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電梯
次日一早, 林暮川是在寒遷懷裡醒過來的, 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光大亮,昨晚沒拉窗簾, 外面明亮的陽光刺的他一時睜不開眼。
他動了動身子想起來, 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摟在懷裡動彈不得,身後是堅實溫暖的胸膛, 自己腰間被兩條堅固的手臂摟著。
“寶貝再睡會兒。”
磁性的嗓音帶著沒睡醒的慵懶沙啞, 寒遷閉著眼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發出啵的一聲。
林暮川睜著一雙睡意朦朧的眼, 盯著光亮刺目的落地窗, 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昨天那酒他喝斷了片, 隱約記得自己跟人在酒吧打起來了,但是後面的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寒遷半睡半醒的摟著他, 嘴巴貼在他臉上感受著柔軟的觸感, 沒忍住張嘴輕輕咬了一下。
林暮川頓時反應過來,反手去拍他臉,啪的一下打的寒遷半天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 他緩緩睜開眼, 盯著懷裡人的側臉, 用低啞的聲音問:“寶貝怎麼打人呢。”
林暮川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高興的控訴:“你咬我……讓開, 我要起來。”
寒遷不依不饒的緊緊抱著他:“你昨晚去酒吧喝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被他這麼一說,林暮川忽然覺得有些心虛,卻還是嘴硬的輕聲反駁:“去酒吧怎麼了, 誰規定不能去。”
寒遷輕輕皺了皺眉,閉著眼摟緊他,嘴唇貼在他耳邊低語:“你知道那種地方有多亂嗎,你還喝醉酒。”
聽他提起自己喝醉酒的事,林暮川頓時焉了下去,垂著眼道:“我只是陪阿清去......”
寒遷閉眼挑了挑眉,依舊用低啞的聲音詢問:“阿清是誰。”
“就是楚琛的老婆,和我從小一起在C區長大的……不跟你說,讓我起來。”林暮川說了一半覺著自己解釋的有點多,有點奇怪,一時惱怒的掙扎著去掰開他的手。
寒遷雷打不動的緊緊抱著他,任他推拉掰拽,就是不動分毫,輕輕丟下一句:“不想知道自己的考核排名?”
林暮川動作一頓,迅速轉身看向他:“這麼快就出來了?”
剛剛一轉身,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寒遷……寒遷又沒穿衣服!
眼前蜜色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他看著那堅實好看的胸肌,一下子臉紅心跳起來。
寒遷緩緩睜開雙眼,一雙琥珀綠的眸子還帶著絲絲睡意,顯得深邃無比,他注視著懷裡人清純無比的模樣,忍不住輕輕一笑:“出來了,想知道嗎?”
林暮川澀澀的望著他,輕輕點頭。
寒遷閉眼朝他湊過去:“親我,我就告訴你。”
“……”林暮川撇了撇嘴,就知道沒這麼簡單,這個人逮著機會就欺負自己。
“那我不要知道了……”他伸手一巴掌把他臉推開。
寒遷哪會這麼容易放過他,一翻身壓上他,林暮川一個眨眼,就看到那張英俊堅毅的臉放大在面前。
琥珀綠的眸子帶著深邃的色彩,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五官俊朗的像是精心刻畫出來的。
林暮川眨了眨眼,被眼下的處境弄的窘迫不已,伸手抵在他胸前輕輕推搡:“走開啊……”
寒遷巋然不動,只撐在上頭,雙眼緊緊盯著他。
林暮川只和他對視一眼,便呼吸一窒,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住了。
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看,只見明亮的眼瞳中映出自己的模樣,好像……整個天地間他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林暮川此時的表情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兔子,眼睛睜的大大的,那雙漂亮的眸子裡裝滿了驚慌失措和……害羞。
寒遷保持著攻略者的姿勢,深深凝視著他,腦袋緩緩壓下去。
林暮川完全沒有這種準備,慌的不行,口不擇言的拒絕道:“不行,不行,你不行!”
