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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清 - 第一七七章 氣運流轉,天道好還字體大小: A+
     

    ?「佩蘅!」恭王低低的喝了一聲。

    「六爺,」寶鋆皺著眉頭,「你就別再吹鬍子、瞪眼睛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諱疾忌醫、掩耳盜鈴——除了耽誤事兒,能有什麼用?這上頭,我倒是覺得,七爺說的沒有錯!」

    「叩喜」當晚,朝內北小街軒親王府後花園芙蓉榭之聚,寶鋆並未與會,但會後,醇王「石破天驚」的議論,不出意料的傳了出去;昨天上午,醇王「鬧殿」,和他四嫂大吵一架的新聞,自然也是瞞不住的,因此,醇王「早立嗣皇帝」的意見,朝野上下,已經是沸沸揚揚、盡人皆知的了。

    「還有,」寶鋆未等恭王張口,搶著繼續說道,「皇上體內的『邪毒』,其實是『楊梅』的說法,可不是從我這兒出來的——就這麼一天的功夫,底下就傳開了!脈案上寫著呢,有資格看脈案的,眼神兒都沒問題,都看得清!」

    恭王重重的吐了口氣。

    「六爺,」寶鋆斜睨著恭王,「我方才提到『楊梅』二字,你除了朝我瞪眼睛,也不是多麼意外的樣子——這個事兒,想來,你其實心裡也已經有數了吧?」

    恭王不說話,過了半響,黯然說道:「氣數!」

    寶鋆眼中波光一閃,馬上介面說道:「『氣數』——六爺,你這兩個字,有味道!不過,我以為,『福應非他,氣數所生;若滅福應,即無氣數矣』,嗯……就是說,有的人,福分耗盡了,氣數也就盡了;有的人,福分滿盈,氣數鬱積,卻未真正發硎……」」

    頓了頓,「這個時候,福應已滅者,氣數已盡,就應該……推位讓賢;福分滿盈者,氣數薄發,上應……」

    說到這兒,及時打住,將非常敏感的兩個字,生生的咽了下去,改口說道:「荀子說得好,『夫豈人之性哉,氣數不存焉』……」

    恭王大起警惕,打斷了他:「你啰啰嗦嗦的,到底什麼意思?」

    寶鋆一笑,說道:「泛泛而談罷了——能有什麼意思?氣運流轉,天道好還,這個,難道不是古今之通理嗎?」

    「氣數」二字,本來只是恭王心情沉重之下的感慨,沒想到叫寶鋆發揮了這麼一大篇兒出來,他絕不想就這個題目再說下去,擺了擺手,說道:「未必就關生身父母的事情——宮裡邊兒那麼大,宮女、宮人那麼多,皇上也不是一天到晚的呆在長春宮、太極殿,走到別的去處,四下無人之時,不合同哪個宮女、宮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寶鋆一聲冷笑,說道:「六爺,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照你這麼說,皇上還能跑到宮外邊兒去呢!還能『下江南』呢!」

    皇上「跑到宮外邊兒去」,自然絕無可能;扯到「下江南」,更是把高宗也小小的譏刺了一下,恭王不禁大皺眉頭:「佩蘅,你這不是抬杠嘛!」

    「是你先抬的杠,六爺!」寶鋆說道,「宮裡邊兒地方雖大,但皇上能去的地方,其實並不多——不過東、西六宮。其中,長春宮、太極殿之外,除了『東邊兒』的鐘粹宮,麗貴太妃的永和宮,他還會去哪裡?你說的『宮女、宮人』,總不成在鍾粹宮?在永和宮?皇上在鍾粹宮,一定是和『東邊兒』呆在一起;在永和宮,一定是和榮安公主呆在一起的,哪裡有機會偷香竊玉?」

    恭王不說話了。

    「所以,」寶鋆說道,「皇上如果有了男女之事,只能是和長春宮、太極殿的宮女、宮人,且只能是『西邊兒』去天津之後的事兒——『西邊兒』在的時候,防賊似的防著皇上跟宮女親熱;皇上呢,見到『西邊兒』,就跟老鼠見了貓——他敢?」

