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亂清» 第一六二章 你拿腦袋往我的槍口上撞?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亂清 - 第一六二章 你拿腦袋往我的槍口上撞?字體大小: A+
     

    「對於李致遠,」端善說道,「我本來是很感激的,可是——」

    你感激他?伊克桑心裡,重重一聲冷笑。

    「事發第四天,」端善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李致遠過來找我,說,十五萬銀子,都已給了潘家了,叫我不必再擔心了;這筆錢呢,他也不急用,我儘管慢慢兒的還,一年還一點兒,還個十年、八年的,甚至再久些,也沒有什麼問題——」

    頓了頓,「我對他打躬作揖,說真是不曉得該怎麼謝他才好!李致遠說,我是老師,他是學生,這個禮,他當不起,至於『謝』嘛,其實也簡單,呃——」

    說到這兒,小心翼翼的覷著伊克桑,吞吞吐吐的,說不下去了。

    伊克桑很平靜,「他說要見我嘍?」

    「是,」端善澀聲說道,「李致遠要我……將他引見給你——」

    頓了頓,「我當時就有些糊塗了,問他,所為何來呢?」

    頓了頓,「李致遠說,呃,『伊爵爺當世名將,學生仰慕已久!若能一睹風采,實在大慰平生!再者說了,伊爵爺是安徽提督,造福皖民良多,別的不說,沒有伊爵爺誅李世忠,皖境也不能像今天這般安靜!身為皖人,很應該代鄉梓向伊爵爺致意的。』」

    伊克桑突然發現,端善和自己,一翁一婿,做的竟都是安徽的官兒,一個學政,一個提督,嘿。

    「我大感為難,」端善說道,「對李致遠說,你有所不知,軒軍是有規矩的,公務之外,將領不得隨意交通朝臣,再者說了,他也忙——我指的是你軍務繁忙——一個月難得回一次北京,我看,這個面兒,就不必見了吧!」

    「李致遠的臉子,立即就放了下來,冷笑著說道,『我為老師,盡心竭力,搭進去的,何止是全副身家?——我還替老師擔著血海般的干係!姦殺民女這種事情,可不是民不告、官就不究了的!怎麼?現在不過小小一個請求,老師都要敷衍我?』」

    「我聽到『姦殺民女』四字,差點兒背過氣去,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唉!」

    嗯,至此,事情大致明白了。

    「我也不曉得,」端善喘了一口氣,「這個李致遠,為什麼一定要見你?如果——」

    頓了一頓,咬了咬牙,「賢婿,如果他真有什麼不法、不堪的要求,我立即仰藥以殉,決不能叫你為難!」

    哈,您連「仰藥以殉」的話都說了出來,還不是「叫我為難」?

    伊克桑微微搖頭,「岳丈不可生這樣的拙主意!不然,岳母怎麼辦?娟兒又怎麼辦?一之謂甚,其可再乎?」

    娟兒,是伊克桑夫人的乳名。

    端善倒沒想到,「一之謂甚,其可再乎」這樣的書包,伊克桑一個從沒正經讀過書的武將,掉的如此順溜,呆了一呆,說道,「是,賢婿的責備,我不敢不受。」

    「岳丈言重了,」伊克桑淡淡的說道,「我哪裡敢責備長者?」

    頓了頓,「給李某寫了借據吧?」

    「呃,是的……」

    頓了頓,端善覷著女婿的神色,很困難的將下面的話說了出來,「借據上……還寫了借款的情由……呃,『為賠付潘氏損失』……」

    伊克桑目光一跳,「什麼?」

    「呃,本來,」端善的話,說的更加困難了,「潘興邦還要我……寫的再明白些、詳細些——寫明『強污』什麼的,我死活不幹,說事情本不是那麼回事兒,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認的,他們才沒有堅持……」

    還沒蠢到家——不過,僅僅「為賠付潘氏損失」七個字,就已經是黑紙白字的將把柄交到人家手裡了!

    不過,也叫沒有法子,按照借貸的習慣,正常情形下,數額如此之大的借據,沒有不寫明情由的。

    「借據是寫給李致遠的,」伊克桑說道,「卻是潘興邦叫你如何落筆?」

    「呃,是……」

    「李致遠在一旁,」伊克桑說道,「對於潘興邦的指手畫腳,必是由頭至尾,未置一詞嘍?」

    「是……」

    「好罷,」伊克桑的眼睛里,閃著幽暗的光,「我就見一見這位李先生。」

    *

    *

    伊克桑幾乎可以肯定,李致遠、潘興邦兩個,合夥做了一個局,將岳丈裝了進去。

    最大的疑點,是「錦兒」那個極其荒唐的要求,「休了家裡的黃臉婆,娶我續弦」,稍稍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曉得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則「錦兒」提出這個要求,其目的,根本不是真要做端善的繼室,而是為了激端善翻臉,然後,兩個人就可以「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了。

    然後,在推搡拉扯之中,覷空兒跌上一跤,叫端善以為,弄出了人命。

    就是說,目下,這個「錦兒」,只怕什麼都好好兒的——莫說性命無憂,就是油皮都沒擦破一塊,也說不定。

    伊克桑仔細分析了端善的敘述,沒有任何實打實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個「錦兒」確實是跌死了——

    「錦兒」面朝下趴在地上,端善並沒有看到她額角的傷口,也說不清楚,這一跤,她是怎麼跌的?是撞到了牆角還是桌角?

