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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清 - 第一三七章 天子,天燈,天光字體大小: A+
     

    ?「皇額娘笑話我呢,」皇帝笑著說道,「我懂的什麼?這不都是他說給我聽的嗎?」

    這麼說就不對了,皇帝不是普通人,聖天子洞燭幽微,明鑒萬里,怎麼可以隨便自謙?更不可以說什麼「我懂的什麼?」——什麼都不懂,怎麼做的來皇帝?

    至於「這不都是他說給我聽的嗎」——嘿,好像皇帝的一言一行,全都出於「他」之授意似的!

    如是,皇帝不就成了……傀儡了嗎?

    不曉得慈安有沒有覺得皇帝的話不妥當?總之神色如常,「不是笑話你,進益就是進益了!不過——」

    說到這兒,偏過頭,看了關卓凡一眼,然後轉回到皇帝這邊兒,笑吟吟的,「我其實也沒有怪他的意思,他自個兒還沒有分辨呢,你怎麼就趕在裡頭了?嗯,顯見是小兩口,上趕子護著自個兒的夫君了!」

    皇帝的臉兒,「刷」的一下就紅了,忸怩了一小會兒,輕輕的喊了聲,「皇額娘!」

    關卓凡不好再不說話了。

    「回太后,」他從容說道,「登基大典之後,再進皇太后位,其實是麗貴太妃自己的意思,她總說,朝廷制度要緊,皇上呢,也還年輕,因此,一切相關事宜,寧肯從緊、從嚴,萬不能在她那兒,替皇上落下一個『僭越』的話柄。」

    慈安雖然憨厚,也曉得,這個話一定不會是麗貴太妃的原話——以她的見識,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不過,面兒上自然不說破,點了點頭,說道:「麗妹妹一向識大體、顧大局,既如此,只好委屈她幾天了——反正,沒有幾天就到登基大典了。」

    「是。」

    慈安轉向皇帝,目光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模樣兒,好看是好看,只是……忽然變過了,有些……嗯,方才,我第一眼看見,很是有些……恍惚呢!」

    慈安的話,說的雖然委婉,但皇帝夫妻倆都曉得何所指?皇帝看向關卓凡,輕聲說道:「你給皇額娘回吧?」

    關卓凡微微欠身,應了一聲「是」。

    直起身來,「回太后,皇上既為皇上,是一定不能再梳『旗頭』的了,『旗頭』者,既為女子之『旗頭』,更為眷屬之『旗頭』,皇上是女子,但更是天子,不是任何人的眷屬——一定要說眷屬的話,我才是皇上的眷屬。」

    慈安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是這個理兒。」

    「還有,」關卓凡說道,「天子牧育萬民,為天下人垂型範,這個『天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此,皇上雖是女子,服御上頭,卻要泯滅男女之別,這也是為什麼皇上的『朝服』,依然用回先朝的款式,不做變更的原因。」

    「嗯。」

    關卓凡微微加重了語氣:「朝服不變,是這個原因;『旗頭』要變,也是這個原因。」

    頓了頓,「嗯,或者換個說法——皇上雖是女子,但既為天子,如前所述,便是『牧育天下』,而非『母儀天下』,這『母儀天下』……從今往後,全要仰賴三位皇太后了。」

    「這倒是的,」慈安微微一笑,「皇帝沒有皇后,只有皇夫,『母儀天下』什麼的,又沒法子指望皇夫,說不得,這件差使,只好我們姐兒仨來做了。」

    皇帝「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她和她的皇額娘,都沒有發覺這個玩笑的不恰當處——拿「母儀」來開關卓凡的玩笑,沒有什麼所謂;但加上了「天下」,就不合適了。

