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譯

　　影片看的大家心潮澎湃，有些覺得訓練太苦太累考慮要不要放棄的人，在這之後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目標和努力的方向。

　　一直到結束後，大家回宿舍休息，南飛和張玩還在說這事兒。

　　“寒司令是我唯一敬佩的一個人，真的，從現在開始，我要以他為目標，好好訓練然後擠進戰鬥組！”

　　“我服，真的不愧是普米最有影響力的男人！”

　　林暮川坐在自己床上換好衣服，聽到張玩問他：“美人，今天寒司令不是給你開小灶了嗎，你把從他那兒學到的跟我們說一遍唄？”

　　他說的是今天格鬥課寒遷單獨指導林暮川的事，美人是今天晚上集合的時候，他給林暮川取的外號。

　　張玩還給南飛取外號叫大鳥，本來喊他小鳥，被南飛厲聲拒絕後改成了大鳥。

　　林暮川扭頭看向他，輕聲道：“他說我腿力不行，出腿時的發力點也不對，你們知道要怎麼練腿力嗎？”

　　“練腿力？”

　　南飛說：“聽說在腿上綁沙袋跑步，然後練深蹲可以練腿力，你可以試試。”

　　旁邊的張玩也跟著道：“哎我也要練，帶我一起！”

　　葉勳在旁邊笑道：“那就四個人一起練唄。”

　　林暮川也愉快的同意了：“好，那我們從明天開始吧，有時間就一起去練。”

　　四人默默達成了一致。

　　宿舍斷了電，林暮川躺在床上，睜眼看著面前的漆黑，腦子裡不斷回想著寒遷指揮戰鬥的場景，畫面一轉又突然到了他從身後摟住自己，低低的說話聲讓人渾身酥麻，像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樂器。

　　一整天的訓練太累了，林暮川想著想著就悶在被子裡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渾身酸疼，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開始了負重晨跑。

　　林暮川仍然跑在最前面帶隊，這次他學聰明了，從開始就跑慢點，將整個隊伍的速度控制好，保留體力才能堅持跑完這五公里。

　　當然，到最後又不免累成一條死魚。

　　葉勳左手架著林暮川，右手和張玩一起架著南飛，帶著兩個奄奄一息的傢伙往食堂走。

　　大家又累又餓，狼吞虎嚥的吃完早飯，被教官通知到教學樓十樓集合。

　　教學樓有電梯，但只給教官們使用，其他人也沒有使用的許可權，所以他們要徒步爬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第十層，早上吃的那點東西也都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

　　王濤嗤他們：“一個個身嬌體弱的……排好隊，排成一個隊。”

　　大家氣喘吁吁的在走廊樓梯口排成一個長隊，然後聽到王濤說：“左右兩邊的房間看到了嗎，一個房間進一個人，從第一個開始走。”

　　排在隊伍最前面的人猶豫著走進序號為10—1的房間，後面的人依次找房間進去。

　　林暮川剛剛走進9號房間，就聽身後砰的一聲，門被人操控著自動關上了。

　　房間不大，只有一間醫療室的大小，他抬眼看著房內的設置，有點摸不著頭腦。

　　那是一個圓形鋼圈，架在半空中，上面吊著一個空心銅球，林暮川好奇的伸手推了一下，發現這顆空心銅球裡面還有一顆小鋼珠，推動的時候就發出撞擊聲。

　　正疑惑著，面前的螢幕突然亮起，王濤的臉放大在所有人面前。

　　“都看到這個鋼圈了嗎，裡面不是放了張椅子嗎，坐進去。”

　　林暮川聽從教官命令，彎了彎腰鑽進去在椅子上坐下。

　　“這節課是聽聲辨位，在你們右手邊的桌子上有塊黑布，拿它把眼睛蒙起來。”

　　林暮川看了眼旁邊，伸手將那塊黑布取下來，放在眼前看了一下，發現完全不透光。

　　猶豫著將黑布蒙住眼睛系上，厚實的黑布阻礙了光線的透入，視線中只剩黑色，耳旁王濤的聲音格外清晰起來。

　　“在這五十分鐘內，你們的眼睛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用耳朵去聽聲音，開始訓練。”

　　王濤話音剛落，林暮川就聽到耳旁傳來‘噠、噠、噠’的聲音……是銅球在繞著鋼圈運轉，裡面的小鋼珠碰撞發出的聲音，十分有規律。

　　銅球從左至右逆時針轉圈，林暮川聽著那小鋼珠的聲音從左耳環繞到右耳，再從右耳環繞到左耳，由遠及近由近至遠。

　　剛開始他還能一本正經的判斷銅球的方位，可沒到十分鐘，他整個腦子就被繞暈了，銅球在自己周圍晃來晃去，那顆討厭的小鋼珠發出噠噠聲，像是陰魂不散一樣一直糾纏著自己。

　　三十分鐘過後，林暮川臉色難看起來，身體莫名的發虛，被蒙在黑布下的眸子閉上又睜開，鼻尖都噌出了細密的汗珠。

　　太難受了，銅球順著鋼圈圍繞在自己周圍，鋼珠碰撞聲左來右去，像是某種詭異的法咒一般，聽得人頭暈心悸。

　　還有五分鐘的時候，王濤的聲音再度響起提醒他們，他咬住下唇，堅持住這最後的五分鐘，直到耳邊傳來噠噠一聲，是鋼珠最後一下的碰撞聲。

　　世界突然清靜了，林暮川卻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一把扒下黑布，鑽出鋼圈的範圍打開窗戶趴在那裡幹嘔起來。