    頓了一頓,「『東邊兒』和關某人,查這個事兒,路子是對頭的——人家不笨!」

    再頓一頓,「長春宮、太極殿的宮女、宮人既無辜,那麼,皇上的『楊梅』,沒什麼可說的,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過』自生身父母!」

    恭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聲嘆息,意味著,他不是那麼堅持自己原先的看法了。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寶鋆眨巴著眼睛,「長春宮、太極殿的宮女、宮人裡邊兒,其實是查出來了……」

    說到這兒,打住了。

    恭王目光一跳:「你是說,被『驗身』人的中,其實是有未出過閣的卻已破了身,甚至……有身染『楊梅』的,查了出來,卻……按下不表?」

    寶鋆哈哈一笑:「六爺,『按下不表』這四個字,有趣!——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恭王連連搖頭:「不至於,不至於!」

    「不至於?」寶鋆一聲冷笑,「六爺,你想啊,若真在上述人等中查出了古怪,則皇上身染『邪毒』的責任,要哪個來擔啊?」

    恭王呆了一呆,說道:「這個,確實是……東邊兒的責任。」

    「關某人也未必能辭其咎吧?」

    「……是。」

    「所以,人家『捂蓋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說到這兒,寶鋆又冷笑了一聲:「所有宮女、宮人都回歸原位,原來當什麼差,驗過身了,還是當什麼差——看,啥事也沒有吧!」

    他拉長了調子:「人家——高明著呢!」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恭王微微皺眉,「也不能就此認定,被『驗身』的宮人……有狀況,有人捂了蓋子啊!」

    「那是!」寶鋆說道,「可我也沒有『就此認定』啊,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罷了。」

    頓了頓,輕輕的咬著牙,「除非……能拿到證據。」

    恭王本來想說「你可別亂來」,但話到嘴邊兒,又莫名其妙的咽了回去。

    「不過,」寶鋆說道,「也許人家真的啥狀況都沒有?反正,在拿到紮實的證據之前,皇上的『邪毒』,只好當做……『過』自生身父母了。」

    恭王微微一震。

    「現在的問題,」寶鋆冷冷說道,「不過是……生父還是生母?」

    恭王緊抿著嘴唇,不答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緩緩說道:「太匪夷所思了!不論生父還是生母,都……」

    搖了搖頭,不肯再說下去了。

    但這已經表示,他大致上接受了寶鋆的看法了。

    「我是覺得,」寶鋆說道,「不大可能是生母。」

    恭王的眉毛微微一揚。

    「進宮的時候,」寶鋆說道,「都是要驗身的,能不能驗出身攜『邪毒』不好說,但至少,黃花閨女是必定的吧?——這個,難道能作假?」

    頓了頓,「倒是也聽說過,江湖上有一種障眼法,能夠將已破身的女子,裝扮成黃花處子,不過,齊東野語,未足為憑。」

    「啊?還有這種……把戲?」

    寶鋆「哼」了一聲:「更出奇的都有!六爺,你是天潢貴胄,鐘鳴鼎食,這些下九流的把戲,你自然是不曉得的。」

    恭王皺了皺眉,這種「邪術」,他是真沒有聽說過。

    「另外,」寶鋆說道,「咱們雖然吃過『西邊兒』的苦頭,可是,平心而論,『西邊兒』只是剛強倔強,並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脾性,呃,別的不說,單看面相,似乎……就不是面帶桃花、狐媚妖嬈一類的,不然,也不會在先帝那裡失寵——嗯,到了後來,先帝簡直是在躲著她了。」

    頓了頓,沉吟著說道:「要說她私下底,跟哪個……侍衛之類的人物,私情表記,未免匪夷所思……」

    說到這兒,「嘿嘿」一笑,說道:「不過,這話也得兩說——咱們的軒親王,可也是做過侍衛的人啊。」

    頓了頓,自己又把話頭轉了回來,再次「不過」:「不過,她跟關某人,是後來的事兒,她如果從別人那裡沾了『邪毒』回來,過給了肚子里的龍種,那得是進宮沒多久的事兒,那個時候的蘭貴人……嗯,或者說是懿嬪,受寵的很,應該不至於……出軌的。」

