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道：「那龐局長那邊怎麼辦？他不是起興街的一把手嗎？真的不給他面子？」

付新良隨口說道：「涼拌吧。再這麼著，龐局長也不可能直接整我，最多干擾咱們悅迪的生意。咱們先這麼干著，看看龐局長那邊到底是什麼態度，要真是非要保羅強，那咱們就稍微退一退。反正，搞羅強的法子多了去了，不一定非要和龐局長對著來。」

「我聽說，羅強好意是出錢去請辰文武幫他一把了，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唉，都是小打小鬧，咱們也就跟著瞎摻和，無所謂了。龐局長要下去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龐局長也該想著明哲保身，安安穩穩下去了，應該不會玩太絕吧。他是個老狐狸，不會把我們這些老朋友都得罪的，要不然，就算他之前很厲害，等退下來之後，就未必還能作威作福了。」

我一想也是，得罪誰也別得罪流氓，這話誰都懂。龐局長下來之後，求的無非也就是一個安穩度過自己下半生，他要真是下去前把起興街的人得罪了，以後還真是夠他受的。到時候，他手裡沒了權利，羅強也未必會幫著他。聽說他現在所謂的「指著羅強養老」，也是把動感的股份抓了一把在手裡，從來沒有想過跟羅強打什麼親情牌。

接下來，付新良、老魏、屠夫他們，把最近的事兒，跟我講了講，大概跟我了解到的差不多，就是小摩擦不斷，大麻煩沒有。大麻煩，都在聚寶酒吧和動感酒吧之間。

聽說錢老闆最近跟一個起興街公安局的二把手走得挺近，估計是拉到這個靠山了。人人都在傳，龐局長一下去，肯定就是這個二把手上位，或者市裡直接空降一個領導下來。不過，這個二把手的地位，還是不可忽視的。現在龐局長雖然還獨掌起興街的大權，但是也沒有太敢招惹這個二把手。我給你面子，你也給我面子，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

所以，錢老闆才敢這麼明目張胆地跟羅強搞，也不怕龐局長搞他。我們就沒有這麼硬的靠山，所以辦事兒還是要小心一些，稍稍顧及一下龐局長那邊。

我們吃完了飯，就回了悅迪。我順便還看了看王哥，他確實是受了點傷，不過沒什麼大礙，就是手臂上挨了兩棍，打了個石膏。聽說，他本來是想去埋伏動感酒吧的人的，結果莫名其妙就被人包了餃子。如果不是陳雨防了一手，安排阿連接應了王哥一把，那他受的傷，可就不是兩棍這麼簡單了。

不管怎麼說，王哥沒事兒就好，我回來之後，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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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隨即也是發現了一個問題——陳雨這個人，不怎麼露面了。打聽了一下我才知道，好像自從上次的事兒之後，陳雨情緒上就有點不太對勁兒，除了必要的場合，他也基本不怎麼露面了，要麼在家喝點悶酒，要麼去一個人酒吧坐一會兒。

付新良也說，上次陳雨從飯桌上走了，他也是找陳雨談過，不過陳雨也沒跟他說過什麼，這讓他也沒有辦法。不過陳雨一般挺讓人省心的，付新良也希望他能自己調整好。

我在悅迪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陳雨，打電話也不接，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沒辦法，他那邊的事情也只能暫時放一放。

我剛剛回來，確實是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回來之後的一天，我把該接手的事情都接手過來，處理完了。到了第二天，我終於是在家見著陳雨了，他看起來情況確實是不怎麼好，反正跟平時運籌帷幄的樣子很不一樣。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兒，上次羅強跟他出去，絕對是說了什麼觸碰到陳雨底線的話了。

他估計是從夜場酒吧剛回來，一回家，連招呼都沒打，就會自己屋裡睡了。我也沒班，就在這裡等著，一直等到了中午，陳雨終於睡眼朦朧地從屋裡出來了。

我坐在客廳等著，等他出來之後沖他笑了笑，說：「走，吃飯去？我請客？」

陳雨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在這裡等他。不過，他反應過來之後，就說不用了，他還得去悅迪一趟，付新良找他還有點事兒。

「付哥難道連飯都不讓人吃了？走著走著！」我硬生生把陳雨給拉出去了。

我帶他找了個小飯店，連包間都沒要，直接坐下點了幾道菜，上了幾瓶啤酒，然後開門見山地說：「怎麼，陳雨，上次你和羅強在外面，到底說了什麼？是關於古瑤的吧。」

陳雨一言不發，似乎實在猶豫著要不要說。

我喝了口酒，淡淡地說道：「咱們兄弟之間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那次一回來就拉著古瑤，讓她離開動感，不可能是沒有理由的。你這麼一天天愁眉苦臉的，也沒有用對不對？乾脆說出來，咱們哥幾個幫你解決。」

「誰也解決不了的。」陳雨苦笑了一下，終於是開口了，「古瑤這個人，很聰明，聰明到我有時候都會害怕。不過，她有兩個弱點，一個是我，一個是羅強。尤其是羅強，是羅強給了她一條命，所以她對羅強的衷心，誰都理解不了。羅強讓她死，她就會死，你說說，這種事情該怎麼去解決？」

我皺了下眉頭，說道：「你是說，羅強要害古瑤？你們那天出去，到底說了什麼？」

陳雨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說：「我叫羅強出去，是問他，吉吉和阿濤能不能放出來。現在他和龐局長搭上了關係，或許有從號子里往外撈人的能力。不過，他說撈不出來，而且他也不想撈。吉吉和阿濤他早就想除掉了，現在我又和他做對，他自然更加不會幫我兄弟放出來。我想著讓他難受，他就會讓我更加難受。」

「他還說，不止是吉吉和阿濤，就連古瑤，他也可以當作要讓我更痛苦的籌碼。羅強這個人，為了達到目的真的可以不擇手段。古瑤把他當成自己的第二條命，但是她對於羅強來說，充其量是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