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抽籤

　　基地靶場。

　　靶場裡面是沙地，有不動靶，也有移動靶，按五十米的距離分佈，十環中紅心那種。

　　手.槍和狙.擊.槍不同，在沒有紅外線裝置的輔助瞄準下，衛兵幫他們把射擊區域線劃到了距離靶子二十米的地方。

　　因為，再超過這個距離就不是能用手.槍解決的事了。

　　紅線外，大家排三個隊輪著練，一人有三顆彈的機會。

　　前面那人打完了，三發空彈，一槍都沒上靶。

　　這樣的前車之鑒令後面的人都忐忑不安起來，二十米外的靶子看起來不算小，也不知道前面那人中了什麼邪，居然連靶都沒打上去。

　　林暮川拿著手.槍走上去，從旁邊的彈盒裡摸出三顆空彈，動作熟練的上進去。

　　子彈出膛後會受重力影響下墜，所以打的是抛物線，在這個距離來說程度還算是好的了。

　　戴上射擊眼鏡，林暮川雙手握槍，舉起，眯起一隻眼瞄準，將槍頭的缺口對準對面的紅心，保證三點一線，在視野中將其他物體自動模糊掉，只盯准紅色的靶心。

　　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林暮川手都跟著抖動一下。

　　放下槍仔細一看……沒上靶。

　　林暮川默默繼續上膛，瞄準。

　　又是一槍，打在第二環。

　　他抿著唇不發一言的準備打第三槍。

　　三發空彈，最後一槍發揮的比較好，在第四環留下一個彈孔，林暮川甚感失敗，摸著發熱的槍口自動走到最後面重新排隊。

　　寒遷在旁邊看著他們，也沒出手指導。

　　該教的都教了，只看他們的領悟能力了，非要他手把手去教，這樣是教不出來什麼的，得讓他們自己去摸索。

　　有幾個手腳笨拙的人，練了好幾輪子彈都沒上過靶，被寒遷拎出去單獨做‘心理教育’。

　　林暮川遠遠看了眼他們，也不知道寒遷說了些什麼，那幾個人被訓的灰頭土臉無地自容。

　　這麼一看，寒遷還是挺……挺嚴肅正經有威嚴的嘛。

　　……

　　漆黑的夜晚星河璀璨，寂靜的訓練場上，暖風陣陣燈光微暗，照射出四個疲憊的身影。

　　“呼……累死我了。”

　　取下腿上綁著的沙袋，張玩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往上撥了一下汗淋淋的頭髮，已經被累垮了。

　　南飛和葉勳也氣喘吁吁坐到他旁邊，三人看著林暮川走到前面，腿上還綁著沙袋就一刻不停的做起了深蹲。

　　“靠。”張玩忍不住伸腿踢了他一下。

　　“你不累啊，就不能休息一下？”

　　他們結束了夜間訓練就在這裡跑圈，一直到現在才停下來休息，累成幾條死狗，林暮川就更不用說了，歇都不歇一下，哪有這麼拼命的。

　　林暮川無視他，雙手抱頭繼續做深蹲，邊喘氣邊道：“還有十天就是初始考核了，不通過的人會被趕出這裡，我要加緊時間訓練。”

　　南飛身體後仰，雙手往後撐在地上，抬起頭喘息道：“還不知道是怎麼個考核方式，教官也不給提個醒，搞得人心惶惶。”

　　張玩長歎口氣，撐著地面站起身，甩了甩手腳道：“美人說得對，大鳥過來陪我練格鬥。”

　　林暮川在旁邊做完五十個深蹲，已經實在不行了，軟著腿坐到地上開始欣賞兩人的格鬥。

　　葉勳湊過來攬住他肩膀：“大家的格鬥都練的挺好，只是射擊那邊要再努力一下，你跟著總教官學習感覺怎麼樣？”

　　林暮川點了點頭：“雖然起步較慢，但是寒教官很有方法，讓我們學起來不會覺得太困難。”

　　“哇，真羡慕你們，我也想讓總教官帶我訓練……”

　　漆黑的夜色中，似乎只有訓練場這一塊地方被擦亮，四個身影落在遠處的兩雙眼睛中，只聽空氣中傳來感歎聲。

　　“這幾個人是王濤他們組的吧，挺不錯啊。”

　　楚琛饒有興致的圍觀著。

　　黑暗中，寒遷深邃的眸子映著遠方的燈光，神色晦暗，冷冷的道：“一般。”

　　他看著那邊，葉勳的手攬上林暮川的肩膀，兩人姿勢親密的靠到一起，這叫挺不錯？訓練的時候動手動腳，根本就不認真。

　　他只看了一眼，很快轉身離開。

　　楚琛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淹沒在黑暗中，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好久都摸不著頭腦。

　　“明明就挺不錯，挺努力的啊……”

