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你怎麼能夠那麼想？……你還有媽媽呢，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媽媽永遠都愛你。」

謝韻漪看著母親，輕輕地沖著她笑了笑，「媽，是女兒不孝，一直讓你操心。……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女兒，但是我要做一個懂事的好女兒，再也不讓你操心了。」

「媽高興為你操心，我生了三個孩子，最疼的就是你。你也要爭氣，過的好好的，不要讓我和你爸擔心。

我老了，我和你爸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當初，想著你是個女孩子，就百般疼寵你，後來又給你找了一個脾氣性格好的老公……誰知道季靖走的那麼早，留下你一個，你也沒有兒子傍身，冉冉又和你不是一條心……」馬雪丹嘆了一口氣。

「……」

「我和你爸走了，你該怎麼辦？」

馬雪丹的眸子變得暗淡渾濁，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兒都這麼大的了，性子卻還是沒有變過。

「阿靖走了，冉冉沒有虧待我。阿靖活著的時候，我過的什麼生活，我現在還是過得什麼生活。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她生在豪門，從小就不知道錢的重要性，衣服一堆堆的買，有的衣服一次沒有穿過就扔了，而季雲冉卻過的異常的簡樸……

除了出席重要場合，拿得出手的那幾件衣服，平時的衣服都是沒有牌子，而且好幾年前的衣服，她都能夠拿出來穿……就是這麼對自己苛刻的季雲冉，卻從來都沒有阻止過她揮霍……

這麼想想，其實季雲冉對待她，也並沒有多麼壞……

「傻孩子，你老了，就知道兒女的重要性了，你還得和冉冉搞好關係才行。」

「……」

「季靖走了，你老了，能指望誰？還不得指望冉冉……」

「……」

「那個權赫，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好在冉冉能夠拿捏得住他。」

「……」

「你這孩子，我和你說話，你聽進去了沒有？」

「嗯。」不過，這種事情，不是她想就能夠改善的。

季雲冉是個心硬的，記著別人的恩，更記著別人的仇，愛憎分明！

……

法庭外，記者，圍觀的群眾，黑壓壓的一片，季雲冉的車一到法院門口，就被人群給包圍了，車門都打不開。

「季總，請問你對這次公開庭審有什麼看法？」

「……」

「……季總是不是還顧念著姐妹之情，這次庭審中，會對季雲溪手下留情？」

保鏢上來，將人驅趕走，季雲冉和謝韻漪這才得以下車。

權赫站在季雲冉的身旁，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生怕有人衝撞到了她。

權赫本來不希望季雲冉來的，可是他知道，這個場合，季雲冉是一定要來的，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做好安保，讓她不要受到傷害。

另一撥被保鏢簇擁著下車的，則是黎爺。

兩撥人在法庭門口見到，黎爺過來和季雲冉打招呼。

「你就是季總？」黎爺打量著年輕漂亮的季雲冉，目光看起來很慈祥。

「我就是。」

這是季雲冉第一次見到現實生活中的黎爺，黎爺老了，但是精神矍鑠，個子高大，許是年齡大了，微微有些駝背。

「我是黎遜。他們都叫我一聲黎爺，你也叫我黎爺就好。」黎爺很親善，就像是一個長輩對著一個小輩在說話。

季雲冉從善如流的說道，「黎爺好。」

黎爺看向了帶著墨鏡和黑色帽子，一身黑，像是參加葬禮的謝韻漪，微笑著問候道，「這位就是季太太吧？」

謝韻漪心情不好，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溪溪現在懷了我的孩子，你也算是我岳母了。你這個岳母到看起來竟然如此年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溪溪是姐妹呢。」

黎爺和謝韻漪套近乎，誰知道謝韻漪聽完這句話，居然臉色大變。

「誰是你岳母！」謝韻漪怒道。

「季太太不要生氣，我們怎麼也算是一家人了。」

季雲冉拍了拍謝韻漪的手，算是安撫，然後替謝韻漪回答道，「黎爺，你應該知道季雲溪和我們季家的關係，你既然和季雲溪關係如此親密，那我們註定做不成朋友！」

「小姑娘，年紀輕輕，果然是容易意氣用事。」黎爺笑道。

「對於殺父仇人，我季雲冉絕對不會放過！對殺父仇人仁慈，就是對我父親的背叛！……想必黎爺的父親如果被人給殺了，也不會一笑泯恩仇吧？」季雲冉語言尖銳的說道。

她和黎爺註定做不成朋友，所以她不用對她客氣。

「季總，嘴巴真是厲害……好些年，都沒有人敢對我這麼說話了……」黎爺眸子閃過危險的味道，熟悉他的人，多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惹怒他了。

「……」

「溪溪年紀小，做錯了事情，你這個當姐姐的就不能夠原諒她一次？而且……你父親當時確實是心臟病複發，溪溪不算是謀殺，只不過是見死不救而已。」

「……」

「這個社會上好人越來越少了了，見義勇為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可是不能因為別人不見義勇為，就定罪，你說是不是啊？」

「黎爺口才這麼好，不去當律師可惜了。」

「我年輕的時候，家裡太窮了，沒上過幾天學。不過，我若是當了律師，也行就沒有如今的黎爺了。」

「幸好黎爺沒有當律師，否則這世間得多了多少冤假錯案。」季雲冉指桑罵槐道。

「……」

「我們走吧。」季雲冉和黎爺無話可說。

謝韻漪跟著季雲冉朝法庭內走去，權赫回眸看了一眼黎爺，兩個人算是同道上的人，只不過一個年輕，一個已經老了……

……

法庭上，季雲溪站在被告席上，季雲溪穿著小橙色馬甲，露出那張憔悴的小臉，季雲溪這才感覺出了一口一直憋在心裡的怨氣。

從13歲來到季家，季雲冉就一直活在這個女人的陰影下。她討厭季雲溪，從小就討厭！

作為證據的錄音開始播放，那是當年季雲冉親自錄下來的，那份證據，她保存了很多年，終於可以讓它得見天日了。

——季雲溪，你這輩子，只能老死在監獄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