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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職業半仙 - 23.耳掛紙錢字體大小: A+
     

    前院。陳默帶著自己弟弟,十七歲的陳醉一起來抱陽觀了。一進門就看到這裡有謝靈涯在前院幫忙賣糕點,他趕緊拉了拉左顧右盼的陳醉,「等下,我去跟謝老師打個招呼。」

    陳默公司的同事一致認為,著名杠精兼無神論者陳默自從在抱陽觀吃了虧之後,性格變好了很多。以前他走在大街上都一臉警惕,恨不得連紅綠燈的茬都找。

    其實陳默也是吃一塹長一智,嘴不好容易惹事啊,以前都是惹到人也就罷了,惹到神怎麼哭啊。

    至於陳醉自己呢,他正在上高三,陳默非說帶他來燒個香,幫他祈福,他就覺得有些好笑了。不過他一來沒有以前的陳默那麼喜歡抬杠,二來最近抱陽觀在他們學校居然還挺有名,好些同學都跟風來這裡喝過茶。只是內心難免不解,不知道他哥是怎麼被洗腦的。

    「謝老師,在忙嗎?」陳默說。這段時間謝靈涯主要在後院工作,在前面少見他。

    「陳默啊,今天沒加班?」謝靈涯也回了一句,「我出來幫個忙,我們推出糕點,給大家講一下它的來源,剛講完,你來晚了。」

    陳默一看,那糕點正面寫著抱陽觀,反面寫著陽春白雪,倒是和道觀的氣質很符合,「那我得嘗一嘗,還有嗎?」

    「等等,我給你拿。」謝靈涯心情挺好的,因為賣得不錯,周末來的人本來就多,聽說他們出了糕點,出於嘗試的心理也有不少人點了,尤其是他故事講得不錯。一碟也就三十,多數還是一桌人一起點。

    陳默沖陳醉揮了揮手,「過來。」

    陳醉走了過去,就看他哥很熟練地和這裡的義工打招呼,自己倒熱水沏茶,然後謝靈涯也把陽春白雪糕拿過來了。

    「這是你弟弟嗎?和你長得很像啊。」謝靈涯問道。因為陳默來得也算勤,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愉快,但陳默後來還是不錯的,所以謝靈涯乾脆坐下來和他聊兩句。

    「對,我弟高三,下學期就高考了。」陳默答道,「考試成績不是很理想,我帶他來給文昌帝君上個香。」

    陳默現在對道教神仙也有些了解了,抱陽觀的另外一個配殿供奉的就是文昌帝君,文昌帝君主管功名利祿,古代學子都拜他。雖說文昌帝君不是抱陽觀的主神,但陳默屬於抱陽觀死忠,也不會去找其他文昌廟拜,直接來了這兒。

    陳默和謝靈涯聊著呢,陳醉心裡覺得謝靈涯應該也是什麼居士之類的,沒怎麼在意,先給那碟陽春白雪糕拍了個照,發到朋友圈,證明自己也來抱陽觀打了卡,然後才吃起來。

    雖說賣相普通,就是一般糕點的樣子,但是入口口感還挺不錯。香甜的味道不同於狂加糖的糕點那種膩法,十分天然,尤其是陳醉中午沒胃口只吃了一個麵包,這糕點清淡卻頗為開胃。

    陳默一口糕點一口熱茶,竟然吃了個半飽,而且仍然沒有膩的感覺。再看旁邊桌,很多也點了糕點,竟是男女老少皆宜。

    他不知道除了口味上很萬能之外,這陽春白雪糕的原料有山藥和茯苓,其實老人和小孩吃都特別好。

    也許不是外觀或者第一口驚艷的類型,但是吃多了反而琢磨出各種優點,配茶非常合適,事實上這也的確成了日後銷量最穩定的糕點。

    即便對於那些追求特色的人來說,它的手工製作,歷史淵源,以及由道觀出產,也足夠滿足大家的心理需求。

    比如就連陳醉這樣的人,也會拍照打卡。

    這個時候陳醉再打開朋友圈,就看自己居然收穫了幾十個贊以及若干評論。

    這可難得了,陳醉點開新評論,發現大多都是女同學和女性朋友。

    「這不是抱陽觀么,你對面是誰?」

    「你不是說今天你哥帶你出去么,卧槽那就是你哥?」

    「我宣布我是陳醉的嫂子了。」

    「不對吧,那個好像是抱陽觀的老闆?之前就聽江湖傳言,去抱陽觀可以捕獲帥道長一個,但是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這位。」

    「上午我閨蜜還說抱陽觀出點心了,怎麼吃點心還有帥哥陪的![好喜歡]等著我,我也來!!」

    「我馬上就到現場[太開心]。」

    ……

    陳醉看下來,頗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些人怎麼了,彷彿和他哥一樣,陷入了某種狂熱啊。