    咸豐二年,葉赫那拉.杏貞入宮,賜號蘭貴人;第二年,即咸豐三年,晉封懿嬪;咸豐六年,生皇長子,晉封懿妃;次年,即咸豐七年,才晉封我們熟悉的「懿貴妃」。

    恭王聽著聽著,心裡不由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寶鋆一開口就是「不大可能是生母」——這個頗出恭王的意料。

    恭王曉得,慈禧、關卓凡二人,寶鋆皆銜之次骨,之前,慈禧去天津,寶鋆就說她是「有喜了」,並主張恭王務必要抓住這個「天賜良機」——慈禧「有喜」,是沒有任何實證的捕風捉影,寶鋆猶如此起勁,如今,小皇帝身染楊梅,幾乎板上釘釘,追本溯源,生父生母,嫌疑極大,寶鋆反倒——

    這不是挺古怪的嗎?

    寶鋆論及慈禧,雖然每一句話,都沒有說死,但是總體上來說,算是處處為之開脫。之前,欲加之罪,不患無辭;現在,卻頗有為其張目之意,這個彎兒,轉得可是不小——所為何來呢?

    恭王沉吟片刻,說道:「你說的不錯,因此,皇上體內的『邪毒』,『過』自生身父母之說,頗難令人置信,因為,先帝更沒有理由沾染此毒了——先帝若罹此毒,必然也是……嗯,咸豐六年之前的事情,其時距龍馭上賓,足有六、七年的光景,先帝妃嬪眾多,如果他身罹此毒,其餘的妃嬪,怎麼一個也沒有——」

    頓了一頓,說道:「先帝這個人,你是曉得的,不管身子骨兒多虛,『女色』二字,總是看不開的,在熱河的時候,身子都已經那個樣子了,還是……」

    還是要臨御妃嬪,夜不虛度。

    不僅如此,更經肅順、載垣等人的「牽線」,微行宮外「採花」,同一個姓曹的美貌寡婦歡飲苟合。

    恭王嘆了口氣:「酒色斫喪,病情加重,終於藥石罔效——唉!」

    文宗病體支離,依舊不能戒酒戒色,倒不僅僅是因為「『女色』二字,總是看不開的」,彼時他壓力山大,心情苦悶,除了酒色,無以排遣,也是重要原因,不過,無論如何,恭王的指責,都是事實。

    對文宗,「酒色斫喪」一類的直接的指責,一向極少出於恭王之口,寶鋆聽了,不由心中微動。

    還有,恭王這番話的本意,寶鋆是明白的:即使罹患「楊梅」,也並非一經交歡,便要「過」人,但文宗夜不虛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數年之中,他的妃嬪裡邊兒,總該有一個半個「中招」的吧!

    恭王這個看法,同關卓凡忽悠慈安的那一套,倒是不謀而合呢。

    寶鋆點了點頭,說道:「六爺,你說的都對,可是,此其一也,除此之外,還有其二,其三。」

    「其二,其三?」

    「是。」寶鋆說,「這其二,『楊梅』一經沾身,雖然去不了根兒,但各人體質不同,有的人,過不了多久,便毒發身亡;有的人,卻可以遷延上數十年,和沒病沒痛的好人,也沒有多大區別。」

    頓了頓,「這后一種人,數十年間,加起來也發不了幾次病。發病的時候,雲雨交歡,身上的『楊梅』,自然是『過』人的;不發病的時候,雲雨交歡,未必就會『過』人。」

    「你是說,先帝許是……后一種人?」

    「是。」

    「就是說,他只將『邪毒』過給了胎元,沒有『過』給妃嬪,在其後的六、七年中,也始終沒有……真正發病?」

    「是。」

    嗯,寶鋆這番說辭,和關卓凡替慈禧開出來的腦洞,又是異曲同工了。

    恭王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罹患『楊梅』,遷延數十年,這種情形是有的,不過,總得清心寡欲,像先帝那樣……還不發病,可是聞所未聞。」

