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就知道是要說這個，連忙接下：「是。」
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似乎有喧鬧的聲音，郭寒就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營裡面，外面什麼動靜自然能很快的知道。
郭寒蹙了蹙眉：「外面怎麼回事？」
立即有侍衛進來道：「回稟殿下，好像是醫署那邊著火了，為疫病準備的藥材被燒了，這會兒都在滅火呢。」
「怎麼回事？」郭寒警惕的問。
「好像是不小心走水了，不過幸好沒傷到人，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如今疫病早就被控制住了，那些治病用的藥草自然也沒什麼大用處了，燒了也沒事兒，人沒受傷的就好。
水生聽著是這事兒，心裡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正告退了出去送信去，抬眼便瞧見郭寒眸光微眯的坐在那裡似乎在想著什麼事兒。
「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走水？把守衛的人給我叫來。」郭寒冷聲道。
「是。」
那侍衛急忙去找人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匆匆進來道：「這守藥草的人是輪班制，這會兒正應該在崗的人，他······」
「怎麼了？」郭寒銳利的眸光掃向了他。
那侍衛哆嗦著道：「他，他，他燒死了。」
郭寒眸光驟然一沉：「你方才還說沒人死的。」
「屬下也不知道啊，方才的確沒人死的，屬下剛剛趕去的時候，要去找那個在崗的人，結果，他就莫名其妙的死在裡面了！」
水生聽著這話也頓時跟著警惕了起來，這未免也太蹊蹺了。
郭寒冷笑一聲；「殺人滅口。」
水生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道：「可就算要放火，燒這些藥材做什麼？又不是燒的活人，能有什麼用？」
郭寒陰沉著臉色沉思了片刻，忽而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一掌拍在桌上厲喝一聲：「立即去查，有沒有混跡到百姓里的疫病患者！」
水生頓時愣住了，智商不在線的他一時間愣是沒反應過來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是也是片刻都不敢耽誤的，連忙應了聲就急匆匆的往外趕。
「等等！」
水生連忙道：「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涼州遍地太廣，恐怕不好找，傳我命令，所有士兵直接去人口分布最密集的地方搜查疫病患者，速度一定要快，抓到犯病的立即扣下隔離，若是膽敢有想要反抗的，格殺勿論！」郭寒聲音都冷的發寒，可想而知此時的他內心是多麼的憤怒。
是心腸歹毒成什麼樣的人，才會如此不怕報應的做出這等事來？
疫病一旦成災，整個涼州都即將屍殍遍野，連帶著它周邊的多少百姓也要跟著無辜受災？
郭寒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渾身都綳的緊緊的，轉身便立即出門，此事茲事體大，他自然不能再等著了，要立即清掃才行。
因為郭寒敏銳，提早發現倪端，而不是等著大規模的疫病爆發出來才開始處置，範圍總算是得到了控制，涼州城這一夜燈火通明，士兵們帶著防護的面巾，舉著火把一個個的排查。
整整一夜的功夫，郭寒一刻也沒睡下，直到水生前來彙報：「昨夜一夜的排查，抓獲了不少混入人群的疫病患者，總算大致清理乾淨，但是過了這一夜的功夫，到底還是耽誤了一些時間，有不少小規模的百姓被染了病，原本早就被控制住的小規模疫病，此時雖然發現的及時，卻也比之先前要嚴重不少，更重要的是······咱們沒有藥材。」
醫署那邊的大夫都要瘋了，面對這麼多的疫病患者，沒有藥材，就算是想控制病情都不成。
水生不禁在心裡咒罵這背後主使之人心裡陰毒，這滿城的百姓不是命嗎？若非這次發現及時，整個涼州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染病，然後成為一座疫病城，到時候恐怕只有毀掉整個涼州才能抑制了吧。
郭寒冷著臉，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
水生試探的提醒道：「不然，將那些人疫病患者盡數燒了？」
如今藥草也沒有，賑災用的銀款也全然不夠了，畢竟災荒這些久，袁大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合理的分配了賑災用的銀款，一部分用來買了藥草，一部分用來買了糧食，如今剩下的錢，還得供應這整個涼州人的吃喝問題，此時藥草被燒掉了，要想用那些剩下的銀子買新的藥草，到時候只能讓涼州剩下的百姓餓死了。
況且這治療疫病用的藥草，也不完全管用，真正染了病能活下來的幾率，不過三成，如今這情形，自然是保全更多的人最重要了。留著這些疫病患者，沒有藥材治療，只有等死，還會傳染其他的人。
郭寒卻冷聲道：「不可。」
「啊？」
「人太多，全燒了太殘忍，驚動了京城那邊，陛下會怎麼想？我拿了買藥草的錢私自扣下了，涼州爆發了疫病，得了病的人卻全都燒死了。」
「可咱們藥草是被燒了啊？」
郭寒冷聲道：「你以為皇帝會信嗎？」
水生頓時愣住了。
「布下這場局的人，就等著咱們走裡外不是人的路呢，起初暴民泛濫，後來疫病泛濫，皇帝對我的信任本來就已經開始動搖了，如今說藥草是被燒了，你說他還會繼續信嗎？」
「那，那，那咱們咱們辦？」水生都開始著急了。
「封鎖消息，先將那些疫病患者隔離起來，讓暗衛對外去購買新的藥草，不可驚動了外面。」
「那錢······」
「先用剩下的賑災銀子。」
郭寒眸光都跟著陰冷了幾分，等著他穩住了這邊的殘局，再好好兒收拾那幫孫子，今日使出的手段，明日他讓他們加倍奉還！
——
香梨這幾日總覺得不安寧，心裡似乎悶悶的，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似的，忽而見若蘭急忙跑進來道：「王妃，王妃，涼州那邊來信了！」
香梨一陣驚喜，連忙道：「真的嗎？」
若蘭帶著那送信的信使進來，那信使是在路上跟人交替送信，全程用的最快的速度回來的，合共也就七日的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