    他拍糕點是和桌面平行著拍的,所以把對面的人和建築也拍進去了,照片里謝老師正懶散地坐在藤椅上,手指抵著下巴一臉淡笑地和他哥聊天,但是作為一個直男陳醉對評論區的狂歡不是很有參與感。

    不過看這些人的意思,謝老師在某種程度上,還有那麼些人知道,只是這些人對他了解的也不多,都江湖傳言了。

    「統一回復,這不是我哥,是我哥朋友,叫什麼謝老師,不知道是義工還是老闆。」陳醉回了一下,然後關了界面。

    吃完了糕點謝靈涯還帶他們一起去文昌殿,「文昌帝君像也是剛換過的。」

    陳醉一邊走一邊看周圍,心不在焉,從主殿後門出來時,腳在高高的門檻上一勾,竟是摔了一跤。

    「陳醉,沒事吧?」陳默趕緊把弟弟扶起來,只見他齜牙咧嘴,把七分褲一撈,膝蓋都破了。

    陳默立刻激動地道:「謝老師,流血了,那個,可以用止血咒吧?」

    謝靈涯:「……」

    他看著不太像是擔心弟弟,倒像是很想再見識一下謝靈涯的奇技。

    陳醉卻是慌了,我靠,還念咒,他哥怕不是瘋了,他答應來上香就當是玩,但是念咒也太奇葩了吧,立刻瘋狂道:「不不不……我不!」

    陳默不贊同地看著他。

    謝靈涯看陳醉一眼,「扶他去後面吧,我去叫海哥過來。」

    「等等,我說我不要啊!」陳醉覺得完了,這是什麼邪惡的道觀啊,還逼人的,等會兒不會還讓他喝什麼香灰水,符水吧?他哥怕是已經被洗腦了!

    那個什麼海哥,是這裡的頭腦嗎?陳醉頓時腦補了巨多可怕的情節,一臉驚恐,張望周圍,想找人求救了。會不會有人信他呢,大家不會都被洗腦了,或者覺得他們家務事吧?他和他哥可是長得很像的!

    謝靈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醫生也不要,那你是想自己糊點口水嗎?」

    陳醉:「我……啊?」

    陳醉一臉尷尬,這才發現自己先入為主,覺得他哥被洗腦了而謝靈涯是神棍,加上他們還提到什麼咒之類的。沒想到,「海哥」是醫生啊……

    「你弟是不是對中醫有什麼不滿?可是消毒包紮他也是用現代手法啊。」謝靈涯問陳默。他也想到這小孩可能誤會了還是要念咒,但不對啊,他們道教什麼時候強行(重音)安利過了?再窮也不幹這事兒啊!

    有時候在道觀里,有的病人盲目求神,他還會勸人去後面診所看病。

    陳默也不知道啊,看陳醉那傻樣,說道:「別管他了,麻煩海醫生吧。」

    隨後,海觀潮拿著醫藥箱過來,看傷口不深,也沒有沾到髒東西,不需要打破傷風,消毒包一下就成了。

    陳醉腦補過頭,略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玩手機。

    朋友圈又多了很多評論:「什麼??謝老實?我心碎了!」

    「他怎麼能叫這個名字,大哭,我不去了。」

    「失戀了失戀了。」

    「我不能接受他叫謝老實,不能。」

    「?」陳醉往上翻了一下,發現自己之前打錯字了,撒氣一般回復道,「你們有毒吧??我只是把老師打成了老實。你們真膚淺!」

    評論區再次陷入狂歡:

    「啊,又會愛了。」

    「拿起我收拾好的包包,膚淺地去喝茶啦^^」

    .

    陳默兄弟給文昌帝君上了香后,又去拜了一下王靈官,然後才離開。當然,陳醉後來收到了很多譴責,因為他們走了后謝靈涯就沒有出現在前院了,聞訊去抱陽觀的人最終只觀賞到了張道長被迫捧著糕點擺拍,不過糕點還是不錯的。

    謝靈涯本來是想睡個午覺,但還是先去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后開始做題,做完題才小睡了一會兒。

    差不多五點鐘的時候,謝靈涯起來,打算待會兒做菜了。

    謝靈涯在廚房溜了一圈,拿了點吃的,打算去敲施長懸的門,手剛抬起來呢,門就開了,他一愣,隨即笑道:「我給商陸神換吃的呢。」

    他說著,眼神一轉,看到祭壇上空空如也,商陸神躺在施長懸枕頭邊上,這個時候應該不是念咒啊,他欣喜地道:「是不是開口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施長懸猶豫一下才點了點頭。

    謝靈涯:「哇,他說什麼了?」

    施長懸:「…………」

    謝靈涯:「?」

    謝靈涯很茫然,不是,為什麼這也不回答啊?

