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終於答應隨軍

「你——」唐老爺子很不滿，但唐愛蓮拉住媽媽，卻回答了奶奶的要求：「好，那就由我留下。還有什麼條件，說吧。」

唐愛蓮其實很喜歡留在農村，因為農村的靈氣比城市好多了。在讀大學之前留在農村，她並不抵抗。至於考上大學之後，誰能攔住她？

就算還沒考上大學的時候，她想要去哪裡，說一聲師父想招，奶奶還能攔得住不許她去？

唐老太太本想將劉秀娟留下，沒想到留下的是唐愛蓮，不過這個孫女會賺錢，她留下也好。

但她還是提醒唐愛蓮：「你要搞清楚，我說的是一個人的戶口，不準遷走。」

唐老太太可不是普通的農村老太太，年輕時那也是在城裡做過小生意的，她很清楚，沒有留下戶口，肯定就留不下人。

只要將戶口留下了，哪怕跑到天邊去，也得乖乖回來。

「可以！」唐愛蓮說。對她來說，戶口不戶口的還真沒有什麼要緊。她出生這麼多年，有幾個時間老實呆在家裡？戶口能拘住她嗎？待考上大學，誰又能管得了她？

更何況，真到遷戶口的時候，先遷出媽媽和各位兄弟姐妹的戶口，自己的戶口想遷的話隨時可以讓催尚幫忙遷，奶奶還能天天看著不許她遷戶口？

總之，只要媽媽和兄弟姐妹們去隨了軍，什麼事都好辦。

但劉秀娟卻不幹了，她怎麼能將這個最乖巧最有能力的女兒給留在農村呢？這個女兒向來都只有付出，不求回報啊。

好不容易，他們全家靠著她都當城市人吃公家糧了，哪能又將她一個人留在農村呢？

「不，我不同意——」剛剛將愛武哄睡覺的劉秀娟走了出來。

唐愛蓮拉了她一下，在她耳邊說：「媽，我有分寸。」

劉秀娟知道這個女兒向來有主意，能做自己的主，便只好改了口：「好吧。就按媽說的辦。」

實際上，她心中在叫囂著：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將女兒留下來！

唐老太太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同意，她看了秀娟一眼，接著說：「第二，你們都走了，留下我們兩個老人在家，以後你們沒有辦法盡孝，所以，你們大房必須每個月要給我們三十塊錢。」

劉秀娟斷然反對：「我不同意，大龍每個月的工資全部加起來才四十塊不到，你拿走了三十塊錢，我們吃什麼？」

老太太哼了一聲：「你不是要當院長了嗎？」

劉秀娟搖頭：「我一個農村人，就算讓我當了院長，工資也不可能超得過大龍，城裡吃米要買吃菜要買連吃水都要買，房子也要租金，你讓我們一大家子怎麼過日子？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過不下去可以回來，幫你們起的房子還在呢。」唐老太太根本不管。

唐老爺子終於看不下去了，對著唐老太太吼道：「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現在已經分家了，只有我們老兩口，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家裡有米有菜，錢只是用來買肉，市場上的肉就塊把錢一斤，哪怕每圩買肉吃，咱倆一月個有十塊錢足夠用了，你要三十塊錢幹什麼？」

唐老太太眼睛一瞪：「我不要穿衣嗎？不要人情來往嗎？這些事你都不管，要用錢的時候，我管誰要錢去？」

愛蓮很想說，你又不是只有我爸一個兒子。但此時最重要的是讓她同意媽媽隨軍，再說，她有驚天的財富，給老人生活好點倒也無所謂，只要不來煩她就成。

不過，她沒說，老爺子卻說了出來了：「你又不只大龍一個兒子，還有二龍和小龍呢。再說，人情來往一次也就幾塊錢，不可能每個月都有人情來往吧？」

「二龍在家裡出工，能有什麼錢，小龍還在讀書，還得我們給錢，算了，我也不說三十塊了，最少二十，不能少。」唐老太太堅持。

「不行啊，交了二十，只剩下二十塊我們一家七口在外面怎麼用？最多，給你們十五塊錢。」劉秀娟不想讓步，她和愛人必須承擔起養家的責任，她不能一直讓女兒養著全家！

唐愛蓮卻拉住了母親，點頭答應了老太太的要求：「好吧奶奶，我答應你，每個月給爹爹和奶奶二十塊錢。不過，我也有條件，這二十塊錢爹爹十塊奶奶十塊，只能給你們自己用，不能用在別人身上。如果被我發現你們給二叔或者別的人用了，或者用在了別人身上，我就不再給你們錢。」

唐老太太猶豫，唐老爺子卻答應了：「當然可以！」

老二成了家，老三讀書每個月只要三塊錢，自己放牛每天有四分，再加撿牛糞每天也能掙個三四分，龍頭村的分值向來不錯，每個工日能分五毛錢，他一個月也能賺到十來塊錢。

而他的口糧以前是在劉秀娟的份上扣，老太太的口糧在二龍的份上扣，以後劉秀娟不在家，他得自己拿口糧，以二鳳的性子，恐怕以後也不會再給老媽子拿口糧。

兩人的口糧一年定額有六百斤，工分能掙到兩百斤，合計有八百斤，按生產隊交餘糧的價格——每百斤九塊錢扣，加起來就是七十多塊錢，攤到每個月就是五塊多不到六塊錢，實際上，他們兩老每個月扣掉糧食還有四塊多錢用，加上生產隊分紅薯芋頭，還有過年過節生產隊殺豬分的肉、年底分的魚，也足夠扣了。

因此，算起來他一個人放牛就能養兩個老人了，老大給的錢供他們每圩買肉和老三讀書還有得剩，他想不通，老太太為什麼還不滿足。

其實唐老太太要錢，就是為了給二龍貼補，不能給二兒子用，那怎麼行？不過，她只想了一下就不說了，不能明著給，她悄悄給，到時候，大媳婦都不在家了，還能看得住她給誰？

老太太想了想，又提出：「必須寫下字據。」

「那就寫吧。」唐愛蓮無所謂地說。其實，她這一要求寫字，反而讓自己少了很多收入，因為，唐愛蓮有的是錢，如果沒有字據，她真問唐愛蓮多要點錢用，只要不是為二龍要的，她都會給的。

「你這老婆子真是短視！」唐老爺子長嘆一氣，乾脆站起了身去叫二龍寫欠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