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說完這一句,王斗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賢侄啊,你說的倒是輕巧,談何容易啊?」
「嗯?」
「藍皮人本身並沒有什麼修為,只不過是依靠器利而已,離開了那些五花八門的武器,他們肉身的戰鬥力,不過與我人類成年男子格鬥能力相當,在你我眼中,真就如一隻螞蟻一般,只不過一旦動了他們,這期間牽扯可就大了。」
見方慎還是不說話,王斗也自覺無趣,他拍了拍前襟,準備離去,臨了到門口時,卻又頓足說道:「我知賢侄與方文師兄一般,向來是一個嫉惡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因此王某特意前來告知,在這段時間,不要去招惹那些美國人,以免引起國事動蕩。」
「這個我自有輕重。」
王斗離去后不久,天色漸黑,可他交代的內容,方慎已然破了例。
這倒不能怪方慎,而是那傑佛遜自己主動找上了門來。
在外人面前剛正不阿,乃是美利堅歷史上如同巴頓一樣的純粹軍人之稱的傑佛遜,在見到了方慎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表現。
他彎著腰,筆挺的軍裝上頓時出現了許多道褶皺,臉上也掛著虔誠的笑容,這可不是傑佛遜在阿諛奉承,而是發自他本心。
別天神的威力之下,傑佛遜永遠沒有辦法逃脫出這個桎梏。
「主子,奴才特來拜見。」傑佛遜本是一個純正的美利堅人,之前是連你好這樣的華夏語都不會說的人,但誰也不知道,這幾年來,傑佛遜一有閑暇時間,便會捧起介紹華夏語言,民族習俗的書本下苦功夫,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華夏通,對於華夏古代主子奴才那一套,是相當有心得,並且在叫出這個稱呼時,他臉上甚至有一種與有榮焉的光彩。
「說吧。」方慎也懶得與他客套,或者不需要客套,那樣反倒會讓傑佛遜誠惶誠恐。
「主子,據奴才得知,這一次全世界各地爆發天災,無數的異獸湧現,雖然表面上乃是由主子的國家——華夏引起,其具體主事人,應該是王斗。」
方慎點頭,這個他是知道的,王斗想重訂道綱,重新分配進入飛土的名額,他召開一個華夏武道大會還遠遠不夠,他需要做的還是讓天下大亂,這樣才有重新修訂道綱的機會。
傑佛遜繼續說道:「但主子也知道,這一次異獸出現的規模,極其巨大,可以說世界各地都有出現,而且還有源源不斷擴大的趨勢,這一定已經脫離了王斗當初的計劃,事情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這其中最關鍵的原因便是,美國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方慎眯了眯眼睛:「你是說,這來自海底與地下的異獸,很多都是美國人放出來的?」
「當然。」傑弗遜肯定點頭:「而且美國人打的主意是把這件事情栽贓到華夏的頭上,到時候華夏成為了世界公敵,而他美利堅,則真正的成為了世界的燈塔,人類文明的希望,然後美國乘勢在拉攏一批小弟,釋放出這幾年來他們在藍皮人的幫助下已經秘密研發成功可以量產的新型武器,到時候,整個世界唯他們馬首是瞻,一統地球,也就為時不遠了。」
如此龐大的計劃,足以改變地球上任何一個人的命運。
若是讓常人聽見了,那還不嚇得人渾身冰冷?
方慎卻是冷笑了一聲,用頗為不屑的語氣說道:「到底還是格局太小。」
傑佛遜自然不會有任何意義,嘿嘿笑著附和:「他們自然不能與主子相比。」
方慎又說道:「美國大計劃如此,那你們為何要在這個時間點來華?」
傑弗遜連忙說道:「主子,那些藍皮人也愣是邪門,他們貌似是修復了一種屬於他們文明的高科技儀器,可以粗略的預知未來,這些藍皮人已經推算出,下一步的變故,當是出現在華夏,因此他們帶著那儀器,以商討之名前來,實則是來尋找他們那推理的答案,而據奴才揣測,以主子天縱之資,這藍皮人推算出的引起變故之人,十有八九,怕是要應驗在主子的頭上。」
「哼。」方慎依舊是一聲冷哼。
傑佛遜連忙低下頭:「主子,不是奴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這些藍皮人執意要來華夏時,美國人已經將他們最精銳的部隊部署在了太平洋,並且上面還裝載了藍皮人搗鼓出的最新式的武器,以奴才看來,那武器尤勝核武器,可惜奴才沒用,許可權不夠,無法搜集到那些武器的第一手資料。」
「你放心,我不會在華夏的領地上對那些藍皮人動手,他們也算是超智慧生物,自然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有尊嚴的體面的死法。
「主子,奴才可就只知道這些了。」
方慎一揮手,傑弗遜立即就消失在了陰暗之中,重新換了一個人,又成為了他的美利堅上將。
而傑弗遜送來的這一番情報,也讓局勢瞬間明朗了許多,這讓方慎感慨,在敵人內部安排一個尖細,還是相當有用處的。
月明星稀,燕山之上,涼風習習,只剩下各種昆蟲的鳴叫,獨有一番靜謐。
只是在這片祥和之下,不知道多大的暗潮,正在起伏翻滾。
方慎早已經沒有了睡眠的習慣,他現在已經超越了華夏道家中的陸地神仙境界,凡人用來維持生命的許多行為,對於他而言,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方慎閉目端坐。
透視眼瀰漫開來,雖然沒有發現什麼情報,但是卻顯示出了一些信息。
往常有著屬於自己的節奏,幾乎從來不會紊亂的透視眼,今日卻像是時不時與某種力場碰撞,激蕩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難道在燕山之上,還有什麼與透視眼一般的神通,在持續的監視著一切?」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這東西居然可以與透視眼平分秋色,雖然相互之間有感知,但卻可以維持大體上的平和,說來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