　　最後走出訓練室，所有人都慘白著臉，心理受到了極大的摧殘，甚至隱約還能聽到那顆小鋼珠的噠噠聲，環繞在耳旁消散不去。

　　饒是葉勳也被折磨的夠嗆，臉色略微有點難看的和林暮川一起走下樓，見對方臉色比自己還差，忍不住擔心道：“暮暮，你沒事吧？”

　　林暮川精神恍惚的搖了搖頭，腳下突然一踩空往前竄去，幸好葉勳眼疾手快的將他拉住。

　　林暮川現在腦子裡全是鋼珠碰撞聲，怎麼都揮之不去，跟中了邪一樣。

　　被聽聲辨位訓練所影響的眾人一度萎靡不振，在心理勘察課上無疑又被王濤狠狠批評教育了一頓。

　　“就這麼一個訓練把你們折騰成這樣？聽聲辨位是讓你們辨位！注意力全都放在聲音上了，能不聽的頭暈嗎？”

　　林暮川一邊搖著腦袋，企圖晃掉腦子裡的鋼珠聲，一邊默默記住教官說的話。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們宿舍四個人坐在一起，南飛用筷子敲了敲盤子，被張玩一巴掌狠狠拍在腦袋上。

　　“我求你別敲行不行，你一敲這個我就想起那個鋼珠的聲音，吐死我了。”

　　南飛故意鄙視他：“這就受不了了，下午還有破譯課要上呢，你有那個精神嗎？”

　　張玩氣的舉起吃完飯的空盤，湊到他耳邊啪啪啪的敲：“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南飛痛苦的捂住耳朵躲到桌子底下：“哥我錯了，真的錯了，頭都給我敲暈了。”

　　鬧完之後大家回宿舍午休，但恐怖的是，他們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那顆小鋼珠就在旁邊轉悠，噠噠的聲音快要把人搞瘋了。

　　所以，他們這個午休還是沒有休息好。

　　大家萎靡不振的去上破譯課的時候，王濤站在講臺上面，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不爭氣的小廢物。

　　講臺上擺滿了銀色的電子手銬，王濤拿著那些手銬，一個個給他們把手在身前鎖好。

　　做好一切之後，他走到螢幕前，調出一個畫面，上面寫了三種破解碼，都是一長串的，看起來都費勁。

　　他說道：“你們的手銬是用我的指紋鎖上的，但並不只有我的指紋才能解鎖，只要你們琢磨透了破解碼。”

　　說著，他指向第一串破解碼：“這是普米軍組專用手銬的統一破解碼，也是能解開你們手上那副手銬的方法。”

　　手指往下滑，到第二串破解碼：“這個是普米個人製造可解的破解碼。”

　　“最後這個，是特務組竊取到的黑坎星球軍組專用破解碼。”

　　說完，他拍了拍手：“來吧，現在你們按照破解碼，自己試著將手銬解鎖。”

　　在雙手被束縛住的情況下自己動手解碼？

　　大家紛紛苦著臉，低頭擰動著手腕去觸碰手銬上的電子屏。

　　王濤最愛看的就是他們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拿著教棍在下面轉來轉去，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拼命掙扎。

　　教室門口突然傳來滴的一聲，金屬門緩緩打開，王濤雙手負背站在原地，扭頭一看，居然是寒司令。

　　寒遷站在門口，沒有立即進來，只是用銳利的目光在裡頭掃視一圈，然後定格在林暮川身上。

　　王濤連忙迎上去：“寒司令，來查課啊？”

　　寒遷嗯了一聲，神色不動的繼續站在那裡，面如冰雕。

　　聽到寒司令三個字，教室裡的人紛紛抬頭看過去，林暮川剛抬頭就看到那雙琥珀綠的眸子緊盯著自己，心裡一下緊張，手指抖了一下輸錯一個碼。

　　電子屏的揚聲器滴一聲，宣告他破譯失敗，需要重來。

　　林暮川呼吸一窒，被自己給氣到了。

　　那麼長一串破解碼，自己好不容易才輸進一半，就因為輸錯一下得重來，這能不氣嗎。

　　寒遷似乎也發現了他的情況，見對方抬起臉氣鼓鼓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在心裡偷笑一聲。

　　嗯，目的達成了，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