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晴！」我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它也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脆弱的傷疤，一直沒有去觸碰。我本以為，再次面對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可以很坦然，但是事實證明並不是。

尚婕似乎並不意外我有這個反應，暫時停住了筷子，說道：「對，是申晴。她是你的女朋友吧，不過聽說，現在已經成為前女友了。你也不用這麼大的反應，先坐下，咱們本來不就是隨便聊聊的嘛。」

我反應過來了，坐了下來。

尚婕問道：「看起來，你對於申晴還是很在意。我也沒談過戀愛，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所以我覺得申晴這個姑娘真的挺傻的，又傻又天真，做著很多我理解不了的事情。正是因為理解不了，我才更想去理解，更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既然你也是當事人之一，我還真是想跟你聊聊呢。」

我的心已經亂了起來，便隨口答道：「你想說什麼？當時你在八龍，到底看到申晴怎麼了。」

尚婕反問我說：「她在八龍的痛苦，難道沒有跟你說過？」

我點點頭，說道：「我救出來她之後，她也僅僅是提了一下。」

「哦，」尚婕也笑了一下，說道，「看起來，她有時候真的是很堅強呢。好吧，我告訴你，到底申晴蒙受了多大的痛苦。」

「你可能無法理解這個痛苦，這種感覺，只有自己親身去嘗試才能體會地到。她在的那個房間，只有三十平，除了床就是衛生間，其他什麼都沒有。孫爺只需要她的命，並不需要她的精神是不是正常，所以就隨便把她關在了那裡，除了一日三餐，根本管都不管。」

「你根本理解不了在一個房間里，什麼都沒有，就這麼呆著的感覺。沒有窗戶，沒有鍾，不知道外面是黑夜還是白天，就連一點動靜都是一種奢侈。我第一次進入那個房間的時候，那小丫頭都快處於神經崩潰的邊緣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那裡被關了多久，反正一看到之後，連我是誰都沒有問，抱著我就開始哭。」

「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後來我就想明白了。那種情況下，有人能出現在她面前，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曙光。」

尚婕把筷子放下了，撐著自己的腦袋，似乎在想著當時的種種。

「我看她實在是太可憐了，但是又不能讓孫爺去放了她，所以就每天去找她，陪著她，跟她聊天，陪她說話，盡我所能的去讓她不必懼怕那個狹小的房間。」

「我覺得，如果我再晚幾天去的話，她真的可能要瘋掉了。後來她情緒穩定了之後，我也問過她，在這個房間里既然這麼痛苦，她為什麼不想著自殺來一了百了。要是我，早就自殺去了，何必受這個罪。她就告訴我說，她在等人救她，那個人一定會去救她的，只要那個人不來，她就一定要等著。」

我捂著自己的額頭，眼淚真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那怕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了，申晴依舊能讓我落淚，很容易。

尚婕笑了笑，問我道：「那麼，申晴最後到底有沒有等到你呢？」

我點點頭，說道：「等到了，我去了八龍，我把她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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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婕笑道：「那就好，你倒是沒有讓我失望，申晴也沒有白等。」

頓了頓，尚婕繼續說道：「當時我陪著她，她說的最多的也是你。說你和她之前的故事，說你們發生了什麼，說你為她做了什麼，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不過，似乎就是這些故事在支撐著申晴，哪怕是瘋了，也不能去死。我當時就覺得，這丫頭腦子真是有問題，明明已經落得這麼一個下場了，還在惦念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情。她總說愛情是有魔力的，不過我根本不信，一直到現在也不信。」

「至少，後來我和申晴還有聯繫，她當時剛和你分手，就打電話跟我哭訴，這更讓我覺得愛情就是一個不靠譜的東西，要不然，你們的愛情那麼忠貞，為什麼到最後她還是要哭著跟我打電話呢？」

我沒說話，尚婕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但是她的質疑確實是正確的，不管怎麼說，我和申晴確實是分了，不說蘇憶在其中搗亂，本身我們就有一些難以調和的問題在。

「是我對不起她。」我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尚婕也沒有指責我，僅僅是說道：「誰對誰錯，我沒這個心情知道。錯過了就錯過了唄，反正我也不相信這些東西。不過對於申晴，我還真是挺服氣的。前一段日子，我還給她打電話來著，問她過得怎麼樣。她說還是那樣，上學，睡覺，交了兩個朋友，平平淡淡的，等著考大學。」

「我問她要考哪裡，或許我能幫她一把呢，她想也不想地說要考到關外，也就是這裡。我知道她不是沖我來的，而是沖你。雖然沒見過你，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當時實在是忍不了了，罵她傻，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往這邊靠。」

「申晴就說，就算分手了，她也還是在等，等著你有一天會去找她。既然清河城太遠，那她就換一個近一些的地方等，這樣等到你的機會會更大一些。你說說，她是不是傻？等又能等出來一個什麼結果？其實，我早就想看一看申晴口中的趙尋是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上次在武道表演賽，我沒有留意太多，現在，我可算是正兒八經地認識你了。」

「確實，能贏夏奡，你很有本事，但是我也沒看出來你身上能有哪點能這麼吸引申晴，讓她願意把這輩子都搭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