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張吧?」方慎看了眼張明利,好像想起來了。
張明利還沒說話,他後面的張明文見那二十齣頭的方慎居然敢喊自己的哥哥做小張,都快氣瘋了:「方慎,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一個種田的農民,有什麼資格喊這兩個字?你以為你是省委書記嗎!」
「閉嘴!」張明利都快瘋了,回頭呵斥了弟弟一句,隨後,他又光速回頭,看向方慎,臉上的寒霜瞬間變成諂媚:「對對對,我是小張,沒想到方先生還記得我。」
方慎冷冷的敲打了一句:「當然記得,老李說過,你辦事不錯,還算公允,打算提拔你一下。」
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張明利這個人精當然聽懂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若是此次不能取得方先生的諒解,自己別說以後仕途上有所建樹了,恐怕明天李書記一發火,就把自己發配到一個冷衙門去雪藏一輩子。
張明利急的滿頭大汗,見方慎要收拾攤子,急忙拱著屁股,也不嫌弄髒了自己的西服,直接就在那裡幫著方慎收拾。
而在收拾的過程中,張明利可是看到了那裡面的茶葉。
這茶葉,張明利也有印象。
畢竟在第二次跟李書記見到方先生的時候,這方先生可是拿了幾根雜草,當做茶葉來招待李書記。
那時候,張明利心裡還有些不忿,認為這方先生雖然來歷神秘,但是做事也太不講究了。
李書記好歹也是一省的父母官,而且年紀又那麼大了,你怎麼可以用幾根茶葉就打發李書記了呢?你好歹泡一杯好茶啊!
至於那草葉泡的茶,張明利自然是沒有資格享用的。
畢竟那可是真二八經的靈樹下面的草葉,跟這些拿來賣的不是一個檔次。
但是張明利依舊都記得李書記服下了那杯用草葉泡的水后,整個人就像是喝醉了一般,臉通紅了大半天。
而在這之後,令張明利大跌眼鏡的是,精神不好的李書記居然連續工作了幾天都沒睡覺!
雖然張明利苦苦相勸,但是李書記就是堅持說他精神很好,根本睡不著。
當時張明利就被那些草葉的作用給嚇到了,只不過他的震驚還在後面。
就在服下那杯草葉茶不久后,省醫院的專家們例行來給李書記檢查身體。
他們面對檢查數據,也是大為詫異,一直纏繞著李書記的痼疾,也就是老年人常年的三高問題,居然全部都不見了!
而李書記也是滿懷崇敬的告訴過張明利,這一切,都是方先生那杯草葉茶的功效。
張明利現在都記得自己那時候的震驚。
那哪裡是什麼簡陋的草葉茶,那簡直是王母娘娘的瓊瑤玉液啊!
而張明利這幾年為了在領導面前有一個好的印象,也是拼了老命在工作,身體也有很多頑疾。
對於那樣的瓊瑤玉液,張明利也是渴望無比,但他卻沒有資格向方先生提出那樣的請求,只能心嚮往之。
可在現在,張明利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草葉。
雖然這些草葉的賣相,不如當初跟著李書記見到的那些草葉那般漂亮。
但是張明利也明白,這什麼東西都要一個外銷與內銷的區別嘛。
即便這外銷的東西,價值差了點,但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張明利又想起了自己弟弟剛才所說的,一個騙子,在這裡用茶葉詐騙!
張明利本來也信了,畢竟按照常理來說,那茶葉當葯賣,那絕對是騙子!
但是現在張明利若不是看在張明文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的話,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方先生,我那個混賬弟弟,我會回去好好教訓他的。」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張明利只能硬著頭皮向方慎求情。
方慎撇嘴一笑,只不過這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冰冷。
這張明文數次欺負到自己頭上,若只是由他哥哥給一個不咸不淡的教訓,那怎麼行?
而旁邊的秦蘭見到省委書記的秘書姿態這麼低,他還以為方慎不了解秘書這兩個字的恐怖之處,她生怕方慎吃虧,也勸道:「小慎,算了吧,人家張秘書常年跟在李書記身邊的,做事比我們清楚。」
張明利剛開始看見這個漂亮女人給自己說話還心裡一松,結果卻發現這簡直是在添油加醋啊。
什麼叫,我在李書記身邊,做事比方先生明白?
方先生是什麼人?他訓起人來,就是李書記也只能跟一個小學生一樣,安靜的在那裡聽。
我居然做事比他明白?我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張明利都快要哭了。
但是此時方慎已經收拾妥當,拉了秦蘭一把:「蘭姐,走吧。」
張明利想要追上去,可此時手機響了,而那個專設鈴聲一響,張明利就是臉色一變,李書記來電話了。
張明利哪裡敢懈怠,立即拿起來接聽,只聽到電話那頭李書記威嚴的聲音傳來:「小張,你準備一下,過幾天我們去秘密拜訪一趟方先生。」
張明利都快要哭了。
他哆哆嗦嗦的回道:「書,書記,方先生就在秀水市。」
「啊?」李書記驚喜的說道:「方先生在哪呢?」
張明利慾哭無淚:「方先生就在我前面。」
一向威嚴,喜怒不形於色的李書記居然立即說道:「快,告訴我位置,我立刻就過去。」
李書記甚至都忘了問張秘書是怎麼碰見方慎的,不過他很快又自言自語:「不對,方先生最煩別人打擾,我還是先詢問一下,免得方先生不高興了,嗯?」
張秘書突然嚴肅起來:「小張,你又是如何碰見方先生的呢?」
張明利知道現在肯定是瞞不住了,而且這事已經到了自己不能處理的情況,他只能硬著頭皮,把事情的原因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李書記沉默了一會兒。
李書記越是沉默,張明利心頭就越沉重。
直到一聲長長的嘆息,隨後,李書記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頭傳來的嘟嘟聲。
張明利茫然若失的站在那裡。
身後的張明文,此刻一頭霧水的走上來,膽怯的喊了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