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蘭有些傻眼:「小姐,二夫人怎麼會突然安排這些?」「之前,大舅母掌管中饋,老夫人從旁震懾,二舅母想要生活的自在些,就必須得老夫人喜歡,不被大舅母忌憚,所以她的性子爽利,直來直去的,不必讓人費心思去猜忌。可現在,管家權落在了二舅母的
身上,再加上知道了有人暗中出手對付蘇佑姐姐,你說她會不做出一些改變嗎?」
「那照現在看來,二夫人是懷疑暗中動手對付五小姐的是大夫人?」
沐雲瑤搖了搖頭,心中的困惑累積起來,慢慢的纏繞成一個謎團:「我也不清楚,蘇佑姐姐身為女孩子並不算惹眼,而且身體又差,對付她有什麼用呢?」
「是啊,奴婢也好奇得緊。」
「慢慢看吧,不知道二舅母那邊能夠調查出多少東西來。」二夫人到底是在蘇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對蘇家總歸比她了解的多,人脈、根基也比她深厚,調查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西院中,沐雲瑤仔細的幫蘇佑把著脈,微微的點點頭:「葯毒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還殘留下一部分,以後再慢慢的清除,蘇佑姐姐的底子太差了,若是一下將葯毒清理乾淨,身體怕是受不住。」
這兩日,蘇佑過得極為煎熬,她本就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沐雲瑤用藥浴幫她拔毒,配合上針灸按摩,還要服用一些通瀉、發散的藥材,她都以為自己會撐不住直接一命嗚呼了。
沐雲瑤將銀針收起來,含笑看著蘇佑:「蘇佑姐姐覺得如何?」
「我……」蘇佑緩緩的坐起來,雖然依舊感覺虛弱的很,但是身上卻彷彿卸下了沉重的擔子,整個人輕飄飄的,呼吸都比之前通暢了不少,「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
焦急等候在一旁的二夫人忍不住帶上了淚意:「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雲瑤,我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接下來的調養才是關鍵,蘇佑姐姐的身體被葯毒侵襲的太過厲害,若是再出了什麼問題,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好,我一定注意,萬不會再讓那些骯髒的手段跑到佑兒面前。」
「那蘇佑姐姐好生的休息,我下去開方子。」沐雲瑤扶著蘇佑談好,幫她拉好錦被,這才隨著二夫人走到了外面。
侍女端了茶水上來,沐雲瑤輕輕地抿了一口。
二夫人揮手,讓那些侍女都退下去,這才開口說道:「雲瑤,這些日子我調查了一下,隱隱覺得暗中出手害蘇佑的,似乎是……」
沐雲瑤抬起頭,就看到二夫人看向老夫人孫氏所在的寧河苑方向:「二舅母,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是不是您查錯了?」
二夫人苦笑一聲:「我也希望是自己查錯了,畢竟平日里,她對蘇佑極為疼愛,府中得了什麼珍貴藥材,也都率先得送一份到西院里來,誰能想到……」
沐雲瑤低下頭,手指輕輕的捏著茶盞邊緣:「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大抵就是老夫人這樣吧,面目慈和、吃齋念佛,看著再和善不過,可實際上……」「心如蛇蠍!」二夫人緩緩的吐出這四個字,眼中的神色格外陰沉,「許多事情以前沒想明白,現在想來只覺得心驚不已,當初是母親親自託人到戚家娶我過門的,當時我的母親極力反對,可是我看上了你二
舅舅,對他情深不移,不顧家裡的反對,歡歡喜喜的嫁了過來……」
沐雲瑤抬了抬眼眸,心中有些詫異,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二夫人唇角帶著苦笑,接著說道:「當時,蘇家還沒有完全受到重用,老夫人對我極好,甚至可以說是偏愛有加,只是我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先是進門幾年沒有身孕,後來懷上了,孩子卻總是保不住。歡歡
喜喜的查出了身孕,不過幾個月孩子就莫名其妙的小產,接連幾次都是這樣,我整晚的跪在佛堂內,懺悔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好在後來有了蘇佑,才讓我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二舅母。」沐雲瑤將絲帕遞過去,有些擔憂的望著二夫人。
「我沒事,以前想不到關鍵,只覺得是自己命苦,可現在想想,難免不是有人在背後故意害我。我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麼這樣做,但這府中除了她,沒人有這樣大的能耐!」
沐雲瑤點點頭:「的確。」二夫人擦了擦眼淚:「一想起這麼多年來我整日里討好一條毒蛇,就感覺墜入冰窖冷的難受。當初懷著蘇佑的時候不易,之後生產又是狀況百出,拚死將她生了下來,我也絕了再有身孕的可能。這麼多年來
,一直努力的幫蘇佑調養身體,卻不知道她喝下去的葯有問題……」
沐雲瑤不知道怎麼開口相勸,這件事情對於二夫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雲瑤,這兩天我的心中每時每刻都彷彿有刀子在裡面攪動,蘇佑小時候身體還沒有這樣差,她不喜歡喝葯,總是鬧脾氣,是我勸著、哄著,一口一口的讓她喝下去的,只要想到這麼多年來,我給她喂下去
的不是救命的補藥,而是致命的毒藥……我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二夫人恨自己,更恨老夫人!
孫氏若是看她不順眼,如何磋磨都沒問題,可她不應該去動蘇佑,那是她的親孫女,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嗎?
「二舅母,現在還來得及,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二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的仰著頭,不讓眼淚流得太凶:「是啊,幸好遇見了你,一切還來得及。雲瑤,我是真心實意的向你發誓,我都不求你一定要把蘇佑調養好,只求你拼盡全力,只要你儘力,從
此以後,我任憑你差遣!」
沐雲瑤搖搖頭,伸手握住二夫人的手:「二舅母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實在是讓人感動,我也向你保證,必定竭盡全力,保蘇佑姐姐平安。」二夫人用力的點頭:「好,你也要千萬小心,在蘇家,老夫人的能耐很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便會知曉你幫蘇佑調養身體的消息,之前已經隱隱的看出她對你不喜了,若是她暗中出手對付你或者蘇清妹妹
,著實是有些防不勝防。」
「多謝二舅母提醒,我會多加小心的。」沐雲瑤回到霽月閣,大夫人籌集的那八萬兩銀票也讓人送了過來,她仔細打量著那一疊銀票,只要想到裡面有大夫人的兩個陪嫁莊子,就覺得心中舒坦:「讓人給齊名送過去,告訴他,就是這一兩天了,讓
他做好準備。」「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