    皇后和皇夫,其實是不好比的——皇後於臣下,是君;皇夫於臣下呢,還是臣下。

    皇夫神色自如的說道:「太后聖明!」

    「『旗頭』是這個理兒,」慈安說道,「『花盆底』,更加是這個理兒了?」

    「是,太后聖明!」

    頓了頓,關卓凡繼續說道,「既然換了平底兒的鞋子,旗裝的下擺,就不能不截短些,不然,裙裾拖地,行動不便。」

    「嗯,也是,」慈安點了點頭,「只是——」

    一邊兒說,一邊兒打量著皇帝,「我瞅著,皇帝身上的衣裳,不僅截短了些,似乎……還收窄了些?」

    「是啊,」這次回話的,是皇帝自個兒,「如果只截短,不收窄,樣子就不大對了,瞅上去……就是個『正方形』了。」

    「『正方形』?」

    「就是個方塊兒,」皇帝用手比劃著,「四個邊兒,都一般的長。」

    慈安笑了,「那倒也是不至於……不過,也是的,只截短,不收窄,沒那麼好看。」

    問題是,這個「好看」,帶來了一個似乎非常嚴重的問題——

    皇帝的腰身,隱約可見了。

    正常的旗裝,直上直下,是沒有腰身的。

    這就是前文提到的,因為大氅的遮掩,跪迎的王公大臣們沒有發現的那個「微妙而重大的變化」。

    有些事兒,慈安心裡頭是擔心的,但有些話,既不能當著太監、宮女的面兒說,也不好當著皇帝的面兒說,只好暫時將「旗裝」的話頭打住了。

    「這件首飾,倒是好看,」她看著皇帝髮髻上的那隻閃閃發亮的「王冠」,有些好奇的問道,「不過,這個髮髻,不用簪子,不用扁方,就靠這麼一件首飾箍著,牢靠么?」

    「回皇額娘,」皇帝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髮髻,「並不是只靠這隻『發箍』箍著的,裡頭還有好多花樣,也挺麻煩的,等皇額娘什麼時候得閑了,我叫翠兒解了開來,重新結一次,給皇額娘瞅瞅。」

    「行,」慈安微笑著說道,「那我就等著開眼界了。」

    *

    *

    從鍾粹宮出來,皇帝就該臨御自個兒的寢宮了。

    這是皇帝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臨御乾清宮,隆重其事,不能走側門,鑾駕沿著來路,走過一整條東一長街,過日精門——乾清宮的東門而不入,出內左門入天街,右轉,到了乾清門前。

    乾清門左、中、右門皆洞開,鑾駕自中門入,通過一條又長又寬、台基高達數尺的御道,御輦抬上丹陛,最後到達乾清宮前的露台,停了下來。

    乾清宮總管太監黃玉敬,早已率領乾清宮一眾執事,在露台上跪候了。

    皇帝下了輦,待太監、宮女行過了禮,虛抬了抬手,微笑說道:「都起來吧。」

    這個虛抬手的動作,對於九五至尊的皇帝來說,算是個相當客氣的表示了,通常情況下,只有王公重臣才會得到這樣子的「禮遇」,因此,黃玉敬拉長了公鴨嗓子,高聲說道:「奴才謝皇上的恩典!」領著一眾太監、宮女,又磕了一個頭,才站起身來。

    皇帝沒有馬上進入正殿的意思,轉過了身,從露台上望了出去,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種少見的淡淡的感慨和悵然的神色。

    關卓凡微笑說道:「是不是想起了家宴的情形?」

    皇帝轉過頭,眼睛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是啊!你怎麼曉得……」

    話說了半句,打住了,眼波流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充溢了心胸,真正是……知我者莫過於夫君啊!

    嗯,那麼,皇夫何以知皇帝呢?

    因為,皇夫曉得,皇帝對於乾清宮的記憶和印象,和「家宴」二字,幾乎是劃了等號的。

    乾清宮雖然屬於內廷的範疇,但是,既然文宗、穆宗皆不以其為寢宮,乾清宮就只剩下舉行儀典、召開重大國是會議以及皇家秘書處——上書房、南書房辦公的功能了。

    因此,作為公主,一年之內,只有兩次機會進入乾清宮,兩次都是皇帝舉行家宴——一次是除夕家宴,一次是萬壽家宴。

    不過,這個「家宴」,並不是後世清宮劇描述的那個樣子:皇帝之下,皇后、妃嬪和王爺們,濟濟一堂,或者眉來眼去,或者話里藏著骨頭,你扔給我,我擲給你。男女有別,皇帝的老婆們,絕不可能和成年的雄性皇室成員一塊兒吃飯的——都哪兒跟哪兒嘛!