    頓了頓,「還有——發病的時候,自然是『過』人的;不發病的時候,雲雨交歡,未必就會『過』人——這個說法,似乎也……」

    寶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六爺,這種情形,雖然少見,可不見得沒有——人和人不同,聖天子天稟聰明,不流於俗,並不稀奇。」

    這句話,幾乎就是譏刺了。

    恭王愈加奇怪了。

    寶鋆論及文宗,同論及慈禧一樣,也是沒有把哪句話真正說死的,但傾向性剛剛好倒轉了過來,看來,小皇帝的「楊梅」,「過」自生父還是生母的問題上,他是一力主張,「過」自生父的了。

    恭王可不是慈安,在他這裡,「楊梅」這頂帽子——不論是為慈禧「摘帽子」,還是替文宗「戴帽子」,寶鋆給出的理由,都不夠充分,有的還頗為牽強。恭王情知,寶鋆的智力,未必在自己之下,自己不信服的,他也必定不會信服,如此「治一經、損一經」——問題還是那個問題:這麼做,所為何來?

    他為什麼一定要給文宗帶上「楊梅」這頂「帽子」?

    他對文宗,有這麼大的怨念嗎?

    嗯,你還別說,寶鋆和文宗,真是有一段「過節」的。

    辛酉年英法內犯的時候,寶鋆留守京城,他當時的銜頭,是「內務府大臣、署理戶部三庫事務、會辦京城巡防」,三山五園遭劫,寶鋆作為主管皇家苑囿的內務府大臣,連出城去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被文宗落旨痛斥,罵他「沒有人心,是我滿洲人中之廢物」,從一品頂戴,直降到五品京堂。

    後來,撫局既成,主持撫局的恭王,以「議和有功、巡防勞績」的理由,替寶鋆求情,這才開復一切處分,官復原職。

    本來,宦海沉浮尋常事,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一個臣子,實在談不上和君上有什麼「過節」。可是,文宗那句「滿洲人中之廢物」,罵得實在難聽——寶鋆是道光十八年的進士,和曾國藩是同年,不但是正經的讀書人,且資歷深厚,雖然是「奴才」,可多少也應該給點兒面子的。

    這也罷了,關鍵是,文宗此舉,其實是公報私仇。

    彼時,車駕幸熱河,既至,命提庫帑二十萬兩修葺行宮。這其實是一個借口——文宗沒有昏頭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興築離宮別苑的地步。這個主意是肅順出的,其用意,是藉此遙控北京的國庫,「裁抑」在北京的恭王,以及恭王一派的人。

    前邊兒說了,寶鋆頭銜中,有「署理戶部三庫事務」一項,則要提錢,就得經寶鋆的手,結果寶鋆「以國用方亟」,「持不可」。

    文宗和肅順,始終沒有拿到這筆錢,肅順在文宗面前添油加醋,文宗氣得發昏廿一章,可是,寶鋆拒絕撥款的理由,光明正大,你不能拿這個處分他,於是,就借「三山被掠」的由頭,狠狠的發作了寶鋆一回。

    寶鋆會因為這個,「打擊報復」文宗嗎?

    恭王十分了解寶鋆,他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可也談不上睚眥必報,再者說了,就算要報復,也應該報復慈禧才對,慈禧對他的傷害是現實的,文宗則早已賓天,報復文宗,除了出口惡氣,還有什麼實際的好處?

    實際的好處……

    不對,不對,寶鋆是個「無利不早起」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實際的好處」的!

    突然間,寶鋆說的那句「氣運流轉,天道好還」,跳進了腦子中,猶如一道極強烈的閃電,撕破夜空,恭王隱約看見了那個被夜幕遮蔽著的、絕大的圖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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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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