寒遷臉上的表情突然崩裂,怔了半天才僵硬著聲音問他:“你說什麼?”
林暮川還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伸手推他:“你下去。”
寒遷冷了一下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剛剛說我不行。”
林暮川詫異的睜大雙眼看他,反應過來後磕磕巴巴的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可以這樣。”
寒遷依舊冷著臉,卻狠狠地,頂了一下他:“你覺得我行嗎。”
林暮川身體僵住,感受到他的變化,忍不住詫異:“你怎麼突然…...”
寒遷凝視著他低聲:“早上這樣很正常,你現在覺得我行嗎。”
見他不依不饒的糾纏這個話題,又被某一物威脅,林暮川迅速點頭承認:“行,你行的!”
“我覺得你要親身試驗一下才行,你覺得呢?”他一邊說著,抓著他的手往下。
林暮川不願撒手,緊緊攀著他肩膀,手指沒忍住在他胸肌上抓了一把:“不行,我不……”
“……”
寒遷現在聽到這不行兩個字就頭疼,見他雙手緊緊按在自己胸膛上,忍不住調侃:“手感怎麼樣?”
林暮川按在他胸肌上的手微微用.力,坦誠的回答:“硬……”
聽到這個硬字,寒遷忍不住氣血下沖:“有個地方更硬,你試試?”
“我不……”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林暮川就被他抓著手過去,聽到他粗啞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道:“給我弄弄。”
林暮川紅著臉拼死掙扎,卻敵不過他的手勁,硬生生被人帶著弄了起來。
三十分鐘後。
寒遷閉著眼一臉舒適的倚在床頭,林暮川握著自己酸疼的手,沒忍住一巴掌甩他臉上,氣急敗壞:“你下次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寒遷皺著眉抹了下自己臉上的東西,慵懶的嗯了一聲。
“……”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林暮川氣的不行,惱火的迅速跑進浴室洗手順帶洗個澡。
折騰了一早上,兩人才洗漱完畢,換了衣服下樓吃飯。
寒老夫人和寒憤早就吃完了,桌上只剩他倆的早點。
兩人一起坐過去,寒遷嘴角還含著舒適的笑意,林暮川看了只覺得手疼,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寒老夫人坐在沙發那邊,手裡捏著張晨報看,忽然張嘴叫寒遷。
“媽怎麼了?”寒遷放下勺子,起身走過去問她。
寒老夫人把手裡的報紙遞給他,神色平靜的問:“昨晚他徹夜不歸,就是去了這種地方?”
寒遷接過報紙一看,只見上面最顯眼的頭條框架上,一行粗體加黑的打字——‘高級軍官酒吧打架護人’。
下面的配圖是他摟著林暮川,去折青年男子手腕的場景,兩人的臉都被打了馬賽克。
寒遷頓時皺起眉,語氣肅穆道:“媽,這種都是報社誇大寫的,您別理。”
寒老夫人冷哼一聲:“我也不想理,不過無風不起浪,你知道這對你的名譽會造成多大影響嗎?”