    「那我能進去嗎?」謝靈涯又問,只見施長懸遲疑得更久了,才讓開。

    商陸神還裹著手帕,像個小娃娃一樣躺在枕邊。謝靈涯一步步走向商陸神,施長懸就在他身後緊緊盯著,竟是生平難有的局促。

    謝靈涯會聽到什麼……

    謝靈涯俯身,把耳朵湊近了商陸神,幾秒后,他歪過頭來道:「嗯?怎麼不說話的?」

    ……那個喋喋不休的商陸神住嘴了?

    見施長懸也走到床邊來,謝靈涯就把商陸神拿起來,放在施長懸耳邊,他伸手去接。

    謝靈涯一鬆手,施長懸就聽到商陸神細聲說:「呼——好害羞哦。」

    施長懸:「…………」

    耳報神的聲音很小,謝靈涯什麼也沒聽到,還睜大了點眼睛問道:「怎麼樣,有嗎?」

    施長懸撇頭:「沒有。」

    謝靈涯很失望:「它是有自己的想法,會自己選擇時候說話嗎?那它之前到底說了什麼?」

    商陸神現在就在說話呢,它的聲音傳到施長懸耳朵里:「謝靈涯晚上想燒魚,菜市場有一條非常肥的鯉魚,就在左轉第三排第二個攤位……」

    施長懸視若未聞,緩緩道:「雷聲嚇過的後遺症,不大靈光。」

    商陸神的聲音頓住了。

    謝靈涯遺憾地道:「啊,所以沒什麼動靜,而且內容也不靈驗,沒什麼用么?」難怪施長懸不說話了。

    施長懸:「……嗯。」

    商陸神:「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謝靈涯:「有沒有什麼辦法?」

    施長懸把商陸神放開,淡然道:「我再多念幾遍咒試試。」

    他想這個壞掉了的商陸神大概嚷了句不會變之類的,但離開耳邊也就聽不到了,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謝靈涯看到了,卻是笑道:「總舉著也不方便吧,等等我給你找個別針。」

    不等施長懸說話,謝靈涯就出去了,他不但找了個別針,還拿了把剪刀,把商陸神身上的帕子剪開,再用別針收攏卡住,這樣看起來就有個衣服樣了。

    然後把商陸神別在施長懸領邊,就跟裝飾似的,只是與施長懸冷淡的氣質不太相符罷了。

    謝靈涯:「哈哈,還挺可愛的。」

    施長懸有些不自然地撥了一下商陸神。

    商陸神:「我,可愛。」

    施長懸:「……」

    .

    晚上吃完飯後,施長懸便放空大腦念咒,無視這個不停說話的商陸神。他沒有搪塞謝靈涯,他覺得多念咒,可以把商陸神調試正常。這個商陸神是有問題的,壞掉的。

    一旁,張道霆則問謝靈涯:「施道長是不是不喜歡吃魚啊,晚餐時問的那句『這是草魚?』冷冰冰的,把我嚇死了。」

    謝靈涯:「沒有啊,後來你出去,他又跟我說以後去哪個攤子買鯉魚,只是不喜歡吃草魚吧。而且,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菜市場那麼了解。」

    還熱心指導他這些瑣碎事,真是難得。

    張道霆看了兩眼坐在稍遠處的施長懸,又道:「施道長那個娃娃是什麼啊?」

    他忍了好久了,看到高冷的施道長肩上掛個小木偶娃娃,太違和了。

    海觀潮倒是腦子一轉,想到了什麼,他看施長懸一直在小聲念咒,問道:「你們上次出去,不會就是為了那個東西吧。」

    「是啊,」謝靈涯給他們稍微介紹了一下,「別往外說啊,也別和施道長提,那個商陸神好像不太靈光,提了他可能傷心。」

    張道霆乾笑兩聲,不是很能想象施道長傷心是什麼樣子。

    謝靈涯看施長懸念過七七四十九遍,拿起茶杯喝水,想想就起身了。

    ……

    施長懸忽覺耳邊的嗡鳴聲停止了,饒是他平日波瀾不驚也鬆了口氣,真的調試好了么,他不禁看了安靜的商陸神一眼。

    ——下一刻,忽然有人從後面貼過來,還把腦袋擱在他的肩上,臉和臉中間就隔著一個木偶了。

    施長懸幾乎都能感覺到這人微涼的氣息吞吐,帶著笑意在耳邊道:「哎呀,看你樣子還以為在說話了,想偷聽一下。」

    施長懸有些僵硬,謝靈涯側過臉,兩人的頭髮好像都擦過了,距離近到稍稍一動,臉和嘴唇就要碰上了。

    太猝不及防了,施長懸一時動彈不得。

    謝靈涯還不起來,說道:「不會一直這樣吧,要麼不說話,要麼說不準。還是它更喜歡山裡?你會送它回去嗎?」

    施長懸終於忍不住嚴肅地想,他怎麼趴在我肩上,他越來越過分了。

    謝靈涯見施長懸沒有回答自己,「嗯,不好嗎?」

    這時,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快、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得響亮!」

    施長懸:「???」

    還沒等施長懸想明白,忽然肩上一松,卻是謝靈涯站起來了,捧著商陸神歡呼:「它居然會唱《小跳蛙》!不要放過它——」

    施長懸:「………………」

    .

