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亂清» 第二一八章 虎!虎!虎!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亂清 - 第二一八章 虎!虎!虎!字體大小: A+
     

    趙景賢默然片刻,嘆了口氣,說道:「確實,也只有『自欺』二字可以譬解了!」

    「我打個比方,」關卓凡說道,「南明眼中的李闖,猶如一條惡狼,咄咄的逼了上來,那個架勢,勢必要連皮帶骨的將自己吞了下去,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手上雖捏著一條木棒,可是否能抵的住這條餓狼,那是一丁點兒的把握也沒有——」

    頓了頓,「這個時候,惡狼的背後,突然跳出一隻猛虎來,一口咬住了惡狼,這個南明,還不歡欣鼓舞,以手加額?對猛虎呢,自然想方設法的討好,大魚大肉的招呼!至於吃掉惡狼之後,虎吻誰向,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就想,也是想著猛虎吃飽了肚子,懶得再動彈了,就此天下太平!」

    趙景賢雙掌輕拍,「王爺這個譬喻,形容入妙,真正叫入木三分!」

    頓了頓,「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不止南明一家,兩宋之季——北宋眼中之遼、金,南宋眼中之金、蒙,不也是一隻惡狼、一隻猛虎?驅虎吞狼,自以為得計,殊不知其實寄身虎吻!惡狼一去,膏猛虎之爪牙的,就是自己了!」

    「好!」關卓凡亦輕輕一擊掌,「竹兄,你看的更深!有些事,有些人,果然一脈相承——那是生在骨子的東西!前朝血淚,視而不見,『殷鑒不遠』四字,對這種人來說,毫無作用,他們只會一次又一次絆倒在同一塊石頭上!」

    「就是王爺說的——」趙景賢說道,「『一廂情願』了!」

    關卓凡點了點頭,「其實,時移勢易,猛虎出現之前,惡狼固然是惡狼;可是,猛虎出現之後,惡狼就未必還是惡狼了!彼時,彼狼自顧尚且不暇,怎麼還能夠吃人呢?本來,很該一人一狼,聯起手來,對抗猛虎,如是,狼也好,人也好,才有一線生機!」

    趙景賢微微一凜,說道:「是!就事論事,彼時,南明和李闖,是該捐棄前嫌,共同對抗……本朝的!」

    頓了一頓,「其實,李闖那邊是樂意的;可是,南明這邊不樂意——非報君父之仇不可啊!」

    關卓凡微微的搖了搖頭,「竹兄,你還是太抬舉南明那班人了!他們如果真是那麼亟亟於『君父之仇』的話,當李闖進逼北京、思宗下詔勤王之時,怎麼不見江南一兵一卒跑去『勤王』呢?」

    趙景賢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還有,」關卓凡的聲音,低沉而冷峻,「李闖固然是一代梟雄,不過,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天縱之才,為什麼屢敗屢起,朝廷始終無如其何?還不是『遼餉』、『練餉』,一加再加,沒完沒了,小民活不下去,不能不鋌而走險,李闖這堆火,眼見差不多要熄掉了,又有乾柴投了進去,於是,就怎麼熄也熄不掉,終成燎原之勢?」

    頓了頓,「可是,江南明明為天下財富淵藪,又一直未罹兵隳,兩百年繁華富庶不替,守著這樣一個聚寶盆,朝廷又何至於將中原、西北的小民,統統逼成了盜賊呢?」

    趙景賢瞠目結舌。

    這兩個問題,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論」!

    「我記得,」關卓凡緩緩說道,「南明『聯虜』的使團,到達北京之後,曾請求赴昌平祭告陵寢,叩吊思宗,本朝內院學士剛林,有幾句話,說的頗為痛快——」

    頓了頓,「嗯,剛林是這樣子說的——『我朝已替你們哭過了,祭過了,葬過了;你們哭甚麼,祭甚麼,葬甚麼?先帝活時,賊來不發兵;先帝死後,擁兵不討賊,先帝不受你們江南不忠之臣的祭!』」

    趙景賢的額上見汗了。

    「南明那班人,」關卓凡冷笑著說道,「什麼時候真把『君父之仇』放在心上了?他們真正關心的,無他,唯二——自家之富貴、自身之名聲耳!」

    趙景賢怔怔的好一會兒,然後長長的透了口氣,說道:「還是那句話——起史可法、劉宗周於地下,亦不知如何自辨了!」

    「南明寧肯『聯虜』,也要『平寇』,」關卓凡說道:「說到底,是因為在南明的眼裡,李自成泥腿子造反,是『吃大戶』的,是要將他們這班人拆骨剝皮的!那才真正叫『不共戴天』!所以,必『平』之而後快、而後安!」

    頓了頓,「『虜』呢?可以『款』嘛!銀子不夠,還有土地——這隻猛虎,總能餵飽他的吧?」

    「就是說,」趙景賢澀聲說道,「其實,打一開始,南明就已打了『划江而治』的主意了?」

    「不錯!」

    趙景賢的聲音更加艱澀了,「就是說——由始至終,南明根本就沒有過什麼……『恢復之志』?」

    「沒有!」關卓凡峻聲說道,「一絲一毫也沒有!」

    頓了一頓,「我真不是污人清白,還另有證據——河南、山東,本來在李闖治下,李闖一敗,豫、魯二省,紛紛驅逐李闖設置的官吏,改易大明旗號,彼時,本朝勢力,尚不及於豫、魯,而中原士民,皆翹首南望,真正是『椎牛灑酒,以待王師之至』!」