寒遷低歎口氣,將報紙折疊好甩到一旁:“這有什麼影響的,我護我妻子沒什麼不對的,別人要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們家這麼多年也不是靠流言蜚語才穩住腳跟的,踏實做事就行,媽您也不用想太多,無視這些就好。”
“你……”寒老夫人看著他無畏的模樣,一時欲言又止,忍不住沉沉歎了口氣。
他兒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等下我帶暮暮去第一醫院,中午可能晚點回來。”寒遷說完這一句,才轉身走到大廳,重新和林暮川坐在一起用早點。
“……怎麼了?”隱約聽到點什麼的林暮川疑惑的問。
寒遷拎起旁邊的奶壺,給他把杯子加滿:“沒事,快點吃,等下帶你去看咱媽。”
一提到要去看自己母親,林暮川頓時來了勁,什麼也不想問了,埋頭迅速喝粥。
……
飛船內。
“還記得怎麼啟動嗎?”寒遷站在旁邊,一手撐在駕駛位的座椅上,一邊看著他操作。
“記得。”
林暮川點點頭,接連拍下幾個啟動鍵,然後右手往後拉一號手柄,感受著飛船輕微震盪一下,然後緩緩上升。
雖然是第二次操作,但是林暮川上手很快,剛起步時飛船明顯比第一次穩了許多。他緊接著拉動二號手柄,緩慢的加大速度,從一至五。
五檔已經很快了,最快是十檔,只有操作熟練擁有行駛證的人才能遊刃有餘,他這樣的新手很容易翻船。林暮川一邊小心謹慎的行駛著,在心裡暗暗祈禱附近不要有其他飛船出現,不然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可事與願違,越不想某一件事發生,它就偏偏發生了。
林暮川看著觀測儀上越靠越近的三個紅點,意識到對面的速度極快,自己可能躲避不過來,忍不住抬頭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某個一臉放鬆的男人:“幫幫我……”
軟軟的嗓音聽得人心裡酥麻不已,寒遷聽得差點把持不住。
他暗自咽了咽口水,俯身將手覆上他雙手,手把手的帶著他靈活躲閃。
雖然出了些小插曲,好歹是安全抵達了第一醫院。
將飛船停好,兩人上了樓,熟絡的進入到某間病房。
林母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兩人進去的時候,護士正在用不知名的儀器給她檢查身體。
看到兩人的到來,林母眼中頓時綻放光彩:“暮暮,你不是在基地訓練嗎,怎麼又有空過來?”
林暮川沒有打擾護士的工作,拉了張椅子坐到一旁:“休息兩天,過來看看你,媽你身體怎麼樣了?”
林母坐直了身子,伸手疼愛的摸著他腦袋:“媽挺好的,你別擔心,訓練辛不辛苦?在基地沒有被別人欺負吧?”
林暮川忍俊不禁:“媽,我多大了,怎麼還會被人欺負呢?”
寒遷在旁邊跟著附和一聲:“媽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他。”
林暮川抿著唇扭頭瞪他一眼,無聲的用眼神控訴他。他還敢說,除了他欺負自己欺負的最厲害,沒別人了。
面對他的眼神殺,寒遷只當是嬌嗔了。
“那就好……”林母微微笑著點頭,能夠看出兩人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了。
護士給林母做完了全身檢查,拿著本子記錄下來,林暮川連忙問她:“護士姐姐,我媽身體的情況怎麼樣了?上次說要先療養一段時間才能動手術,已經兩個多月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漂亮的小護士揚起溫柔的笑容看向他:“療養的很好了,要主治醫師那邊開會商討確定手術時間和方案,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們的,請放心。”
林暮川怎麼能不擔心,動手術可是十分有風險的事情,更何況他怕自己母親動手術那天自己要訓練,他想陪著她進手術室。
似乎猜到他的擔心,旁邊的男人伸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撫道:“手術那天你可以請假過來。”
林暮川扭頭看向他,堅定的點點頭。
護士收拾完儀器出了門,寒遷自發坐到另一邊,依舊發揮自己的特長,削異果給自己岳母吃。
“媽,你放心養病等手術,暮暮在基地挺好的,第二次考核綜合排名第十三,基本沒退步。”
聽到他的話,林母欣慰的點點頭,看向自己兒子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小驕傲。
林暮川怏怏的坐在那裡,用哀怨的眼神攻擊某個男人。
早上自己問他還要談條件,今天為了討好自己媽居然迫不及待就說了出來,這個人好沒有原則,鄙視!