    .

    施長懸順著人流走進地鐵,準備去上課。商陸神被別在他的雙肩包背帶上,已經開口后就能夠隨身攜帶了,只是它一直在因為離開抱陽觀而啰嗦。

    施長懸:「……吵。」

    他把商陸神摘下來,揣進了兜里,再抬頭時卻發現,非但聽不到商陸神的聲音,周圍一圈原本嘰嘰喳喳聊天的學生也都住嘴了。

    施長懸撇頭看著窗外,一臉冷淡。

    上課時,黃進洋問施長懸:「你那個文獻筆記帶了嗎?上次說借我。」

    施長懸打開包看了一下,「……拿錯了。」

    他在房裡看了書,筆記本有好幾本,應該是不小心弄錯了,因為耳報神的事情,確實有些心不在焉……

    「啊?完了,我還想帶回去,我請了假回老家參加婚禮,中午下完課就去趕高鐵。」黃進洋一臉遺憾。

    「我問問。」施長懸指的是問問抱陽觀有沒有人有空,來一趟把筆記送過來。

    他拿著包出去打電話,在撥號之前卻瞥到包上那隻商陸神,提起來道:「為什麼不提醒我?」

    趨吉避凶,是耳報神最基本的功能。

    商陸神一聲不吭,彷彿它真的是一個安靜的木偶掛件。

    施長懸打了電話給謝靈涯,自然,全道觀只可能是他有空,聽說黃進洋的事情,謝靈涯立刻道:「沒事的,我送過去吧,我這邊沒什麼要忙的。」

    早上謝靈涯已經做完一批陽春白雪糕了,這個賣得很好,第一天那幾十斤就完售了,所以謝靈涯這次放心地多做了一些。

    他按照施長懸電話里說的,把筆記帶上,熟門熟路地搭地鐵到了鵲東學院,又找到了他們上課的教學樓。

    剛好這個時候第一節課已經下課了,黃進洋和施長懸一起出來。

    看到謝靈涯來送筆記本,黃進洋還感謝道:「謝老師,必須叫你老師了,太厲害了,那個轉運符很有用啊,我最近都沒怎麼見到那玩意兒了。」

    他說著,左眼還眨動了一下,才慢慢睜開,而且眨眼的頻率還是比較高,看來雖然轉運,但這個習慣一時也改不過來。

    「有用就好啊,你們下節課在哪呢?」謝靈涯說著,跟他們一起往外走。

    大家還有一段同路,謝靈涯走在施長懸邊上,順口問:「那個……娃娃呢?」

    施長懸把商陸神從兜里拿了出來。

    謝靈涯含蓄地問他:「怎麼不掛?」

    黃進洋聽了他們的話,覺得怪怪的,「這個不會是你送的吧,我還說施長懸怎麼這麼……」

    「畫風不對嗎?」謝靈涯笑說,「這個很可愛啊。」要是他,他肯定每天帶著。

    施長懸默默把商陸神別回肩上。

    走在校內,謝靈涯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米校長么,你們見過吧?有次我放完寒假,在學校放煙花,被他撞個正著,給我訓了一頓。」

    米校長被大家昵稱為米老頭,黃進洋和謝靈涯都是研究生才入學的,不過也認得他那張臉,此時正領著一行人在操場上,彷彿是參觀的樣子。

    黃進洋瞥了一眼,說道:「旁邊那個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吧?」

    謝靈涯也分辨了一下,「你是說左邊那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嗎?耳垂特別長的那個。」

    「是左邊那個,耳垂長不長我不知道啊。」黃進洋遲疑了一下,「他耳朵上掛了個很大的紙片。」

    「紙片?」謝靈涯又掃了一眼,「沒有任何一個人耳朵上有紙片啊。」

    「不是吧?」黃進洋定睛看去,確實有沒錯,「真的有啊……誒,等等,怎麼這紙片外圓內方,像個銅錢……不對,紙銅錢,紙錢啊??」

    黃進洋愕然,哪有人往自己身上掛紙錢的。

    謝靈涯和施長懸立刻對視了一眼,紙錢?

    這時,開口以來就沒預報過什麼正經事的商陸神,冷不丁地用它的細嗓門說道:「耳掛紙錢,命至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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