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該是放棄
他與藍靈兒遲早要對立.就算是沒有東方驕陽.不論他是否相信.是否願意承認.他還是東方家的後人.血緣這種東西.很是奇妙.就像是他對東方狂分明沒有絲毫的情感.卻在他逝世時還會有細微的傷懷.
「不知.陷害南川郡主.這在天照的律法中是如何處罰的.」藍靈兒玩兒味輕笑.眸中的自信光彩讓人不敢褻瀆.光華瀲灧與她額頭的彎月交相輝映.亦魔亦仙的妖女.
洛炎微愣半晌.臉上帶著冷意和威儀.沉聲道：「來人.將這兩人拉出去.即時處斬.」
瞬時.那宮女與掌柜的均是蒼白了臉色.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東方驕陽.眼中閃現著希冀的光芒.藍靈兒嘴角輕勾.她可不覺得現在東方驕陽會出手相救.
果真.卻見東方驕陽面色不變.彷彿不曾認識他們.終於.絕望湧上兩人的面龐.藍靈兒看了一眼東方驕陽.兩人眸光對視.意味深長的笑容蔓延開來.
藍靈兒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兩人身上套出幕後主使.既然東方驕陽敢讓他們出現.必定是做了完全的安排.如何會讓他們反咬一口.
子時已過.洛炎原本是將眾人聚集起來商討政策.卻不想出現這樣的小插曲.許多身子虛弱的此時都微微蒼白了臉色.更何況是原本就身子不適的藍靈兒.面上的脂粉好似也不起作用.
「天照當真是好大的面子.」
冷哼聲傳入整個殿宇.卻見穆冰此時面帶寒霜的出現.而她身邊不就是眾人所熟識的天照前丞相藍淵.兩人的臉色都帶著些許怒氣.而原本守在外面的侍衛正站在他們身後.顯然是阻撓不及.他們直接闖進來了.
「退下.」洛炎沉聲道.那侍衛一鬨而散.
穆冰眸中閃過一絲滿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藍靈兒.宛如柳絮.如若不是意志力堅強.恐怕早就暈倒在地.面色忽的一寒.看向上位的洛炎.淡淡道：「大晚上傳召我南川郡主也就罷了.明知她身子不適.竟然讓她受人誣陷.天照當真是欺人太甚.」
穆冰聲音中的冷意讓在場原本昏昏欲睡的眾人瞬時一個激靈.藍淵則是不顧他人的眼光.直接走過去.攬過藍靈兒的身子.手撫上額頭.滾燙的熱讓他心下一驚.為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東方驕陽.
卻終歸是看向自家小妻子.道：「風寒好似越發的嚴重了.你過來看看.」
聞言.穆冰冷哼一聲.卻急忙向藍靈兒走去.手搭在脈上.面色微沉.瞪了沐星寒一眼.道：「當真是讓我失望.」
月牙白的身影晃了晃.撇開眸光不想再去看穆冰眼中的失望.他醫術高明.才入了殿中.便知道藍靈兒身子不適.但他卻並沒有阻止眾人對她的圍攻.僅僅是讓人通知了穆冰與藍淵.
終歸是他沒有保護好藍靈兒.只是···
「風染.」穆冰喊叫一聲.便見原本守在殿外的風染緩緩而來.暗紅的錦袍格外顯眼.許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面上不由都帶有好奇.清秀雋永的面貌不輸於東方琪.面上張狂的氣質.更是讓人心中微顫.
此時.風染卻緊皺了眉頭.看到藍靈兒明顯不堪重負的身子時.冷眸輕掃在場的所有人.目光所到之處.都讓人膽寒.
「讓這群人好好的了解整個事情的真想.」穆冰沉聲吩咐道.
風染點頭.而藍淵與穆冰則是帶著藍靈兒離開此處.臨到門口.穆冰轉頭.看了一眼東方驕陽.冷冷道：「可惜了你有一個善良單純的母妃.」
眾人均是不明所以.唯獨東方驕陽面色一僵.不想這穆冰竟然認識我母妃.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她的記憶中從來不曾出現過馨貴人那張臉.除了畫像.還是畫像.再就是眾人的流言蜚語.
她早已經習慣.心中的馨貴人印象自然也是模糊不清.
藍靈兒晃了晃.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圈.眼神渙散.一旁的藍淵急忙將她扶穩了.微蹲下身子.道：「我來背她.你幫忙扶一下.」
穆冰從旁協助.才將藍靈兒背在背上.藍淵眸中閃過心疼.輕嘆口氣.「瘦了這麼多.」
看了一眼一旁的穆冰.道：「如若讓她忘記星寒.會不會好點.」他實在是不想讓藍靈兒再次陷入這場看似繁華的蕭條中.她已經付出夠多了.只是.每每看到沐星寒的眼神.他又不忍責怪.