    再頓一頓,「這種情形下,南明若發兵過河,著意經理,自然一呼百應,豫、魯二省,還是大明的疆土——」

    說到這兒,搖了搖頭,「可是,南明對豫、魯二省的態度,異常曖昧,由始至終,不肯派兵入駐,只派出一、兩個使者,虛應故事;明旨敕委的巡撫等方面大員,也從沒有到任過——竹兄,你說,何以至此?」

    「那是……害怕得罪於本朝。」

    「不錯!」關卓凡說道,「若不是一早就打定了棄河南、山東於本朝的主意,又何必害怕得罪於本朝?」

    趙景賢面色凝重,緩緩點頭。

    「東晉還想著『中流擊楫』;」關卓凡說道,「南宋呢,高宗雖然可惡,可是,金人的手裡,若不是捏著徽、欽二宗,時不時去搖一搖、晃一晃他的寶座,趙構也未必就不繼續北伐!唯有南明,打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偏安』了!」

    頓了頓,「既然君父之哀哀呼告,都可以充耳不聞;『故土』什麼的,又何關我一個銅板的事情?」

    直接批評宋高宗「可惡」,乃至直呼其名,還是比較少見的,不過,輔政王今天的驚人之語太多了,趙景賢也詫異不過來那麼多了。

    「確實——」趙景賢點頭,「南明不及東晉、南宋多矣!

    「陳汝咨吊史可法,」關卓凡冷笑著說道,「說什麼『佩鄂國至言,不愛錢,不惜命;與文山並烈,曰取義,曰成仁』;揚州史祠那兒,還有人題了一副楹聯,什麼『生來自有文信國;死而後己武鄉侯』——」

    微微一頓,「太可笑了!史可法拿什麼去比岳武穆、文文山、諸葛武侯?——這三位地下有知,聽了這幾話,棺材板大約都要壓不住了!」

    岳飛封鄂王,因此稱「鄂國」;文天祥號文山,封信國公;諸葛亮封武鄉侯。

    陳汝咨,名宏謀,如咨是其字,雍正朝時,做到大學士兼工部尚書。

    「王爺,」趙景賢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你這個『棺材板大約都要壓不住了』的譬喻,倒真是有趣!」

    關卓凡微微一笑,隨即皺起了眉頭,「將史可法和文文山扯到一起,尤其——算了,我還是留點兒口德吧!」

    趙景賢曉得關卓凡要說什麼,也不由略尷尬的笑了一笑。

    有一個傳說,史母夢見文天祥來到她的屋內,之後便受孕懷胎,生下了史可法,曰「夢文信國而生」,那副楹聯的「生來自有文信國」,便是「典出於此」。

    「『夢信國而生』,」趙景賢說道,「自然是後人的附會,只不過——」

    說著,微微的搖了搖頭。

    關卓凡一聲冷笑,「若是後人的附會,那也罷了——只恐怕,這個『附會』,不是出自『後人』,而是出自『時人』!」

    關卓凡的話,還算委婉,不過,個中含義,趙景賢是明白的——說不定,這個「時人」,就是史可法自己呢!

    只是,這個揣測,實在太過「誅心」了,如果說透了,就是輔政王說的,不留「口德」了。

    這一回,趙景賢只好沉默了。

    「南明那班人,」關卓凡繼續說道,「骨子裡,兩點——一是私心自用,一是怯懦畏葸,這兩點混在一起,就決不可能有什麼『恢復之志』——事實上,他們也根本不認為自己有『恢復』的能力!本朝的兵鋒,他們躲還躲不來,叫他們主動湊了上去?嘿嘿,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

    微微一頓,「另外,既有了這兩點,就一定是鼠目寸光的——看不出來時移勢易,昔日之敵,已經變成了今日之友!——李闖既已敗亡,他的余部,難以自立,只能在明、清之間擇主而事,這種情形之下,李過、高一功,怎麼還會再去『吃大戶』呢?更加不會再拿他們這班大人先生拆骨剝皮了!」

    趙景賢一凜,說道:「我想起了王爺祭閻麗亨的雄文——『其掌國柄者,無論賢愚,皆固步自封,以鄰為壑,視友如仇』——」

    「雄文不敢當,」關卓凡說道,「不過,拿『以鄰為壑,視友如仇』這八個字,放在彼時南明掌國柄者身上,總是不錯的!」

    頓了一頓,「南明之所以敗亡,不論有多少條緣由,擺在第一位的,還是兩個字,『內鬥』!」

    *nt

    :。:



    上一頁 ←    → 下一頁

    三國之召喚猛將會穿越的流浪星球唐朝好地主明天下我的大小美女花
    爆萌小仙:撲倒冰山冷上電影世界私人訂制這個大佬畫風不對一號秘書:陸一偉傳奇重生似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