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謙和丁小錢在會上都表現出了專業素質和敏銳的觀察，方琴這才收起那顆對丁小錢輕視的心。尤其在看到徐子謙但凡有任何問題，都要先問一下丁小錢，詢問她的意見，根據她分析的方向去進一步補充，更是高看一眼。

因為三次拋骨地點距離中山大學都不算遠，很快中山大學成了重點中的重點，徐子謙和丁小錢決定先去大學裡面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決定。

中山大學那邊已經接到了消息，十分配合，甚至還特意派出了個勤學檢工的音樂系優等生曹雲鵬為他們做嚮導，方便了解學校情況。

那是一個皮膚白皙，有些消瘦的男生，聲音十分溫和。大概是因為一直勤工儉學的緣故，經常要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他性格開朗極了，剛一見面臉上就待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他一邊為徐子謙和丁小錢介紹著中山大學的情況，一邊略帶興奮地告訴他們只要做好接待他們二人的工作，他就有二百塊錢的收入，講起來有些微微開心的情緒在其中。

徐子謙和丁小錢一路做著記錄，丁小錢忽然很想念葉蕭。如果他來的話，都不需要她這麼費勁，靠著他那顆開了外掛的腦袋，這些情況可以全部收集在他的大腦里，回去整理起來也比較方便。

中山大學是一個系統學校，全國重點大學，專業很多。兩人粗略地參觀完學校，剛剛準備離開，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女生不滿地嬌斥：「方旭你給我老實點，我說了不會答應你和你約會的，你死心吧。」

徐子謙停下腳步，身邊的丁小錢和曹雲鵬自然地也跟著停了下來，循聲望去。

一個模樣十分清秀，談不上特別漂亮，但氣質出眾的高挑女生靠著校門旁邊的牆壁站著，她的面前站在一個嬉皮笑臉的同年齡男生。

那叫方旭的男生遭到拒絕竟然一點尷尬的表情都沒有，臉上舔著笑，明明看出了那清秀高挑女生的緊張，還故意往她的身邊湊了湊：「胡婷婷，你裝什麼清高啊！上大學了談個戀愛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防賊似得防著我。好歹我也是我們醫學系的系草，配你這個音樂系系花，不是正相當嗎？」

一路都十分安靜介紹情況的曹雲鵬忽然停下腳步，對著二人說道：「抱歉，那是我的同學，看樣子她有些麻煩，我要過去一下。」

說罷，他立刻跑了過去，攔在了胡婷婷的身前，戒備地盯著方旭，聲音中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嚴厲：「方旭，你不要這個樣子。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胡婷婷已經表示不想和你接觸了，你適可而止吧。」

方旭笑嘻嘻地瞧了雖然看上去瘦弱，卻十分結實有力的曹雲鵬一眼，有些忌憚，卻依舊壯著膽子嗤地一聲：「怎麼？用你出頭了么？胡婷婷花了多少錢雇你給她出頭啊？我出雙倍，你給我遠點閃著。」

曹雲鵬勇敢地把胡婷婷護在身後：「方旭，你別亂說話。我才不是……」

「你才不是什麼你不是！」方旭一下子打斷曹雲鵬的話，色厲內荏道：「你不就是什麼事情都得收錢才能辦得嗎？整個學校，哦不，整個平花區你都出了名了。怎麼，事兒能辦，話不能讓人說？趕快閃開，她給你多少錢，我都給你雙倍。」

曹雲鵬面對方旭的胡攪蠻纏有些不悅，指著方旭道：「方旭，都是同學，我不想惹麻煩。我勤工儉學不丟人，你這樣只會欺負女同學的人才丟人。」

躲在他身後的胡婷婷眼見倆人之間劍拔弩張，生怕因為她再打起來，連忙小聲勸著：「曹雲鵬，謝謝你，你還是先走吧，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聽到沒有？讓你走！」方旭一看胡婷婷這麼說，知道不管怎麼樣也打不起來，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上前伸手推了一把曹雲鵬。