怪只怪老天.藍淵同為男人.能夠理解沐星寒的退縮.甚至是在某一段時間.他是贊同支持的.畢竟.沒有哪一個父母希望看到自己孩子活在沒有未來的幸福中.這樣的短暫還不如不曾擁有.
穆冰卻微皺了眉頭.幽幽道：「她忘不了的.」
如果當真忘記一個人那般容易.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恩怨情仇了.
感覺到脖子上的一片冰涼.藍淵微微頓了一下.面色複雜.卻終歸是歸於了沉默.才到半路.穆冰卻突然頓住.道：「不行.我要去好好教訓那個叫藍軒的臭小子.做哥哥的沒個哥哥的樣子.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了.也不幫忙.」
藍淵輕笑.道：「軒兒已經失去了記憶.他原本不想的.」
「怎會.他絕對沒有失去記憶.」穆冰篤定道.藍淵卻忽的頓住.眉頭輕皺.正要再問什麼.卻聽得耳邊藍靈兒的抱怨道：「爹爹走快點.我想睡覺.」
額.瞬時.穆冰滿臉黑線.卻終歸是閉嘴.而藍淵則是加快了腳步.藍靈兒趴在自家爹爹的背上.彷彿是找到港灣的浮萍.沒由來的一陣心安.也該是離開這裡了.
回到別院時.藍靈兒已經睡著.安然的睡顏.額頭的彎月宛如天上的月牙.穆冰臉上帶著一絲擔憂.這樣又該是有一陣風浪了.安慰的拍了拍穆冰的肩膀.藍淵輕聲道：「相信她.」
兩人熄了屋內的燈.離開.才出門.便見著風染出現在院內.就著月光還能隱約見著額頭的汗漬.穆冰心下一動.他居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趕回來.想必是心中擔憂吧.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扉.穆冰輕聲道：「她已經睡下了.沒什麼大礙.只是太過勞累.」
「風染···」
原本打算離開的風染卻被穆冰叫住.笑了笑.穆冰走上前去.而藍淵則識相的先回房間.風染跟在穆冰身後.不言不語.
「十五年了吧.」穆冰看了一眼此時朦朧的月色.嘆息道.
身後的身影頓了一下.他一直以為穆冰已經去世.這麼多年.刻苦修習武功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保護藍靈兒.其實另一部分原因是如若哪天知道穆冰的真正死因.他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這點.恐怕就是藍靈兒也沒有發現吧.笑了笑.穆冰轉身.「抱歉.」
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風染彆扭的轉過腦袋.道：「沒關係.活著更好.」
噗嗤.穆冰輕笑.伸手摸了摸風染的腦袋.卻發現自己還要踮腳才行.恍然回到多年前.那時的風染只是一個小屁孩.可能是與家人走散.可能是一個人離家出走.也可能原本他就是孤兒.
小小的年紀.在大路邊上看著一棵草在發獃.一臉成熟老道的樣子.卻著實可愛.穆冰不自覺的就走近.誰知.這小孩的特別警惕.身子又靈活.一個翻身.便躲開.
后來.她收留了他.教給他武功.只是世人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是其他人.
說起來穆念念也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個.只是穆念念是女孩子.同時許多表情和動作都像極了藍靈兒.因此.穆冰便帶回了南川皇室.
風染並不躲閃.因為不論自己怎麼躲.眼前這個主子也能輕而易舉的逮到自己.卻還是會有一絲彆扭.
穆冰放下手.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清冷高雅.這才是真正的穆冰.「見過冰書了.」
點頭.風染道：「靈兒日前讓我去過一趟加州城.」
穆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原本你們就是給她準備的.以後凡事聽她的安排便好.還有.這些年.你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嗎.」
風染微愣.不想穆冰還記著這個事情.笑道：「找到了.但是他們已經過世了.」
「也不知將你安排在靈兒身邊是對是錯.以那個丫頭的性子.恐怕是逼著你唯她命是從的吧.」每每提起藍靈兒.穆冰嘴邊都會帶著一絲溫和的笑靨.
想起初見時.藍靈兒的霸道自信.風染不由輕笑.道：「確實.所以···」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以後吩咐你做事都要通過靈兒的同意.」挑了挑眉.穆冰接話道.
風染微微怔愣.笑而不語.
穆冰也不計較.既然都已經給她了.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些.只是看向風染的眸中帶著滿滿的歉疚.「不要陷得太深.她···」
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風染眸中劃過幾許暗淡.道：「冰姨放心.我知道.」
「過陣子.我就要回南川.靈兒應該要在這邊養好傷才會走.多多小心東方驕陽.」穆冰淡淡道.見著風染面露疑惑.她卻並沒有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