    仰面跌倒,摔到了後腦,有可能一跤便將人跌死;但俯身跌倒,如果沒有撞到什麼尖銳的硬物,幾乎是沒可能將人跌死的。

    沒有鼻息?屏住呼吸就是了。

    心跳、脈象做不了假,可是,端善並有沒有伸手去摸。

    至於「半張臉都埋在血里」,手腳夠快的話,拿一袋紅顏料什麼的做個假,是很容易的事情。

    還有,潘興邦夫妻進來的也太快了些!

    而且,一進門,既不救人,也不問究竟,甚至連地上的「侄女」的鼻息也不摸一下,就當她已經死了,哭天搶地的哭天搶地,斥責端善的斥責端善,因此,「強污民女」、「行兇殺人」什麼的,絕不是眼見侄女死了,為了多要賠償,臨時起意說出來的話,而是事發前就已經裝在肚子里了。

    至於李致遠、潘興邦兩個人一唱一和,那也不必說了。

    做局一定是做了局的,只是,雖然這個局做的不算頂頂高明,但要拆穿它,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事發已經半個月了,「錦兒」的生死,已經難以證實,其人自然是早就不在北京了,若要「開棺驗屍」什麼的——人家若說,根本沒有下葬,直接送了化人場呢?就算「下葬」了,但若對方早有準備,棺材裡頭,確實有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體,你又如何證明,其人不是「錦兒」呢?

    潘某到北京未久,識得「錦兒」形貌的,大約只有潘、李兩家人,再加上端善,攏共不過寥寥數人,潘、李必一口咬定,棺材里的,就是「錦兒」,而這件案子,這件事情,端善的證言,是無法採用的。

    還有,半個月下來,屍體也開始腐爛了,愈發難以辨別形貌了。

    好吧,先不去想這些,先想最重要的:李致遠、潘興邦做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呢?

    李致遠要見自己,是得隴望蜀?還是自己本就是李、潘這個局的真正的目標?岳丈只是非常倒霉的做了他們的踏板?——踩住岳丈,才能夠跳到自己這兒?

    如是,這個李某、潘某,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大的有些不可思議了!簡直是拿腦袋往自己的槍口上撞了!

    不過——

    唉,仔細想一想,李某、潘某所作所為,看似膽大包天,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風險,如果雙方翻了臉,縱然自己砍了他們兩個的腦袋,但魚死網破,岳丈的身敗名裂,無論如何,避免不了,自己投鼠忌器,只要不被逼到絕路上,實在也不會拿他們兩個怎麼樣。

    這一點,李、潘一定是看的很透徹的,所以,才會由李致遠出面,替端善「墊款」。

    端善這十五萬銀子的欠款,分成十來年「分期付款」,每一年一、兩萬銀子,雖然也是很沉重的負擔,但無論如何,還沒到「逼到絕路」的份兒上,不然,端大人若真的「仰藥以殉」,事情爆了出來,李、潘逼死朝廷命官,自個兒的腦袋,十有八九,也是保不住的。

    伊克桑倒有些好奇了,姓李的見了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麼呢?

    也可能……就是為了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十五萬兩銀子,是足以叫人鋌而走險的。

    貪心不足,端善那兒,榨不出更多東西了,於是便得隴望蜀,盯上了自己?

    或者,真像夫人猜的那樣,李、潘想做軒軍的軍需生意?

    軒軍的軍需,歸糧台統一負責,軍事主官無權干涉,這一點,外人大多是不曉得的。

    不然的話,李、潘兩個,還能在自己這兒得到什麼好處呢?

    嗯,真是不大好想。

    還有一種可能,李、潘盯上端善,是為了「賣參」——也是為了錢。

    詹事府雖然是一清到底的清水衙門,但並不是沒有發財的法子,同在「言路」,翰詹科道有相同的權力:專折建言,並且可以「風聞言事」,即無需真憑實據,便可入奏,就算說錯了,也不會負多大的責任。

    因為這項特權,言路上便時有不肖者,暗地收受巨款,為人出奏,攻訐政敵,是為「賣參」。其奏如果不實,受到的處分,一般來說,不過申斥降級,最嚴重亦不過免官去職,可是,京官清苦,有十萬、八萬的銀子打底兒,就算把官兒丟了,又有何妨?

    有人說笑話:如果錢再多些,這種人,就是太后、皇帝,大約也是敢參的。

    李、潘拿住了端善,時機合適,將端善「轉手賣掉」,又可以大賺一筆。

    好吧,無論如何,見了李某的面,就什麼都清楚了。

    *



    上一頁 ←    → 下一頁

    重生軍營:軍少,別亂來重生之武神道修羅丹神我真的長生不老傭兵的戰爭
    我在末世有套房當醫生開了外掛儒道至聖重生軍婚:首長,早上好穿越絕色毒妃:鳳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