林母嘴角含笑的看著這兩個人,對面的電視機還在播放著,她拿起遙控換了個台,正好看到播放的新聞。
“昨晚十點十四分,某高級軍官現身酒吧,與人爭執動手,懷護一醉酒男子走出酒吧,有知情人透露,醉酒男子可能是某軍官新婚不久的夫人……”
聽到主持人清晰的吐字播報聲,林暮川怔了一下,隨即錯愕的扭頭看過去。
正如他猜想的那般,新聞裡播放的圖片是昨晚在酒吧的場景,但是出於隱私,圖片上把兩人的臉都打了馬賽克,主持人播報也只聲稱‘某高級軍官’。
畢竟寒遷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不敢拿他大做文章,只能趁機攬一波收視率,吊吊大眾胃口。
就算是打了馬賽克,別人看不出來,可不代表林母認不出自己兒子,她頓時將疑惑的目光投過去:“暮暮,這是怎麼回事?”
林暮川沒想到自己只是去趟酒吧而已,居然惹出這麼大個麻煩,他的名譽不要緊,可寒遷的名譽肯定會受到影響啊……
就算打了馬賽克,肯定也有人會把寒遷扒出來,畢竟酒吧裡當時那麼多人不是擺著看的。
他用充滿歉意的目光看了眼寒遷,然後才回答自己母親:“媽,沒事。”
寒遷皺著眉盯著電視螢幕若有所思,如果這件事真鬧大了,那他就得採取點非常手段了。
“暮暮,你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後不要再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林母難得擰起眉,語重心長的教導他。
林暮川面對寒遷才能硬氣起來,這會兒面對自己母親的卻是怎麼也沒脾氣了,低著頭乖乖接受批評教育:“媽我知道了,我昨晚是陪阿清一起去的……”
聽他提到沈清,林母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讓他也少去那種地方,你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麼還能像以前一樣肆意玩鬧,話說阿清這孩子前幾天來看了我,看起來過的還不錯……”
林母不諳世事,不清楚這條新聞可能會給寒遷帶來的困擾,一轉眼便將話頭轉移了。
林暮川也不想她多想,於是便順著她的話附和:“下次我再和他一起來看你。”
“好……”林母笑著點點頭。
問過病情,聊過家常,林暮川這才跟自己母親告別,和寒遷乘著電梯下樓。
注意到自己妻子微郁的神情,寒遷伸手從側面勾了一下他下巴:“怎麼了?突然又不高興。”
林暮川低著頭,鬱鬱寡歡的道:“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成這樣……你會不會被影響到事業?”
聽到他這麼說,寒遷頓時忍俊不禁:“想什麼呢,你以為憑一條新聞就能影響到我,你老公還沒有這麼無能。”
他說著,湊過去又趁機親了下。
突然被他偷襲的林暮川捂著自己臉頰,羞惱的扭頭瞪他:“說了不准隨隨便便親。”
這嬌嗔的模樣看的寒遷心裡麻麻癢癢的,已經等不及想對他做些什麼了,而且這電梯裡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思及此,他伸手輕輕一推,林暮川沒有防備的被他推的背靠電梯牆,還沒反應過來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壓了過來。
“你、你別亂來,這裡……”
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只感覺淡淡的煙草氣息瞬間侵襲過來,隨即自己唇上一軟。
寒遷的嘴唇有點幹,貼在他柔軟的唇上,一時間像是得到了滋潤一般,迫不及待的吸.吮啃.咬起來。
“嗯……”林暮川被迫仰起頭,被他親的無路可退,只能伸手抵在他肩上,用微不足道的力氣去推人。
寒遷含著他的唇,大手掐住他腰,正無比投入的吻著他,電梯裡安靜的只聞兩人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耳邊忽然傳來滴的一聲,電梯飛速到達一層緩緩打開門,外面正在等候的男人捧著花抬頭一看……
意識到電梯門開了,林暮川瞬間嚇一跳,鼓足力氣推開他,抹著嘴巴扭頭看過去:“……”
張玩手裡捧著一簇鮮豔欲滴的玫瑰,看到電梯內的場景,嚇的手一抖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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