　　努力訓練的四個人次日因為睡眠不足，個個盯著熊貓眼去晨跑。

　　吃完早飯，王濤把所有人集中在四樓大教室，確定一組的人都到齊了後，從講臺下面拿出準備好的一個抽籤筒。

　　大家一頭霧水，都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王濤一本正經的搖了搖，聽著裡面的籤子碰撞發出的聲音，心情愉悅的說道：“是這樣的，十天后是初始考核，考核內容採取的是實操任務制，因為有四個組要進行相同的任務，所以不可能六十八個人一起進行，會分成四次考核，然後經過我和其他教官的商討，一致認為我們一組平時訓練得最好，最有潛力，所以安排我們第一個接受考核，所以……”

　　他說著，拋出一個晴天霹靂：“我們組的考核時間提前了，兩天后就要進行。”

　　“臥槽？”

　　“什麼？”

　　“我們才訓練二十幾天啊，這樣的話別的組豈不是比我們多訓練幾天？”

　　“就是，這樣很明顯不公平啊……”

　　王濤臉色驀地一沉，抓著教棍用力一敲講臺，冷聲道：“剛才誰說的髒話，站起來。”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一個人灰頭土臉的站了起來。

　　王濤拿教棍指著他：“你，去訓練場跑二十圈，給我穿上負重背心跑！跑完來領他們抽完剩下的籤子。”

　　那人絲毫不敢反駁，老老實實開門出去受罰了。

　　大家都紛紛閉上嘴，生怕自己一時激動出言不遜惹到教官。

　　王濤的心情被這幫小兔崽子給搞差了，臉色陰沉的掃視他們：“對教官的決定有意見是吧？那以後去了軍組是不是對長官也有意見，對軍組也有意見？”

　　大家連忙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一下。

　　王濤冷著臉把抽籤筒往講臺上一甩，沒好氣的道：“從一排一號開始，一個個上來抽籤！”

　　坐在一排一號的人連忙起身上前，小心翼翼的從王濤眼皮底下接過抽籤筒，輕輕搖晃幾下，隨手抽了一根出來。

　　翻過來一看，頓時疑惑：“禮儀？”

　　王濤哼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繼續跟他們解說：“三天后會在A區安排一場宴會，宴會中魚龍混雜，有請來做戲的普通人，有隱藏在其中的長官，還有前去參加宴會的你們，籤子上的名稱代表了你們在宴會中的身份，具體的考核任務內容，我會在當天告訴你們。”

　　那人哦了一聲，低落的道：“那我是迎客賣笑的啊……”

　　“……”

　　沒人敢出聲嘲笑他，大家都在心裡憋著笑。

　　大家忽然對這個考核任務的內容感到好奇起來，都不禁猜想自己會抽到什麼樣的身份。

　　第二個人走上去，搖了抽籤筒謹慎的捏出一根，低頭一看，頓時大喜過望：“宴會主人！我是舉辦宴會的主人！”

　　王濤瞥他一眼：“高興什麼，回頭把開宴的演講臺詞給我背清楚！”

　　那人：“……”

　　突然失去理想。

　　一個個走上去，拿到屬於自己的籤子都或喜或悲，輪到林暮川了，他雙手捧著抽籤筒，輕輕搖了幾下，然後在中間挑了一根順眼的，翻過來看字：“……”

　　大家看著他瞬間石化僵硬的身體，都忍不住好心的在下面問是什麼。

　　林暮川感覺自己的雙眼被冰凍住了，視線黏在籤子上挪不開眼。

　　“磨磨唧唧，到底是什麼？”

　　王濤也好奇他這個反應，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籤子放到眼下一看：“……”

　　“教官，是什麼呀？”

　　“好好奇，不會是比宴會主人還牛X的身份吧？”

　　王濤先是神色一怔，然後臉上的陰霾一揮而散，忍不住一拍講臺大笑道：“女賓客！哈哈哈哈！林暮川你太幸運了，只有兩張反串的籤子，居然讓你給抽中一個！”

　　林暮川垂著臉表情有點委屈，在大家的哄笑聲中問：“教官，不能換嗎？”

　　“換什麼換，下去換下一個來抽！”王濤感覺自己要笑死了，看來不止自己和寒司令對他‘加大力度’，連老天爺都要對他加‘大力度’。

　　林暮川接過那根倒楣籤子，悶悶不樂的坐回自己位置上。

　　葉勳剛開始還安慰他，說只是反串而已，沒什麼大問題，結果當他抽到‘男侍者’時，頓時拉著一張臉走下來，奄奄的道：“我覺得我比你慘，我是個服務員。”

　　林暮川被他鬱鬱寡歡的慘樣給逗笑，一下子沒那麼看重反串的事情了。

　　他們宿舍屬張玩最幸運，抽到了男賓客的身份，忍不住趾高氣昂的從上面走下來，從此抬頭做人。

　　南飛下來的時候也是一陣哄笑，因為他和林暮川一樣，抽到了女賓客的身份。

　　所有人抽完，剩下一根是跑圈那人的，王濤舉著籤子給他們念了出來：“保安、停飛員。”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他那樣，他會開飛船嗎他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濤覺得此人實在是慘，掃了下面的人一眼：“笑什麼笑，林暮川和南飛，你們等下跟我去量身高尺寸，還得給你倆單獨做套衣服出來。”

　　林暮川和南飛被他說的無地自容，在眾人的大笑聲中，一個低下頭一個捂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