曹雲鵬身子晃了晃，並沒有還手，生怕嚇到了身後的女生。論身材，他和方旭差不多，但他只不過是看著瘦弱。這麼多年的勤工儉學讓他練就一身的力氣，真想要揍方旭一頓簡直不在話下。

「方旭，你夠了！」胡婷婷見曹雲鵬一直忍著方旭，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挺胸從曹雲鵬身後走出來，怒道：「我和你好說好商量的你聽不懂是嗎？那我就明確告訴你，我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和你在一起，你要是再糾纏我，別怪我不客氣。」

「哎喲，你怎麼不客氣？你對我不客氣啊，我歡迎啊，你對我越不客氣越好。」方旭有些低賤地前後晃著腰。

「你……」胡婷婷氣憤到了極點，直接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方旭的臉上。

清脆的把掌聲讓胡婷婷一愣，被打的方旭更是難以置信地瞪著胡婷婷，猛然發怒：「你打我？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說著，上前伸手狠狠地抓著胡婷婷的手，使勁往自己的懷中一拽。

「住手，幹什麼呢你！」丁小錢猛地沖了過去。

之前以為不過是學生之間的小摩擦，沒想到這個叫方旭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這不禁讓丁小錢想起她的學校，一個個都是規規矩矩的，哪有這麼混蛋的傢伙。

方旭上下掃著丁小錢，明顯沒把這個清純的好像高中生一樣的小妹妹放在眼裡。

「你誰呀？」

方旭不善地開口。

他喜歡胡婷婷這種有氣質身材好的女生，丁小錢身材沒胡婷婷好，模樣又太清純，不太符合方旭的胃口，當即表情也不怎麼好看。

「警察！」徐子謙在丁小錢動的時候就跟著動了，恰到好處地站在她的側面，隨時都能把她拉到身後保護起來。眼看著方旭確實有些囂張，立刻掏出了警官證亮出來。

方旭看到警官證，囂張氣焰終於熄滅，咬著牙鬆開胡婷婷的胳膊，威脅著：「你行胡婷婷，你給我等著，今兒這事兒沒完。」

說話的同時，不忘偷偷瞄著徐子謙的動作，眼看徐子謙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立刻轉身就跑。

方旭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曹雲鵬安慰了胡婷婷幾句，又熱心地叮囑她小心一些，再去哪兒的時候喊著同學一起陪著，免得方旭萬一真做了什麼，到時候吃虧。胡婷婷大大方方地對曹雲鵬說了謝謝，又堅持要請曹雲鵬吃飯。不過曹雲鵬幫徐子謙和丁小錢介紹情況的工作還沒結束，倆人互相約定了稍後發消息再聯絡。

告別了胡婷婷，曹雲鵬又帶著徐子謙和丁小錢二人去曾經發現骨骼的地方去轉了轉。他的表情不太好看，畢竟那些地方都不是什麼太讓人愉快的地方，連續三宗的拋骨案已經讓附近的人尤其是中山大學的學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拋骨現場因為時間關係，現場早已遭到破壞，兩人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只能暫時告別曹雲鵬，並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以便下一次聯絡。

回到市局招待所，丁小錢按照慣例給兩位哥哥打電話報了平安。撥電話給喻子瑞，一直提示著關機。她也沒多想，放下手機之後開始認真地專研起這幾宗案件的共性。

從表面數據來看，三個人之前毫無任何關聯，骨頭上的刮痕可以暫定判斷出對方並不是一個特別高明的剔骨高手，但技術明顯提高的很快。從第一副胡治海的骨頭刮痕上來看，下手略顯生疏，多處刻痕，之後的兩副骨頭則一次比一次下刀嫻熟，有著明顯的提高。

根據刮痕分析，兇手使用的是市面上最常見的剔骨刀，這種刀哪兒都有賣的，想從兇器上下手調查絕對是一個大難題。

丁小錢的視線一直盯著那幾張照片，忽然眸子閃了閃，視線凝固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好像想到了什麼。