襯衫躺在地上捂著鮮血直流的鼻子，痛苦地叫喚著：「我的鼻樑骨……！」

「你的鼻樑骨斷了對吧？」楊小寶微微一笑，「這一拳是剛剛你開門，我要打沒打的，現在補還給你。拍下三濫套片兒是你的專業，打人是我的專業。你愛崗敬業苦練專業本領，我也是。你看我的專業不比你的差吧？說打斷你的鼻樑，就不會打到你的下巴。」

「操……操！你……你死定了！」花襯衫喘著氣破口大罵，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叮的一聲輕響，一顆上門牙和著那口唾沫掉到了地板上。

楊小寶站在旁邊，笑吟吟地說道：「還有兩顆牙，不信你再吐一下。我打出的拳，我心裡有數兒。」

「你……你他媽的……」花襯衫又罵出一句，還真又有牙齒吐了出來，不過只有一顆。

楊小寶不滿意了，微微皺起眉頭，自言自道：「媽的，昨兒晚上操勞過度，今天狀態不好，說打斷你鼻樑骨和三顆門牙的，居然少了一顆！」

江雪晴在旁邊聽著噗嗤一下就捧著肚子笑了，打個人還有這麼多講究，也真是沒誰了。不過她這一笑出來，心裡覺得就解氣多了。

花襯衫更是既恐懼又哭笑不得，這特么的歐陽鵬那個老貨都惹到的什麼狠人啊？他生怕楊小寶擼起袖子再補上一拳，那就真是半條小命都沒了，扯起喉嚨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殺人啦！」

以他的江湖智慧，覺得喊打人沒什麼大用，得喊殺人才行，那才能引得了人來。

然而事實證明，喊殺人也沒用。花襯衫扯著嗓子嚷嚷了好一會兒，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連個敲門詢問怎麼回事的隔壁房客和客房服務員都沒有一個。

楊小寶壓根兒沒去阻止他，悠閑地坐在客房沙發上點起一根香煙，等他喊得累了才淡淡說道：「接著嚷嚷，別停啊！也不想想這特么是什麼地方？是你和歐陽老混賬兩個死變態專門選的情趣酒店！那是男男女女玩兒情趣虐待，辦事用的，那客房隔音能不是一流嗎？」

這話說的半點沒錯，情趣酒店是那些精力過剩的男女專門緊折騰用的，裡面的客房隔音確實都是特別加料。花襯衫求救無門，只能怪歐陽鵬選地方太妙。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江雪晴覺得好笑，文縐縐的來了一句神補刀。

花襯衫無力地哀嘆了一聲，有種想死的感覺。

「砰，砰。」外面忽然有人敲門，應該是正主兒歐陽鵬回來了。

花衫襯彷彿看到了獲救的希望，深吸了一口氣，扯起喉嚨正想出聲示警，好讓歐陽鵬逃脫后帶人把自己救出去。忽然胸口被重重踏上了一腳，立刻感覺肺腑欲裂，氣息一窒，再發不出聲音來。

楊小寶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