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櫻祈蔫蔫地坐回原來的座位,不敢作聲兒。
正宣帝說:「現在什麼時辰了?」
鄭皇后道:「已經午時了。」
「哈哈哈,怪不得朕肚子這麼餓。」正宣帝撫著板指笑起來。
「那就擺飯吧。」鄭皇后笑道。
史嬤嬤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宮女和太監抬來飯菜。
用過飯,正宣帝便讓他們在外面玩。
趙櫻祈出了門,得月公主和微雪郡主等姑娘站在庭院裡頭聊天,看到趙櫻祈出來,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緊埃著說著什麼,咯咯嬌笑過個停。
趙櫻祈只覺得孤立無緩,在這個地方,沒有一個人喜歡她。
她蔫蔫的穿過庭院,來到湖邊,托著腮,蹲在那裡,看著湖裡的魚兒掉淚珠兒。
不遠處一陣笑聲和吵雜之聲響起,卻是魯王、太子和幾個十二三歲的宗室世子自不遠處走來,一邊走著一邊聊天。
「剛剛做的臘梅詩,就數太子做得好,皇上直誇。」某世子道。
「不但字字工整,還意境出眾。」魯王淡淡地笑著。
太子含笑不語:「你們過譽了,哪裡及得上四皇弟辭藻華麗,巧靈入微。」
某世子道:「梁王殿下巧倒是巧,哪比得上太子敦厚穩重。」
一群人不斷地吹捧著。
太子的眸子卻眯了眯。
魯王道:「咦,那不是四弟妹。」
眾人遠遠的只見一個小小的粉色身影蹲在湖邊,頭上頂著兩個包包兒,雙手托著腮,圓圓的小臉又白又嬌嫩,櫻唇微嘟。一雙濕漉漉的黑葡萄大眼兒半掩著,整個人蔫蔫的。
但趙櫻祈長得嬌嫩,不論是她哭還是蔫蔫兒,都讓人想上去抱一抱她,摸摸她的頭。
太子便走過去,低身道:「弟妹,你在這裡幹什麼?」
趙櫻祈一驚,站起來,低聲道:「看魚兒。」
魯王溫聲道:「弟妹為何不跟得月她們玩耍?哦,我懂了,剛剛琴沒有彈好,所以傷心吧?」
太子道:「弟妹不要傷心,以後彈好點便是。弟妹哪裡不會,可以叫本宮,本宮可以教你。」
「對對。」太子身後的幾名世子哈哈笑著連聲附和。
趙櫻祈怔怔的,面對著太子這善意的微笑,趙櫻祈卻心生排斥。
太子垂頭只見趙櫻祈小小的一隻,嬌嬌嫩嫩地站在他面前,可憐又可愛,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太子心裡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摸她頭上的包,嗯,他早就想摸了。
「嚶嚶……」趙櫻祈卻伸手捂著頭。
「呵呵。」太子揉得正起勁,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響起。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太子已經「撲通」一聲,整個人都滾進了湖裡。
魯王和幾名世子一驚,猛地回頭,只見梁王正怒氣沖沖地站在太子原來站的地方。一手揪著趙櫻祈的手臂。
「啊啊啊——」幾名世子怔了怔,接著便驚叫連連,「太子殿下落水了!」
周圍的太監和宮女也是跑的跑,跳下水的跳下水。
「救命——救命——」太子在水裡不住地撲騰。
現在正是隆冬時份,水徹骨的寒冷。在雪水裡的太子已經慘無人色,身子冷得直發抖:「救命——咕嚕……」
身子不斷地往下沉。
這時好幾名太監游到了太子身邊,拉著他,不讓他沉。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怒喝聲響起。
只見正宣帝和鄭皇后正白著臉快步而來,當看到水裡的太子時,正宣帝臉色一變:「快救上來!怎麼回事?啊?」
岸上已經有太監遞下竹桿,太子被拖著順著竹桿抓到岸上。
「乾兒!乾兒!」鄭皇后撲了過去,也不怕冷,緊緊地把他抱進懷裡。
史嬤嬤已經脫了自己的大衣,披到太子身上:「快,快扶殿下回屋。」
不想,太子卻一把緊緊地抓著鄭皇后,哭叫著:「父皇……是四弟!四弟他好端端的踹我下水……嗚嗚……」太子也不過十一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哪裡吃得這個虧,哭叫起來。
正宣帝和鄭皇后一驚,回頭,果見看到梁王板著小臉站在那裡,一手正緊緊地揪著趙櫻祈。趙櫻祈已經嚇哭了,短短的小手兒正抹著淚。
「對對,侄兒親眼所見,正是梁王殿下踢太子殿下下水。」那幾名世子道。
「梁王……你為何要把乾兒踢到水裡?」鄭皇后心中一恨,但卻又有一絲快意。真想不到,梁王竟然會這般愚蠢。
正宣帝一怔,望向梁王:「箏兒,你……」
「是我!」梁王冷哼一聲。
「箏兒,你為何要這樣做?」正宣帝板著臉。
梁王卻綳著小臉不作聲,手只緊緊地揪著趙櫻祈的小手臂兒。
趙櫻祈:「嚶嚶嚶……」
「箏兒!」正宣帝臉色更嚴厲了。
梁王這才道:「男女授受不親!他竟然摸她的包。」
周圍的人全都驚住了,這……原來梁王在護食兒。
正宣帝不知為何,被逗樂了,哈哈一笑:「是啊,男女授受不親,不過……太子不過是摸一摸她的頭而已。而且,男女七歲不同席,梁王妃才四歲。哪有什麼親不親的。」
梁王小臉更沉了,惱道:「是么?但七歲不同席,那是對於普通男女孩子的規範。但她是梁王妃,年紀再小,也已經嫁為人婦,最先要恪守的是婦德。」
眾人一怔一怔的,正宣帝道:「也對。不過……該恪守婦德是梁王妃呀。」
「她又蠢又傻,懂什麼。」梁王冷哼一聲,「但太子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該恪守婦德,竟然還去摸她的頭。這不是犯錯了?」
正宣帝無奈地嘆笑:「對對。」回頭對太子道:「聽到沒有?梁王妃雖然才四歲,但到底已是人婦。箏兒踹你,是過了些。但你也有做不對的地方。反正,二人都過錯,就這樣吧。來人,扶太子回去。」
太子滿滿都是不甘,只覺得正宣帝太偏心梁王了。
鄭皇后也是不忿,卻不敢多言,連忙指揮著人扶太子回去。
正宣帝低頭看梁王,只見他俊美的臉還綳著,笑:「嗯,怎麼還氣鼓鼓的?」
「沒有。」梁王冷哼一聲。
「呵呵,你個小傢伙。」正宣帝說著便彎身一把將他抱起來,「年紀小小的,怎這般精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