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口無言。
素素繼續玩著勁舞團，沒有看我，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辦法嘍，以前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後來輟學了想打工，結果自己又懶，不想乾重活，只能來這裡，畢竟這裡輕巧嘛，還能玩遊戲。不過，一個月就這麼一千多塊錢，買化妝品都不夠，怎麼養活自己？」
「我就屬於那種又懶，還又想過得好的人。可是這怎麼可能？好在，洋姐給我介紹了這種工作，挺好。我這樣子，算不上好看，算不上難看，去賣估計也不討好，倒不如這裡，客人不挑，我也不挑，便宜點，大家都好，我還能有一份兒正經的工作，雖然不是什麼好工作吧，至少我家裡人不會對我指手畫腳的。」
「有時候我也挺後悔的，其實我經常反思，如果我當時在學校沒有混日子，考上大學走了，或是勤快點，找一份兒正經的工作打工，可能不會這樣。但是沒辦法，路都已經這麼選了，姑且就這麼下去，世界上唯一一個躺著還能掙錢的工作，也就這樣了。只要把眼睛閉上，管他是誰呢？丑還是帥，都無所謂了。」
素素一番話說得讓人心酸，我嘆了口氣，說道：「我還真是……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只能說，希望你能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素素反倒是笑了，說：「多謝了，不過有什麼好嘆氣的？這就是生活啊，現實點。你人不錯，倒也沒像以前的人那樣，有的嘴上說什麼可憐我，其實就是想不拿錢上我。還有的人總是問我為什麼干這行，為什麼不能從良，我真的想呵呵了，好像我樂意干似的，好像他是救世主，什麼都懂，真要是等我脫了衣服，也是一副禽獸的樣子。他是正人君子，那別來找我啊，真是的。」
素素說的挺俏皮，我聽完就笑了，但是沒有笑兩下。我還真是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生活，每個人都為自己的生活奮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我感覺，似乎和素素聊完之後，自己看到了更多。
不過，我還是比較擔心楊迅。因為看樣子，楊迅對劉洋倒是挺有好感的，但是我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什麼。倒不是覺得看不起劉洋，只是覺得楊迅能收穫更好的愛情。
只能希望楊迅自己能明白了。
素素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我們之間倒還有點話題可以聊。她玩她的遊戲，我忙我的。有時候閑了，也聊兩句，聊得是我們以前的事兒，隨口說說，相處倒也算是融洽。
我沒有因為素素是干這個的而瞧不起她，就像她說的那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生活就是這樣，很現實，不算怎麼樣，我們暫時算是同事。
這一晚上，她大概接了兩三個人吧，算一算，一天就能掙三四百，收入確實不低。不過，據她說，她也不是天天接客，除了親戚來的幾天里，有一些白天的班，她也不會接。
她覺得，這算是她的底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可能是覺得在白天，自己的家人就是在看著自己，自己不能放任自己。據她說，劉洋就不同了，她白天晚上都可以。
即使如此，素素掙的錢也不少了。
到了後半夜，我第一次值夜班，也是困得不行了，素素說讓我趴著睡覺去吧，後半夜她來盯著就行。她這幾天都是夜班，作息時間調了過來，所以晚上也不困。
我一聽這話，也是放心趴桌子上睡覺去了，迷迷糊糊地睡了挺久的，到了第二天早上，素素把我叫起來了，說該換班了，讓我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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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已經是早上了，包夜的人有的睡在這裡，有的已經走了。素素眼上也有黑眼圈了，畢竟是熬了一個晚上。
素素收拾了一下東西，問我現在在哪兒住，我照實回答了，她想了想，說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便宜吧，但是住著難受。
「你要是願意，可以跟我回去。」素素想了想，又補充道，「不用錢的。」
我笑了笑，搖搖頭說不用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
說完這句話，我猛地心裡一痛，想到了申晴。
見到我有些不自然，素素也知道這裡面有情況，隨口問了句是不是分手了。我想了想，回答說算是吧，素素「哦」了一聲，說：「那你還在乎什麼？覺得我不好看，你看不上？說實話，你還真是第一個拒絕我的。正常的男人，肯定立馬就答應了。」
我強笑了一下，說了句：「我很愛她，所以還是算了。」
素素笑了笑，說：「你這人，還真是跟其他人不一樣。隨你了，反正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我們等了沒一會兒的功夫，楊迅和劉洋就來了，換了我們的班。我跟素素簡單交接了一下，就各自回家了。路上，我買了點吃的，到家吃了，然後開始補覺，一直睡到下午，然後繼續找吃的，去上班。
就這麼持續了好幾天。
說實話，網吧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一共就我們兩班人在倒，還真是很吃力，我跟楊迅也就交接的時候能見一面，說說話，其他的時間，都錯開了。
後來，劉洋好像跟那個老闆說了，沒幾天，老闆又招了兩個人，都是跟我們差不多，十七八的男生，不過一看就知道是輟學的學混子了，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弔兒郎當的樣子。
雖然看不順眼吧，但是至少他們一來，我們工作的時間從十二個小時變成了八個小時，省心不少。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我們每天也就是熬日子，等著陳雨那邊的通知。但是可惜，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而且，我還買了不少報紙，也沒有發現太多關於那次案件的報道。似乎，這件事兒已經漸漸平息下來，風頭小了很多。
我很想回去看看，但是還是不敢，因為陳雨還沒有讓我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