    真實的情況是,除夕的「家宴」,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宴」,皇帝之下,出席的成員,僅限於皇后、妃嬪和未成年的皇子、皇女。

    萬壽的「家宴」,情形彷彿。

    皇帝和宗室親藩,過年期間,也會舉行私人性質的「曲宴」,不過,這個「曲宴」,不載於《大清會典》,更不會有女性成員出席,一般情況下,這種宗室親藩參加的「曲宴」,會等過了元旦,放在大年初二或者初三。

    「小的時候,」皇帝說道,「特別盼著過年,也特別盼著皇阿瑪萬壽,倒不為別的,只為了一年之中,只有這兩次,能夠正正經經的和皇阿瑪一塊兒吃頓飯。」

    其實,文宗在永和宮傳膳的時候也很多,不過,「陪膳」的,只有麗妃,沒有麗妞兒。如果皇上在永和宮「留膳」,則大公主一定要被帶了開去,由嬤嬤或者宮女陪著,自己一個人用膳。

    「對,」關卓凡點了點頭,「團圓飯。」

    「是啊,團圓飯!」

    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拿除夕的家宴來說吧——」

    頓了頓,「打臘月二十四開始,乾清宮這兒,就要安設『萬壽天燈』了——」

    她一邊兒說,一邊兒小幅度的比劃著,「從一進乾清門,整條御道,一直到丹陛,兩邊兒都安設了『天燈』,每天晚上,『天燈』都要點亮,就是在永和宮,都看得見——不是能看得見『天燈』,而是看得見乾清宮那邊兒,整個亮堂堂的!」

    「因此,每年年底,從臘月二十四開始,我的心裡,就跟藏了只小耗子似的,痒痒的難受!」

    關卓凡心想,你現在是皇帝了,照著以前的規矩,你的正經「家人」,只有我一個,可是,明載於《大清會典》的乾清宮家宴,不可能就咱們夫妻倆呀?不曉得今年乾清宮的「家宴」,應該是一個什麼格局呢?

    嗯,這個事兒,現在就要開始動動腦筋了。

    「還有,」皇帝興緻勃勃的,「在每一盞『萬壽天燈』後頭,都要懸挂一副『萬壽寶聯』,寶聯上的字兒,都是用金絲繡的,兩面綉!燈光照在上頭,閃閃發光,哎喲,好看的很!」

    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了那種小孩子才有的興奮的神情,「我那個時候,特別愛看這個寶聯兒、金字兒!有一次,看得入迷了,自個兒絆了自個兒一跤。」

    關卓凡笑了,「沒摔傷吧?」

    「沒有,」皇帝說道,「小孩子筋骨軟,就一小跤,哪兒摔得傷呢?倒是把帶我的嬤嬤嚇壞了,不過還好,沒給別的什麼人看見。」

    頓了一頓,輕輕嘆了口氣,「我就覺得,那個時候,整個乾清宮,就是一盞大燈籠,連石頭都是透亮的!」

    「那個時候,到了家宴快結束的時候,就特別難受——一結束,就得回永和宮了!永和宮雖然也是張燈結綵,可是,怎麼比得上乾清宮那麼亮堂?一回到永和宮,就覺得整個人空落落的,覺都睡不大好——反正,我印象中,小的時候,沒有哪一年,大年三十晚上的覺,是能夠睡得好的!」

    說到這兒,轉頭對黃玉敬說道:「黃公……」

    一個「公」字出口,曉得不妥,趕緊打住,「黃玉敬,你是乾清宮的老人兒了,除夕家宴,大約是我說的這麼回事兒吧?」

    自己現在是皇帝了,怎麼還能叫太監「公公」呢?——除了皇太後宮里的人,尊其主而敬其仆,對於最有頭臉的一、兩個人,還可以稱呼一聲「公公」或「姐姐」,紫禁城別的太監、宮女,不論年紀大小,都得直呼其名了。

    「皇上的記心好極了!」黃玉敬說道,「是這麼回事兒!」

    微微一頓,「不過,說到『亮堂』,永和宮的『亮堂』,是與眾不同的。」

    「與眾不同?」皇帝好奇的問道,「我倒不曉得,嗯,怎麼個『與眾不同』法兒呢?」

    「回皇上,」黃玉敬庄容說道,「多少年了,宮裡頭的人,私下底都說,到了半夜,到處都熄了燈,到處都暗沉沉的,唯有永和宮,還亮堂著——」

    微微一頓,「不是燈光——永和宮也熄了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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